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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安子和这种yīn晴不定的神经病男都算好人了,这人还真是的比较才行,这一比立时就分出高下了,不过,安子和也不是什么好人就是了,自己先前完全是一时被他的男色所惑,才会跟他来往,如今想来,简直是少不更事啊,以后得离这家伙远点儿才。

安然想着的功夫,扣三丝已经上去了,其实安志前头说的是,作为大厨并不用每一道菜都亲自做,只做几个招牌菜,剩下的jiāo给二火三火,大厨只在一边儿指点把握菜品质量就成了。

在现代,一个大酒店的主厨是相当有地位的,便是大老板也得敬着,本事决定地位,到哪儿都一样。

安然只是借调过来,一道扣三丝镇住了后厨众人,又做了一道桂花鱼,一道大烧马鞍桥,一道桂圆荷包焖苏jī,就给安志请到了外头院子里歇着。

安志亲自倒茶捧给她:“安姑娘喝茶,喝茶。”

安然好笑的看了他一眼,知道他这是变相的给自己赔礼呢,也不点破,接过来喝了一口,安志松了口气,不禁道:“您可真是深藏不漏啊,早听说老爷子收了关门弟子,原来就是姑娘啊,怎么也没想到竟是姑娘过来,若早知道,小的刚也不至于怠慢了姑娘。”

安然笑了一声,眨眨眼:“安管事何曾怠慢,我怎么不记得了。”

安志愣了愣,顿时回过味儿来,笑了起来:“是了,是我糊涂了。”

心说,这丫头可不一般啊,这份机灵圆滑,可不像个十六七不谙世事的小丫头,不过,何曾见过十六七的丫头就当大厨的,还当得名副其实,人家这一身手艺,到哪儿都会让人小看了去,机灵圆滑些也在qíng理之中。

两人不说明,彼此算打好了关系,以后相处就容易多了,安然早就琢磨了,估计着自己这一趟出来,怎么也得待一个月,跟安志打好关系是十分必要的,不说指望他照顾,这一个月里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至少能愉快些。对于跟安子和处好关系,安然想都不想,那就是个神经病,要是能跟神经病处好了,那她也不正常了。

想起安子和,安然忽有些怀疑起来,看了安志一眼,开口道:“今儿有要紧的宴席,那个安子和,不,大管事,不在这儿盯着吗?”

安志笑道:“大管事管着咱们冀州府的四个安记酒楼呢,平时还好,真要忙起来,四处跑,故此不能常在一处,不过,今儿苏夫人过寿,大老爷一会儿都会来敬寿酒,更何况大管事自然要陪着过来的。”

安然点点头,怪不得刚自己一下车,安子和就没影儿了呢,原来真有事儿gān。

说到苏夫人,安然不免有些好奇:“平常哪些府里的夫人过寿,不都是在府里摆寿宴吗,怎,这位苏夫人的寿宴摆到馆子里来?”

安然再没常识,也知道古代女人不常出门,尤其苏夫人这种有身份地位的,更是轻易不会出门,便出来,也大多是应别府内眷相邀,便吃席也是到人家的后宅,这下馆子的还真没听说过,倒是那些青楼里的粉,头歌姬的,不在乎脸面,跟着男人下馆子吃饭去,戏楼听戏,都不当回事儿,。

再说,便非的要吃馆子菜,也不一定出来,凭苏大人的面子,把馆子的大厨请回家,收拾一副寿席也不叫什么难事,真没见过哪府的夫人自己跑来下馆子的,故此刚听安志说,安然心里万分奇怪。

安志笑了笑:“你这话原也不错,只不过,这位苏夫人与众各别,虽如今是通判夫人了,论起出身却不高,先头在南边是个做小买卖的,跟她爹两人开了个卖吃食的小馆子,要说这人也真是运气,该着鸿运当头,挡都挡不住,话说那年天冷,苏夫人跟她爹眼瞅着天黑了没生意,便想早早关门,打算歇着,不想正上门板呢,就见从那边儿晃晃悠悠过来个汉子,到了跟前扑通就晕了过去,爷俩心眼好,把人抬进去,喂了碗姜汤,缓过来,听说是饿的,又下了碗面,见这汉子没处去,便收留了下来,这位就是如今的苏大人,一来二去两人对上眼儿,苏夫人的爹也不嫌苏大人一穷二白,把闺女许给了苏大人,刚成婚便赶上南边闹土匪,朝廷招兵剿匪,苏大人旁的本事没有,偏有一身好武艺,拾掇拾掇当兵去了,不想就立了功,按功请赏当了官,熬了些年便成了咱们冀州府通判大人,苏夫人也就一步登天成了通判夫人,你说这可不是命吗,因在南边就是卖吃食的,也便不在乎什么脸面规矩了,咱们通判大人也是个习武的粗汉子,跟咱们三老爷颇有几分jiāoqíng,见了面长切磋拳脚功夫,也常去咱们府上吃席,跟大老爷更是相熟,常来常往的,苏夫人又是那么个大咧咧的xing子,也就不大避讳,这寿宴才摆在咱们安记酒楼里。”

说着顿了顿小声道:“姑娘是没瞧见咱们这位苏夫人的做派,生的五大三粗,远着瞧就是个大老爷们,那力气大的,说句没有王法的话,真要是给小的一拳,小的这条小命都能没了,是咱们冀州府有名儿的母老虎呢,脾气最燥,去年把苏大人刚纳的一房小妾直接丢到池塘里去了,不是苏大人赶得巧,那位小妾可就淹死了。”

安然听了,心里倒真有些佩服这位苏夫人了,这xing子值得激赏。

安志颇为八卦,又跟安然透了个小秘密:“你道今儿苏大人为什么如此讨好她,是因外宅里养的那位有了,请郎中瞧了,说是男胎,苏大人如今年过三十,膝下可是连个承继香火的儿子还没有呢,能不着急吗,今儿哄的苏夫人高兴了,那位进了门,这苏大人就算有后了。”

安然愣了愣,倒不成想一个寿宴,私底下竟然藏着这么多龌龊,这位苏夫人的xing子堪称女中豪杰,可惜便是女中豪杰,也管不住丈夫三妻四妾,患难夫妻容易,共富贵就难了,刚还说这苏大人是个难得不忘糟糠妻的好男人,原来也是如此龌龊,想想跟大老爷这样的人jiāo好,自然是臭味相投,怎会是好人,倒可怜了苏夫人蒙在鼓里,白高兴了一场,等回头知道了真相,还不知该多伤心呢,这寿宴倒不如没有的好,越费尽心思的讨好,过后明白过来越可悲。

正想着,忽见前头跑来个小伙计,见了安志忙道:“安管事,刚苏大人传话出来,说苏夫人过寿哪能没有寿面呢,让后厨做一碗上去应应景儿。”

安志点头:“知道了。”打发了小伙计,安志刚要去吩咐,安然站起来道:“这面我来做吧。”

安志一愣忙道:“不过一碗寿面罢了,不用劳动姑娘出手。”

安然摇摇头:“这算我的一点心意吧。”想了想,又问安志:“可知苏夫人原籍是哪儿?”

安志:“这个倒是听说过,是苏州,说起来,江南出美女啊,却不知怎么也出了苏夫人这样比汉子还汉子的女人,但能苏夫人有一丝儿江南女子那温柔婉约的样儿,想来苏大人也不至于三天两头往家里抬人了。”

安然撇撇嘴,这跟温柔不温柔有个屁关系,便苏夫人美如西施,苏大人若有心,照样三妻四妾,若无心,便妻子是无盐女,也能相守到老,只男人有心纳妾,什么都是借口。

安然做的是阳chūn面,苏州最家常的吃食,做法极为简单,面条入锅煮熟,挑入大碗之中,小白菜开水焯一下,放在面上,浇入鲜汤,放盐调味,撒上切得细细的葱花,一碗家常阳chūn面就做成了。

安志看着这碗简单之极的阳chūn面,有些犯难,怎么也没想到,安然做了碗这么简单的寿面,这可有点儿寒酸,真端上去,岂不惹恼了苏夫人,没准以为他们故意怠慢呢,有心想让别人再做一碗,安然催了一句:“端上去啊,一会儿面糊了。”

安志苦笑了一声,好在有大老爷的面子,苏夫人便心里不痛快,想也不会留些体面,想着便亲自端了上去。

安然仍做到树荫下喝茶,琢磨就在这儿待上一个月也不错,这儿守着市集近,一会儿没事儿了,还能出去逛逛,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铺面,最好是后头带个小院的,这样前头做买卖,后头住人正好。

安然正瞎琢磨呢,忽见安志蹬蹬的跑了进来,一脸气急败坏:“我的姑奶奶哎,这回可捅了马蜂窝,就您刚那碗面,我这一端上去,苏夫人的脸色就不好了,盯着面半天不言声,苏大人大怒,叫我把做面的厨子叫过去,说要问罪呢。”

安然倒是笑了。

安志急的冷汗都下来了:“姑奶奶您还笑的出来啊,这么着,您先过去,我去叫人找大管事,横竖有大管事在,苏大人怎么也要给些面子的。”

安然脸色一沉:“gān他什么事儿,放心,不会有事,便有事,也不会牵连你,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过就是一碗面,还能杀头下大狱不成,。”说着跟安志后头的小伙计道:“带我过去。”

那小伙计瞄了安志一眼,见安志点头,才引着安然到了前头。

倒真是大手笔,不过一桌寿宴罢了,却包了安记酒楼二楼整整一层,临街最大的一间雅间,就是苏夫人席面,安然跟着小伙计到了门口停下,琢磨那位大老爷是不是也在里头,若再万一认出自己来,怎么办,心里真有几分忐忑。

又想了想,觉得不会,虽说jiāoqíng好,苏夫人不拘小节,这朋友的老婆做生日,也没说都跟着过来掺和的理儿,至多也就点点卯的敬一杯寿酒罢了。

正想着,小伙计已经报了一句,说做面的厨子来了,里头一个粗声粗气有些恼怒的声音传来:“让他进来。”

安然低头略瞧了自己一眼,还算gān净齐整,便推门而入,余光一扫,不禁愣了,偌大的雅间里一共就四个人,后头站着两个仆妇,估计是跟着夫人过来的,坐着的却只一男一女。

男的是个大胡子,有三十多的样儿,黑黢黢的脸上斜斜有个刀疤,显得有些狰狞,想来是那位苏大人,旁边坐的是个三十来的妇人,不像安志说的那般夸张,也就比一般女子健壮些,浓眉大眼,皮肤不算白,呈小麦色。

这可是现代最流行的肤色,安然曾经异常眼馋,为此照过好些日子紫外线灯,后来听说致癌,才打消了念头,毕竟跟臭美比起来,还是健康更重要,所以,这位苏夫人即便称不上美人,也绝谈不上丑,估计这里的人多爱身姿娇小,皮肤白皙的女子,以至于苏夫人这种健美型的就不讨好了。

显然,没想到进来的是个漂亮的小丫头,安然十分敏感的发现,那位刚才还满脸怒意的苏大人,看见自己之后,脸色明显和缓了一些,目光也若有若无落在自己身上,不禁暗骂色鬼,白瞎了这么位有个xing的夫人。

苏夫人却明显不再状态,从安然进来始终没抬头,一直盯着桌子上那碗阳chūn面,苏大人侧头看了她一眼,咳嗽了一声:“今儿我夫人过寿,应当做碗寿面,你这做的什么?”

安然却并不害怕,四平八稳的道:“在下做的是阳chūn面。”

安然话刚出口就听外头安子和的声音传来:“有事儿耽搁了些时候,苏夫人这杯寿酒敬的晚了,苏大人莫怪罪才是。”雅间的门推开,进来两个人。

苏大人忙站了起来,安然余光扫见两个人,不免紧张起来,刚安志可说了,苏夫人的寿宴,大老爷势必要过来敬一盏寿酒的,大老爷都要敬酒,安子和是酒楼的大管事,自然也逃不过,这进来的两人,一个是安子和,另外一个还用猜吗,肯定是那位没事儿就笙歌达旦的大老爷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