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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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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子和不想她如此牙尖嘴利,气的直哆嗦,指着她说不出话来,半天方咬着后槽牙挤出一句:“爷不跟你个小丫头计较。”

安然顿觉异常解气,心说,活该,气死你,谁让你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跑过来找气呢。忽瞥见他要脱裤子,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安子和却乐了:“还能作什么?脱裤子啊,这裤子湿了,贴在身上不舒坦。”

安然忙道:“不,不许脱。”

安子和更笑了起来,眨眨眼:“怎么?这会儿知道害臊了,刚是谁给我脱的衣裳。”

安然脸有些红:“那,那是为了救你迫不得已,跟现在不一样,你好歹也是个读书人,总该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吧。”

安子和呵呵笑了起来:“这会儿说男女授受不亲,是不是晚了点儿。”见安然要恼,才道:“要不你给我找条裤子换了,不然,我只能光着,湿衣服穿久了,可是要受寒的,我可不想落个病身子。”

安然咬了咬牙:“我哪有你能穿的裤子?”

安子和挑挑眉:“那就没法儿了。”说着,伸手要解自己的裤带,安然忙道:“慢着,我想想法子。”

低头找了找,瞥见自己的包袱,一把抓了过来,把里头的东西拿出来,袱皮丢了过去:“用这个。”

安子和接在手里,抖开看了看,异常嫌弃:“你让爷拿包袱皮当裤子?”

安然没好气的道:“非常时期凑合吧,不然,那边儿有麦糙,你选择一个,要不,就继续穿湿的。”

安子和看了看旁边的麦糙,觉得还是包袱皮靠谱些,瞅了安然一眼,目光闪了闪:“你是打算看着我换?”

安然瞪了他一眼,背过身去,过了会儿听见:“好了。”才转过来,略瞟了他一眼,差点儿没笑喷了,碎花儿的包袱皮被他裹在腰上,斜斜打了个结,看上去颇有些滑稽。

安子和见她笑了,没辙的摊摊手:“这样行了吧,你不用躲那么远,我又不是láng,还能吃了你不成,往这边儿挪挪,咱们说说话儿。”

安然心说,你不是豺láng是色láng,不禁没往他那边儿挪,反而往另一边挪了挪,两人之间隔着有三四步,才放了心,把包袱里东西翻了翻,翻出两个油纸包来打开,一个包里是烧饼,一个包里是酱头ròu,本来是带出来预备晚上饿了自己吃的,如今倒便宜了安子和。

找了几根细木棍担在烧烤架上,把烧饼丢了上去,不一会儿就烤的焦脆,拿下来,安然习惯xing抽自己腰上的匕首,摸了个空才想起来,匕首给安子和丢水坑里了,自己今儿来这儿就是捞匕首的,不想匕首没捞上来,倒捞了安子和。

正想着,一把短刀递了过来,是安子和的,刚给他脱衣服的时候,看见腰里别着的,不过,刚没注意看,这会儿安然才发现,这把短刀并不是冀州常见的,刀鞘上纹路古朴jīng美,刀柄上还镶嵌着两大颗绿松石,配上古朴的刀鞘,奢华又好看,这是一把蒙古弯刀。

安子和见她盯着自己的刀看,不禁道:“这是当年我去糙原得的,你喜欢,送给你。”

安然却不领qíng,把烧饼割开,中间夹了酱ròu,连着短刀一起丢给他:“你自己留着吧。”

安子和脸色略僵,运了运气,暗道,这丫头的xing子真不讨喜,不过,这烧饼夹ròu却实在好吃,烧饼焦脆,头ròu酱的味道十足,夹在一起,咬一口恨不能把舌头都吞下去。

吃完一个,颇有些意味未尽,不禁看向安然,见小丫头生怕他抢一般,扭过身子,几口把手里的烧饼塞进嘴里,两个腮帮子撑的鼓鼓的,倒把安子和逗笑了:“放心吧,不抢你的,若因此噎死可不划算。”

安然不理他,努力嚼着咽了下去,拿起地上的葫芦扒了塞,喝了几口,把烧饼夹ròu送了下去,看了安子和一眼,自己又喝了几口,才不怎么qíng愿的把葫芦丢给他。

安子和喝了两口,不知是不是故意,喝完还舔了舔葫芦嘴,伸手递还给她,明明自己刚才喝的时候,根本没碰到葫芦嘴,却也感觉怪怪,不由自主想起刚才给他人工呼吸,别开头,把葫芦丢在一边儿,看到都不想再看一眼。

拨了拨火,抬头望了望,郊外空旷,夜空也比府里更美,幕布一般的夜空铺陈开来无边无际,幕布之上皎月如盘,群星璀璨,仔细看,那些星光拖得长长,像是王母划下的银河。

耳边传来夏虫的叫声,这样的夏夜美丽静谧,让人忍不住沉醉其间,心qíng大好,安然忽觉就连旁边煞风景的安子和都不那么讨厌了。

他刚才跳下水坑的动作,完全是想都没想就跳了,虽然自不量力,差点儿淹死,却真是为了救自己。

安然如今都不明白,他怎么会这么跳下去,但不可否认,对他的观感转好了那么一丢丢,跟他在野外待着烤火,观星,倒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而且,安然忽然想到这或许是个机会,和解的机会,仔细想想,其实自己跟安子和也没什么深仇大怨,不过就是自己之前gān的那些事儿,让他以为自己是个可以随意调戏轻薄的女人,所以做出了些流氓举动。

那天自己也把他踹到水坑里,也算扯平了,只要他不再耍流氓,自己跟他完全可以握手言和,如此,自己就能赎身出去了。

想着,不禁开口:“安子和,我们握手言和如何?之前你轻薄我的那些举动,就算了,至于我那天踹你,其实也是被你bī的,今天我救了你一命,恩怨相抵,咱们也算扯平了,你安子和也不会缺女人的,我就算了吧。”

安子和目光闪了闪:“为什么你算了,难道你不是女人?”

安然侧头瞥了他一眼:“前头我跟大老爷的事儿,你不是知道吗,你那天不也说了,瞧不上我这种丫头吗,既然瞧不上还跟我纠缠什么。”

安子和脸色略沉:“怕不是我瞧不上你,是有大老爷在前,你看不上我一个酒楼的管事罢了。”说着,冷笑了一声:“这些日子府里可都传遍了,说大老爷有意收了你,你都攀上高枝了,哪还会看得上我这样的穷秀才。”

安然不禁皱了皱眉:“这些都是胡说八道,实话跟你说,便是真的,我也不会答应。”

“为什么不应?前头你费尽心思,还因此被发落到了外厨房,不就是为了大老爷吗,如今心想事成愿望成真,还矫qíng什么?大老爷虽事qíng多,常出门,对女人却还不错。”

安然冷笑了一声:“何为不错?放到后宅锦衣玉食的养着,兴致来的时候当个玩意儿一样逗逗乐子,没兴致了,面儿都不露,略合心思的,多去几回,不合心思的,丢在一边儿自生自灭,这叫不错?”

见安子和愣愣看着自己,不禁讽刺笑了笑,这男人永远也不会理解自己的想法,这里的男人已经习惯xing把女人当成附庸,女人之于他们,是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是可以随意支配的私有财产,甚至,可以随随便便就送给别人,他们根本不会去考虑女人的立场,女人的想法,更谈不上尊重了。

自己跟安子和属于话不投机的类型,gān脆别费劲了,反正自己的意思表达了,信不信是他的事儿。

良久,方听安子和道:“谁不是这么过的,怎你就不行,我看那些女人满足的很,从不会觉得这样过日子有什么不好?”

“那是她们,我不是她们,若让我过这种日子,倒不如杀了我更痛快些。”见他一脸深沉,知道他不信,爬chuáng的事在前头摆着呢,也难怪他不相信自己。

这黑历史,只要自己一天不离开安府,就得背一天,想着,不觉苦笑:“你信不信随便,我不qiáng求,反正这事儿跟你也没gān系,。”

“你是安府的丫头,卖身契压在府里,若大老爷执意要收你,你能如何?”

安然沉默了片刻,低低开口:“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却也没说牛不喝水qiáng按头的理儿,更何况,大不了还有一个死呢。”

安子和脸色一变:“你宁可死也不想跟了大老爷,那之前为什么又做那样的事儿?”

安然叹了口气幽幽道:“有些事我也解释不清,我要说之前gān那些事儿的不是我,你肯定不信,若说是我,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了呢,不光哪件事,之前所有的事儿,所有的人,我都不记得了,一觉醒来就变成这样了,除了知道我叫安然,只记得自己会做菜,记得一些本能的东西,其余一概不知,至于为什么如此?我也想知道。”

安然如今都想不明白,怎么自己炒着炒着菜就穿越了呢,还穿到这么个从没存在过的世界里。

“你难道还能一辈子不嫁?”安子和的声音有些沙哑,大概是溺水的缘故。

“谁规定女人就必须嫁人,我是厨子,我有手艺,将来赎身出府,凭我自己的本事能养活自己,嫁人做什么,不是找不自在吗。”

安子和忽的笑了起来:“你这丫头还真是异想天开,有道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人伦,偏你例外不成。”

安然点点头“我就当个例外又如何,谁管得着,更何况,跟着大老爷,又算什么女大当嫁,着实可笑。”

安子和听了,忽的笑了起来,笑的颇有些讽刺:“我倒不知,你这丫头是个心大的,莫非竟想着当安府的正经主子不成。”

安然看了他一眼:“正经主子别人稀罕,我却不稀罕。”

安子和:“你也别嘴咬牙硬了,需知,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错过这次机会,将来再若后悔,可来不及了。”

安然看了他半晌儿:“怎么我听着你的话,倒像迫不及待给大老爷拉皮条一样。”

安子和脸色一沉:“什么拉皮条?一个姑娘家,满嘴里说的什么。”

安然冷笑了一声:“我说的可是实在话呢。”

见火要熄了,又添了几颗柴,站起来,摸了摸上头的衣裳,差不多gān了,拽下来丢给他,把麦糙拢了拢,靠着墙做了窝,靠在上头,闭上眼,打算迷瞪一会儿。

经过这些事儿,安然反倒不怕安子和了,这男人便有些轻浮,却仍算个君子,而且,他若真想对自己gān什么,自己睡着醒着,结果都一样,从他那一身纠结的腱子ròu,安然就知道,这家伙是个练家子,自己那点儿三脚猫功夫,在他跟前根本不值一提,上次完全是侥幸。

刚闭上眼就听安子和又开口了:“你赎身出去想做什么?找个府里当厨娘?若如此,跟在安府有何不同?”

安然睁开眼:“若能赎身出来,谁还在冀州府待着,自然要出去走走看看。”

“出去?你一个小丫头,能去哪儿,外头乱着呢,不怕qiáng盗,不怕坏人,不怕人牙子把你抓去卖了吗?”

安然摇摇头:“叫你说的,别人难道都不出门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