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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目光一闪:“上官小姐光临寒舍,莫不是有什么要紧事?”

上官瑶一见她既不给自己行礼,也不让座,连面儿上的客气都没有,更气上来,指着她:“我当是谁原来真是安府的贱丫头,见了本小姐怎不行礼?”

安然给她气乐了:“上官小姐擅闯私宅,无礼在先,却还吆喝民妇给你行礼,岂不可笑,这礼是给知礼之人行的,像小姐这种无礼之人,民妇没叫人把你轰出去,已是相当客气了,不经主人同意便私闯民宅,小姐可知是什么罪?”

上官瑶一愣,火气更旺:“你这贱丫头莫非还敢把本小姐扭送府衙治罪不成?”

安然脸色一沉:“小姐若再口出恶言,rǔ骂民妇,那就莫怪民妇对不住了。”

上官瑶却笑了起来:“不过一个贱丫头狐狸jīng罢了,不说骂你几句,就本小姐掌你的嘴,你能如何?这里可没有安家大老爷给你撑腰”说着,抬手一巴掌就扇了过来。

后头的刘易财都傻了,就没见过比上官瑶更没脑子的,这里是人家的私宅,你闯进来已经无礼在先,这还动手打人,就算她爹是总督大人也不成啊。

更何况,安然是好惹的丫头吗,那可是如今鼎鼎大名的厨子,还有她那男人……正想着忽听啪一声脆响,刘易财忍不住抖了一下,看过去,不禁睁大了眼,明明是上官瑶呼出去的巴掌,却不想被安然一把抓住,然后,安然也没客气,反手一巴掌还了回去。

这一巴掌安然用足了十分力气,既然她敢上门来挑衅,那自己还客气什么,就算她是总督府千金,跑到民宅来撒泼,不管是理还是法,都站不住脚,且,先动手的是她,自己只不过还了回去,打到哪儿,也是自己的理儿,这一巴掌正好还给她。

安然虽瞧着弱,力气着实不小,这一巴掌把上官瑶打的两眼直冒金星,比当初在别院安然挨的那巴掌可重的多,几乎立刻,上官瑶的脸就肿了起来。

上官瑶活到现在,别说挨打,对她说句重话儿的人都没有,这忽然挨了一巴掌,真把上官瑶打蒙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这一回神哪能受得了这个委屈,扑过去就要跟安然撕扯,却不扑上来还好,这一扑更给了安然机会,不闪不躲,一拳打了过去。

上官瑶惨叫一声仰躺在地上,半天都没起来,安然自己也愣了,看了看自己的手,暗道,原来自己这么厉害啊,记得跟安嘉慕动手的时候,可没这样的威力。

刘易财一见,顿时指着安然:“你,你好大的胆子,伤了总督大人的千金,该当何罪?”

没等安然说什么,斜刺啦一脚飞来,眼见着刘易财的身子直接飞了出去,啪嗒落在院子里,哎呦哎呦的直叫唤。

梅大却仍未罢休,而是目光yīn沉的向地上的上官瑶走了过来,跟着上官瑶的两个丫头给梅大yīn狠的目光,狰狞的脸色,吓的直哆嗦:“你,你想做什么?我们小姐可是总督府千金,今儿你们伤了我家小姐,已是大罪。”

大罪?梅大冷哼了一声:“管她是谁,光天化日之下私闯民宅,对内人动手,就是恶贼。”

“你,你,明明是你夫人伤了我们小姐,怎可如此颠倒黑白?”

“住口。”岳锦堂见梅大脸色不善,忙过来喝住两个丫头。

俩丫头一看见岳锦堂,终于找到了撑腰的,忙跪在地上:“殿下,您快给我们小姐做主。”

岳锦堂直觉脑袋一抽一抽的疼,上官义这父女俩还真不让人省心,上官义跟宁王搭上了,上官瑶这又跑这儿来闹事,在别院打了安然一巴掌,就以为这丫头好欺负了吗,若不是当时安然跟安嘉慕闹翻,想借着机会离开安府,哪肯挨她一巴掌。

这占了一回便宜,倒尝到甜头了,跑到人家里来动粗,就像梅大说的,私闯民宅先犯了大燕律条,人家当你是恶贼,收拾一顿也是名正言顺,这俩丫头还瞎嚷嚷,生怕事儿不大怎么着,只要上官瑶今儿没被打死,就是安然站着理儿。

遂一边一脚踹开两个碍事的丫头,弯腰看了看上官瑶,上官瑶这会儿也缓了过来,抱着肚子坐了起来:“表哥,你快叫你的侍卫把这贱丫头给我打死,不打死她,我这口气都出不来。”

却在岳锦堂的目光中渐渐消声:“表哥,你不会也看上这贱丫头了吧。”

岳锦堂冷声道:“你真是越来越胡闹了,这里可不是总督府,你闯到人家里来不说,如今还让我叫侍卫打死人家主母,你以为你是谁?”

上官瑶自来就怕岳锦堂,被他一顿喝骂,再不敢还嘴,只恨恨的等着安然跟梅大,安然已经拉住了梅大,深深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上官瑶再不济,她爹也是江南总督,他们还要在江南待着,总不能太过。

梅大拉住她的手,上下打量了几遭,仍不放心,仔细端详她是神色。安然好笑的捏了捏他的手,低声道:“我没吃亏。”

即便这种时候,岳锦堂都不禁对梅大的行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刚安然跟上官瑶动手的时候,他们已经进了院儿,虽说赶不及拦下,却也看的一清二楚,安然岂止是没吃亏,简直是占了大便宜。

而且,除了一开始那巴掌,后来的那一拳,看似直接打了过去,细想起来却颇有章法,且一招制敌,这绝不可能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竟然不知道这丫头还会拳脚。

这样的身手哪会吃亏,更何况,梅大多疼媳妇,谁不知道,要不是看出这丫头占了便宜,怎会停在外头,等这丫头一拳打中了才进来,说不准,心里还记很当初在冀州别院,上官瑶打安然的那一巴掌呢。

梅大见安然无事,放了心,却yīn沉的扫过上官瑶:“来人,把这私闯民宅的恶贼,捆起来送到知府衙门。”

岳锦堂忙道:“梅兄,今儿就卖本王一个面子如何,让本王把人带回去,梅兄放心,本王必会给梅兄一个妥帖的jiāo代。”

上官瑶一听不gān了:“表哥,你说什么呢,我堂堂总督千金,挨了这贱丫头打,就这么算了不成……”啪一声,岳锦堂忍不可忍,一巴掌打在她上官瑶脸上:“你给我闭嘴,若再敢说半个字,不用回总督府,本王现在就替姨丈好好教训你。”

这一巴掌也没留qíng,倒让上官瑶两边脸,平均了起来,梅大眉头皱了皱:“既殿下说qíng,在下就卖殿下个面子。”

说着,也不再搭理岳锦堂,两口子牵着手走了。

岳锦堂叹了口气,瞪着两个丫头没好气的道:“赶紧扶起你们小姐,跟本王走,还嫌这眼现的不够啊。”

两个丫头忙扶着上官瑶往外走。

刘易财多jīng,虽说挨了梅大一脚,却还能站起来,一看qíng势不好,早爬起来跑了,还能等岳锦堂发落他不成。

岳锦堂带着上官瑶回了总督府,上官义见自己女儿一张脸肿成了猪头,皱起了眉:“这是怎么了?”

可看见了亲爹,上官瑶再也忍不住,一头扎进上官义怀里哭了起来,一边儿哭还一边说:“爹,您快派侍卫去翠园把安然那贱丫头抓回来打死,她竟敢打我,她该死……”

安然?上官义脸色一沉:“你说的是安大厨?”

“什么大厨,那就是贱丫头,狐狸jīng,爹你一定要给女儿报仇,您要是不把那贱丫头打死,女儿也不活了,不活了……”

说着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气泼来。

上官义看向岳锦堂:“这是怎么回事?她一个小小的厨子敢打瑶儿,当我总督府好欺不成。”

岳锦堂冷哼了一声:“姨丈您自己的女儿什么xing子,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呢,依着本王,还是先弄个青红皂白再找人家算账吧。”

上官义愣了愣看向女儿,见她目光闪躲,遂一指两个丫头:“你们俩说,这是怎么回事?”

两个丫头吓的一哆嗦,却也不敢隐瞒:“是,是小姐听说安大厨就是当初安府的丫头,就去了梅府……”后头的话没敢说。

他们不说,上官义也明白了,自己亲生的闺女什么德行,当爹的最清楚,虽不知瑶儿跟安然有什么过节,可一听两个丫头的话就知道,是瑶儿闯到人家里闹事,这才吃了亏。

想起今儿松月楼跟王品荣比试的小丫头,虽只一面,也能瞧的出,xingqíng稳妥,举止得当,且做事磊落,极有涵养,若非瑶儿主动招惹,那丫头绝不会主动跟瑶儿动手,倒是那个梅大,颇有些深不可测。

只不过,有句话叫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即便瑶儿有言行失当之处,也不至于动手打人吧,且,把他堂堂总督府的千金打成这样,也太不给他面子了。

想到此,脸色yīn沉下来。

大概知道他想什么,岳锦堂:“锦堂劝姨丈一句,此事本就是瑶儿有错在先,莫说是总督千金,便是当朝公主,也没说跟个泼妇一样闯到人家里,抬手就要打人家主母的,若人人都如此,我大燕的律法,岂不成了笑话,皇上自来最恨仗势欺人之事,若有人以此事为由,参姨丈一本,问姨丈一个管教不严,欺压百姓,姨丈该知是什么罪过吧。”

上官义脸色一变。

上官瑶见自己爹都怕了,忙道:“不过就是一个丫头罢了,抓过来打死,算什么大事,皇上远在京城,怎会知道江南的事儿,爹,瑶儿今儿差点儿被那贱丫头打死,若不给瑶儿报仇……”

上官瑶话未说完,就又挨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更重,打在上官瑶红肿的脸上,简直是雪上加霜,且厉声道:“住嘴。”

上官义指着她心里恨得不行,怎么自己就养出这么个糊涂女儿来:“不管她过去是什么身份,如今她是远近闻名的安大厨,整个江南的厨子都以她为马首是瞻,她只要说一句话,江南的厨子都能进京去告御状,锦堂说的是,是我过往疏忽对你的管教,以至于你如此不明事理,胡作为非为,来人,把小姐带下去,从今儿起,不许她踏出后宅一步,谁敢放她出去,本官揭了他的皮。”

上官瑶从来没见上官义发过这么大脾气,一时吓的不敢言语,被丫头搀着回自己屋去了。

上官义瞥了岳锦堂一眼:“本官还有些公务要办,就不送郡王殿下了。”

岳锦堂知道上官义自来护犊子,这次上官瑶被打,这口气肯定咽不下,却想到梅大,不禁叹了口气:“锦堂奉劝姨丈一句,安然那丫头虽只是个厨子,她背后的人却极不好惹,既然姨丈有公务要忙,锦堂这就告辞。”撂下话转身走了。

上官义略沉思了半晌,以瑶儿的xing子,除非自己永远关着她,不然,迟早还要惹事,既太后发了话,不如跟宁王商议着,早早让瑶儿嫁过去,有太后跟宁王撑腰,便闯出再大的祸事,也不怕了,省的自己天天跟她cao心。

想到此,站起来吩咐:“备轿,去宁王府。”

不说上官义的算计,且说上官瑶,这前后挨了三巴掌加一拳头,怎么能甘心,琢磨怎么寻个机会收拾安然出去这口气,却被她爹限制不许出府,想找机会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