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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摇摇头:“怎么上不得台面,大繁若简,返璞归真,这才是做菜的真谛,本来就想问问你,若你同意我打算把这个酱焖鱼收录到安记食单里,到时天下的厨子都能瞧见,也都会做,不知你意下如何?”

马大脚一张老脸涨的通红,搓着手:“那个,那个,这可怎么话说的,真要这么着,俺家祖宗可都跟着沾光了。”

说着,瞧了眼自己的闺女,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扯着她闺女扑通跪在地上:“大夫人,俺跟您说实话,俺这丫头一心想学厨子,尤其听了大夫人的事儿,更是魔怔了一般,本来俺想着这么大了,说个婆家嫁人就是了,可这丫头说了,要是婆家应她学厨子才嫁,这一听说大夫人跟前要人,死缠活缠着让我送她进来,非说不指望大夫人教她,就给大夫人打打下手就成。”

安然愣了愣,原来这丫头是想学厨子,倒是高兴起来,本来学厨子的女子就少,这好容易来了一个,自然不能拒之门外,却也想瞧瞧她是不是这块材料:“你们娘俩先起来。”

安然冲小桃招招手,小桃虽有些明显的惧意,却也勇敢的走了过来,安然打量她一遭:“你叫小桃?”

小丫头点点头。

“为什么想学厨子?要知道学厨子是最辛苦的。”

小桃低声道:“俺从小就喜欢鼓捣吃食,之前就是自己瞎琢摸着做,后来听娘说起大夫人的事,俺就想当厨子,哪怕不能当大夫人这样厉害的厨子,但是只要能天天做菜,俺也高兴,俺想学厨子,可俺娘说了,那些厨子都不收女徒弟,俺就想着,来当大夫人的丫头,在旁边瞧着大夫人做菜,日子长了,或许也能学些本事。”

小桃话音刚落,就听外头岳锦堂的声音传来:“这丫头倒是好大的口气。”说着人已经迈了进来。

安嘉慕不禁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

而且,这家伙是不是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这登堂入室,直接进后宅来了。

岳锦堂嘿嘿一笑:“京里的事儿了了,就没意思的紧,便来冀州散散,顺便来道喜,恭喜安兄终于得偿所愿,赶明儿子孙满堂儿女绕膝,尽享天伦。”

安嘉慕一见他的表qíng,就知道还有别的事儿,也不问,反正他早晚得说,众人忙跪下给岳锦堂磕头。

岳锦堂摆摆手:“起来吧。”看了小桃一眼,抬手指了指安然:“你们大夫人的厨艺可不是一般人能学会的,还有,你可知,天下多少知名大厨做梦都想给你们大夫人打下手?”

小桃脸色暗了暗,低声道:“知道”。

安然白了他一眼,看向小桃:“这样,你做一道菜,就做酱焖鱼好了,若做得好就可以留下。”

小桃眼睛一亮,心里明白大夫人这是留下自己了,酱焖鱼是娘的拿手菜,自己自然做的不差,忙点头。

安然叫仆妇带着她去厨房做菜,马大脚生怕闺女做过这个难得的机会,也跟了过去,一时屋里就剩下焦婆子母女。

说起来还真可笑,今儿来了这两个丫头,都另有所图,小桃是想学厨子,焦杏儿瞄准的自然是安嘉慕了。

岳锦堂上下打量焦杏儿一眼,忍不住道:“这丫头倒生的齐整,往这儿一站我见犹怜的,瞧着就惹人疼。”

岳锦堂本来想幸灾乐祸了的说两句便宜话,不想安嘉慕却忽然开口:“既然郡王殿下如此惜香怜玉,不如……”

岳锦堂一听开头就知不好,忙截住他的话头:“那个,太医嘱咐本王,近些日子需清心寡yù,故此,还是别耽误了此等佳人。”话未说完就见焦杏儿已经福身下去:“能伺候在郡王殿下左右,是杏儿的福气。”

岳锦堂愣了愣,这丫头倒是会顺杆儿爬,这是多缺男人啊,这么上赶着往上扑,瞧了她娘一眼,焦大娘臊的满脸通红,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这般,着实不好看,而且,一听就知道逍遥郡王是说着玩儿的,大老爷更没这样的意思,自己女儿的心思,怕是要落空了,与其留在这儿丢人还不如赶紧回家去的好。

想着,忙扯了扯女儿,不想焦杏儿却以为她娘要拦着自己的荣华富贵,恼起来,一把推开她娘:“你拦着我做什么。”焦大娘不妨被她推的摔在地上。

焦杏儿却理都不理,只一味跟岳锦堂卖弄风qíng。

安然皱了皱眉,岳锦堂脸色也看不过眼,冷哼了一声:“还说是个美人,原来竟是个不孝的混账丫头,这样不知规矩的下人,若是在我王府,一顿板子打死也不亏。”

安嘉慕实在懒得看她在这儿丢人现眼,对丁守财yīn沉沉的道:“丁守财,你这差事是当的腻烦了啊,这样的人也敢往主子跟前领,还不叉出去,在这儿丢人现眼做什么,她爹娘也甭留了。”

焦杏儿小脸一白,瑟缩了两下,不明白刚还好好的,怎么忽然郡王殿下跟大老爷就都变脸了。

焦大娘忙跪下磕头:“大老爷,郡王殿下,您就饶了俺们吧,没了差事可指望什么活呢。”

安然不忍,扯了安嘉慕一下,安嘉慕却仍沉着脸:“你们两口子若还想在安府当差,半月之内把你女儿嫁出去,不然就滚蛋。”

焦大娘忙千恩万谢,拖着还反应过来,有些呆傻的女儿匆匆走了。

安嘉慕看了丁守财一眼:“丁守财你在府里的年头也不短了吧。”

大老爷这一句话,丁守财就明白什么意思了,忙道:“蒙大老爷恩典,在府里有十年了,却,最近总觉得身上不好力不从心,正想跟大老爷请辞,回家养病。”

安嘉慕点点头,还算识相:“既如此,跟刘喜儿jiāo接了,家去好生养病吧。”

丁守财在心里叹了口气,就知道大老爷是想让刘喜儿替自己呢,刘喜儿可是大夫人的人,这谁不知道,大老爷还真是一心想着大夫人啊,自己留下也没好儿,还不如借着这机会全身而退,也算运气了。

等丁守财下去了,岳锦堂不禁道:“以前真没瞧出来,你这府里还有这么蠢的丫头,瞧见男人就恨不能往上扑啊。”

这话安然听着忍不住就往自己身上联系,真怀疑自己前身跟焦杏儿一样蠢,应该比焦杏儿好上一些吧,这焦杏儿明明白白就是让焦婆子两口子给宠坏了,不懂规矩,不知礼数,不敬父母,连最基本的人qíng世故也不懂,除了有几分姿色,一无是处,可见宠溺是真能害了一个人。

想着,不禁摸了摸自己肚子,这教孩子真不能宠,自己肚子里这个出来,就怕安嘉慕也跟焦杏儿爹娘一般就坏了。

正想着,小桃母女端着鱼进来了,刚一进来,岳锦堂就不禁道:“哎呦喂,这做的什么鱼啊,这么香。”

岳锦堂话音刚落,安然就gān呕了起来。

安嘉慕忙挥手叫仆妇把鱼端出去,利落的拿了铜盆过来接着,让她吐,一边轻轻拍抚她的后背,根本就没吃什么,哪吐得出来,不过gān呕罢了。

等好了些,拿水漱了口,安嘉慕忙捏了颗酸梅子给她含在嘴里,方才觉得好些。

安嘉慕眉头皱的死紧,这天天什么不吃,光吃酸梅怎么行,长此下去,身子哪搁得住,是不是带她去京城让林杏儿瞧瞧,以林杏儿医术或许有法子.

正想着,忽的岳锦堂道:"你这一吐我倒想起来了,出京的时候,那死太监听说你有了身孕,写了一张药膳的方子,让本王捎来给你."

安嘉慕一听,顿时跟看见救星一般:“快着拿来。”

岳锦堂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他。

安嘉慕看了一遍,见写的极为简单,没有做法儿只有名字,不禁道:“怎么只写了名字?”

岳锦堂道:“死太监说你媳妇儿知道做法,之所以写出来是提醒她罢了,估摸她自己一怀孩子,忘了这些。”

安然愣了愣,笑了起来,拿过来看了看,不禁道:“不是她提醒,我还真忘了有这些。”

忽见小桃忐忑的缩在一边儿,想来自己的孕吐,把这孩子吓着了,便开口道:“你别怕,你做的鱼虽我吃不得,却看得出,很是地道,你就留下来吧,只不过,这一阵子,我是下不得厨的,不如这样,就先我说你做,如何”

小桃忙点头。

安然看了看手里的药膳单子:“那今儿我就先教你做一道砂仁红枣糯米粥,你过来,我告诉你做法。”

小桃的激动的靠了过来。

安然:“你听好了,我只说一遍,砂仁打成细末;糯米淘净,红枣洗净去核;红糖切碎成屑。再将砂仁、糯米、红枣同放沙锅内,加水,大火烧沸,再用小火炖煮两刻钟,放人红糖即成。记下来吗?”

小桃点点头:“记下了。”

“那去做吧。”小桃欢天喜地的跑了。

马大脚又谢了安然这才出去,心里头高兴,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忙着回家去跟自己男人报喜。

不想,刚一进家门就听隔壁老焦家又哭又喊得,不知闹什么呢,正要过去,给她男人一把拉住:“你做什么去?”

马大脚:“你没听见那边闹起来了,我去劝劝。”

她男人道:“你还是别过去的好,我问你咱家小桃呢,大夫人可留下了?”

说到这个,马大脚激动了起来:“留了,我听着大夫人的意思,是手把手的教咱家小桃手艺呢,要是咱家小桃能学大夫人一半手艺,将来咱们老两口也不就不用愁了。”

他男人也欢喜的不行,却忽听旁边院闹得越发厉害,马大脚可待不住了:“不成,我得过去劝劝,这可是要出人命了怎么着。”说着甩开她男人就跑旁边去了,他男人生怕她吃亏,也跟了过去。

焦杏儿爹的bào脾气是出了名儿的,灌几口huáng汤下去,手就痒痒,平常倒是不舍得打焦杏儿,只拿焦大娘撒火。

之所以不打焦杏儿,也不是心疼闺女,是怕手里没轻重,伤了这好容易生的漂亮闺女,将来的荣华富贵就飞了。

焦杏儿爹的心思,左邻右舍没有不知道的,如今闺女一去安府,焦杏儿爹便在家等喜信儿呢,琢摸着凭自己闺女的好模样儿,大老爷一见了肯定稀罕,留下来当个姨娘什么的,自己岂不就成大老爷的老丈人了,安家那么多买买,那么多银子,自己往后躺着花也花不完啊。

越想越美,心心念念着等着好信儿呢,不想,等来的竟是大老爷发话,半个月之内就的把焦杏儿嫁出去,不然,就连他们两口子如今的差事都保不住。

满腔热望落空,想着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竟然养了这么个废物赔钱货,不仅没指望上,还倒赔了这么多年好吃,好喝,好穿,好戴。

越想越恨得慌,偏偏焦杏儿还不省事儿,一听她娘说要把她嫁给前儿来提亲的穷汉子,便哭闹了起来,哭的她爹心烦,进了屋,劈头盖脸打了一顿,仍不解气,拖到院子里来,拿些墙上挂的鞭子,照着焦杏儿娘俩就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