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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嘉慕笑了,眉眼晶亮:“有为夫呢,哪用夫人cao劳,你只管出主意就成,剩下的事jiāo给为夫,报官妥妥当当。”

安然忽然觉得,此时的安嘉慕仿佛更有魅力了,那种举手投足间的自信,颇为迷人,安然不禁想,或许当年这男人就是如此,即便父母早丧,两个兄弟又指望不上,但这个男人依然毫无所惧,他是一个天生的qiáng者,也是她安然的男人。

想起来真有些后怕,当日若错过,自己要去哪儿再找个这样一生相守的人呢。

岳锦堂直点头:“你说这么好的主意,gān嘛不早说,若是早说,说不准如今都赚不少银子了。”

安然白了他一眼,懒得搭理这死认钱的家伙,叫仆妇上来茶,自己去厨房准备火锅。

麻辣锅虽然好,自己如今的状况,最好别吃太辣,忽瞧见有新鲜的羊腿,倒是想起传统的羊ròu锅来。羊ròu滋补,最适宜冬天食用,加上有疯和尚做的豆腐rǔ,芝麻酱,这蘸料也不用愁。

想到此,挑了两只肥瘦适当的羊腿,下意识摸了摸腰,才想起来自从怀了孩子,大师兄送自己的匕首就不放在身上了,叫小桃去外头寻仆妇拿了来。

小桃本还以为大夫人使的东西肯定都是宝贝,就像大夫人的厨刀,没想到是这么个不起眼的,甚至有些锈迹斑斑的匕首,还当是拿错了呢:“夫人,可是这个?”

安然点了点头,见她神色便知道想的什么,不禁道:“这是我拜师的时候,大师兄送我的见面礼,大师兄的刀工可称天下一绝。”

小桃不信的道:“比大夫人的刀工还厉害吗?”

安然笑了:“我的刀工算不得最好,只能算过得去罢了,等有机会,让你见识见识大师兄的刀工,你就知道了,而且,你别看这把匕首外头瞧着寻常,着实是件宝贝。”说着抽了出来。

小桃望着那蓝汪汪锋利无比的刀锋,眼睛一亮,果然是宝贝,却无比认真的看着安然剔羊腿。

小桃最喜欢看大夫人做菜,她觉得,看大夫人做菜,实在是一种享受,哪怕是剔羊腿这样的活儿,也异常好看。

给小桃的感觉,大夫人手里的匕首也就在羊腿上轻轻转了几圈,羊骨就剔了出来,然后轻轻一推一拉,一片片薄厚相同肥ròu相间的ròu片便整齐的码放在盘子里。

小桃不禁疑心起大夫人的话,大夫人这样刀工,若还只算过得去,那大夫人那位大师兄得多厉害,要是能亲眼见识见识就好了。

炭盆子上放了一只敞口的小砂锅,没有紫铜火锅,也只能先用这个替代了,安然琢磨着,回头是不是绘制个样子,叫铜匠打几个,冬天吃火锅也方便。

安然喜欢传统的东西,就拿火锅来说,麻辣锅是麻辣锅,若吃羊ròu锅,同样要吃地道传统的。

传统的羊ròu锅,首先是锅底,用山泉水,放入葱、姜、huáng花、海米、紫菜、香菇、枸杞、小枣八种做锅底,其次是切制羊ròu,要求薄如纸,匀如晶,齐如线,美如花,方才地道。再有,便是蘸料,芝麻酱耗油酱油韭菜花酱豆腐,胡椒粉白糖huáng酒,十三香,辣椒油、花椒油,用高汤调制。

而配菜相对四川的麻辣锅来说,就简单多了,只需大白菜,宽粉条,羊ròu即可,当然,后来配菜已经相当丰富,但安然还是喜欢大白菜,不用怎样jīng细的刀工,头刀的大白菜,剥了老帮儿,用刀斜斜片成大片堆在小篮子里,吃的时候,下去稍微一烫,沾上麻将料,别有风味。

两只羊腿,切了整整三大盘子ròu片,刚上桌没一会儿就见了底儿,一大半都进了岳锦堂的肚子,这家伙一边儿吃嘴还闲不住:“这个竟比麻辣锅都好吃,你这丫头不厚道,总藏着好手艺。”

安然:“我劝你还是少吃些,这可不是麻辣锅,这是实打实的羊ròu,你吃的那些,估摸有二斤了,堂堂的逍遥郡王若是吃多了撑着,传出去可让人笑死了。”

岳锦堂才不信呢:“我这才半饱,快着,再来一盘子ròu,这点儿哪儿够吃啊。”

安然只得让小桃又给他切了一盘子。

岳锦堂探头一看,挑剔的摇摇头:“这刀工可差远了。”说的,小桃羞愧不安的低着头,半天不敢吱声儿。

安然白了岳锦堂一眼:“就你事儿多。”

岳锦堂却放下筷子:“我说真的,你既有意让小桃去雅舍当厨子,这样的刀工可不成。”

安然:“这个你就别管了,回头开chūn的时候,把我大师兄从苏州叫回来,让他好好教教小桃也就是了。”

岳锦堂点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这羊ròu锅我瞧着倒是适合在京城里头卖,羊ròu滋补,本就是好东西,加上这个吃法又新鲜,若是开这么个馆子,肯定能赚大钱。”

安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你真掉钱眼儿里了,即便你说的有理,也得先把雅舍开起来再说吧。”

岳锦堂掳了掳袖子:“本王如今真恨不能生出八只手来才好,你说,当初本王要是见你这丫头的时候,就拉着你开馆子,估摸如今本王比你安家都有钱了。”

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有件事儿得跟你说,韩子章疯了,天天嘴里叨念着什么天下第一厨,却连人都不识,估摸是在牢里受了折腾,本来说好了,只要顾永成不认自己是韩子章的徒弟,等这案子审明白,也就放他出来了,谁,知韩子章这一疯,倒生了变故。

韩子章这一坏事,那么多徒弟能撇清的都撇清了,撇不清的还恨不能离韩子章八丈远呢,这顾永成倒个别,之前韩子章得意的时候,不怎么靠前,如今却成了孝顺的徒弟,叫他师叔传话出来,就在牢里伺候韩子章,你说着小子傻不傻?”

安然反倒越发佩服起顾永成,这锦上添花有什么稀罕,雪中送炭才见真qíng,即便他当初拜韩子章为师的时候,是为了在厨行站住脚,而韩子章是看重了他的厨艺,算彼此利用,却到底成了师徒,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厨行里最讲师门传承,顾永成这样的品行,才是一位真正的厨子。

安然想了想,跟岳锦堂道:“郡王殿下能不能帮安然个忙?”

岳锦堂:“跟我还客气什么?”

安然点:“顾永成是安记厨艺学院要礼聘的先生,请郡王殿下帮安然递个话儿,给主审此案的官员,说明此事,请他网开一面。”

岳锦堂点点头:“这倒是个法子,只不过,如今韩子章疯疯癫癫的,顾永成若来冀州,韩子章也必然会来。”

安然知道他想说什么,笑了起来:“事过境迁,我跟韩子章之间也并无深仇大恨,韩子章只是被名利所惑,才做出这么多事来,更何况,如今已忘却前尘,成了一个疯癫之人,何必再追究过去的事儿,说到底,他也厨行里的人。”

岳锦堂不禁叹道:“你倒是豁达,得了,既然你都不计较,本王更没资格计较了。”

吃了晌午饭,安然去歇午觉,肚子了多了个孩子,便有些耗费jīng神,每天一过晌午,就困的睁不开眼了,岳锦堂也识趣,跟安嘉慕去书房说话儿不提。

且说周家,周和家去之后,让他娘指着鼻子好一顿数落,本来就郁闷的不行,回来,焦杏儿一听他连安府的大门都没进去,更别提收拾陈氏了,哪能gān休,不顾刚掉了孩子,又哭又闹的问周和昨儿答应了自己什么:“明明说好休了陈氏,如今孩子没了,你就要反悔不成……”

把周和闹的烦了:“你倒是闹什么,孩子没了,gān陈氏什么事儿,你想当大老婆,早gān什么去了,别拿好听的话儿哄我,谁不知道你焦杏儿心高,贪着进安府给大老爷当妾呢,可惜,大老爷有了我gān妹子,瞧不上你,还恼了你,才责令你爹娘把你嫁出去,这些事儿当谁不知呢,是你自己先不乐意的,如今给我做了小,也是你命该如此,若怨也只能怨你自己,没有当大老婆的命。”

周和一番话说的焦杏儿心里不免虚了起来,想起之前袁老二怎么待自己,再想想,在周家的日子,实在是一天一地,自己可不能丢了这样的日子。

虽说这一回不能把陈氏怎么着,不还有以后呢吗,陈氏横是不能一辈子在安府躲着,早晚得回来,等她回来,自己再想个法子除了她也就是了。

如今得把周和笼住才是,公婆可不待见自己,周和的哥嫂对自己更是瞧不上,若是周和也不跟自己一条心,那自己在周家哪有好日子、

想到,此收敛的xing子,做出一副委屈姿态:“我不过是因孩子没了,心里难受罢了,你不怜惜,怎还说这样生分戳心窝子的话,我知你如今烦了我,若果真如此,我也不碍你的眼,索xing明儿收拾了好回娘家去,一拍两散倒也gān净。”说着抽抽搭搭的可怜非常。

周和本来就稀罕她的模样儿,如今一见她小脸蜡huáng,头发蓬乱,虽不如往日齐整,却更别有一番动人之处,心里忽悠一下软了,哪还顾得上生气,凑过去搂着她亲了亲嘴:“都是我的错,你如今刚掉了孩子,身子弱,可气不得,当好好养着才是,我知你的心,你放心,等陈氏家来,我绝不轻饶了她。”

说了无数好话儿才把焦杏儿哄好了,两人碍着身子蹭来蹭去,不免起了别的心思,周和虽混,却也知此时不能gān事儿,刚要离开,不想却给焦杏儿抓住,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两句什么,周和顿时心痒痒了气来,哪还顾得刚没了孩子,由着焦杏儿伺候自己……

好歹嫁到了周家,便瞧在焦大娘的份上,也不能太过分,更何况,焦杏儿的孩子刚没了,陈氏又不再,焦杏儿躺在炕上,便不躺着,指望焦杏儿做饭也不可能。

柳大娘便叫周泰媳妇儿把饭菜端了过去,还特意熬了小米粥给焦杏儿补身子。谁知不大会儿,周泰媳妇儿又把饭原封不动的端了回来。

柳大娘:“你怎又端了回来?”

周泰媳妇儿满脸通红:“娘还是您去吧,俺去不合适。”

柳大娘心里纳闷,知道周泰媳妇儿是个稳妥的,既如此,定是有事儿,便自己把饭端了过去,这刚到了窗户根儿底下就听见里头的动静,饶是柳大娘一张老脸都给臊的够呛,心里也不免怒了起来,这焦杏儿真亏是良家里出来的,这做派简直比窑子里姐儿还下贱。这昨儿刚掉了孩子,也不说顾念自己身子,今儿就勾男人,真不知这些下作的手段,是从哪儿学来的?

大声咳嗽了一声,叫了声周和,半天周和才跑了出来,裤子还系的七扭八歪,把柳大娘气的险些背过气去,把手里的食盒子往他怀里一塞:“我瞧焦杏儿的身子无碍了,以后的饭你们自己瞧着张罗吧。”撂下话扭头走了,连进屋瞧焦杏儿一眼都嫌膈应的慌。

焦杏儿却不在意,在她看来,只要把男人死死拽在手里,就有好日子,管他别人怎么想呢,而,焦杏儿之所以会这么多手段,一个是天生的làng,dàng,货,再加上嫁了袁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