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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侧头看了他一眼:“今儿雅舍的损失,你叫账房算出来,归在我的账上。”

岳锦堂忙道:“我可不是这个意思,这么几个银子算什么,本王是这么小气的人吗。”

安然摇摇头:“这不是小气的事儿,一码归一码,雅舍是生意,想把生意做长久了,账目上必须清楚,公私更要分明,不然,即便如今雅舍的买卖好,早晚会关张。”

安嘉慕点点头:“安然的话是,亲兄弟明算账,稀里糊涂的不行,再说,今儿是我兄弟的喜宴,用的找你卖好吗。”

岳锦堂嗤一声乐了,指着他们俩:“你两口子还真是穿一条裤子啊,行,行,我倒成了多事儿的,回头把账算出来,保证一文都不差,不过,我到今儿都纳闷,郭老头的闺女怎么会心甘qíng愿的嫁给嘉言做小,以郭老头的xing子,这事儿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答应啊。”

安然摇摇头:“郭大人虽古板耿直,那是当官,对自己闺女能一样吗,在闺女面前,多qiáng硬的家长都得妥协,再说,曼娘执意要嫁,郭大人若不应,莫非眼睁睁看着自己闺女在家当一辈子老姑娘。”

岳锦堂挠挠头:“就是这个本王想不通,这位郭小姐,眼光可是高,当年京城大大有名儿,多少王孙公子上门求亲都没答应,却要嫁到你家做小,岂不古怪。”

安然:“这有什么奇怪的,千里姻缘一线牵,曼娘跟嘉言缘定三生,说不准正是天上月老牵线搭桥呢。”

岳锦堂乐的不行:“这世上谁说出这话都可信,唯有你说出来,却是大大的笑话,你何曾信这些。”

安然侧头看了丈夫一眼,低声道:“以前是不信的,如今越发有些信了。”

安嘉慕柔柔一笑:“夫人说的是。”

岳锦堂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我说你们两口子能不能看看场合,我还在旁边呢,要恩爱也家去再说,这么刺激我这个孤家寡人,可不厚道。”

安嘉慕笑了起来:“说到这个,你怎么还不娶王妃,我可听说太后要给你做大媒。”

岳锦堂哆嗦了一下:“算了吧,太后如今是病急乱投医,她王家的闺女没地儿塞了,想起我的郡王府来了,不说别的,就瞧着太后,她王家的闺女也万万要不得,你想想,要是娶个太后这样儿的进门,本王这辈子还有什么指望,以先帝的英明,都让王家的闺女给糊弄了,更何况本王,说起来,皇上后宫始终没有皇子诞生,这事儿莫不是跟太后有gān系吧,可有件事儿,本王怎么也想不透,皇上无皇嗣,若是太后动的手脚,怎么宁王也没一儿半女,岂不奇怪。”

安嘉慕:“这有什么奇怪的,皇上都无皇子,宁王自然也不能有了。”

岳锦堂愕然看着他:“你是说……”

安嘉慕摇摇头:“我什么都没说,我只是提醒你,趁早把你府里的事儿料理料理,估摸过不几天皇上就会派你差事了。”

岳锦堂脸色一肃:“你是说江南恐要生变?”

安嘉慕心说,什么恐要,怕是如今已经生变了,皇上一步一步去挤兑王氏一族,不就是bī着宁王反吗,下个月是先帝冥寿,皇上必会借此机会召宁王进京,宁王若敢进京就事瓮中之鳖,若他不进京,皇上便会以大不敬之罪论处。

如今宁王的处境,无论是进是退都只是一条死路,唯有谋反,或许有一线生机,这是宁王自己认为,而皇上想要的正是如此,只要宁王一反,便正好落入皇上设下的死局之中,光明正大的把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收拾了,并且连带把王氏一族连根拔起,就留下太后一个老太太,还能折腾出什么来。

安然听不懂两人说的这些事儿,不过却担心林杏儿,不禁道:“那林杏儿会不会有危险?”

岳锦堂嗤一声乐了:“那死,呃,那家伙多jīng,谁有事儿也轮不上她,。”

正说着,忽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郡王殿下,背后论人可非君子所为。”

安然顿时欢喜起来,转过身,果见林杏儿从那边走了过来,只不过身上的衣裳仿佛跟平常不大一样了,不禁拉着她转了转:“这衣裳瞧着好看了些。”

岳锦堂不禁道:“你这倒是升得快,这就成御前总管了。”

林杏儿瞥了他一眼:“怎么着郡王殿下莫非有意见,若有意见跟皇上说,我还不乐意gān这cao心的差事呢。”

噗……岳锦堂指着她:“你还真是得了便宜卖乖。”

说起这个,林杏儿也觉得皇上简直用心险恶,明知道自己贪财好色,还升了自己的职,如今在宫里,自己完全可以横着走了,不说那些太监侍卫,就是各宫的娘娘见了自己,都得笑脸相迎,上赶着讨好,这小日子过得熨帖非常,让她都有些舍不得走了。

心里难免琢磨这是不是皇上的yīn谋诡计,看出自己想溜,用这样的糖衣pào弹来腐化自己,还让自己管着广储司,谁不知广储司是宫里最肥的差事啊。

自己如今相当于管着皇上的内库,可不是皇上穿的内裤,而是皇上自己的财产,金银算个屁啊,自己从没见过的古董宝贝,应有尽有,每次进去都有一种深刻的仇富心理。

怪不得人人都想当皇上呢,这当皇上,不仅想办谁就办谁,还是天下最有钱的主儿,简直是天下最慡的职业有木有,所以,这几天自己都没空出宫来看安然,天天都在广储司,琢磨怎么中饱私囊,弄出去几件,将来要是自己能穿回去,说不准能带回去一两件,那可发了。

安然这才知道她的衣裳换了是因为升职了,忙把她拽到一边儿,低声道:“不说想招儿出宫吗,你怎么又当上总管了,这么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啊,你不是真想当一辈子太监吧。”

林杏儿撇了撇嘴:“哪是我想当的啊,是皇上不知抽什么风,非要给升职,安然,你说姐这脑袋上是不是就刻着鸿运当头四个字,瞧瞧姐这运气,当太监都能混成个御前总管,可比你这丫头qiáng多了,混来混去还是个厨子。”

安然拍了她一下:“林杏儿你傻了,这可不是现代,你上头那位不是上司,是皇上,他一句话,别说当什么总管,你的小命怕都保不住,更何况,你还隐瞒了身份,这本身就是欺君之罪,欺君可是要杀头的。”

林杏儿挥挥手:“安啦,安啦,这些我心里有数,虽说这男人不好糊弄,不过我是谁啊,我可是男人的杀手,糊弄他手到擒来。”

安然摇摇头:“你可别大意,皇上可不是以前那些男人,说白了那,些男人再怎么着,也不能一句话就要人命,更何况,你的身份是个大麻烦。”

说到这个,林杏儿倒是想起件事来:“你家男人有些本事,回头让他帮忙查查,江南一带可有林姓的大族,最近总有人跟我提起江南的事儿,即便隐晦,我也听得出来,是想跟我对暗号呢,估摸跟这位的身世有关联,让你男人查清楚,我也好心里有个谱,省的到时候抓瞎。”

安然点点头:“等今儿回去我就跟他说,若真能找着人,也就知道你怎么会被送进宫当太监了,说不定,从这里能找到脱身的法子。”

这边儿正说着,忽见安远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到了跟前扑通跪在地上:“大老爷,大夫人,小少爷不见了。”

安然只觉脑袋嗡一下,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安嘉慕忙扶住她。

安然忙道:“快,快回去。”

两口子也不顾上雅舍的宾客,快步出了雅舍,奔府里去了。

安然早已六神无主,儿子可是她的命啊,怎么好端端的就会没了。

嘉言听见信儿,也没心思再应付什么喜宴,jiāo给岳锦堂,匆忙赶了回来,这一回府,才知道不止嘟嘟没了,连皓思也不见了。

心里咯噔一下,若说嘟嘟被人趁乱抱走,皓思这么大了,又极聪明,没道理跟嘟嘟一起不见,嘉言隐隐觉得不对劲儿,叫了皓玉过来,仔细问了一遍。

皓玉吓的直哭,却一个字都不敢说,虽说儿子小,安嘉言一急起来,也顾不得了,一拍桌子:“我问你话呢,哭什么,快说,知不知道你哥去了哪儿?”

皓玉吓的一哆嗦,尿了裤子,嘉言气的脸色铁青,正巧曼娘听见信儿,也从新房里头跑了出来,虽说不合礼数,可到了这时候,还顾什么礼数啊,皓思嘟嘟可是安家的孩子,谁这么大胆子敢打他们的主意。

而且,从府里从人弄出去,这怎么可能,必然有内应,不然,外人如何进的来,更知道,若这两个孩子有个闪失,安家的日子就甭过了。

一进来就见皓玉跪在地上哭,裤子湿了大片,忙紧走几步,把孩子抱起来,嗔怪的看了安嘉言一眼,:“孩子小呢,便问什么事儿,这般疾言厉色看吓着他。”

安嘉言愣愣看着她,一时倒不好说什么,别开头,由着她把皓玉抱进去换了衣裳,才又抱了出来。

皓玉扎在曼娘怀里,头都不敢抬,曼娘哄了他一会儿:“皓玉乖啊,你跟爹爹说,可知道哥哥去了哪?”

皓玉怕怕的看了嘉言一眼,磕磕巴巴的说了一大串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不过,安嘉言倒是听见了一个人,不禁道:“你说你们见过大姨娘?哪个大姨娘?”

皓玉低声儿道:“冀,冀州的大,大姨娘,那天我跟哥哥去庄子上瞧娘亲,遇上的……”

毕竟年纪小,说了半天也没说太明白,不过安嘉言倒是听明白了,这一明白,整个心都凉了,本来自己就对不住大哥,如今若是皓思引láng入室,抱走了嘟嘟,万一有个不测,自己怎么面对大哥啊。

先是谢氏差点儿害大哥断子绝孙,如今大哥好容易才有了这么一个子嗣,却又因皓思,想到此,顿觉心如刀绞。

却听一个温柔的声音道:“如今可不是自责的时候,既然把孩子抱走了,得尽快找回来才行,而且,皓思也没了,听大嫂说过,皓思聪明懂事,有他在或许好些,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把事qíng弄清楚,知道是谁抱走了孩子,既是皓思皓玉半道上遇上的人,必然不会只他们哥俩知道。”

一句话提醒了嘉言,自己这一慌,倒是连这个都忘了,忙叫人把老蔡跟皓思皓玉跟前的小厮叫了过来,。

三人一进来,安嘉言便冷冷看着他们:“那日两位少爷去别院,可曾遇上过什么人?”

三人这才知道二老爷是问这件事儿,他们自然知道嘟嘟小少爷跟皓思少爷没了的事儿,如今两边府都乱套了,二老爷如今却问那天事儿,三人心想,莫非跟那天遇上的兴儿有关系。

不说皓思少爷,嘟嘟少爷那可是安家的宝贝疙瘩,盼了这么多年,才有了这么一个,如今没了,还了得,若跟兴儿有关联,自己能落上好儿吗。

想到此,怕的魂儿都没了,腿一软跪在地上:“回,回二老爷,那天小的本来在庄子外等两位少爷,后来却遇上了冀州府的兴管事,他,他邀着小的去吃了几杯酒,小的醉了,后来醒了,就跟两位少爷回城来了,那,那个小的醉的时候,却不知还有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