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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顿了顿:“如今你来了,正好可以教教他们。”

曼娘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哪能当先生。”

嘉言却笑了:“你我夫妻,曼娘就不要谦虚了,你自来便有才名,你写的诗词,我也曾多次拜读,隽永清丽,读之满口噙香。”

曼娘给他夸得脸红了起来:“老爷自己去书房吧,我去瞧瞧皓思皓玉。”丢开嘉言转头跑了。

嘉言愕然片刻,暗道,莫非自己说错了什么,自己说的可都是肺腑之言啊,后头安远家的低声道:“二老爷,新夫人是害臊了呢。”

嘉言这才明白,不禁失笑,原来是害臊,自己还当是说错了话呢,自己虽官居高位,甜言蜜语却真不大会说,只说出来的都是实话。

转眼三朝回门,尚书府格外热闹,郭子善两口子,一下不止当了人家岳父岳母,还连带的成了外祖父外祖母,两口子之前连想都不敢想,尤其郭夫人,自打闺女嫁了就担心,加上成亲那天又出了那么档子事儿,真担心闺女应付不来。

可再担心,也不能跑去安府瞧,只得耐着xing子在家盼着三朝回门的日子,一并问问闺女。

故此,这天一大早起来,就不停往外头瞧,直到婆子进来会说小姐姑爷,两位孙少爷来了的时候,郭夫人还当做梦呢,不禁看了自家老爷一眼:“两个孙少爷莫不是……”

郭子善点点头:“闺女既嫁了,这孩子就是你我的亲孙子。”说着捋了捋胡:“曼娘倒真是个聪明丫头,不枉我多年的教。”

说着,就见一家四口走了进来。

嘉言两口子先跪下磕头,然后又让皓思皓玉磕头,郭夫人忙搂了过去,瞧瞧这个,看看那个,心里头喜欢的不行,自己没儿没女,就收了曼娘这么一个闺女,如今刚成亲,就得了两个大孙子,且生的如此粉雕玉琢,哪能不欢喜,忙叫仆人拿点心糕饼过来给他们。

郭子善留心瞧了两个小家伙,见自己夫人给一块吃一块,没有露出丝毫嫌弃之色,便暗暗点头,跟着谢氏那样的娘,这俩孩子倒是教的不差。

两个孩子在安府里,吃惯了他们大伯母做的点心,自家的点心定然无法相比,如此不挑不捡,便可看出家教了。

说了会儿话,郭子善就带着两个孩子跟安嘉慕去后头的菜地去了,尚书府的花园就是一大片菜地,满京城没有不知道的,可平常他自己种就成了,如今还把两个孙子带过去,便叫郭夫人异常不瞒,刚要拦,被曼娘拽住:“娘,让他们跟爹去吧,大嫂说,小孩子不能总在屋子里闷着,多到外头跑跑跳跳的才好。”

郭夫人低声道:“可你爹把你女婿也叫过去了,说不得,就叫嘉言提水gān活,嘉言可是吏部侍郎。”

曼娘扑哧一声乐了:“娘莫非忘了,爹还是礼部尚书呢,娘放心吧,嘉言应付的来。”

娘俩这才坐下,郭夫人拉着闺女的手上下打量一遭:“嘉言对你可好?大夫人那个人娘见过,是难得的善人,只你大伯那个人,听说极霸道,又爱护着兄弟,有没有为难你?”

“娘说的什么,大伯人也好着呢,您别听外头人胡说,我瞧大哥对大嫂千依百顺的,就没见过这么恩爱的夫妻。”

郭夫人道:“那嘉言呢,你还没告诉娘,嘉言对你好不好?”

曼娘脸一红,低下头,半晌儿才小声道:“嘉言对我也好,很是体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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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毛血旺

?过两天便是端午,今儿安府却格外热闹,一溜七八辆马车,在大门外一字排开,不大会儿功夫,安远家的领着仆妇,从里头搬了好些东西出来,大件的帐篷,也有小件的提篮,都放到后头一辆马车上,前头是几位主子小主子坐的。

安远家的其实真不能理解大夫人嘴里的野餐到底是什么,就是在外头吃饭吗?若如此,做什么不在府里,嫌屋里闷得慌,可以到花园啊,做什么非得出城到郊外去。

但心里也明白,大夫人的话总不会错,即便错了也没什么关系,就当散心了,而且,小主子们格外高兴,嘟嘟少爷还小,不大懂这些,但皓思皓玉两位少爷可是高兴的不行。

昨儿得了信儿之后,两个小家伙跑到大夫人这儿,围着大夫人转悠了半天,问了许多,什么去哪儿啊?吃什么啊?能不能放风筝啊?可不可以把他们的玩具带上等等……简直就是两个小话唠,最后还是郭氏夫人把他们拖回去,两位少爷才消停了。

想起来,都觉好笑,抬头看了看天,日头快升起来了,想着大夫人的吩咐,忙催着仆妇小厮们快些。这边儿刚收拾好,就听见皓玉少爷说话的声音:“我要跟大伯母一起。”

郭氏给他整了整衣裳,柔声道:“嘟嘟睡着呢,你嗓门大,话又多,回头把嘟嘟吵醒了怎办。”

皓玉听了忙伸手捂住嘴,摇了摇头,那意思自己不说了。

安然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头,跟曼娘道:“就皓玉跟我坐在一起吧,嘟嘟一睡着了,雷都打不醒,不怕吵。”

安嘉慕一把抱起他,放到了最前头的马车上,刚把皓玉放好,却发现自己的衣摆给皓思拉住,安嘉慕低头看了看他:“皓思也想跟大伯母坐?”

皓思摇摇头:“那个,皓思能不能跟大伯骑马。”

安嘉慕笑了起来,揉了揉小家伙的头:“我们皓思长大了,好,就跟大伯骑马。”说着把安然扶到马车上,把皓思举上马,一翻身坐在皓思身后。

皓思虽然有些害怕,却兴奋非常,眼睛直放光,皓玉一见哥哥上了大伯的马,不gān了,从车上探出半边身子来,张开小手:“大伯,大伯,皓玉也要骑大马,骑大马。”急的小脸通红。

曼娘生怕他摔下来,忙过去扶他,小家伙一看曼娘,立刻改成了哀兵政策:“娘,皓玉也想骑马,憋着嘴,大眼睛闪啊闪的都是泪光,异常可怜。”

曼娘哪经的住这样,一迭声道:“好好,皓玉也骑。”说着看向丈夫。

嘉言本想陪着妻子坐车的,这会儿一见儿子如此,只得叫人牵了马过来,抱着儿子上马,皓玉这才破涕为笑,坐在他爹怀里,笑的异常欢快。

兄弟俩都骑马了,安然就让曼娘坐到自己车上来,两人也好说说话儿。

安远见都收拾好了,抬抬手,马车开始往外走,在城里还好,两兄弟贴着马车两边儿,跟着车队走,等一出了城,皓思习惯了,不跟刚才那般怕,反倒觉得这般慢慢悠悠的走,没意思,催着大伯快些。

安嘉慕哈哈一笑:“好,听我们皓思的。”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骏马嘶鸣一声,扬起四蹄跑了出去。

一见大伯冲了出去,皓玉不gān了,催着自己爹追,嘉言也起了兴致,一夹马腹追了过去。

车里的曼娘吓了一跳,忙道:“这要是摔了可不得了。”撩开窗帘探出头去唤安远,叫人跟过去。

安然笑着拖她回来:“你就放心吧,安家有专门养马的庄子,他们哥仨,打小就请了师傅教授骑she,即便嘉言也是一把好手呢,哪会从马上摔下来,你就别cao心了,而且,男孩子就应该这样,总窝在屋里念书,岂不成了书呆子,外头的世界可比书本jīng彩的多。”

曼娘这才放心,却好奇的道:“嫂子去过很多地方吗?”

安然摇摇头:“当初从冀州出去的时候,心里想的格外好,走遍大燕,瞧瞧各地老百姓都吃的什么,拜访天下名厨,跟他们讨教学习厨艺,增广见闻,可惜,只去了齐州跟苏州,待了几个月,就回来了。”

曼娘:“嫂子的厨艺还用跟谁讨教啊,我爹自来是有一说一xing子,却总跟我说,嫂子是咱们大燕厨艺最为jīng湛的厨子了,天下第一厨,嫂子实至名归。”

安然:“尚书大人谬赞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世上谁敢称第一,更何况,我的厨艺之所以声名远播,是因为我比别的厨子知道的菜系多些,取了巧,若单论厨艺,便是贵府如今江余江大厨,也跟我不差什么。”

曼娘:“这话我可不信,江大厨三句都不离嫂子,天天捧着嫂子那本安记食单看,他心里最服气的人就是嫂子。”

安然眨眨眼:“你说咱们妯娌之间,总这么chuī捧,若是被外人知道,不定说咱们老王卖瓜自卖自夸呢,说起来,这厨艺再好也不过是做饭罢了,好吃就成,你的川菜做的也颇地道。

嘉言昨儿过来找他哥,我瞧着时候不早,便留他吃饭,往常他可是二话不说,坐下就吃了,昨儿却吱吱呜呜,半天才道,得回去吃,说你下厨做了什么菜,不回去怕辜负了你的一番心意,我只能让他回去了。

心里还说,外头都说我做的菜如何如何美味,莫不都是哄我的吧,瞧瞧嘉言,可是远不如你。”

曼娘忙道:“我这点儿本事哪能跟嫂子比,嘉言是不好意思劳动嫂子罢了。”

安然笑道:“得了吧,你也别提他遮了,我知道你们新婚小两口恩爱,一会儿都不舍得分开,不是我这菜做得不好,是做菜的人不得嘉言的意。”

曼娘俏脸通红:“嫂子……”

安然摆摆手:“跟你说笑话呢,我是替你们高兴,嘉言少年得志,看似顺风顺水,其实不然,先不说公婆去的早,丢下他们兄弟仨无依无靠,后来又摊上谢氏这么个妻子,这些年过得着实不像样儿,如今你来了,我跟嘉慕眼瞅着嘉言一天天的变,虽说还是那张严肃的脸,可目光开始柔和,脸上也尝尝挂着一丝笑意,让人一瞧就知道他是幸福的男人。”

说着,往外望了望,只瞧见马蹄扬起的烟尘,人早看不见了:“搁以前,嘉言是绝不会带着皓玉骑马的,我头一回见他的时候,虽知嘉言是嘉慕的兄弟,可瞧着暮气沉沉,倒像个七老八十的老人家,曼娘,男人只有幸福了,才会这般快乐,这都是你的功劳。”

曼娘脸色更红,低声道:“我也没做什么,只是照着我自己的心做罢了,之前还当跟他此生无缘,不想,还能有今日,便觉每一天都是老天爷眷顾,而且,给自己的男人和孩子做饭是最幸福的。”

安然点了点头,跟谢氏相比,曼娘更懂得如何做一个妻子,一个母亲,谢氏从来不下厨,自从嫁进安家,就成了高高在上的贵妇。以她之前的贤良名声,不管是真是假,安然相信,在谢家的时候,她受过这方面的教授。

常听嘉慕提起婆婆,也是经常下厨的,故此,他们三兄弟对吃食格外讲究,或者,就是婆婆打小培养出来的,心理学家不是说,男人心里最初的女人影子,就是自己的母亲吗,所以,三兄弟潜意识都喜欢会下厨的女子。

嘉慕如此,嘉言如此,安然相信嘉树也该如此。

嘉言娶谢氏的时候,想来对她是有一定期待的,而心里的期待破灭之后,对谢氏,即便仍维持着夫妻关系,却不会爱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