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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团黑影笼罩下来,陆明玉瑟瑟发抖。

她看不见,但她感受了楚行的威风。太超出意料,她害怕,怕得脸都白了。她还记得上辈子,楚随那么温柔,她都受不了,如今轮到楚行,简直,简直就像……

陆明玉忽然记起了那天吃早饭,恒哥儿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只煮鹅蛋,故意放在年哥儿的jī蛋旁边,差距悬殊,把年哥儿羡慕地,追着哥哥要换。

她痛苦地皱起眉头。

楚行顿住,问她,“难受?”

陆明玉眼泪落了下来。说他笨他还真笨,上来就奔那儿去,不知道先亲亲她吗?

楚行一看她落泪,还以为完全是因为不适,连忙翻身下去,抓起被子就把人蒙了起来,只露出脑袋在外面。他后悔了,后悔没有看二叔送他的书,因为他发现他虽然知道道理,却根本无法完成,就像钥匙不对,她不肯开。

陆明玉是难受,但她还惦记着替楚行生孩子呢,而且嫁都嫁了,总免不了的。

感受着楚行的克制,仿佛今晚都不准备再来,陆明玉心里突然化成了水。

他是笨,可他知道疼她。

闭着眼睛,看不见,胆子就大了起来,加上感动他的体贴,陆明玉扭捏了会儿,最终还是装作不经意般,嘴唇从他耳边擦过。楚行身心剧震,本能地追了过去。陆明玉没有躲,乖顺地给他,甚至他还是笨,她都没有表现出来,怕他再半途而废。

“还没好吗?”一刻钟后,陆明玉哆哆嗦嗦地问,感觉自己要变成两半了。

楚行抬起头,对上她苍白的脸,他艰难地撒谎,“好了。”

陆明玉松了口气。

楚行不敢再开辟新的疆土,飞快熟悉一下新占据的地盘,糙糙结束。

陆明玉是喜欢他,可他又笨又……鹅蛋,陆明玉刚刚已经用尽了对他的喜欢,这会儿她只有委屈,缩到被窝里再不想给他碰。楚行知道她真的努力接纳他了,心疼地不行,躺下去,将人搂到怀里,诚心赔罪,“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都怪他准备不足,明天一定得找两本书来学学。

陆明玉小声抽搭了会儿,太耗jīng力,迷迷糊糊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她睡着了,楚行才幽幽地叹了口气。

书里真的有办法,能让他成功安置剩下的那大半钥匙?

她哭得那么可怜,他都没忍心告诉她。

第119章119

陆明玉忽然就醒了,睁开眼睛,对面是大红色的纱帐。

有那么一瞬间,陆明玉分不清自己在哪儿,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茫然地移动视线,瞥见纱帐上绣着的一对儿鸳鸯,陆明玉才瞬间记了起来。昨日是她大婚的日子,她嫁给了楚行,夜里dòng房花烛……

只是,她的新郎官呢?

看着身边瘪瘪的龙凤被,陆明玉困惑地坐了起来,腿间有些不适,但与昨晚的痛苦相比,宛如火海里飞溅出来的一点小火星。陆明玉抱着被子,先挑开一丝纱帐,确定外面也没有楚行的身影,她才唤丫鬟来服侍。

声音才落,采桑便快步赶了进来,看到纱帐里探出来的主子,采桑不由一笑,“夫人这么早就醒了?现在刚过卯时,夫人还能再睡一刻钟呢。”

初八她们来铺chuáng那天,太夫人就派身边的安嬷嬷提醒她们了,说是今日辰时敬茶。姑娘得知后,怕今早起得晚赶得匆忙,便让她们卯时一刻来叫醒,沐浴梳妆,时间宽裕,然后提前去三秋堂候着。

这么早?

陆明玉越发奇怪了,看眼身边属于楚行的位置,她轻声问道:“国公爷呢?”

提到新姑爷,采桑不由打了个哈欠,“国公爷半个时辰前就起了,说是他习惯早起练武,叫夫人醒了先收拾,迟会儿他过来接您。”

说话时,采桑面露纳罕。她虽然是个huáng花大姑娘,但她与大姑娘陆锦玉身边的四喜是好姐妹。每当陆锦玉回娘家,陆明玉姐妹几个聚到一块儿叙旧,采桑也会与四喜互通两边的新鲜事。为了今早不出纰漏,采桑特意与四喜打听了大姑娘dòng房第二日的qíng况,好吸取经验,结果人家大姑爷陪大姑娘一直睡到天亮,自家的姑爷可好,姑娘那么美,国公爷居然舍得丢下新婚娇妻,一个人起早去练武!

采桑怎么都想不通,最后归结在了自家姑爷的脾气上,大概是天生的不解风qíng吧。

陆明玉微微低着头,回想昨晚,忍不住无声笑了下。

楚行,可能是真的不近女色吧,便是娶了妻子,对夫妻之事也没有太大的兴趣。陆明玉不会特意拿楚行与楚随比较什么,但毕竟嫁过两次,陆明玉算是彻底体会了这两兄弟的差别。前世她嫁给楚随,楚随前面体贴后面就霸道了,第二日陆明玉险些没能起来。楚行却不一样,他笨手笨脚,但他不会过度索求,结束的早加上一夜好眠,难怪这会儿她神清气慡,也没有特别不舒服。

而楚行笨,是因为他没有碰过别的人。

男人喜欢妻子对他从一而终,女人又何尝不是?楚行第一次笨,熟悉了就好了。

心qíng愉悦,陆明玉命采桑、揽月备水,她去沐浴。昨晚事毕,陆明玉想起来的,是楚行没让,说什么睡觉要紧,早上再沐浴也没关系。陆明玉是个爱洁的人,但当时她太难受,楚行一劝她就听了。

浴桶里洒了玫瑰花露,清香袭人,陆明玉长发高绾,行动自如地跨进木桶。

采桑在一旁服侍她,扫眼旁边桌子上她按照夫人、四喜的双重提醒准备的清凉化瘀膏,采桑一边帮主子擦背,一边偷偷地寻找主子身上需要抹药的地方,结果前后都看过,除了最私密的那处不可见,竟然没发现任何异样。

采桑简直都要怀疑三夫人她们在诳她了!

“夫人,你,你哪里不舒服吗?”硬着头皮,采桑吞吞吐吐地问。

水温刚刚好,陆明玉闭着眼睛享受呢,闻言摇摇头,抬起右腿搭在桶沿,让采桑帮她擦。

采桑握着主子的美腿,担心自己问得不清不楚,导致主子身上有伤却耽误了抹药,她咬咬唇,红着脸继续问道:“夫人,三夫人给了我一瓶清凉化瘀膏,说是今早给您用点……”话没说完,手里的美腿就缩了回去。

采桑诧异地抬起头。

陆明玉脸红红的,嗔怪似的瞪她,“我没事,母亲给你东西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她是恼羞成怒,怪采桑什么都不懂,还要瞎cao心。

采桑反而放下心来,主子没受伤,她还不用心疼了呢。

她继续伺候,陆明玉平静的心却乱了,不受控制地想到了昨晚。楚行笨到什么地步呢,笨到她不亲他,他就想不到主动,只管做最重要的事。笨到她勾着他亲了,楚行居然也只会亲她的嘴唇,不懂去别处。

说句有点自夸的话,楚行昨晚简直是,bào殄天物。

可陆明玉就是喜欢这样的楚行,喜欢他的正派。

沐浴过后,陆明玉坐到梳妆镜前打扮,新妇敬茶,第一次正式以楚家媳妇的身份拜见亲戚长辈,打扮必须隆重。赤金镶鸽血红宝石的发簪,大红遍地金的苏绣褙子,连脚上的红缎绣鞋面上都用豆粒大小的红玛瑙摆出两朵牡丹花。

忙完了,才到卯中,距离敬茶还有半个时辰。

陆明玉看眼南面的雕花轩窗,有心派丫鬟去看看楚行在做什么,别耽误了去三秋堂敬茶,又怕楚行误会她在催他,想想时间远远充裕,便把藏在箱笼底下的那对儿小金马拿了出来。这是楚行送她的,出嫁前得藏着,现在可以光明正大摆出来了。

陆明玉把两个小马驹儿摆在了梳妆台上,并排放在左侧。

采桑笑着打趣道:“夫人属马,国公爷也属马,成双成对,一会儿国公爷看见了,肯定高兴。”

陆明玉一怔,这才想到楚行也是可以自由进出她这间房的,面皮一热,连忙就要把小马驹儿收起来,谁知刚走到梳妆台前,身后突然传来采桑惊讶的声音,“国公爷。”

陆明玉大惊,回头一看,楚行果然来了,穿一袭绛红色圆领长袍,头戴玉簪,气度好不风流,至于楚行的脸,陆明玉没敢看,羞答答转向梳妆台,耳畔是昨晚他因为急切却无法施展发出的重重呼吸,与他平时的沉稳清冷反差太大,单单回忆就让她脸红心跳。

采桑识趣地退了下去。

楚行缓步走到她身后,凤眼抬起,透过镜子看她。镜子里的姑娘,梳的是妇人发髻,一头如瀑青丝都绾了起来,完全露出她姣好的脸庞。楚行看着她如花香腮,蓦地记起夜里那一次又一次的品尝,如食玉果,想囫囵吞下,又怕咬疼她。

他匆匆移开视线,却又落在了她肩上。

以前想不出她衣裙底下的风光,现在,不用想那美景便主动涌了上来。

楚行口渴,怕她发现他白日不该有的绮念,楚行看向梳妆台上的两匹小金马,憨态可掬的马驹,一看就是小孩子喜欢玩的。楚行有些好笑,笑意成功掩饰了他话里的一丝沙哑,“怎么摆在这里了?”

当着送礼人的面,陆明玉哪好意思说实话,桃花眼里波光流转,陆明玉莞尔一笑,上前将小金马都收了起来,无奈地抱怨道:“采桑收拾东西摆这里的,我平时都放在箱子里。”撒谎不眨眼睛,耳根子却红了。

楚行不信,如果不是她出阁前就摆在大面上,丫鬟怎么会自作主张。

但他没有拆穿她,看着她问:“都收拾好了?”

陆明玉点点头,主动道:“咱们先去给祖母请安?”

她上辈子就管太夫人叫祖母,现在又嫁进楚家,改口倒是挺自然的。楚行先是诧异她话里的亲昵,紧跟着就明白了其中缘由,再回想昨晚他自己都有自知之明的笨拙举动,楚行眼里飞快掠过一抹复杂。

他怕他做的……不如二弟好,她嘴上不说,心里却有比较。

“时间还早,我先带你去前院逛逛。”楚行转身,边往外走边道。

陆明玉没发现他的异样,乖乖地跟在他后面,出了堂屋,已经平复下来的楚行故意放慢脚步,与她并肩走。刚刚成亲的两人,虽然做了最亲密的事,但相处起来还是有些拘谨。楚行几次想与她说话,瞥见她羞红的脸,忽然也不知该说什么,便继续沉默。

陆明玉知道他话少,酝酿了会儿,细声道:“你起得真早,我睡得沉,都没听见。”

楚行暗暗攥了下左手。

他并非起得早,而是一晚没睡。昨晚她累了就睡了,他却满身都是火,烧得他总想做点什么,可是看到她苍白的小脸,在柔和的烛光里睡得那么香,楚行就不忍心弄醒她。不忍心,脑海里又全是她美玉做的身子,是她小声的抽泣,委屈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