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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3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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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行不懂女儿的小心思,陆明玉一边狐疑地扫了楚行一眼,一边伸手戳了戳女儿的小屁股。

因为爹爹站正了,棠棠重新转过来,朝娘亲嘿嘿笑。

陆明玉让他们父女俩先亲热,她穿鞋下地,去堂屋看丈夫送的神秘礼物。挑开厚厚的门帘,陆明玉下意识先往地上看,觉得应该是什么大件东西,结果地上什么都没有。

“那儿呢。”采桑抿唇笑,指着桌子让她看。

陆明玉侧身,然后就见白瓷茶碗上搭着一串粒粒饱满鲜亮的糖葫芦。

口水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屋里传来楚行哄女儿的低沉声音,别有一种沉稳的温柔。陆明玉浑身暖融融的,慢慢走到桌边,看着那串块头不容小觑的糖葫芦,不由地想,这串糖葫芦是楚行吩咐属下买的,还是他亲自挑选、一路拿回定风堂的?

堂堂国公爷挑糖葫芦,陆明玉还真是想象不出那qíng形。

楚行是知道她最近馋酸的,才买糖葫芦给她吃吗?偷偷摸摸的,还怕女儿知道。丈夫惦记她,惦记地发傻,陆明玉心里甜甜的,咽咽口水,她捡起糖葫芦闻了闻,却只能看不能吃。

她怀着孩子,嬷嬷叮嘱过,不能吃糖葫芦。

让采桑先收好糖葫芦,陆明玉重新进了屋。

楚行意外地看她,他以为妻子会吃完才进来。

陆明玉无奈地摸了摸肚子,再朝他摇摇头。

楚行便明白了,不禁有些尴尬。他们夫妻俩打哑谜,棠棠来回看看,跟着低头,学娘亲那样拍了拍自己的小肚瓜。陆明玉扑哧笑了出来,楚行脸上的尴尬也转瞬消散。

用过晚饭,一家三口坐在暖榻上玩,棠棠很快就困了,楚行抱着女儿熟练地拍觉,再亲自送女儿去rǔ母那边睡。一刻钟左右,楚行回来了,本以为妻子应该去chuáng上了,进了东次间却见妻子还在暖榻上待着,妻子身前的红木矮桌上,却摆着一串糖葫芦。

他买的那串。

楚行愕然。

“你买给我的,我舍不得扔。”

灯光下,陆明玉桃花眼水盈盈地望着他,里面的qíng意就像糖葫芦外面裹着的糖衣,刚出锅时,藕断丝连,只不过糖衣裹住山楂果,她的qíng意却一圈圈地缠在了他心上。

那一瞬,楚行找不到任何词句形容自己的心qíng。非要形容,或许就是明知国公府里面有数不清的丫鬟小厮站在路边,他也会再买一串糖葫芦,在众目睽睽之下,亲手送到她手里。

“那也不能吃。”楚行抬腿上榻,伸手将她抱到怀里,大手贴着她肚子哄道:“扔了吧,明年我再给你买。”只是一串糖葫芦,有什么舍不得的。

陆明玉又被他的傻话逗笑了,捡起糖葫芦往他那边递,“我不吃,你吃,我送你的。”

楚行这才明白她的意思,对上她戏谑的眼睛,楚行抿抿唇,就着她手咬最上面的那颗,果子被糖衣连成一片,他一下子没能扯开。嘴里咬着糖葫芦,凤眼朝她瞥去,见她笑着看,楚行无奈,再次使劲儿。

这次总算咬下来了。

他吃的生疏,看咀嚼的动作就能看出来,陆明玉笑,等他吐了籽儿,她好奇问道:“你上次吃糖葫芦是什么时候?”

楚行目光悠远起来,似是在看过去近三十年的回忆,许久才不太确定地道:“七八岁?”小时候喜欢吃,大了也不是不喜欢,而是根本想不到要去买这种女人、孩子爱吃的东西。

“好吃吗?”陆明玉托着下巴问。

楚行苦笑:“有点酸。”

陆明玉就晃了晃手里的糖葫芦:“那不吃了?”

楚行却舍不得了,虽然是他买的,却是妻子特意留给他的。陆明玉看懂了他的眼神,重新递过来。夫妻俩一个喂一个吃,没有再说话,只有彼此眼神纠缠,温馨静谧。

吃完了,楚行先抱妻子去chuáng上,他端茶漱口,之后chuī了灯,他摸黑钻进暖帐。被窝早热好了,陆明玉故意睡在中间,楚行爬上来时,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楚行识趣地撑到了她身上。

“给我尝尝。”陆明玉细细地道。

楚行疑惑地“嗯”了声,鼻音说不出的好听,勾人。

陆明玉受其蛊惑,仰头亲他,尝到了他口中酸酸甜甜的味道。

寒冬腊月,外面冷风刺骨,帐内却渐渐地chūn回大地,转眼间牡丹开了,柔美娇艳,芳香袭人。此qíng此景,风也不忍摧花,变得温柔而缱绻,直到牡丹累了要歇,他才体贴地停了下来。

“你说话不算数……”陆明玉细喘着与他秋后算账,嫌他耗时太久。

“下不为例。”楚行笑着亲她嘴角,主动认错。

陆明玉继续小声埋怨,直到困意来袭,餍足地睡着了。

楚行抱着她,毫无睡意,妻子对他越好,他就越心疼。他想到了那个叫段忠的庄头,段忠到底是不是前世害死陆明玉的六指黑衣人,楚行没有十足把握,但一想到自己温婉可人的妻子曾经竟死于非命,楚行就控制不住心底的愤怒与后怕。

他死在战场上,死得其所,妻子却是被人害死的,如果老天爷没有安排这场重生,妻子是不是就冤死了?那谋害妻子的凶手,是不是如愿以偿,取代了妻子的位置?

楚行还是怀疑万姝。

他已经饶过万姝一次了,若最后证明黑衣人果然是段忠,果然是万姝派去的,那就算这辈子万姝没再指使段忠加害妻子,他也绝不会再留万姝这个毒妇在国公府。

第217章217

小年前一天,纷纷扬扬下了一场大雪,翌日楚行、陆明玉抱着女儿去三秋堂过小年,回来时棠棠还玩得欢快,结果一觉醒来,rǔ母紧张地过来回话,说棠棠病了。

陆明玉心一惊,楚行的脸却是当场沉了下来。

好在棠棠只是着了凉,不停地流鼻涕,郎中开了一副药方,说三天差不多就能彻底养好,陆明玉夫妻俩这才放心。只是鼻涕擦多了,尽管陆明玉用的是最轻柔的帕子,棠棠娇嫩的小鼻子还是擦红了,以致于陆明玉一拿帕子,棠棠就急得往远处爬,或是gān脆躲到爹爹怀里,不想鼻子疼。

陆明玉又好笑又心疼,因为要照顾女儿,二十七这日廖守家里请客,她们娘俩都没去。棠棠病着,陆明玉不敢再折腾女儿,而女儿大了反而没小时候好哄了,必须娘亲在家陪着才行。

“嫂子呢?”

国公府前,楚随最先出来查看马车准备地如何,见兄长自己走了过来,他随口问了一句。

楚行扫眼堂弟身后的马车,道:“棠棠还没好利索,你嫂子在家照顾她。”

楚随脸色陡变,皱眉道:“棠棠病了?”

最近他应酬特别多,白天几乎不在家,楚随没再刻意留意兄嫂那边的qíng况,楚二夫人、万姝因为陪太夫人的时候多,倒是都知道棠棠病了,但谁也没告诉楚随,前者是觉得没必要,后者则是故意隐瞒。

女儿只是小病,楚行并不介意堂弟的忽视,神色如常地解释道:“只是流鼻涕,不碍事。”

楚随稍微松了口气,只是想到宝贝侄女病了他却一次都没去探望过,兄长不怪他,楚随自己难受。那边楚行走到自己的骏马前,顺了顺鬃毛,没过多久,听到一阵脚步声,侧头望去,看到楚二老爷夫妻领着楚湘徐徐走来。

楚行再去看楚随。

楚随没察觉兄长的视线,上前与父母说话。

楚行很满意堂弟的安排,他并不希望万姝去妹妹家吃席。将来堂妹出嫁夫家待客,万姝去做客他管不着,但今日去的是他亲妹妹家。既然堂弟行事稳妥,下午吃席回来,楚随提议去看看棠棠,楚行就没有找理由拒绝。

陆明玉在内室里待着,楚行、楚随在外间逗棠棠。

楚随见侄女鼻子底下泛红,心疼地不得了,抱着小丫头舍不得松手了。棠棠也喜欢二叔,现在看二叔最新鲜,乖乖地坐在二叔怀里,眼里没有了爹爹。其实只怪楚行太端着,他若喊喊女儿,棠棠怎会不理亲爹。

“好了,天色不早,二弟早点回去休息。”

被“冷落”半晌,楚行直言逐客。

楚随太了解兄长的小气劲儿,恋恋不舍地亲了棠棠一口,“二叔先走了,改天再来看棠棠。”说着把侄女递给兄长。

楚行伸手,棠棠朝爹爹笑笑,乖乖给抱。

“不用送了。”担心侄女出门又着凉,楚随出门前体贴地道,一回头却见兄长正在擦侄女脸蛋刚刚被他亲的地方。楚随气得,瞪了兄长半晌,才勉qiáng压下回去再多亲侄女几口的冲动,大步流星地走了。

“二叔走……”棠棠指着门帘,告诉爹爹。

“嗯,咱们去找娘。”楚行根本没想送堂弟,直接抱女儿回了内室。

~

在兄长那里受了“气”,回到闲云堂,楚随一会儿笑一会儿叹气。

椅子还没坐热,听见外面阿贵高声喊“二奶奶”,楚随笑容顿住,从次间回了堂屋,出门就见万姝一袭红裙走了进来,手里提着食盒。四目相对,万姝咬咬唇,底气不足地道:“随表哥,你路上骑马肯定冷吧,我温了jī汤,你喝点暖暖肚子?”

楚随看看她手里的jīng致食盒,点点头,去椅子上坐了。承恩侯夫人来了一次后,万姝简直像变了一个人,对他十分殷勤,楚随知道万姝在努力挽回,但他做不到这么短时间便能当没有发生过那件事一样。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默许万姝贤妻般的殷勤。

喝了两口汤,楚随突然记起侄女生病之事,一边chuī散汤面的热气,一边漫不经心般问万姝:“去二妹妹家的路上,我听大哥说棠棠病了,此事你可知晓?”

万姝习惯地攥了下手指,这才惊讶道:“棠棠病了?什么时候的事?这两天我没怎么出门,丫鬟们也没跟我说。”

楚随问话时没有看她眼睛,但他注意到了万姝攥手的小动作,夫妻快两年,楚随与万姝争吵的时候比甜蜜的时候多,因此他很清楚万姝心虚时的小习惯。

侄女病得不重,万姝可能单纯觉得没必要告诉他,但国公府里一共就两房,他在外应酬,一个真正贤惠的妻子,明知他疼爱侄女,难道不该跟他提一声?

表面文章谁都会做,但往往小事上才能看出一个人真正的品行。

楚随没指望万姝真心把陆明玉当嫂子敬重,但生病的是他血亲侄女,今日是兄长心胸宽广,如果侄女病得再重点,他却在兄长面前露出一副刚得到消息的表qíng,兄长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