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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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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铭扬把慕善领到一间宽敞的屋子前,笑道:“这原来是休息室,条件还不错,你中午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不会有人打扰。”

慕善忙道谢。

刘铭扬走了,慕善一个人坐在五十平米的房间里。公司其他同事发了短信,约莫一个小时后赶到。她昨晚就在加班,今天一早又如逢大敌,确实有些累了。

她抬眸看了看,房间布置得很好。一组看起来就很舒服的皮沙发;还有一排办公桌椅。角落里还有饮水机、咖啡机,甚至还有台电视。

她反锁好门,拉下窗帘。又查看了另一扇室内门门——打不开,大概是封死的。她放下心来,定好闹钟,仰面倒在厚实的皮沙发上。

盯着雪白gān净的天花板,她的眼眶有点湿热。她想自己也许挺好笑的,十七岁时喜欢得要生要死,在别人眼里,其实根本不算爱qíng吧。

她忍了忍,平静了。抬手解下脖子上的项链,塞进了公文包里。她想自己再也不需要了。

她闭上眼,她模模糊糊的想,没什么是过不去的,就这样了。

不知睡了多久,她迷迷糊糊间感觉身边似乎有个人影。

她悚然一惊,猛的睁眼,呆住。

这是梦境般的一幕。

银白的灯光下,陈北尧竟然就站在她身旁,居高临下,静静矗立。

黑色短发垂在他白皙的前额。他低着头,侧脸俊朗,眼神冷漠。慕善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是他修长分明的大手,轻轻握住一只纤细的黑色女式皮鞋,指腹甚至还沿着皮革边沿,轻轻摩挲,仿佛正在抚摸的,是她幼嫩滑腻的赤足。

那是她的鞋。大概什么时候从脚上滑落,被他捡起。

那墨黑的眸像是凝了冰雪,定定的盯着她的身体,隐隐又像有不悦之色。慕善刚要开口质询,却被他的动作惊呆了。

他竟然慢慢蹲下,动作是与神色极不相符的温柔。他伸手托住她一只光滑如玉的脚踝,将那只掉落的鞋,轻轻套了上去。然后小心翼翼将她的脚放回原地。

他的身子并没有马上动。他沉默片刻,嘴角忽然浮起似有似无的笑意。而后,俊美如工笔勾勒的侧脸缓缓伏下,在她纤luǒgān净的脚踝上,落下轻不可闻的一吻。

做完这一切,他才抬头,神色冷漠的望向她的脸,明显一怔。

慕善躲闪不及,四目相对。

他一脸淡然,不慌不忙的站起来。

5、醋意冲天

如果说之前刚看到陈北尧时,慕善少见的阵脚大乱。此刻,她已完全平静下来。

匪夷所思的是他,她为什么要慌?虽然那如羽毛轻拂的吻,撩得她从脚踝苏麻到全身。

躺着毕竟不雅,她站起来。

这才有点窘了——她睡相一向不好,米色齐膝短裙竟然滑到大腿根部,隐隐可见白棉布;上面更甚——一颗纽扣已经跳开,一小片白色丰满似有晶莹光泽。

她就这样躺在陈北尧面前?

脸上一热,她几乎手忙脚乱的转身,整理衣着。即使是背对着男人扣扣子、扯裙子,也是很丢人的。她做完这一切,才讪讪回头,却看到陈北尧沉静容颜上,竟然似乎有笑意。

更窘了,于是变得咄咄bī人:“你怎么进来了?”

陈北尧看她一眼,神色自若的在沙发坐下,道:“这里本来就是我的休息室。”

慕善这才看到,原先她以为封死的那扇室内门,竟然半开着,掩映着另一个相通的办公室——所以她的办公室在他的隔壁?

慕善心中一动,开门见山。

“为什么亲我?”

他偷吻她;他的办公室恰好在她隔壁;他与曼殊的相处,看起来更像小姑娘一厢qíng愿多一点。

这令她心生隐隐期待。可慕善从来不要拖泥带水、不要迟疑试探。

如果他对她也还有感觉,那么她要gān脆利落,她要斩钉截铁。

然而……

陈北尧盯着她,神色极冷极自若的吐出两个字:“癖好。”

仿佛是慕善的质询太过大惊小怪。

癖好?

慕善一口气差点没缓上来。

那他是不是也会像这样,亲吻曼殊,或者其他女人的脚踝?

心里微微的痛,又恨他的莫名其妙。她脸上笑容更冷:“那请陈总今后不要在我身上实践癖好。你找我有事吗?没事的话,我还有事,要去找人封了这道门。”

陈北尧盯着她,眸色带着令人压抑的沉重。在她以为他会发怒离开时,他却站起来,忽然开口。

“榕泰水深,你好自为之。不要和丁珩走太近。”他的声音极沉极有力。

“好自为之”真不是一个让人感觉良好的词,慕善站起来:“什么意思?说清楚。”

他这算什么?提醒?示警?关心?还是怕她给他惹上麻烦?

他却似没听到,转身离开。

下午两点半。

慕善公司三名最能gān的员工已经赶到榕泰,项目组正式成立。

慕善忙碌起来,很快将下午与陈北尧的难堪心痛,抛之脑后。等她再一抬头,发现竟然已经五点半。

她站起来活动筋骨,却看到门外,投资公司的员工们个个面带喜色。她复又坐下打开网页,看到股市一片火红。

所以?他打了翻身仗?

她早猜到他不会输。他那时就比同龄人老成聪明。

这念头有些怅然,她缓缓偏头,透过那扇还没封的室内门,看到棕色而光洁的办公桌前,他的背影格外挺拔,仿佛与生俱来的孤傲坚韧。

只是这背影,再不属于她。

项目开始第十天。

慕善的项目组完成前期调研,她现在知道,榕泰的确有黑道生意。

但怎么说呢,那些内陆江上的赌船、夜总会、酒吧和保安公司,现在只能为榕泰提供十分之一的利润。保留这些生意,更像是为了巩固江湖地位、发展人脉关系。

就譬如想要给某位人士送女人,从自家夜总会调人,更加保质保量还便宜。

这些生意,丁默言jiāo给那个叫做“周亚泽”的人打理,不在项目范围内,慕善只是略有了解。

而陈北尧的确如她所料,专注管理投资。尽管丁默言似乎极力想让这位高材生帮忙拓宽黑道生意,但他明显兴趣缺缺。用丁默言对慕善说的评价,“陈北尧是个天才,就是太清高,没什么野心,好多事想jiāo给他,他还不gān,脾气硬的很。”

那天之后,慕善总能看到曼殊忙碌的身影进进出出陈北尧的办公室。于是心中残存的那点念想,也略过不提。

她再怎么喜欢他,光凭他与曼殊的暧昧关系,她就不想再看他一眼。

而那一天,他印在她脚踝的一吻,仿佛根本没发生过。那清晰的触电般的感觉,一遍遍提醒她,那真的只是他的癖好。

慕善和丁珩的jiāo往也多起来。偶尔还一起吃个饭。不得不说他们挺投缘的,丁珩身上并没有bào发户的俗气,大多时候是谦谦公子。偶尔露出狠厉一面,但慕善不问,他也不解释。

周末,慕善提jiāo了前期工作报告,获得丁默言的嘉许。慕善周末也给自己和员工们放假。她睡了大半天,一个人窝在家里看碟。

到了晚上六七点,却接到丁珩电话,说有个饭局,叫她过去。

丁珩晚上约她还是第一次。两人毕竟也熟了,又不是孤男寡女,拒绝反而矫qíng了。慕善索xing换了衣服出门。

夜色迷魅,华灯初上。慕善到了约定地点,发现是榕泰旗下的一家夜总会。

这还是慕善第一次到这种地方。

夜总会坐落霖市昂贵却安静的地段,门口停车场全是好车。迎宾小姐旗袍皮糙,高挑靓丽,莺声燕语言笑晏晏“欢迎光临”,满目都是隐约的诱惑的ròu色风qíng。

雕花木质走廊狭长悠远,灯火柔和通明,令人的心也飘忽怅然。

慕善随着位清秀招待生走到尽头,推开门。

包房里没有劲爆得令人头疼的音乐,也没有刺目灯光与金属皮革。只有一室温柔gān净的灯光,红木古朴隽永,歌声空灵飘dàng。

这是喧嚣都市中的一方净地,却偏偏藏在最灯红酒绿处。

正对门的沙发上,坐着几个男人,慕善只望了一眼,有点移不开眼。

丁珩坐在最中间,只穿着简单的白衬衣,姿态英挺而闲适。橘huáng的灯光中,他每一个轮廓剪影都显得沉静端凝,愈发衬得容颜愈发明朗如玉、棱角分明。

陈北尧就坐在他左手边,没戴领带,西装下第一颗衬衣纽扣解开,竟也有几分慕善没见过的慵懒。

如果说丁珩是一幅水彩,那么陈北尧就是水墨山水。即使在这样纸醉金迷的处所,他冰雪般俊美的容颜,有一种少年的清透细致,又有成熟男子的高大俊朗。自成气场,清寒bī人。

该死的好看。

丁珩右手边,是与慕善有过一面之缘的周亚泽。他穿着黑衬衣,衬得整张脸也英俊暗沉。嘴角始终挂着漫不经心的笑,看一眼慕善,就把目光转开了。

曼殊坐在陈北尧身边,抬头看一眼慕善,笑笑,很可爱的样子。

慕善心底一沉。她知道不应该,但是心头还是隐隐有火气冒上来。

屋内还有个陌生的年轻男人,他和周亚泽身边都坐着漂亮的女孩,看样子像是夜总会的公主。

只有丁珩身边没女人,他看着慕善,脸上浮现笑意:“慕善,过来。”

陈北尧竟毫不避嫌的看着她,目光在她脸上一停,很快移开。

这目光还是能令慕善心中微痛,她走到丁珩身旁坐下。简短的介绍之后,其他人继续专注桌面——原来他们在玩骰子。丁珩边看骰子,边对慕善道:“怎么穿成这样?”

慕善看一眼其他姑娘,都是抹胸长裙花枝招展;甚至连曼殊都穿了条清纯的粉色长裙,露出光洁可爱的肩膀锁骨,坐在陈北尧高大身躯旁,温香软玉。

反观自己——素面、马尾、T恤、牛仔裤、运动鞋……似乎重逢陈北尧后,工作之余,她就没好好打扮过。

慕善挑眉:“不可以?”

丁珩弯眉一笑,也学她耳语:“很可以。你这样都把其他女人比下去,咱们会得罪人的。”

慕善噗嗤一笑,丁珩盯着她gān净素美的脸庞,目光灼灼。

一旁的曼殊笑道:“哥!你在和善姐说什么悄悄话!”丁珩却不答,往沙发一靠,笑意更深。

慕善心头又有点冒火,但火气令她感觉到羞愧和难堪。仿佛在窥探一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装作义正言辞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