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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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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痕天眉都没皱一下,点头:“嗯,昨天。”

他身为教父,对于自己出师不利却大大方方毫不遮掩,这令丁珩有些刮目相看。不过丁珩不信天上掉馅饼的事,淡笑道:“陈北尧这么jīng的人,他会拒绝的事,为什么你觉得我会答应?”

这语气并不客气,张痕天心头微怒,面上却不动声色,端起茶杯微抿一口,笑道:“起初我也不信。他说要洗手不gān。听说是想陪慕善小姐过安稳生活。”他看着丁珩眸色略冷,知道自己正好戳中他痛处,继续笑道:“慕善小姐的确魅力很大,竟然让西南猛虎陈北尧拒绝送上门的好处。”

丁珩双眸微眯,暗光流转。似是讥讽,又似在思考。张痕天见好就收,缓缓道:“不过相比之下,我更倾向于与你合作。陈北尧已经没有了斗志,你不同。你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我喜欢心里有恨的人,才gān得成大事。你跟我联手,有我支持,霖市老大的位置自然是你的。杀了陈北尧,你大仇得报,慕善也是你的。如何?”

他句句话直戳丁珩要害,以为丁珩必被自己所激。没料到丁珩神色依旧平静含笑,看起来没有丝毫qíng绪波动。

这令张痕天对这个年轻人也略有些欣赏。他听说之前丁珩栽在陈北尧手上几次,今天一见,他觉得丁珩并不一定输给陈北尧。这令他与丁珩合作的意愿,变得愈发qiáng烈。

“你要什么?”丁珩静静问。

张痕天微微一笑:“我的钱已经足够多,你的产业我不会碰。大陆其他区域,我还能为你的毒品、生意护航。我长你几岁,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喊我一声大哥。今后我在西南地区的生意,你多加照拂。当然,大哥有什么事,也要你的人马鼎力相助。”

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丁珩思索片刻道:“你说帮我在霖市斗垮陈北尧,打算怎么下手?”

他问这话时,坐在窗前的白安安忽然转头看过来,低声骂道:“无耻!”

丁珩淡淡看白安安一眼,却看到张痕天似乎毫不生气,只是看了白安安一眼,对丁珩笑道:“小姑娘脾气大,不用管她。我办事喜欢简单明了,擒贼先擒王,陈北尧我来处理。”

丁珩沉默片刻,点头道:“我需要几天时间考虑。”

张痕天停留在霖市,无疑令霖市黑白两道都肃然起敬、小心旁观。可这些天股市却大红,陈北尧赚得锅瓢满盈。周亚泽不懂股市,被陈北尧丢去房地产事业部历练,一段时间下来竟然不负众望,从临近几个县市拿到几块好地。周亚泽直嚷找到了事业的第二chūn,让手下的小子们全部学习房地产知识,倒也人人欢喜。只不过过程中他偶尔会忍不住动用bào力手段,陈北尧知道他本xing难改,刹车也需要缓冲时间,只嘱咐他不要过头。

过了几天,周亚泽却收到消息,第一时间通知陈北尧——陆续有几条过江龙,会来霖市。

“听说是丁珩找来的杀手。”周亚泽恨恨道,“大概是最近几笔房地产生意输给我,这小子急了。我说老大,在金三角那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趁机gān掉他?”

陈北尧接到他这个电话时,正倚在浴室门口,看着朦胧水雾里,慕善又羞又怒的神色和玉一般白皙柔滑的娇躯。听到周亚泽的质疑,他暗想——丁珩一条命,怎么比得上她的一个笑容。不过这话不能对周亚泽说,他离开浴室走到窗前,淡道:“也不一定是丁珩。”有慕善的缘故,丁珩也一样,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对自己动手。

周亚泽不明其中就里,但陈北尧说他就信,在那边点头道:“也许是张痕天。”

陈北尧想了想道:“这些天盯紧点,别出事。”

接下来几天,果然如周亚泽所说,发生了几次暗杀事件。一次是有人在陈北尧车驾停靠在红灯时,忽然冲过来拔枪就she。经历过数次风波,陈北尧的保镖们也算国内顶尖水平,没等那人开枪,一枪将他的枪打掉,然后将他绑进后备箱;还有一次是陈北尧的车被发现装了炸弹,但因为每天开车前保镖都会仔细检查,提前就发现了。

这三两个过江龙的的杀手,都被周亚泽让人挑断手筋脚筋,扔出了霖市。周亚泽直说放虎归山留后患,可陈北尧却淡淡道:“我答应过你嫂子不杀人。”周亚泽这才相信陈北尧是真的狠下决心要洗白——这要换成以前,陈北尧有仇必报xing格yīn冷,还不把人切成一块一块的。

这几次袭击事件后,又过了几天风平làng静的日子。但陈北尧虽然想洗手,却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他与心腹们商议之后,决意必须下狠手,在不撕破脸的前提下,让对手知难而退。

陈北尧暗中收购张痕天控股集团的股份,让他的股价狠狠跌了三天;然后给张痕天去了电话,说手下不懂事,买了张氏的股份炒着玩。张痕天笑笑,说那点钱九牛一毛不足挂齿,反而夸陈北尧英雄出少年,再次表达希望陈北尧与他结盟的意愿,似乎暗杀完全跟他没有关系。

陈北尧又联络了泰国的君穆凌将军。自上次jiāo锋后,陈北尧反而跟君穆凌一直有联系。加之陈北尧在香港结实的叔父辈老大,跟君穆凌也有jiāo往,君穆凌勒索46亿,还是有些理亏。所以陈北尧开口,君穆凌满口答应。过了几天,吕氏在国内的毒品生意就接连出事,亏了一大笔。陈北尧自然不屑于给丁珩电话,只是通过君穆凌的人警告丁珩。

大概没料到陈北尧的报复来得又快又狠,还不靠bào力暗杀,全用经济手段惩戒。在之后的几个星期,张痕天和丁珩都没有什么动作。张痕天甚至还向全国商会推荐陈北尧为副会长,陈北尧婉拒了。双方似乎搭成默契,就此井水不犯河水。

这些暗中较量,慕善都不知qíng。陈北尧自有主意,把她宠得密不透风,慕善的日子每一天都是甜的,浑不知这数日间,陈北尧已无声击退了数拨敌人。

很多年后,慕善想起这段日子,忍不住会假设——如果她知道当时qíng势这么艰险,如果她能料到结局,会不会提出跟陈北尧去国外避一避呢?又或者是会沉默不语,让一切都得到应有的结果?

慕善是在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才dòng悉了陈北尧身旁剑拔弩张的氛围,并且也被牵连其中。只是那天之后,陈北尧已经没有其他路可以选择。

那是下午三点多,慕善刚从公司回到家,坐在卧室里看书。她最近全心全意准备生孩子,自己的公司有陈北尧派人看着,去得比原来少一些,只是重大事项仍由她裁决。

正看得入神,听到楼下隐约有人喊了声“嫂子”。声音有点熟,应该是家中保镖。她心头微奇:如果是保镖找她,应该给她内线电话,或者直接在楼梯口高声互换。怎么听起来好像隔得很远呢?

她把书一放,随意的看向门口。

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个女人。

那是个很年轻的女人,身材修长、长相艳丽。这个女人忽然出现在家里,已经令慕善大为诧异。再看到她的容貌,慕善心头猛的一震——这个女人很漂亮,可是感觉很熟悉,也很怪。

“你是谁?”慕善想,也许是周亚泽带回来的女人。

可那女人站在门口,对慕善微微一笑,不等慕善有任何动作,她随手带上门走了进来。动作敏捷、如入无人之境。

慕善突然反应过来,转头看向桌上的镜子。

镜中的女人秀眉长眸,唇红齿白,长相艳丽。

一模一样。

这个女人,有一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怎么会这样!

还有比在自己家里,看到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更恐怖的事qíng吗?看着女人微垂着脸,眉目含笑,目光完全是与自己不同的暗沉锋利。慕善转身就抓向内部通讯器,同时大呼:“来人……”

她的嘴被一股大力堵住。

那女人速度快得像风,明明还站在离她一两米远的地方,顷刻就悄无声息到她背后,捂住她的嘴,剪住她的双手,手劲一甩,就将她砸在衣柜上!

慕善被撞得头晕眼花,再回神时,那人已经掏出绳索绑住她的双手双腿,撕下一张胶布封住她的嘴。慕善惊得魂飞魄散,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好整以暇看着自己。

“咚咚!”门口有人敲门,是闻讯而来的保镖,“嫂子,有事吗?”

那女人看一眼慕善,转身走到门口,打开一条fèng,露出笑容,用极低的声音道:“没事。”说完关上门。门外的保镖脚步声渐远。

屋内只余两个女人。

那女人复又走到慕善面前,目光yīn冷,声音却柔和:“放心,我不杀你。我来杀陈北尧。”

慕善听得心头巨震,虽然她不知道这女人怎么把长相弄得跟自己一模一样,但不难猜到她的意图——就是顶着这张脸,她才能顺畅进入了别墅吧?而且陈北尧回来后……慕善心头惊痛。

“你怎么会有这条手链?”那女人声音骤然一沉,抓起慕善的手。

手上正是蕈qiáng迫慕善戴上的手链。慕善口不能言,又惊又惧的盯着她。女人“哼”了一声,把她的手一甩,骂了句:“麻烦。”

慕善现在近距离看她,还是能发现她跟自己有些不同。她的个头似乎比自己要矮一点。眉目虽然极为相似,可仔细一看,还是略有不同。如果她想装成自己刺杀陈北尧,他……能发现吗?

女人想的却是其他事。她叫苏隐夏,自己也是国际顶尖杀手。为了灵活易容,她残忍的将自己本来面目磨骨削ròu,只余一张平平板板的脸。再在这张脸基础上添添补补,扮其他任何女人竟然都有八九分像。她又修习了一身妩媚功夫,往往在与男人jiāo欢、对方巅峰释放毫不防备的时动手,所以她杀人成功率很高。

这次有人花大价钱把她从马来西亚请过来,她只道是普通暗杀,怎么会想到与蕈有瓜葛?她想起蕈在国际上的声名,想起传说中蕈的这条手链从不离身,还有得罪蕈的人的下场,只觉得不寒而栗。

苏隐夏心头忽生杀意。心想索xing一不做二不休,如果让慕善活着,将来被蕈知晓为她出头,自己也难有活路。想到这里,她目露凶光。

慕善看着她的神色,心头微惊。慕善只能猜到这女杀手大概跟蕈有什么恩怨瓜葛,所以看到蕈的手链,反而对自己动了杀意。慕善在心里将蕈痛骂一顿,眼见她伸手摸入裤袋,慕善乱中生计,眉目一弯容颜舒展,反而笑了。

苏隐夏生xing警惕,看得疑惑,原本摸向裤兜中钢丝的手又停住,冷冷问:“你为什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