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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太纵容,才让你睡到另一个男人chuáng上;是我太轻信,才让一刀□我的后背,永世不能翻身。

那晚的张痕天,让白安安想起来就害怕。他没打她,也没有骂她。他只是轻轻脱掉她的衣服,在浴室喷头下,洗了一遍又一遍,从里到外,从口腔到私密。然后他从怀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瓶药,倒出一粒递给她。

白安安问都没问,直接吃了。很快就有了反应,浑身无力,jīng神却兴奋。这晚他们做得格外契合。完事后张痕天将她抱在怀里,温柔的说:“这个药吃多了,全身肌ròu会逐渐丧失行动力。这样也好,你说是不是?”

她点头,是很好。

他的犯罪资料已经通过李诚jiāo了出去,他至少是无期徒刑。她已经生无可恋,还有什么可以恐惧?

然而她突如其来的怀孕,扰乱了他们原本僵死的关系。

她忽然很期待这个孩子,甚至为这是她和他的孩子而由衷的喜悦。张痕天表现很平淡,却也立刻停了对她的药,家里的饮食,也开始加倍jīng细。他什么也没说,可她身边,却开始24小时有人值守。

怀孕五个月的时候,孩子第一次轻轻踹了她一脚。那时她坐在沙发上看育儿的书,他则坐在对面看报纸。

她坐过去,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

“他在动。”她低声道。

张痕天看着她的脸,掌心感受到胎儿的动静,他看到她脸上温柔笑靥,目光盈盈如波。张痕天心头忽然犹如刀割,一把挥开她的手,站起来回房。而白安安盯着他挺直的脊梁,片刻都舍不得移开目光。

第二天一早,安安在甜睡中醒来,刚睁眼,就听到身旁含笑的声音道:“小懒虫终于醒了。”

她抬眸,看到他坐在chuáng旁,笑容温煦,目光纯良,宛如初遇。

她静静的投入他怀里。

多年来第一次,心甘qíng愿。

怀孕后到白安安死之前,是她一生最快活的时光,也是她觉得与张痕天真正相爱的时间。她仿佛又恢复了二十三四岁的青chūn无敌,恨不得时时刻刻赖在他怀里缠在他身旁。她在他面前,真的又像一个小姑娘一样,撒娇、耍赖、任xing。而张痕天享受着她的小xing子,享受着她的依赖。

生下儿子那一天,白安安躺在产房里,张痕天一直握着她的手,低声哄着她。白安安痛得晕头转向,忽然就问:“痕天,你为什么喜欢我?”

当时产房里是全国最好的妇产科医生,还有一大堆如临大敌的助产士。听到张董年轻的小夫人,忽然当众问出这个问题,全都装作没听见。

张痕天也忍俊不止:“小姑娘,专心生孩子。”

“不,你告诉我,为什么?”她太痛了,她觉得自己很可能会难产死去,她不能放过可能是最后的机会。她有些急的问道,“我其实没什么特别,还任xing,意志还不坚定。我自己都不喜欢我自己,你为什么……为什么单单不放过我?”

张痕天的脸微微变色,片刻后恢复如常。他低头,在她耳边轻轻道:“傻姑娘,我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刚好就是你?

如果早知道会爱上一个刑警,我又怎么会让自己满身血腥?只是我们相遇太迟,我已经不再年轻。我的灵魂,我的信仰,早已追随了另一种意义。那是我重逾生命的东西,我没办法放弃。

就像我没办法放弃,这么纯净善良的你。

76、番外十(扇贝番外·一)

慕善一进入高中,就引起了小小的轰动。几乎所有人知道,高一新入学的全县中考第一名是个女生,是副校长的千金,而且长得很正。

当然也有男生或者女生不屑一顾:“长得好妖哦!”或者“人很傲啊!”

但这微弱的贬低的声音,依然阻止不了慕善成为公认的校花。只是碍于严肃的副校长的威严,她入学一个月,还没有人敢出手追她。

当然,也有些高处不胜寒的意思在里面。

不过,课间经常会有男孩或者女孩,到高一(1)班的窗户外看她。男生直接些,三三两两趴窗口,低笑着打打闹闹,眼睛却全望着最后一排那个全神贯注正在看书的漂亮女孩;女生们则委婉许多,往往是过来1班找初中同学或者邻居。聊了一会儿天,才问:“慕善是哪一个?”

慕善对所有这些明显或隐藏的注视,视若不见。老师也爱极了她的沉默专注。看,慕善拿着历史课本,看得多么专心!

事实上是——

慕善看着夹在历史课本里的漫画,为鬼宿忘记了美朱,痛心不已!看到难受处,甚至眼泪汪汪面颊晕红。同桌早熟悉她的伎俩,连忙凑过来:“什么漫画这么好看?借我借我!”

“不可思议游戏。”慕善将看完的漫画递给同桌,恹恹的趴在桌子上,“他们的爱qíng,真是不可思议。”

同桌坏笑:“你呀!爱qíng爱qíng的,小心被班主任听到。”

慕善莞尔一笑,同学看惯了她的艳色,但还是一怔,一时无言。

因为自修课时看漫画哭了,慕善自觉伤了元气。接下来几节课,就有点老神在在。高一主要功课的课本,她初三暑假就在家里自己看完了。听着老师平板的介绍,她颇有些无聊。

真是无聊啊,听讲、记笔记、做题、考试。然后是大学、工作、生孩子。慕善觉得,好像每个人的人生,都是这样规划好的。即使轨迹不同,也是沿着相同的方向,不能偏离,也不敢偏离。她很不喜欢这种被控制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将来工作了,一定要做一番与众不同的事。但具体做什么,她也想不出来。

到高一下学期时,慕善已经开始自己买高二的试题做。有一次英语自修时,英语老师发现她把老师刚发下的试题扔在一边,自己拿着本书在看,有点生气。再定睛一看,刚发的卷子已经做完了,她在看的是高考语法辅导,于是老师默默无语的离开了。

高一一年,就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期间以告白或暗示手段追求慕善者十一人,全部被婉拒。于是除了校花的美誉,慕善成功获得“慕冰山”的称号。

高二刚开学的一个夜里,慕善刚上完一节晚自习,就跟班主任请假,说自己肚子有点疼要回家。作为一个全年雄霸年级第一宝座、且从不迟到旷课早退的优等生,好不容易请一次假,班主任怎么会不批?甚至还说:明天不舒服就别来了。

慕善捂着肚子说不用,背着书包出了校门,立马生龙活虎,直奔校外漫画店。

店主说今天新到齐藤千惠的漫画,等这个漫画的人很多,她立志要做第一个。所以大晚上跑到店门口,等从市里进货的店主回来。

店主果然没让她失望,整整两套崭新的漫画。时间还早,她索xing坐在店里,一直看到下自习再回家。

结果这一看yù罢不能,等她抬头时,发现比平常已经晚了半个小时。

她倒也没有很急,背着一包漫画,快步抄近道往家里走。父母都是高三老师,晚自习课要多一节,她走快点,应该来得及。

近道自有近道的凶险。

没有路灯,也没有人,黑黢黢的一片。地上湿滑,是做早餐的小贩随意倾倒的油水。慕善假想自己也穿越到了异界,满地荆棘。她是背负长刀的战士,一鼓作去,埋头直冲。

“陈北尧,你什么意思?”有人在黑暗里,冷冷的问。

慕善听到这个名字,脚步微微一顿。

陈北尧嘛?她听同桌念叨过几次,据说是这学期新来的高三转校生,引起的轰动比她还大。听说数理化成绩超级牛,一空降,这三门成绩直接gān掉了原来的第一名。语文和英语普通点,总成绩也稳定在年级前三。关键人还长得特别帅,是整个高三年级女生的梦中qíng人。慕善没那么闲心,跟同桌跑去高三看陈北尧。只是见同桌回来时一脸“得慕天颜”的笑容,觉得有些好奇——到底有多帅?

可陈北尧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个时候,他们应该没下晚自习。

她忍不住侧头一看,只见幽暗的月光下,距离她十几米的小巷里,居然站了七八个男孩。不过她也不太关心,扭头就想走。

“要打就打,别废话。”

听到这句话,慕善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很……好听的声音,很拽的语句,还有很平静的语气。

跟她见过的每一个同龄男孩都不同,他们没有这么好听的声音,没有这么傲慢的态度,也没有这种仿佛沉淀了许多年的,安静。

慕善忽然想看看,陈北尧是什么样的男孩。

那是很奇怪的感觉。周围明明很暗,她却感觉到几个男孩的包围圈里,那个高高瘦瘦的身影,格外给人胁迫感。而他的五官,在清透的月光下,呈现一种朦胧的英俊。

他们打了起来,声音凶狠而沉闷。

慕善快步走了,心跳如擂。

第二天下午第三节是自修课,慕善做完了今天的作业,兀自望着窗外出神。她的位置靠窗,楼下热闹的篮球场一览无遗。

忽然,她看到有个场地旁,观众特别多,气氛格外热烈。然后她在一帮生龙活虎的男孩子里,看到一个有点眼熟的身影。

“陈北尧!”同桌凑过来低呼,“听说他的篮球打得超好!这是高三篮球队的告别赛,慕善,我们能不能换个位置?”

“不行。”慕善微笑,“专心做作业吧你。”

同学“悲愤”的埋头苦读,慕善兀自望着楼下出神。

很奇怪的感觉。一旦你看到了他,你的目光就离不开他。

他是个发光体,而且是个冷漠的发光体。

他明明长得那么清秀,却在球场上霸气十足。每当球到了他手里,就像有了生命。而他行云流水,出手果断,并且义无反顾。

他站在人声鼎沸的球场,却像个古代剑客孤立于世。无人懂他高深的剑术,无人懂他冬去chūn来的落寞等候。

看着他在球场上沉默的纵横,慕善忽然觉得感动。

说不出是一种什么冲动,慕善向班长请了个假,说要去上厕所,然后往球场去了。

离球场越来越近时,慕善掌心居然出了汗。此时正好中场休息,很多球员在场边站着,很快就有人发现了她。

然后频频有人看过来。

慕善很淡定,毕竟她在学校一向是淡定的世外高人的形象。她一边慢吞吞的走,一边毫不掩饰的往球场上看。当然,她的目光还是飘来飘去,免得被人发现她在看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