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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头,看著依旧平静坐在餐桌旁的父亲,还有厨房里那传出的充满著欢快节奏的声响,心里刚悄然升起的揪痛又平静了下去,他走了出去,把推窗合上,在阳光中,他向那个向他走来的人迎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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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心之宁失我qíng二十九章

刺心之宁失我qíng

二十九章

马路中央,他们相对无语。

医生先开的口,朝他说:“去公园吧。”

左边不远处,是供住宅区休息的公园,他们默默地走去,途中谁都没说话,都只专注地看著路面。

公园的秋千滑梯上,孩子们都在自由自在的欢笑追逐玩耍,旁边父母含笑观看著。

医生在走动著看著他们,脸上露出了淡淡浅笑,旁边张闻源看他一眼,又低下了头。

他们在树林旁的椅子下坐下,前面是没有丝毫波澜的湖泊。

“有什麽事吗?”医生迎著微风,用手舒展了下眉头。

“说什麽都是多余了,是吗?”张闻源看他。

“还来得及吗?”医生回头面对他:“到如今,我们还来得及吗?”

“可……”看著他,那个“以”字张闻源再也说不出口。

他可以,但他能可以吗?在最後,他都要表现得像个十足的混蛋吗?

他偏过头低下,说不出口。

“你一直都想有个孩子,现在有了,好好待他吧,别让自己後悔。”医生笑了一下。

“那你呢?”

“我?”

“行德……”

医生看他,平静地说,“你可怜我吗?”

张闻源不说话,拿出烟点燃抽著。

“总的说来,你有错,但也是我咎处自取,凭什麽你放得开我就放不开?”医生自嘲地笑了笑,“我爸爸说我从小就太死拗,走了死胡同就从来不想另寻出路,gān什麽都偏执固执得很。”

“我……”张闻源狠抽了口烟要开口。

“闻源……”这是这几年医生头次心平气和叫他的名字,“如果你真後悔了,就别再错失你所拥有的,你有父母,有妻儿,还有别人求之不得的事业。”

“那你呢?”张闻源笑得难看。

“我还是慢慢地过,慢慢地好起来,爱你是让我痛彻心骨,但会慢慢地好起来的,我有父母,还有朋友,也许有一天伤痕好了,我会再去爱。”医生舔了舔gān燥的嘴,“我现在有了勇气,我知道我会慢慢地好起来的。”

“你还爱我吗?”张闻源猛烈地咳嗽了起来,咳嗽的间歇,他的黑眸带著渴求看著医生说。

“以前爱过,深爱过。”医生让自己回视他不逃避,“所以,才伤得这麽重。”

“我也爱你……”张闻源伤心地笑,“可你却不信了。”

“不是,”医生摇头,“信不信都不重要了,你的爱不是我所要的了,不再是了。”

他沧桑地一笑,“时间过去这麽久,我以为我没变,可是,不知不觉间,我也变了,我放不下的,只是你给的伤痛。”

“如果你爱我,给我自由,就像我以前给你的一样。”医生极度平静地看著他。

张闻源咳嗽著,眼泪都咳出来了,眼睛看向另一边,不敢直视医生,他从来没想过,以前那慡朗脾气好的人,也可以用这种云淡风轻却残酷至极方式直接把他否决掉,原来,心痛是这麽难受……难受得他不愿接受事实,一点也不愿。

PS:嗷,还差一章完结。

冲著医生这命苦的命,还有我家小破碗的婀娜身姿,大夥儿狠狠地砸票票儿吧……刺心之宁失我qíng三十章结局

刺心之宁失我qíng

三十章

医生站在阳光微风里,朝张闻源微微地笑,“再见。”

张闻源低著头,不想再说出那句含在嘴里的话,“我怎麽办?”

突然觉得那麽爱你,而你却不是我的了。

再怎麽霸道固执,追回也是不可能的了……眼前的这个人,是曾爱过他的他,也不是那个曾爱过他的他。

他有一部份停留在过去,但更多的他已经不是了。

人都是会变的,时间里,爱qíng也是会变的。

它总是不知不觉间被轻忽过去了,回头时,连後悔的机会也不给人。

他点点头,没法回应一句“再见。”

医生转身走了,张闻源看著他的背影,想,我这一辈子,爱的到底是他还是自己?没醒悟过来时,我爱的是自己,当我真正意识到我很爱他时,可以让他比自己更重要时,他却不想爱我了;爱qíng总是这麽蹊跷,从不按理出牌,连谈判的可能都没有,所以代价是谁也不愿意付出,因为结局只有一个,你得不到你最爱的那个人,这一辈子都是。

医生回屋,从後抱著在他眼里永远都那麽漂亮温柔的母亲,说:“妈妈,你知道吗?原谅别人其实到头来原谅的是自己。”

母亲微笑,靠著自己瘦弱却高大的儿子,看著院子里那还是如此娇豔美好的木兰花,说:“那很好啊。”

医生说:“真抱歉,那麽伤害过你们。”

母亲摇头,手指了指一个方向,“看……”

医生回首,看著在阳台上晒著太阳跟老友下棋的父亲。

“他在笑……”母亲说。

医生点头,“嗯。”

“自你不在家後,他就没这麽笑过了。”母亲紧贴著他的手,她回头看他:“不管怎样都好,你快乐了,我们才开心。”

一年多後,医生在永远拥挤忙碌的医院里带著一班实习生穿梭其中,被护士告知去院长办公室。

张闻源的前妻旧病复发,需要手术。

医院有全国最擅长治她的病的专家,医生是其中之一,於是,他成为了主刀之一。

动手术之前,张闻源的父亲来找他,医生在签字的空档抬头对他说:“您不需要担心,我是个医生。”

那位高权重的老人看著他,那一辈子在官海里打转而形成的总是有几分刻薄的脸上的ròu动了动,最後没有说什麽就走了。

手术那天张闻源来了,抱著孩子。

孩子一岁多一点,见著他咬著手指头,吐著圈圈的rǔ白色的牛奶泡泡,然後突然伸出小手叫著,“爸,爸……抱抱。”

医生就一刻那,心里柔软得不行,他微笑著伸过手去接他,说:“Hay,宝宝。”

看著长得像张闻源的可爱宝宝,医生微笑著对张闻源说:“他妈妈不会有事的。”

张闻源点头,抱著医生送过来的孩子,亲吻著他的额头,一句话也没说。

医生转身时,他看著穿著白袍的人消失在眼前,嘴唇一直贴在孩子的额头上……眼睛一直看著那个人离去方向。

“爸……爸,爸……爸……”小孩在他怀里手舞足蹈,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手术很成功。

女人离院前在办公室找到医生。

她说:“他出了车祸醒过来那天,他说,在以为死去前的那刻,他只记得一辈子最爱的是你。”

医生愣了一下,点头说:“谢谢。”

“但,你们不可能了,是吗?”女人有点伤感。

“嗯。”医生微笑,“兜兜转转的,总是需要有人走出来的,我先进去,也由我先出来。”

“他爱你。”女人静静地说,“你应该知道是为了什麽才跟我结的婚。”

“这已经不重要……”医生真诚地看著她,“重要是以後,我的以後,他的以後,你们的以後。”

“不,”女人摇头,“我们没有以後。”

她走时说:“他让宝宝叫你爸爸……他是真的爱你。”

“那是我的荣幸。”医生微笑,“可我不爱他了……”

打开门,张闻源抱著孩子站在门边,医生露出他跟阳光一样温暖的笑容,“我对此并不感到抱歉。”

“我知道。”张闻源点头,孩子朝医生也露出小太阳一样的笑容,对著医生摇摆著两只小手,他转眼看著他的前妻,“走吧。”

医生在背後说:“再见。”

依旧没有人回应他的再见,小孩被父亲举到肩头,孩子摇著手笑得居然跟医生有几份像:“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