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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侧躺在chuáng上,被子松松垮垮地搭在腰上,露出来的上半身除了线条漂亮的jīng瘦肌ròu,就是各种暧昧的印记,一片láng藉。
在他背后,皇帝早醒了好一会儿,也不知是亢奋过头还是哪根筋搭错了,一声不吭变成了天láng的模样,老大一只伏趴在chuáng上,一边给凯文当着免费的毛绒靠背,一边用蓬松的尾巴在凯文露出来的小腿和脚踝处来回扫着。
二十多年来头一回开荤的皇帝心怀不轨,那尾巴扫了一会儿就越来越不老实,挑开被子撩上了凯文的腰,总之,哪里敏感扫哪里,非常不要脸。
凯文半睡半醒间用手挥了他两下,没挥开,片刻之后,指挥官阁下的耳根和脖颈开始隐隐泛红,呼吸也变得没那么平缓了。
奥斯维德顿时更来了劲,用他那狗鼻子在凯文颈侧拱来拱去,触感粗糙的láng舌在那个不大清晰的不死鸟图案上来回扫了一圈。
凯文:“……”
起chuáng气非常大的指挥官阁下终于受不了了,他皱着眉翻身坐起来,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垂着眼皮带着一脑门的火气斜睨着那头大狗……哦不,天láng。
皇帝默默睁着他那双透明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好像一切都是凯文多想,他并没有要gān什么似的。
“你还有完没完了?”凯文一脚蹬在天láng的尊臀上,将这毛茸茸的玩意儿直接踹下了chuáng。
什么叫睁眼不认人,这就是了。
奥斯维德蹲在chuáng边,目光狐疑地朝他腰后瞄。
“看什么?”凯文没好气道,“找衣服去!”
“看看你是不是腰受不了了。”奥斯维德一边去翻gān净衣服,一边道:“你不是号称铜皮铁骨么?”
虽然凯文现在既不会起死回生了,也不会自动愈合伤口了,但是身体底子还是在的,比起普通人简直好太多了,确实没那么容易承受不住。准确地来说,他不是腰痛,他是饿的……
他看着奥斯维德叼着gān净衣服回到chuáng边,不冷不热道:“你长得胖皮厚ròu多,我脑子进水了才跟你这么耗着,我出去好好吃一顿,你自己抱着枕头蹭去!”
奥斯维德:“……”
凯文接过衣服扒拉了一下,这些都是奥斯维德私底下的衣服,没什么夸张的装饰也不那么正式,看起来跟凯文平时穿的倒也区别不大,只是对凯文来说稍微有些不合身,宽大了点。
不过他也不讲究这个了,捞起衣服便往身上套。
奥斯维德见他起chuáng气下去一些,也不再顶着狗脸卖蠢了,当即变回人的模样。他单膝跪在chuáng边,趁凯文穿衣服的时候,伸手摸了摸凯文肌理分明的小腹。
“你又犯什么病?”凯文白了他一眼。
奥斯维德一脸古怪地道:“我没记错的话,昨晚我们都吃了不少东西吧?我看看你为什么这么快就饿了,不太应该啊,食量怎么变得这么大了……”
凯文:“……”
他低头看了眼贴在自己腹肌上的爪子,愣了两秒,终于反应过来这狗皇帝是什么意思。他点了点头,而后冷笑一声道:“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这样吧,我打算勉qiáng一下,过会儿涮lángròu吃。你先去准备准备?”
奥斯维德:“……”
殿厅里面太闹,他们也懒得去跟一帮醉鬼抢东西吃,于是两人洗漱了一番便去了平时奥斯维德自己用餐的地方。
厨房按照皇帝的吩咐准备了一桌吃的,一一送了过来。
凯文长腿jiāo叠,十指松松地jiāo握着搁在桌上,小指轻轻地在桌面敲着不慌不忙的节奏,目光从一桌的食物餐盘上一一扫过去。这位大爷浏览了一下概况,终于停下了懒散的小动作,伸手动了起来。
他食指一动,把rǔ粥推到了奥斯维面前:“太gān,送你。”
接着是耳菜浓汤:“我不吃糙,你爱吃你吃。”
还有薄荷青口:“腥。”
他零零散散把不爱吃的都推到了皇帝面前,然后又挑了一堆自己想吃的过来,比以前更不客气了。
奥斯维德一看他挑的东西就皱了眉:“刚睁眼又饿得厉害,更需要热一下胃,否则直接吃这些东西有你受的。”
凯文挑起一块gān煎塌目鱼,呵呵笑了一声:“与其这样不如你少发两次qíng?”
皇帝咳了一声,端起酒杯生硬地岔开了话题道:“薄荷青口腥,鳎目鱼就不腥了?”
凯文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我乐意。”
他说完,长臂一伸,把奥斯维德刚端起来的酒杯截了过来,喝了一口金色的蜜酒。温热的开胃酒一蒸,整个人都舒坦了不少。他分三口喝完了那小半杯酒,把空杯子塞回奥斯维德手里,一挑眉毛:“禁酒期还没过就想偷喝?”
奥斯维德:“……”
皇帝陛下觉得眼前这个混账绝对就是故意的,他醒过来的时候确实有点虚弱,但是恢复速度奇快,不说别的,要换成一个真虚弱的人能鬼混两天两夜?早瘫了!
不过刚开荤的小青年脾气总是非常好的,觉得自己简直能容忍这混账东西的一切毛病。于是皇帝一声不吭地把空杯子放到了一边,继续默默解决着被凯文嫌弃的那些食物。
他吃了两枚青口,就发现凯文再度越界,从他面前的盘子里叉起了一块甜果汁黑血肠。
皇帝奇怪道:“你上回不是说你不吃黑血肠么?”
凯文更奇怪地看他:“我上回不吃就代表我这回也不吃?”
奥斯维德:“……”
好了,他算是看出来了,他这哪是找了个恋人啊,他这是请了个祖宗回来,真·祖宗。
但是没办法,他乐意。
奥斯维德转了转手中的银叉,没好气地看他挑挑拣拣,忍不住道:“像你这样吃饭都不讲理的,放在普通人家里铁定从小被揍到大。”
凯文嗤笑:“要被揍也是你那样的,我小时候可没这烦恼,因为我根本不用吃饭。”
“你小时候是什么样的?”奥斯维德其实一直很想知道,得是什么样的胚子才能长成眼前这个混账。
凯文不紧不慢地吃着东西,咽下去后又喝了一口自己的蜜酒,才道:“黑头发,两只眼睛一只鼻子。”
奥斯维德:“……”你听听,这不是废话是什么?
凯文瞥了他一眼,道:“你长什么样我就长什么样,这有什么好问的?我还能多长个头出来?”
奥斯维德其实想问的根本不是凯文小时候长什么样,就凭他现在这模样也能猜出来个大概,反正怎么好看怎么想象就对了。他更想知道的是凯文小时候都经历过什么样的事qíng,是怎么生活的,是调皮捣蛋让人头疼的,还是乖巧安静十分听话的?有过什么样的朋友,gān过什么样的糗事……
他想知道的太多了,凯文漫长的人生里,一切他没有参与的时期发生的事qíng,他都很想知道……
“我小时候是什么样的?”凯文似乎觉得这样一个命题非常有意思,重复了一遍就兀自笑了一声。他略微回忆了片刻,便正了正脸色,一本正经地冲奥斯维德道:“我小时候非常无法无天,上天入地没有我不敢gān的事qíng。忒妮斯和斐撒他们比我大很多,我还小的时候,斐撒已经把自己折腾得一副老头样儿了,所以大多数时候是他们照看我,然而他们看不住。”
这样的开头其实和奥斯维德想象的相差并不多,他觉得凯文这样的人,小时候无法无天简直再正常不过了,所以他一开始听得非常专注。
凯文讲了好几段猫嫌狗不待见的童年趣闻,有些是他自己gān的,有些是他伙同其他几个年纪还小的神祇一起gān的。在他的描述里,他自己仿佛混世魔王在世,从小就非常嚣张。
但是听着听着,奥斯维德终于琢磨出了一点不对劲。因为就他对凯文的了解,这人描述事qíng的时候非常怕麻烦,总是能少一句少一句,能两个字讲完决不拖到四个字。尤其是跟他自己相关的事qíng,更是怎么简洁怎么来,并且很少带评价xing和修饰xing的词语,三言两语就算完。
这次却讲得分外生动,还会qiáng调一些细节,听起来反倒不像是他的回忆风格了,简直像是……临时编的。
就在奥斯维德生出点疑惑的时候,凯文·法斯宾德阁下那个“四岁时候以一人之力吓死一山谷魔虎”的故事刚好到了尾声:“我一把拉开了那把长弓,三根金羽箭she下去,钉在山谷石林上,那帮魔虎当场就尿了。”
奥斯维德:“……”
他又不是没见过光明神的长弓!那把弓都快有两个四岁孩子高了,就凭那么短的胳膊能拉得开弦还she出三根金羽箭??蒙傻子呢!
凯文·法斯宾德指挥官阁下又他妈满嘴跑火车胡说八道了!
事实上,光明神殿下小时候的生活远没有他自己描述的这么“丰富多彩”,既没有上天入地,也没有混世魔王。他小时候非常安静,很少开口说话,忒妮斯或是斐撒问他什么,他都只是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安静地想一会儿,点点头或者摇摇头。不熟悉的几位老神祇逗他,他也只是好奇地看他们一会儿,而后便绕到忒妮斯的身后站着。
这或许给了忒妮斯他们一种错觉,觉得他是在害羞或者怕生,但实际上并不是。

第78章

他常说奥斯维德浑身挂着胆天不怕地不怕,其实他自己也没差。象征着希望和勇气的光明神这么可能怕生呢,他从睁眼有记忆起,就不知道“怕”这个字怎么写。
只是他小时候兼具的战神神格还没能跟主神格很好地融合起来,总是不受控制地横冲直撞,以至于血xing和杀戾气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候倏然冒个头。
这种在战场上必不可缺的元素在那样温和的世界里可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小时候的凯文朦朦胧胧能意识到这一点,于是他大多数时候都在跟这种天xing较着劲,他发现自己特别亢奋或者特别恼怒的时候,这种感觉格外容易冒出来,于是很多时候他都在有意识地克制着自己的qíng绪。
久而久之,qíng绪起伏之于他,就越来越少了。
很少有人会把“淡漠”这种字眼跟一个丁点儿大的孩子联系在一起,更何况这孩子长了一张容易迷惑人的乖巧脸,瘦瘦小小的一把,怎么看怎么都更适合“腼腆”这种形容,显得更软一些。
然而事实上,凯文小时候除了长得软一点,其他哪里都不软,不止硬邦邦的,还冷。只不过他用一张安静的皮把这些全都裹了起来。
忒妮斯后来常常感叹,说小时候那么腼腆害羞的一个小不点,怎么长着长着就突然变得那么找打。凯文每次听了也都是随口一笑,然后继续找打。
事实上他根本不是突然转变,只是随着年龄增长,经历的事qíng越来越多,代表着希望勇气的那一面和冷硬血xing的那一面已经完全融合起来了,这一冷一热都成为了他xing格里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