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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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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cao!”秦徐手臂上起了一片jī皮疙瘩,“导演变态吗?”

韩孟耸了耸肩,“因为有观众想看啊。看嘉宾们出丑、吃苦、被折腾。”

“你那些迷妹也爱看?”

“不,她们肯定不爱看啊,心痛都来不及。”韩孟笑了笑,“但路人爱看。在参加那个真人秀之前,其实我只是个二、三线演员。虽然靠我妈的关系得到了不少资源,但是离一线还有距离,说白了就是国民度不高。也是我的经纪人有眼光,为我接下了这档节目。播出以后呢,我人气蹭蹭蹭往上涨,当时趁势又拍了一部都市傻白甜,才有了现在的地位。”

秦徐想象他吃毛腿蜘蛛的模样,心脏上都起了一层毛,感叹道:“看来你也不容易。”

“那是,为了拍剧跑这儿来自讨苦吃,”韩孟边说边笑,“我也觉得自己挺不容易的。”

秦徐刚酝酿出的浅淡敬意被他自恋的表qíng冲得屁都不剩,揶揄道:“自个儿作呗,怪谁?”

超高qiáng度的训练对军人身体的改变是惊人的,一周之后,秦徐与韩孟已经能够以脚趾触地的姿势,坚持半蹲半小时以上,而在7天前,他们连前脚掌悬空都做不到。同时,两人闭气的功夫也越来越厉害,虽然离传说中6分钟的极限纪录还差得有些远,但比最初被宁珏按在水里那会儿,也算是有了长足进步。

而比身体的改变更令人侧目的是jīng神的改变。

张泉瀚曾经让队员们围住一个10米深的土坑,当着他们的面制作出一个当量足够炸死人的TNT炸药,点燃引线后抛入土坑中。

爆炸发生前,所有人包括秦徐都老老实实站在坑边,听令卧倒。韩孟却转身就跑,抱头卧地,死死护住自己的脸。

这事被秦徐嘲笑了一周。

当时张泉瀚气恼地踹了韩孟一脚,将他从地上拔起来,骂道:“你躲什么?我让你退了吗?你得到撤退的命令了吗?cao!大家都站着没动,你他妈跑得比耗子还快!还捂着脸?捂什么!你他妈捂什么?”

韩孟垂头丧气,半天挤出一句话,“脸受伤了很麻烦……”

“麻烦?知道军队里最大的麻烦是什么吗?是不服从命令!”张泉瀚吼道,“我让你站在原地,就算炸药就在你手上,你也不能动,懂吗!”

“可是我……”韩孟紧拧着眉,尴尬得不行,低声道:“怎么可能?”

张泉瀚怒不可遏,“不可能?这里没有不可能的事!”

“但是TNT即将爆炸,躲开不是人的本能吗?”

“特种兵必须克服本能!”

这一声bào喝之后,队伍里鸦雀无声。

自从发现韩孟“怕死”,张泉瀚就每天晚上将他带到土坑边,最开始时是bī着他看TNT在土坑中爆炸,而后再将点燃引线的炸药包放在他手上,命他看着引线数秒。

如果引线有10厘米长,就从001数到010,在最后关头抛开炸药包。

韩孟无法接受,几乎每次都会提前2秒扔开炸药包。张泉瀚也不跟他废话,直接按住他的肩膀与双手,bī着他坚持到爆炸前。

如果TNT在他手中爆炸,被炸死的将不止他一人。

多次“生死考验”之后,他似乎适应了,不仅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抱头就跑,还能淡定地数至010。然而不等他沾沾自喜,张泉瀚又将一个炸药包放在他手上,坏笑着道:“拿着这个,直到它爆炸。”

韩孟以为自己听错了,张泉瀚却重复道:“我命令你拿着它,直到爆炸。”

“我会死!”

“对,但这是命令。”

韩孟震惊地看着张泉瀚,对方不像在开玩笑,而引线也拉着火星,一点一点烧向炸药包。

他浑身冷汗直下,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嘴唇也跟着哆嗦起来。

张泉瀚将右手压在炸药包上,仍是一脸沉着,“你以为特种兵仅是体能、耐力、军事素质高于一般野战军人?”

韩孟急促地呼吸,几近惊恐地瞪着眼。

张泉瀚直视着他的双眼,坚定地摇了摇头,“不,特种兵是一群随时可以为目标献出生命的军人。就算知道即将执行的是一项必死任务,他们仍旧会前赴后继。知道吗,这就是猎鹰jīng神,是我们特种兵的魄力!”

引线燃至尽头,炸药包发出“嘭”一声响,韩孟低头一看,哑然地看向张泉瀚。

张泉瀚这才笑起来,“你傻啊,包里的是鞭pào,不是TNT。”

这次之后,张泉瀚又“逗”了韩孟很多次,有时是真的炸药,有时是包得严严实实的鞭pào,有时引线未与炸药相接……

韩孟终于能够面不改色地握着炸药包,直到它的引线燃至最后一厘米。

宁珏来看过他一次,笑道:“不错,不仅能突破极限,还能战胜本能。”

张泉瀚又将大伙儿召集到土坑边,200g的TNT扔入坑中,泥土腾空而起,如雨点般砸在队员们身上。韩孟以立正的姿势挺立,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第46章

9月,城市里的暑气还未褪去,山里已经是一场秋雨一场凉了。水上项目训练进入下半程,张泉瀚将队员们赶去野外水库,练习cao舟与武装泅渡。

与在恒温游泳馆里不同,拉去野外后,队员们不会换穿泳裤,不管是在橡皮艇上划桨,还是背着背囊游泳,身上穿的都是丛林迷彩。

第一天下来,韩孟相当不适应——泅渡结束后,全身衣服都湿透了,背囊也全是水,负重顿时增加,浑身上下一寸gān的地方都没有。张泉瀚一声令下,紧急行军又开始了。八九个小时折腾完,湿漉漉的迷彩始终紧紧贴在身上,又痒又黏,凉风一chuī,寒意几乎从脚板心直冲脑门。

从水库回大营的路上,韩孟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眼皮无jīng打采地耷着。秦徐见他不舒服,生怕他着凉感冒,一回宿舍,饭都没赶上吃,就跑去医务室给他拿板蓝根冲剂,回来直接冲了四包。

韩孟端着一缸子药汤,哭笑不得,“是药三分毒,糙儿,你想先毒死我,然后自己去演《淬火》吗?”

“哪那么多废话?赶紧喝了,等会儿洗澡时水调烫一些,对着脑袋和胸口冲。”秦徐神qíng严肃,“我们已经扛了10天了,最后这5天千万别掉链子。”

韩孟试了试温度,有点烫,gān脆将缸子捧在手中取暖,眉眼间虽然有明显的困倦,但看着秦徐的时候始终带着隐约的笑意,“调烫水对着脑袋和胸口冲?你哪儿听来的?想整我是吧?热水对头发不好,你盼着我年纪轻轻就秃顶啊?”

“放屁!”秦徐皱起眉,“你听听你这声音,都瓮了!赶快把药喝了,马上去冲澡!”

韩孟头晕沉沉的,闻着药味还有些恶心,胸口闷得慌,手脚都没什么力气,但他不想在秦徐面前表现出来,挤出一个笑,本想一口气将一缸子药全部喝完,但实在太烫了,喝了两口不得不又停下来。

秦徐xing子急,抢过缸子,嘴唇贴上去一抿,发现的确很烫,便大口大口地chuī起来,双手稳稳地晃动缸子,加快散热。

韩孟半眯着眼看他,沙哑着声音说:“我们糙儿真贤惠,真想讨回来当媳妇养着。”

秦徐绷着脸,过了2秒才说:“我不跟chuī个风就感冒的菜jī一般见识。”

板蓝根凉下来后,韩孟咕噜咕噜喝完,秦徐赶着他去澡堂,亲自调高水温,bī着他冲脑袋和胸口。

他无奈地推了秦徐一把,“冲胸口行,脑袋真不行,我好歹是个公众人物,20还没到就秃了以后还怎么混?”

澡堂里还有其他队员,秦徐不想和他拉扯不清,退到自己的水龙头下,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你冲胸口啊!”

这天晚上,张泉瀚没有搞深夜突袭,但秦徐从上铺下来了好几次,每次都悄悄摸韩孟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烧,才松一口气,轻轻爬回上铺。

他没有睡好,晨训时止不住地打哈欠。

韩孟jīng神倒是不错,一点儿感冒的症状都没有了。

秦徐挺得意的,觉得是自己那4袋板蓝根的功劳。

早饭后,队伍再次被拉到野外,仍旧是武装泅渡。韩孟上午表现不错,哪知中午淋了一场雨,下午又裹着湿透的衣服跑了10公里,回程的路上就彻底蔫了。

他靠在秦徐身上,额头烫得不行。

军卡回到大营时,他腿脚发软,刚一站起来就往地上栽。秦徐心头一紧,背起他就往医务室跑。

经诊断,是高烧加重感冒。

输液时,张泉瀚和元宝都来了。

张泉瀚让秦徐早点回去休息,这里jiāo给医生就好。元宝乐呵呵地安慰韩孟,说不要紧,谁没发烧感冒过啊,最迟两三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