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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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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梦山跑到那覆着白布的担架旁,只看了一眼,人就定住。过了一会儿,他转身,恍恍惚惚往巷外走。彼时已有不少群众在外围看热闹,许梦山拨开人群,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茫然四顾,只见清晨的太阳渐渐升起。他原地蹲下,捂住了自己的脸,失声痛哭。

这就是警察这个职业吗?这就是一名刑警的人生吗?

也许现在的和平年代,只有很少很少的战友,会不幸牺牲。

当我牺牲时,请勿要哭泣,勿要孱弱,勿要怀念。。

因为我心犹在,宛如朝霞。

作者感言:

这样的新闻已经太多。 我们确确实实应当缅怀、感激那些和平年代替我们挡住黑暗,牺牲了的人民警察和战士们。 他们有的就像樊佳一样,和我们一样年纪,也只是个刚刚长大的孩子。 明天中午12点见。

第123章

尤明许醒来时,看到的是灰白天花板,和旁边挂着的输液瓶。搭档许梦山不在,床尾守着的,是队里另一个警察。

尤明许挣扎着想坐起,感觉到背部一阵剧痛。同事赶紧走过来说:“别动,还缠着绷带呢。”他面露喜色,赶紧摇铃叫护士。

医生和护士很快来了,尤明许静默片刻,问:“樊佳……”

同事脸上闪过一丝痛楚,低声说:“遗体告别会定在三天后,她的家人已经到了。”

尤明许沉默着,用手按住眼睛,但眼泪还是流下来。

同事也擦了眼泪,哽咽说:“会追认为烈士,会记功。”说完自个儿苦笑了一下。

尤明许也扯了扯嘴角,颤声说:“好,好。”

两人都静默了一阵,医生护士也检查完了,说完医嘱。她身上的伤看着可怖,喉部青紫受损,背部也是淤紫大片,小伤不计其数,但还好都不算严重,过几天就能出院休养。

尤明许问:“殷逢呢?”

同事说:“他在隔壁病房。”顿了顿说:“还没醒。”

尤明许拔了输液管,扶墙艰难走到殷逢病房门口时,身后跟着的护士和同事,都很无奈,可怎么拦都拦不住。

陈枫在病房里,眼下一圈黑,神色有些憔悴,看到尤明许,连忙迎上:“你怎么来了?身上的伤不要紧吧?”

尤明许看着床上那人,他的头部缠着厚厚纱布,脸白得像纸,躺那儿一动不动。

“他什么情况?”尤明许的嗓子跟车碾过似的。差点被人勒死,她这喉咙,起码十天半月才能好。

陈枫顿了顿,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撞击之后,是他曾经头部的那块淤血,有消散的迹象,也就是说,他有可能将来能恢复记忆和心智;坏消息是,说不定情况会变得更糟,毕竟脑部的事,谁也说不准。脑溢血?或者心智受损更严重,也有可能。”

尤明许沉默片刻,苦笑:“心智受损更严重,变成2、3岁吗?比现在还要幼稚?”

陈枫叹了口气,说:“也许不会的。尤小姐,其实我真的很感激你。殷老师跟着你的这段时间,你没觉得他即使没有恢复记忆,心智也在一点点成长吗?是你给了他动力和鼓励。现在他又遭了一次罪,我恳求你,能够继续照顾他。拜托了。”

尤明许说:“不用你说,他是为了救我才受伤。”

陈枫微笑:“我想那是他心甘情愿的。医生说他这两天应该能醒,我就在隔壁房间,有什么事你叫我。”

尤明许点头,陈枫退了出去,还把护士都带出去,关上房门。

尤明许蹒跚着走到床边坐下,看着他苍白的俊脸,只觉得有些削瘦了。她伸手摸上去,摸他的脸,他的眉目、鼻梁,嘴唇,缓缓流连。

然后她又想起了樊佳,还有许梦山。昏睡刚醒的脑子,还是晕沉沉。可心底却像闷了很大一块石头进去,坚硬的,插进血肉肺腑里。那痛不是锐利的,而是一阵阵,缓缓的,逐渐加强。她脑子里又闪过樊佳躺在屠宰室里的样子,眼泪簌簌而下。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痛苦,并且她知道这份痛苦哪怕今后会减轻,也会伴随一生,永藏心中。她低低哽咽着,望着殷逢,那痛楚令她盲目地想要去做什么,去寻求些什么。

而她隐隐知道,自己想要寻求的,只有他能给予。

于是她低头,不管他还昏迷着,就茫然地吻着他。

冰凉的,没有半点温度的唇,令尤明许的心更冷。

她的脑海里又浮现在那屠宰室里,殷逢傻得不能再傻,朝她扑来挡锤的样子。他是连命都不要了吗?她已经失去樊佳了,绝不能……

他的身体忽然抖了一下,然后嘴也张开了。尤明许的心也跟着剧颤,然后就感觉到他的舌头贴了上来。她猛地睁开眼,果然看到那黑溜溜的眼睛,正睁得大大地望着自己。

尤明许心中悲喜交加,难以自抑。她再一次伸手覆住那清澈的眼睛,和第一次吻他时一样。然后吻得更激烈疯狂。他这时也反应过来,一把搂住她的腰,令两人的身体贴得更近,他的嘴角漫出的却是笑容。

直至尤明许抽了口凉气,背上的伤疼得实在无法坚持了,殷逢连忙松开她。尤明许扶着腰,慢慢直起身体,只是眼睛还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