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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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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鸦的话,令他意识到一个之前没有考虑过的问题——他想要找回那段时日的记忆吗?如果哪天想起了,该何去何从?

静默片刻,殷逢笑笑,说:“涂鸦,我是否会想起,无关紧要。因为现在的我,必然不会做和失智时相同的选择。”

尤明许和许梦山径直进了他开的房间,许梦山回头看了眼,笑笑,留了门。殷逢微微一笑,让涂鸦再去开两间房,自己跟了进去。

许梦山定的是个单间,尤明许的房间他早给开好了,就在隔壁。尤明许把行李袋往地上一甩,怎会拘谨,直接坐在许梦山的床上,开了一下午的车,腰有点痛,她舒展了一下筋骨,眼角余光就瞧见那双精致埕亮的黑皮鞋,也走了进来,她扭头不理。

殷逢走进这房间,眉头微不可见的皱起。那有点脱落的墙皮,简陋家具,床单看着还算干净,地板都磨得快看不见木纹了。许梦山倒是客气:“殷老师,坐。”

殷逢看了眼那灰扑扑的旧沙发,也是磨破了皮,心头叹了口气,坐下,习惯性地往后一靠,手往扶手上搭着,长腿交叠,正好在尤明许对面。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因脱了外套,只穿毛衣,她的身体曲线就格外明显,他的目光下意识跟着描了一圈。尤明许却侧坐着,朝着许梦山,只给他一个侧脸。

“说吧。”尤明许开口。

许梦山点头,把手机递给她,里面是今天刚拍的照片。他说道:“向荣家里的情形,下午视频给你们看过了。我观察了一下,村子里剩下的人口本来就不多,他家荒废很久没人住,周围的两户邻居都搬走了。所以我认为向荣突然跑回老房子,比较反常。他们家在这里也已经无亲无故了。”

尤明许微微一笑:“他带着那些东西,摆明是想要干点什么。总不会是为了在老家的废弃房子里,挂两条铁链当装饰。那些纱布是避免自己安装铁链时受伤备着的吧?”

许梦山说:“他想要对什么人下手?”

一道低沉平缓的声音插进来:“一整套工具。铁链不必说,剔骨刀、电钻,都可以用于折磨受害者。纱布和药品是在受害者受伤后,用以止血,这样可以延长折磨的时间。如果向荣准备这些,真是为了犯罪。那么他的手段很老道。”

尤明许当没听到似的,翘着二郎腿,轻轻晃着。许梦山冲殷逢笑笑:“原来如此。”

殷逢的目光又滑到尤明许身上。这个女人的态度,让他有些不痛快。但似乎又无可厚非,因为这是两人联手查案前,说好的,不必沟通干涉。

第145章

尤明许这时问:“有关向荣过去的家庭背景,有什么发现?他儿子多年前溺死的事,是否可疑?”

殷逢又瞟她一眼。这正是他想问的。想不到这女人也如此敏锐。转念又感到释然,似乎有点理解失智的自己,为什么愿意同她在一起。

到底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许梦山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说:“尤姐就是尤姐,问到点子上了。这起案子,当时县里派出所,只报了意外上来,也没有更多的内情记载。我就找了当年办案的警察问了问,原来那个夏天,向荣的儿子向慕华是在河边玩耍溺毙的。那天和他一起玩的,还有几个孩子。”

尤明许目光如电:“难不成……”

殷逢:“李必冉、刘若煜也在其中。”

尤明许闭口不语,许梦山看看他俩,若无其事地答:“正是。在那个夏天,刘若煜还住在村里,李必冉放暑假回乡下老家玩。那天他们都在河边。其实当时的办案警察也有怀疑过,几个孩子玩耍,向慕华有没有可能是被人恶作剧推下水,或者是游戏时的意外。但孩子们全都矢口否认。而且确实也有可能,是向慕华自己不慎落水,被河水卷走。而其他孩子被吓怕了,当时都跑了。所以等向慕华的妈妈发现孩子不见时,人已经在下游了。其他孩子的家长也护得很紧,情绪反应很激烈。又没有任何目击证人和证据,最后,案子不了了之。”

尤明许问:“当时向荣在哪里?”

许梦山答:“他在外地做生意,这些年他挣了不少钱。两天后他才赶回乡下。没多久,就和老婆离了婚,他也搬走了。”

三人都静了一会儿。

殷逢问:“当时在河边的孩子,还有谁?”

许梦山眸光明亮:“还有两个。一个叫陈凯泽,年龄最大,已经念大学了。去年暑期他去贵州徒步失踪,现在还没有找到。多半已经意外或者遇害;另一个,叫周少凌,高中毕业就没读了,家里条件比较好,现在人在辰溪县,开了个手机店。”

尤明许下意识就抬头,看向了殷逢。殷逢也正看着她。

目光一触后,两人都神色平淡地移开。

“你盯哪头?”尤明许问许梦山。

许梦山还没答,殷逢就开口:“涂鸦可以盯一头。”

尤明许目光垂落,许梦山疑惑道:“涂鸦?”

殷逢笑答:“就是我的司机。”

许梦山:“呃……”

尤明许淡道:“咱们该怎么盯怎么盯。”

殷逢说:“他当司机前,是在地下打黑拳的,很少输。让他盯着周少凌那头,不会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