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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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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於蜚帮的那个忙,往轻了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往重了说却是与柏先生的生死有关,“孤鹰”雇佣兵团将来说不定会长期为单於蜚保驾护航。

他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却听说纵横军火界多年的金炳男在C国边境落了网。

上次他挨鞭子的事,正是拜此人所赐。

姓金的长期在东北亚活动,明面上是正经生意人,合法买卖却做得极少,早年靠走私发家,如今进项的大头仍是走私。

近十年,金炳男与K国、J国、C国的边境分裂武装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在K国尤其树大根深,据说已经开始给毒贩提供枪支弹药,自己也贩起了毒。

东北亚四国去年展开过一次联合行动,让金炳男损失了大批货不说,一些仓库、据点也被端掉了,部分下家被送进监狱。他虽然脱身,却不得不暂时舍弃东北亚这个老巢,另觅出路。

今年迟曼甄死亡,迟家陷入剧烈动荡,而此后许相楼出事,这一连串事件都给了金炳男可乘之机。

金炳男迫切地想要在“孤鹰”的羽翼下分一杯羹,所以才不惜犯险,企图搅黄“孤鹰”的大单。

然而这显然是一次不成功的试探。

那日在港口,金炳男非但没能讨到一星半点好处,反倒将自己彻底暴露在“孤鹰”的利爪之下。

对挑衅者,“孤鹰”向来不会草草放过。

金炳男这次在C国被捕,虽然看上去与“孤鹰”毫无关联,但时机不可能这么巧,柏先生必然在其中扮演着某种角色。

而C国,正是单於蜚的祖国。

港口事件后,柏先生与单於蜚过从甚密,难说不是在谋划这件事。

他想入了神,渐渐感到些许失落。

对柏先生而言,他只是一件称手的武器,有人甚至说过,他只是柏先生的一条狗。

事实的确如此。

柏先生从来不与他商量什么事,只是吩咐、下令。想来想去,不过是因为他不够格。

单於蜚就不一样。

他想起以前第一次见到单於蜚时的情形——当时他就感到,单於蜚与柏先生很像。

和相似的人交流,应该很轻松、很惬意吧?

也许只有像单於蜚这样的人,才有资格得到柏先生的青睐。

他不经意地嘟了嘟嘴,意识到之后赶紧抿住唇角,埋怨自己做个了孩子气的动作。

“你快当爸爸了。”他小声自语,“你要给小雀做个榜样,嘟什么嘴啊。”

落雀山庄。

“我输了。”柏云孤穿着款式简单的衬衣与西裤,笑着扶了扶金丝边眼镜,“还是你对东北亚了解更深,知道金炳男最终将落入C国警方手中。”

单於蜚沉默地看着不远处悠闲散步的孔雀,过了大约半分钟,才道:“谢谢你的线索。”

柏云孤挑眉,眼中仍带着笑意——冷凉的、没有情绪的笑意,“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蓝孔雀们拖着长长的尾羽,在草地上或依偎或进食。日光倾泻,描摹出一副祥和美好的画卷。

直到一只白孔雀飞入其中,嚣张而强势地掠夺地盘。

被欺压惯了的蓝孔雀纷纷逃命,惊叫连连。白孔雀羽毛炸起,高高仰起脖颈,胜利之态尽显。

单於蜚并未解释,却往下说了下去,“你为自己除掉了一个潜在的麻烦,而我靠你的线索,在国内有了第一条人脉。”

聪明人的交流总是令人愉悦,柏云孤遥遥看着白孔雀,“警界向你倾斜,往后你回国,这仗就好打了。”

两人同时无话,周围想起孔雀的鸣叫。

“如果你只是为了上次游轮的事而感谢我,其实不必做这么多。”单於蜚道:“接应而已,就算没有我,你也能够找到别的人选。”

“但你是最理想的人选。我倾向于和才华配得上抱负的人打交道。”柏云孤说:“其实最合我心意的情况是——你能为我所用。”

单於蜚侧目。

“但很遗憾。”柏云孤笑着一耸肩,“你在光明里,而我在黑暗中,你像我,却又不像我,我无法将你拉入我的世界,但交你一个朋友,于长远或是于现状,都并非坏事,我何乐而不为?”

单於蜚唇角微扬,明明在笑,眼中却仍宁静无光。

“你想将这次的事当做我的感激也行。”柏云孤接着往下说,“至于赌注……”

单於蜚打断,“孤鹰,是你故意让我赢。”

“我说过,我对东北亚的格局并不了解,或者说,了解不如你深。毕竟你在C国成长,而我过去并未踏足过那片土壤。”柏云孤笑道:“金炳男是K国人,长期向K国的毒贩提供武力支持,K国警方早就将他视作眼中钉。至于C国……虽然他也在C国边境活动,但到底不如在K国影响大。我当然会认为,这次多国联合行动中,最终擒获他的将是K国警方。你赌C国,我赌K国,你赢了,我输了,这和谁让谁赢没有关系。”

话说到这里,往深处追究已经没有意义。单於蜚双手揣进西装裤袋里,“你真舍得让我随便提要求?万一我要你整支‘孤鹰’雇佣兵团呢?”

柏云孤说:“做大事的人最懂得分寸,小单,我相信你的分寸。”

白孔雀走了过来,似乎想讨食,却不愿意开屏供人观赏。

“这是山庄里最傲气也最通人性的一只孔雀。”柏云孤说着洒出一把豆子。白孔雀不满地叫了两声,埋头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