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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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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撕掉了那日在幼儿园外的伪装,眼中涌着情翻着憾,声音不再清冷,含着满腔渴望,“您要走了吗?”

柏云孤托着他的脸颊,细细摩挲,拇指抚过他的下唇,又掠至他的眉眼,指腹催生电流,他在电流下震颤。

“嗯。”柏云孤说。

他明白自己已经失态,右手不知何时抓住了柏先生的衬衣,像以往很多次一般舍不得放。

如果这只是一次普通的重逢,他也许不会这样。可光彩夺目的何许搅乱了他的心神,他望着柏先生,几乎是脱口而出,“您还满意吗?”

这句无头无尾的话近似责问,他手指用力,手背青筋起丨伏,唇角抿紧又松开,形如泄气。

柏云孤长久地凝视他,黑沉的眼眸里,再一次浮现他的倒影。

他眼眶灼热,却硬是没掉出眼泪,执拗地问:“您还满意吗?”

我这烛火烧得亮堂吗?

亮堂到足以照进您的双眼吗?

所以,您还满意吗?

良久,柏云孤极轻地笑了笑,温柔又无奈,将他拉进怀里,拍着他的背,气息烧在他耳边,声音似甘醇的酒,“满意。”

“那您……可以带我回去吗?”

这话已是妄言。

回答他的仍是轻抚。

他像个为了玩具而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的小孩子,连语气都变得稚气,“现在不回去,那以后呢?您以后还会带我回去吗?”

柏先生撑住他的肩膀,片刻,低头亲吻他的眼。

他终是将心里压抑着的话倒了出来,“柏先生,我过得很糟糕。”

“我不快乐。”

“我想您,很想您。”

“柏先生,我……”

突如其来的吻,让滚烫的剖白戛然而止。

他起初大睁双眼,眸光锐利、跃动,而后就像刺被软化,渐渐沉静、温顺。

柏先生一手捏着他的下巴,一手搂着他劲痩的腰,吻得深入,似要将他拆卸入腹。

他汹涌的情绪被揉平,如皲裂的瓷器经由匠人的手而完璧复原。

柏先生温声说:“照顾好自己。”

直升机升空,被劈碎的夜色零落洒下。

他被旋翼搅起的风吹得眯起双眼,恰好藏住了眼底的留恋。

时间无疑是最优秀的老师,教青稚者成熟,教懦弱者坚强,教迷蒙者得以看清前路与后途。

教他明白,他的柏先生并没有他以为的无所不能。

“孤鹰”只是将致命的弱点全都藏了起来,这才能够所向披靡。

他在停机坪上怔立许久,待到万家灯火渐次熄灭,才慢慢转过身,抹一把脸,离开这黑夜与光芒的分界点,回到无懈可击的躯壳中。

入夏之后诸事繁忙,单於蜚对何许的帮助点到即止。何许在皎城短暂停留,辗转去到C国其他几个大都市。

其间,秦轩文随单於蜚回了趟原城,在那儿遇上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一个名叫“洛昙深”的男人莫名撞入单於蜚的世界,未让冰山消融,却恁是撞裂了冰山的一角。

他那遇任何风浪都岿然不动的顶头上司,仿佛终于有了为人的情感。

而他也因此变得更加繁忙。

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汇集在他手上,老板的家务事亦需要他操劳。他这一丛烛火不知不觉燃得越发旺盛,若是比作星辰,那必定是夜里最明亮的一颗。

单於蜚对洛昙深的玩弄几近恶劣,而洛昙深不躲不避,即便在遇险濒死之时,仍不肯放弃。

他头一次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目睹一段感情的产生与发展,忽然发现,局中人爱得再深、恨得再狠,于局外人来说,也只是一幕平淡无奇的戏剧。

他冷眼看着他们互相折腾,由彼及己,想不出知情者单於蜚又是如何看待自己与柏先生。

而他看洛昙深飞蛾扑火,多少生出几分怜悯。

何苦为之?

天寒地冻时节,洛昙深因仇家报复与单於蜚似有似无的利用,几乎死在大火中,他领着单於蜚的命令,在千钧一发之际将人从火场里抱出来,以为这位娇气的少爷会因此远离单於蜚,却发现爱比烈火更难以覆灭。

在他眼里,洛昙深的爱可笑、可怜、可叹、可悲。

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转年,单於蜚将洛昙深当做诱饵抛了出去,却叫来他,请“孤鹰”在必要时出手相助,把人救回来。

他不动声色,心中却惊诧不已。

一惊冰山上司极端矛盾的心理。

二惊那句想当然的“联系‘孤鹰’。”

他盯着单於蜚,半天未动。

“怎么?”单於蜚问。

他近乎苦笑,“您认为我能轻易联系到柏先生?”

第五十三章 许个愿吧

单於蜚与洛昙深的纠葛说来话长,但寻求柏先生帮助一事刻不容缓。

这大半年的相处,秦轩文虽始终以旁观者的态度看着二人愿打愿挨,但心理上并非不怜悯洛昙深。

洛昙深与他不同——他在颠沛流离中出生,在雇佣兵团中长大,人生最好的日子只有柏小少爷还未成为柏先生的那几年,受过最痛的痛,吃过最苦的苦,再残酷的折磨也承得住;可洛昙深是娇生惯养的少爷,未遇上单於蜚这“劫数”之前,比柏先生养在身边的美人们更娇气。如今单於蜚将人当做“诱饵”抛去G国,对手是明氏那些死灰复燃的恶徒,情势危急,势必需要“孤鹰”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