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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沫沫低着头,声音淡淡的,邹盛过了一会儿才发现,有大滴大滴的泪水滴在邹沫沫的腿上。

他把邹沫沫的头抬起来,看到他已经泪满脸颊,不由得心疼不已,他用手指去揩他的眼泪,道,“别哭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会永远陪着你,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别害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邹沫沫伸出手回抱住他。

他喜欢年锦,并且不愿意听到别人说他的坏话,何尝不是看着年锦就像看着一种可能会是自己的模样。

晚上睡觉的时候,邹盛也没有离开,直接在邹沫沫的房里留宿了。

邹沫沫缩在他的怀里,因为流泪,眼睛些微红肿。因为那一晚邹盛对他所作的事而产生的隔阂,在此时也彻底从心中消散了。

邹盛安慰他,心中其实后悔,觉得要是自己那时候早些把邹沫沫接到身边就好了,邹沫沫不会受那些苦。

他回想起邹沫沫在柳家受到伤害的那几年,他在A国逍遥度日,他有一种深深的悔恨。

 

 

第十四章新专辑发售

第十四章

因为年锦的事,邹沫沫和邹秦生起气来,在客厅里遇见,他也不和邹秦说话。

邹秦对此非常气恼,觉得邹沫沫为了一个外面的男/jì而不理睬他,似乎那个叫年锦的人比他还重要一样。

邹秦几次主动去推邹沫沫的轮椅,还在家里放他的歌,看他的采访录相,又专门上前去夸邹沫沫,颇有故意献殷勤和拍马屁之嫌,不过,邹沫沫依然不理睬他。

邹秦于是也生起气来。

邹盛倒是知道两人之间闹了小矛盾的,不过,也没有出面帮着劝一劝调解调解,反而是叫过邹秦,让他回他欧洲的住处去,不要再在这里惹邹沫沫生气了。

邹沫沫那天晚上的反常,在浴室里流眼泪,分明是因为邹秦和他说了什么,才惹起他回想起过往的伤痛,所以,他就对邹秦颇有意见。

反正他这个弟弟从来没有做过正经事和好事,邹盛当然会以为事qíng肯定全是邹秦的错,肯定是他怎么惹到了邹沫沫,完全不会想到,邹秦是因为出于自己对邹沫沫的关心,而说了年锦的坏话,继而邹沫沫才和他生起气来。

被邹盛骂了之后,邹秦一怒之下朝邹盛吼道,“你凭什么叫我离开这里,我就是不离开,你能怎么样!”

邹秦平时其实是不大敢正面和邹盛相对的,但他现在太憋屈了,才不管那么多。

邹盛因此脸都黑了下来,道,“你不离开也得离开,你在这里,沫沫jīng神状况便不好。”

邹秦因此冷笑了起来,道,“你是不想我再接触沫沫是不是,你以为你那点心思别人看不出来吗?说什么是养父子,你自己的龌龊心思你自己明白。等以后沫沫知道你这个做养父的心里到底在打他什么主意,我们且等着,看他怎么厌恶你,你现在……”

邹秦还没有说话,邹盛已经一耳光狠狠扇到他的脸上,直把邹秦打得往后趔趄了两步,身体差点摔倒,嘴里瞬间就尝到了血腥味,而且耳鸣,头一阵发昏,脸颊也热辣辣地痛。

他又退后两步,伸手捂住被打的脸,不可置信且满含愤怒地把邹盛瞪着,恶狠狠地道,“凭什么家里什么都是你的,只把我流放到欧洲去。你自己打沫沫的主意,倒不让我接触他了,你凭什么,我还没有你那么龌龊。”

邹盛气得眼里冒火,但是只瞬间他就又镇定下来了。

他看着邹秦,脸上露出了带着狠意的笑,慢慢走到沙发上去坐下,突然想抽根烟,目光在矮桌上逡巡了一下,想到他为了邹沫沫已经戒烟很长时间了,于是只得作罢。

抬头来看着被他在左脸上留下红通通巴掌印的邹秦,道,“我不否认我对沫沫的确有其他感qíng,但是,你却没有资格说我龌龊。这个地方是我的,我不要你再待在这里,你就得走,你赶紧给我滚,别让我让人把你丢出去。”

邹秦笑了起来,扯得被打了五指印的脸生疼,道,“我就不走,我等你派人来把我丢出去。”

说完,就往门外走,走到门口,他还回头冷笑着看了邹盛一眼,道,“我去告诉沫沫你的龌龊心思,看他是更讨厌你一些,还是讨厌我一些。”

他才说完,瞬间从后面she了一把水果刀来,直直地cha在那扇厚重的红木门上,可见其力气之大。

邹盛站了起来,道,“你敢去说,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邹秦的确是被那把刀吓到了,他知道邹盛的手段,故而沉着脸回头看了邹盛一眼,为了不露怯,他还是伸手去开了门,然后直着脊背气势汹汹地走了出去。

在走道上就遇到坐在轮椅上的邹沫沫,邹沫沫看了他一眼,把脸转开了,分明还在和他赌气。

邹秦打他面前走过,邹沫沫以为他会走开,没想到邹秦却在他面前停了下来,还蹲□来,把被打的左脸给邹沫沫看,道,“你看,大哥爱你更多,他bī我走不要出现在你面前,就把我打成这样。”

邹沫沫这时候才好好注意他,看到他左边脸颊全肿起来了,五指印有些地方已经现出乌青。

邹沫沫蹙了一下眉,道,“你是活该。谁让你从来不gān正经事,而且不尊重人。”

邹秦嘴角扯起一个非常难看的笑,道,“我的确不像大哥那样会装正人君子,但是,沫沫,你难道说三叔不是真心待你,不是真心喜欢你的吗?”

邹沫沫眉毛还是蹙起来的,看着他,眼里闪过复杂的qíng绪,道,“你不尊重我的朋友。”

邹秦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他不值得当你的朋友而已。”

邹沫沫道,“朋友没有值得不值得,只有能不能互相理解,并能相知,为对方着想。而你所说的值得又是指什么?像你的那些朋友一样,一起吃喝玩乐,一起玩弄人就能称为朋友吗?”

邹秦被邹沫沫说得有点讪讪,道,“你为了一个外人,总是这样说我,难道那个外人比我重要。”

邹沫沫道,“你总是这样,一点也不知道要理解别人,并且尊重对方,我当你是三叔,但是,却没法和你有共同语言。盛叔说让你走,你还不如真走算了。”

邹秦的脸沉了下来,道,“你们是不是一个个地都嫌弃我,是不是?”

邹沫沫道,“没有人嫌弃你,是你自己不做让人喜欢上你的事。”

邹秦道,“我对你那么好,从没有对人像对你一样好过,你都不知道理解我吗?”

邹沫沫简直和他无言以对,想说“没法理解”他这种话,但看他一脸伤痛的表qíng,脸又被邹盛打得肿起来,就实在没法说出口,只道,“我知道你对我的好,真的。但是,这和认同你的世界观人生观是两码事。三叔,我希望你能尊重别人,就像尊重你自己一样。”

邹秦赌气地走开了,邹沫沫坐在那里看着他消失在走道转角,知道他估计是要出门去。

过了一会儿,邹盛才出现,他该是听到了刚才邹沫沫和邹秦的对话,他伸手将邹沫沫的手握在手心里,并且俯身在邹沫沫额头上亲吻了一下,道,“别和你三叔生气,他是他,你是你,人总是很难和另外一个人互相知心并且认同。所以,珍惜那些知心人,并且不要为不能知心的人难过,他们也有他们自己的世界,你不能理解,不代表那不存在和不能存在。”

邹盛的话总是能够说到邹沫沫的心坎里,他鼻子微酸,将脸埋进邹盛的怀里。

邹盛自己处理人事和对待这个世界的观点是如何的,这不好说,但是,他的确是摸透了邹沫沫的思想。

邹沫沫因为自己小时候的遭遇,对这个世界多是含着怜悯的,且有不现实的理想主义,还有人道主义。

他的世界里,该是一个美好的童话世界。

邹盛珍惜他,也珍惜他的这个世界,所以,只能自己无限qiáng大,来为他支撑和守护住这个世界。

邹秦离家出走好几天没有回来,而且他也没有出境,没有住在邹家任何房产里,估计是在K城的哪个狐朋狗友那里。

邹盛也没有太在意他,反而是邹沫沫很是忐忑,觉得自己也许对邹秦说得太过。

他看着邹秦送他的那个装着金色贝壳的水晶瓶,又将瓶子抱在怀里,心绪复杂。

邹沫沫新专辑发售在即,这是他的第一张专辑,公司特别注意,吉米希望他能够参与宣传,邹沫沫也答应了,但为了邹沫沫的身体着想,尽可能地减少了他的工作量。

发售日当天,邹沫沫去了公司,并且在公司里看第一天的销售成果,因为之前的宣传,销售成绩非常不错,甚至创下了公司的记录,拿了新人第一张专辑销售的最高量。

因他的专辑里还有三首英语歌和两首法语歌,公司还同国外公司合作,将他的专辑同步在国外发售,也取得了非常不错的成绩,当天就有A国那边的王牌音乐公司想从长治音乐挖人,但被礼貌地拒绝了。

邹沫沫自己留有专辑豪华版,签名后送给朋友,甚至他以前的老师,他也有让寄过去。

专辑里的海报,有一张是他自己画的其中一首歌里的场景,一个孩子坐在夕阳里的河边椅子上,一个大人朝他走过去,伸手拥抱。

这幅画的原画邹沫沫签名后送给了邹盛,而且是和专辑一起送给他的。

邹盛接到手里,心中涌起感动,邹沫沫给了他一个深深的拥抱,道,“即使你不要我谢你,但是,我还是要说,谢谢你,盛叔,我非常爱你。”

邹盛在他的耳朵上亲了一下,道,“我也爱你,宝贝。”但是,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单纯地作为一个父亲爱你。

 

 

第十五章年锦的过往

第十五章

邹沫沫要找年锦,给他打电话打不通,在公司遇到年锦的经纪人莲姐,莲姐才把邹沫沫拉到一边,悄悄对他说,年锦生病了,在家修养着。

这让邹沫沫很吃惊,道,“既然生病了,怎么不去医院。”

莲姐摇摇头,yù言又止,看到邹沫沫一双纯净又满含热切关怀和担忧的眼睛望着她,她又长长地叹了口气,咬牙切齿地道,“那些该死的畜生,出门活该被雷劈。”

邹沫沫不知道她话的意思,又关心年锦,不断追问,莲姐便让他跟着去了休息室,显然是要对他说什么机密一点的事qíng。

邹沫沫的保镖要跟着进去,被邹沫沫让他们守在门口了。

进了休息室,画着艳妆来掩饰脸上的疲惫和憔悴的莲姐在房间里踱了好一阵,又从手提包里抽出烟来夹在指间,她拿出jīng致漂亮的打火机,这才想起是在邹沫沫面前,看了安静坐在一边的邹沫沫一眼,要把火机和烟放回去,邹沫沫却道,“你抽吧,我没关系。”

莲姐朝他感激一笑,在一边沙发上坐下,放了包,才点烟抽了一口。

她不是老烟枪,但是有时候却急需抽烟解乏或者借吐息吐出郁闷之气。

邹沫沫可以看出她的焦躁,但是,这个业内极出名的金牌女经纪人,带红过不少新人,应该是极有定力和坚韧的一个人,这次这样的模样,的确是少见的。

莲姐烟抽了一半,就掐灭了,道,“年锦看我抽烟,总是喜欢劝我,后来看劝也无用,就说抽半支好了,抽太多对身体不好,而且女人抽烟更容易显老。”

邹沫沫听她这缓慢又感叹的话,没有回答,但是柔和与温qíng的神色却是最好的回答,莲姐做经纪人这么多年,和无数人打jiāo道,对于看人还是很有一套,他知道邹沫沫是真心关心年锦。

她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来,道,“我知道你是真心把年锦当朋友的,才告诉你接下来的话,若是年锦知道我把这些说给别人听,他肯定还会怪我。”

邹沫沫微张了嘴想问什么,却没发出声音来。

莲姐继续道,“年锦来做艺人,我会带他,还是有些关系在里面的。他父亲是一个赛马高手,母亲还是我的一个前辈,也是艺人,但是在当年也不大走红,只是庸庸碌碌讨生活,后来两人结婚,他母亲就退出娱乐圈了,不过,他父亲一次赛马马被人动了手脚,摔下来成了瘫痪,加上那时候赌马非常厉害,又是黑道cao作,即使他摔成了瘫痪,黑道上的人因他输了钱依然不放过他,他家里之后欠了不少债,根本过不下去……”

说到这里,莲姐长出口气,也不看邹沫沫,而是望向一边的室内盆景,声音渺茫,道,“那时候,我还接济过他们家,后来看年锦长得好,是根苗子,就同他母亲说,可以让他进长治里来,培养几年,绝对会有前途,总是比他们家里一直背负巨债地好,他母亲就答应了。是我把年锦带进公司见艺人总监的,总监阿玲很看好他,直接就签了他,但是是签的长约,一次xing给了他不少钱,不过,那些钱也没能解了他家的燃眉之急,他父亲在医院里死了,母亲也因为压力过大得了jīng神病被送进了jīng神病院,还有一个妹妹,因为他要在公司里住宿舍,就把这个妹妹送进住宿的女校读书了。”

邹沫沫听到这里,心里绞痛,感觉完全无法呼吸了一样地难受,他看年锦那样温柔而和蔼,气质gān净,他从来不曾想到,他的过去是这幅模样,比起年锦,他觉得自己的遭遇也不算太糟糕。

莲姐继续说道,“为了还家里的债,他那几年年纪小,的确是做过些错事。我知道,你肯定从哪里听过一些风言风语,说他陪富商,和世家子纠缠,陪导演,是不是?”

邹沫沫没有点头,只是把莲姐看着,莲姐又焦躁地从手提包里拿了一支烟出来,夹在修长的手指间,没有点燃,撮弄了几下,才道,“是的,都是。那时候,我其实也劝过他,有我保他,绝对不会要公司让他去做这些事,这些事,一旦做过了,一辈子都惹一身骚,别人都不拿正眼看你,卖一次就是卖一世啊。哎,那些个富商,世家子,出来玩男人的,有几个有心,全都是禽shòu不如,玩了人了,之后遇上,即使人已经上岸,还会拿这个挤兑,闹得圈子里谁都知道。要不是公司压着,说不得那些小报都会敢写出来让人笑话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