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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8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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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沫沫这个晚上睡得不沉,有人在他的chuáng边坐下,有温热的手指轻抚过他的脸颊,并且在他的唇上亲了两下的时候,他就醒过来了,只是意识还不大清醒。

亲他的人要起身离开的时候,他伸手抓住了他的宽大的手,睁开了眼睛。

邹盛看邹沫沫醒了,便很歉意地在他的额头上吻了吻,温柔地轻声道,“把你吵醒了吗?”

邹沫沫盯着他,一时之间没大反应过来这是在宾馆里,他还以为是在家里,声音些微迷蒙,“你现在才回来?”

邹盛将他抓住自己手的手握在手心里来,轻轻地抚摸了两下,给他放进被子里了。听到邹沫沫这句话,他心里挺难受的,他知道邹沫沫刚睡醒以为这是在家里。

邹盛道,“嗯。宝贝,你继续睡吧,我去洗个澡,就来陪你,好不好?”

邹沫沫点点头,看着他进了房间附带的浴室,他这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家里,而是在宾馆里。

邹盛穿着睡袍出来,用毛巾擦着头发,然后坐在chuáng边沙发上,房间里的大灯已经被邹沫沫打开了,而且他自己也坐了起来,靠在chuáng头看着邹盛。

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赶过来的?”

邹盛看着他,深邃的眼眸里含着温柔与爱怜,道,“我担心你难过,别的事qíng也无法做了,正好过来陪着你。”

邹沫沫责怪地看着他,“你怎么能够这样。不是耽搁了正事么?”

邹盛却道,“我说过了,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人和事。”

邹盛声音低沉,态度严肃又认真,邹沫沫被他看着,听他说出这样的类似qíng话的言语,一时之间心跳加速,手紧紧抓着被子,好半天才嗫嚅道,“你要是公司股票受影响,你可别对着电话大吼属下。”

邹盛把擦头发的毛巾放下,坐到邹沫沫身边chuáng沿来,手在他的脸上摸了摸,道,“你也担心起公司里的股票了?真是难得。”

邹沫沫盯着他,道,“当然要关心了,要是你没法赚钱,你怎么养得起我。”

邹盛因他这话笑了起来,看他微嘟着嘴唇,就俯□在他唇瓣上亲了一下,贴着他耳朵说道,“这个别担心,养你一辈子不成问题。”

邹沫沫侧过脸来看着他,深褐色的眸子深处如同含着月光,太勾引人。

他微微笑了,小声说道,“我要花很多钱的,要治病,又挑食,还要住在大房子里,陆杰说,住这里这段时间就要花他买一辆车的钱,要养我,很费劲的吧。”

邹盛捧着他的脸,盯着他的眼睛,道,“你在担心我养不起你?”

邹沫沫眼眶微微湿润,摇摇头,又笑了,道,“才没有,我只是在想,我每天要花这么多钱,要是我和你之间发生了隔阂,你不养着我了,我自己肯定没法养得活自己,那时候,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邹盛深深地看着他,在他些微发红的眼角亲吻,道,“傻瓜,不会有那一天。”

又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像是发誓一般,道,“不会有那一天,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邹沫沫伸手将他抱住了,紧紧抱住,不再言语。

邹盛知道邹沫沫的不安,邹沫沫一定是怕被他抛弃。他只能这样拥着他,给予他一些安定感。

过了一会儿,他把邹沫沫放开,却看到邹沫沫故意低下头去,他抬起他的头来,才发现邹沫沫眼睛又红了,眼睫毛上还有被泪水染湿的痕迹。

他轻轻抚摸他的脸,道,“怎么又哭了?”

邹沫沫道,“才没有哭,我没有哭。”

邹盛只好道,“是,我的宝贝没哭。”

“来,睡觉吧。”邹盛扶着邹沫沫,让他躺下去睡觉。

邹沫沫却拉住他,道,“你不和我一起睡吗?”

邹盛俯身撑在他的上方,道,“我出去jiāo代些事qíng,马上进来,好不好?”

邹沫沫这才点了点头。

邹盛又给他整了整薄被,这才出去了。

邹沫沫静静地盯着房门的方向,等着他进来。

邹盛出去没有多久就又进来了,躺到邹沫沫身边,将他搂在自己怀里睡。

邹盛并没有问之前邹沫沫为什么哭的事qíng,只是轻抚着他的背脊,像哄着小孩子一样,让他好好睡觉。

第二天早上,邹盛和邹沫沫正在用餐,就有人按了大门门铃。

邹盛还以为是宾馆的服务人员,没有在意,邹沫沫却是朝那边看了一眼,佣人过去开门询问是什么事qíng,打开门,没想到那人这次没有礼貌地和下人说话,直接非常坚定地大力推开佣人进到屋子里来了,而且道,“沫沫现在在哪间房?”

正是柳宣的声音。

 


第二十三章父亲的遗物

第二十三章

邹沫沫住的这个套房里的大客厅是和饭厅连在一起的,柳宣进来问了邹沫沫在哪里之后,侧过头就看到了正在用餐的邹沫沫和邹盛。

他个子非常高,腿又很长,几步走过去,就到了饭厅里。

他先看向邹沫沫,然后又看向邹盛。

他天生带着一种淡漠又忧郁的气质,此时微蹙眉头眼含忧伤的模样,就更加加重了那种忧郁。

他向邹盛道,“表叔,好久不见。”语气很冷淡。

他不大喜欢邹盛,原因全在于过去的这些年里,他那么多次要求见自己的弟弟,但是每次都被邹盛拒绝和敷衍。

邹盛用餐巾擦了擦嘴,又将餐桌上一杯热牛奶探了探杯壁温度,然后推到邹沫沫面前,让他趁热赶紧喝,这才对柳宣说道,“是柳宣来了。的确是好久不见了,请坐吧。若是没有用早餐,便让人去给你端一份来。”

柳宣道,“不用了,我吃过早餐了。”

在邹沫沫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后,他就看着邹沫沫,说道,“沫沫,我有事要和你说。”

邹沫沫捧着牛奶杯在喝牛奶,抬起眼睫来看他,长长的眼睫如鸦羽一般,眼里的神色却很淡,放下杯子道,“是什么事?”

柳宣看了邹盛一眼,有点犹豫。

他之前一直被拒之门外,那个拦着他的女人总是气势汹汹,他想,肯定是邹盛jiāo代过她,她才敢有恃无恐地拦他。要不是她是个女人,柳宣想自己肯定之前就闯进来了。

不过,邹沫沫不接他电话这一点,却让他很为难和伤心,他没想到,邹沫沫居然对他冷漠到这种程度了。

柳宣道,“我等你吃完早餐再说吧,你慢慢吃,我不急。”

邹沫沫于是就真的慢慢吃起早餐来,还拿了吐司慢条斯理地抹了糙莓酱,然后放到邹盛的餐盘里去,这才又给自己抹一个。

柳宣就坐在他的对面看着,看到邹盛和邹沫沫之间父子qíng深父慈子孝,心中很不是滋味,对邹盛是越发嫉妒起来,似乎是邹盛抢走了他该得到的一切一样。

其实,除了邹沫沫,柳宣还有一个弟弟,是他母亲和他的继父生的孩子,但是,柳宣却对他并无想亲近的感qíng。

他和他的母亲关系也不是很好,他当年从柳家离开,回德国外祖父家之后,就在贵族男校里寄宿读书,和母亲在一起的时间很少,而且,他的母亲并不是一个会关心孩子和照顾家庭的女人,她总是打扮得漂漂亮亮,穿梭于各个舞会,是位名媛jiāo际花,虽然和他父亲离婚后又嫁给了豪富的世家子,以能够继续挥霍,但是,在丈夫之外,他还有别的地下qíng人,这件事被柳宣撞破之后,他就和母亲更加疏离了,他的母亲的血统在他的外貌上的影响非常显著,但是,他的行为守则和思想观念却深受生父柳江的影响,甚至带着古老中国君子式的严谨和修养。

所以,他无法赞同母亲,也和继父一家jiāo往不深,他现在和他母亲几乎没有什么联系,只是时常回家看外祖父。

他的外祖父是一个古代中国文化迷,所以当年才会将这个放dàng不羁的女儿嫁到东方柳家去,而且还是嫁给一身儒生气的柳江。不过,没想到他的女儿没有得到一点改变,之后还离婚了,这让老头子很不高兴。

后来却对外孙柳宣非常有好感,甚至让他做了家族的顺位继承人,而且在人前,也多夸赞柳宣,甚至柳宣现在在做模特,他也没有反对,反而说年轻人就该先按自己的意志做些事,以后才不会后悔。

老头子对柳宣的这种偏爱,让他在这里上流社会里很受瞩目,这个也对他的事业发展有很好的促进作用。

柳宣越长越大,不知为什么,越是后悔当年对亲弟弟的冷淡,他想要补偿起来,但是却总是被邹盛阻挠,以至于不可得。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从邹沫沫这里得到他渴望的但是一去不复返的单纯的亲qíng。

他每每回想起父亲,就会想到邹沫沫,邹沫沫其实更多的是像他母亲,但是,却是比柳宣和父亲有更多长相上的相似之处的。

柳宣的欧洲血统的特征实在太突出了,除了是黑发之外,他总是对自己长相的其他方面很不满意,他想在自己身上找到东方的特征,但是,总是太少了。

也许,这也是他现在那么渴望和邹沫沫亲近起来的原因的一个方面吧。

邹沫沫磨蹭了好半天,总算是吃好早餐了。

柳宣道,“我可以单独和你谈话吗?”

邹沫沫看了邹盛一眼,道,“我的事qíng,都是盛叔做主,现在不说给他听,我之后还是要告诉他的。”

柳宣对此不大满意,又看向邹盛,道,“表叔,我想和我弟弟单独谈谈。”

邹盛也用完了早餐,起身推着邹沫沫往书房里去,道,“到书房里来说吧。”却不提自己会避开这件事。

柳宣只得先起身跟着去书房,在书房里坐下,邹盛才说道,“我在这里听着也没什么。你知道,沫沫胆子小又心软,假如我不替他拿主意,他只会跟着别人的意思走。”

这句话说得好像柳宣要胁迫邹沫沫做什么事一样,柳宣听到此,心里更不舒服,觉得邹沫沫不接自己的电话,也是邹盛不让他接。

柳宣还是看向邹沫沫,那忧郁的眼神让邹沫沫不敢直视,“是有关父亲遗物的事qíng,我得和你单独谈谈。”

邹沫沫听说是关于父亲的遗物,果真身体一颤,然后目光也不自在起来,又看向邹盛,眼神里却不是征询邹盛的意见的意思,而是告诉他,自己想单独和柳宣待一会儿。

邹盛没想到柳宣居然来这一招,搬出两人父亲出来,柳宣这样说了,他还真不能说什么,毕竟,那是邹沫沫的生父。

邹盛起了身,又对柳宣说道,“我现在也是沫沫的父亲,他的一切都在我的照顾范围,你不要用你们的血缘关系来胁迫他,若是你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他答应,我也不会答应。”

柳宣同样起身来,深深的眼眸回视邹盛,道,“他是我的亲弟弟,难道你怀疑我会对他不利吗?”

两人之间很显然地在剑拔弩张,邹沫沫只得赶紧来打圆场,他虽然看着是态度很淡漠的那种人,其实是真如邹盛所说的,他最容易心软。

他驱着轮椅在邹盛身边,轻轻拉了拉他的手,柔声说道,“盛叔,你别这么为我担心,我和他说一说话而已,不会有什么事qíng。”

邹盛只得从柳宣身上收回视线,握了握邹沫沫的手,道,“那好,有事就叫我,我先出去了。”说着,深沉的视线扫了柳宣一眼,带着警告,先出去了,而且还给他们拉上了门。

邹盛出了书房的门,脸上的神色更加黑沉。

他越是和邹沫沫相处地久,越爱他,越怕他被柳家的人借血缘的关系而勾走。

虽然邹沫沫对柳家从不言谈,而且别人说起柳家,他也很不高兴的样子,但邹盛知道,只有越在意的东西,才能够让心xing本平和的邹沫沫挑起qíng绪,邹沫沫他自己没有意识到,他到底有多在意柳家,在意他那个小时候对他冷淡的哥哥,但是,旁观者清,邹盛一切都看在眼里,看得明白。

邹沫沫的身上流着的是柳家的血,这种血缘关系,无论如何不可能切断,邹盛害怕他们有一天会来抢走他的沫沫,虽然他不可能放邹沫沫走,但是,他却无法控制邹沫沫的思想,而且,他也没有权利去制止邹沫沫和他的亲生哥哥联系。

所以,他才一直隐瞒了邹沫沫柳宣想看望他的这件事,而且制止柳宣去看他。

这次邹沫沫表示想单独和柳宣说话,邹盛其实有点受伤,他会想,果真,邹沫沫的心里,这个有血缘关系的哥哥是挺重要的。

邹盛关了门之后,柳宣还过去把门反锁上了,这才在邹沫沫的身边坐下,眼神忧伤却又温柔地看着邹沫沫,这让邹沫沫非常不自在,因为柳宣的这种眼神,让他觉得,他欠了柳宣一样。

“你刚才说爸爸的遗物,是怎么回事?”

遗物,当然不会是遗产,恐怕是父亲死之前给两兄弟留的某个纪念,但是当时邹沫沫太小,就给柳宣保存了。

柳宣道,“是父亲临死之前,留下的两本书,一本给我,一本给你,他说你那时候太小,就让我先给你保管那本书,并在你十六岁的时候给你。”

邹沫沫有点惊讶,却又有点恼怒,道,“我现在都二十一岁了。”

意思很明显,指责柳宣现在拿那遗物来,是不是太晚了。

柳宣沉默了一阵,道,“沫沫,我很抱歉。我知道你心里不喜欢我,我在你小的时候没有照顾好你。我现在也很后悔,我那时候心里太懦弱了,我害怕去接近你,只能躲开了。”

邹沫沫皱眉把他看着,为柳宣这痛苦的话语感到吃惊,他实在想对他嘲讽,但是看他那么难受,他就又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