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

2019年12月13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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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聊。

  但是时阑满脸渴慕地盯着她,确实像是十分想听,讲个冷笑话总比继续听时阑吹牛皮好。杜小曼环顾了一下四周,店中只有那个老人和小孩两个人而已,应该没关系吧……她点了点头:“好吧,我说给你听。”

  包子打架的笑话有很多个版本,再讲哪个比较好呢?杜小曼的眼光瞟到了那一老一小身上,脑中灵光闪动。

  “包子在街上错打了油条后,油条非常恼怒,主动去找面条结成联盟,再回头去找包子报仇。油条和面条气势汹汹走在大街上,看到了正走在街边的蒸饺,立刻冲上去,围住蒸饺一顿痛殴。面条打得尤其用力,一边打一边说,太不要脸了,怕被认出来,居然穿童装扮可爱!”

  时阑哧地笑出声。

  就在此时,杜小曼听到了一个苍老的声音:“果然好不简单,又拆穿了老夫的易容!”

  木桌前的一老一小都站起身,店中的空气莫名地像是凝结住了,那个苍老的声音,是从那小孩子的口中说出来的。

  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孩童忽然之间手脚暴长,从头上扒下假发面具,一瞬间变成一个身长七尺的头发花白的无须瘦削老者,眯起眼睛,冷冷地看着杜小曼:“老夫萧白客。小娃儿当真有些能耐,今日领教了,待他日一定再来拜会。”

  他身前一阵烟雾弥漫,烟雾散去后,萧白客和那名老者都消失不见。

  这是——天上的九天玄女和小仙女们在帮我提高知名度,还是北岳帝君在玩我?

  时阑望着石化的杜小曼,缓缓说:“恭喜你,掌柜的,你会变作另一个江湖传奇。”

  幸亏现场没有其他的目击者,杜小曼大败萧白客这件事未被泄露出去。过了一段时日,店中的江湖客们逐渐减少,杜小曼松了一口气。只有萧白客留下的最后一句话让她一直提心吊胆,不过时阑说,看萧白客的举动,他下次再来顶多还是易容改装,到时候杜小曼认不出来,他就会心满意足地离去了。他老人家在江湖上是辈分高名头响的大侠,自持身份,应该不会对一个后生小辈多加为难或背地里放冷箭。

  这话大大安慰了杜小曼。眼看江湖客们已经近乎绝迹,杜小曼心中的酒楼整改大计再次浮上心头。就在她正要开始实施新的经营方式时,店中来了一位意外之客——

  那位洛庄主的千金,洛雪蝉。

  洛雪蝉的出场方式很与众不同。

  当时杜小曼中午睡了个午觉刚起来,想到院子中站站清醒一下。正沿着小楼通往院子里的楼梯向下走,忽然膝盖被什么东西重重击中,腿一软,整个人重心不稳向下栽去,还好已经是最后一阶楼梯,杜小曼及时抓住扶手,但还是一个踉跄,半倒在楼梯上,十分狼狈。

  洛雪蝉从院子的大树后跳出来,拍了拍手,笑吟吟地看着正爬起身的杜小曼:“我猜得果然没错,你就是个不懂武功的女人。你没发现院子里有人,连我用石子打你膝盖你都能中招,跌的那么狼狈,那天大出风头只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杜小曼拍着身上的灰站直,无奈地看了看洋洋得意的洛雪蝉:“这件事本来就是我瞎猫碰上死耗子,可是我解释过别人都不信,有什么办法?我可不愿意被人家当成高人。洛姑娘现在可以满意离去了,好走不送。”

  洛雪蝉扬起下巴:“喂,我刚刚让你从楼梯上摔了一跤嗳,你不报了仇再让我走?”她今天穿着一身鹅黄的衫裙,袖口微窄,腰中插着一根七色的软鞭,一副来砸场子的架势。

  杜小曼笑了笑:“被你害的跌了一跤,确实有点生气。但是我不懂武功,我的酒楼里的伙计们也不懂,加在一起,也打不过你。会吃亏的事情我不做。二来,也知道你其实手下留情了,在我下到最后一阶楼梯的时候才动手,如果你在我下第一阶的时候就扔石子过来,我就不会好好地站在这里了。”

  洛雪蝉头歪打量了一下杜小曼:“你很有趣嘛,出我意料地明白事理。上次居然吵架还能赢了我。和那些动不动就哭的唧唧歪歪的女人不一样。嗯,我看你忽然有些顺眼了。这样啦,上次你气了我一回,这次我打了你一下,以后大家算扯平了,互不相欠,无仇无怨,好不好?”

  杜小曼还没来得及反应,洛雪蝉已经一拍手道:“好,就这样定了!”杜小曼期待她下面说出一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而后飞身离去,但洛雪蝉却明显还有下文。

  “我今天来,主要目的不是试探你,而是想问你一件事情。你觉得,弈哥哥这个人怎么样?”

  杜小曼愣了愣,那天在游园会上看见洛雪蝉对着谢况弈一口一个弈哥哥,叫得非常亲热,据说两人还是青梅竹马……

  咳咳,不会离开慕王府,她又要与某女人上演两女抢一男的戏码吧……

  杜小曼立刻诚挚地回答:“谢少庄主是位侠肝义胆少年有为的侠士,我和他只是泛泛之交的朋友,一向承蒙他照顾,我对他只有感激而已。”

  洛雪蝉眨了眨眼:“喂,你就没一点喜欢弈哥哥吗?他这个人虽然又自大说话又刻薄,但相貌英俊,嗯,仪表堂堂,可没几个人比得上他。我不信你对他没动心,见过我弈哥哥的女人很少有不倾心于他的。”向杜小曼身前走了两步,认真地说,“你如果喜欢他,不用害羞,只管告诉我!”

  杜小曼再次诚挚地重申:“我对谢少主只有感激的情绪,绝不会有任何其他的情感。”

  所以,洛大小姐,我绝对没兴趣和你抢谢况弈啊。

  洛雪蝉又向杜小曼跟前凑了凑,两个小酒窝忽闪忽闪的:“嗳呀,你不用不好意思。弈哥哥和我从小一起长大,他有什么爱好,喜欢吃什么穿什么玩什么,爱什么样的女人,我最清楚。我知道怎样能让弈哥哥喜欢你。不过,我有个条件,你和那天到游园会的李公子很熟吧,你能不能告诉我他的事?”

  杜小曼彻底无语,对着洛雪蝉灼热的视线和非常期待的神情,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那个……洛姑娘,我确实,真的,对谢少庄主没有非分之想。那位李公子……我只见过几面,并不熟,除了知道他喜欢果汁,喜欢吹笛子之外,别的什么就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洛雪蝉似乎整个人都发起光来,脸上浮起兴奋的红晕:“真的吗?真的吗?原来他喜欢音律,果汁是什么?”

  杜小曼僵硬地笑道:“果汁……我们酒楼里就有,你要不要尝尝?”

  在下午这个上下不靠的时段,店内居然有了一位客人,这位客人居然是位美貌的少女,这位美貌的少女居然什么酒菜都没点,只将酒楼内所有种类的果汁都各要了一杯,坐在桌前拼命喝,真是一大奇观。

  整个不二酒楼的人,都在围观洛雪蝉。

  “果汁,确实很好喝呢。”喝下一杯桃子汁后,洛雪蝉满脸幸福,“喜爱这种饮品,李公子真是文雅又风雅的人。”

  杜小曼立刻笑着猛点头:“是啊是啊。”恋爱中的女人大脑短路,这果汁还是我做出来的,洛大小姐你会不会夸我文雅又风雅?

  洛雪蝉凝视着面前还没有喝的五六杯果汁:“这个,很难做吗?”

  杜小曼连忙说:“不会不会,只要将水果榨出汁来,比较酸的再加点糖,适当调制就行。非常简单。”她很奸商地补充了一句,“欢迎洛姑娘经常过来。我可以给你办一张一年或半年的消费卡,凭这个卡在我们店中喝果汁,能享受贵宾级的九点五折优惠。”

  洛雪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嗯,我想回去做做看,能不能给我果汁的配方?”

  她话刚落音,立刻有张纸被一只手递了过来。

  时阑的一双眼眯得桃花荡漾:“姑娘是我们掌柜的朋友,这张秘方就收你个成本价,十两金子。”

  洛雪蝉虽然一颗芳心都挂在秦羽言身上,对着时阑的笑颜和目光还是脸红了红,立刻从怀中掏出一只金灿灿的锞子,递给时阑,接过果汁单,小心翼翼地将这张纸折起装进袖中。

  杜小曼忍不住斜眼瞄了时阑一眼,这小子,果然有做牛郎的天分资本和自觉。不错不错。

  洛雪蝉又将其余的果汁都尝了尝,就在杜小曼担心她的胃会不会胀坏时,洛姑娘终于起身道:“今天先这样了。”又放了一锭银子在桌上,“这些是果汁钱,多了就不用找了,当我打扰了那么久又冲撞了杜晓你的赔礼。”

  杜小曼笑道:“所谓不打不相识嘛,能结识洛姑娘你这个朋友,再好不过了。”

  洛雪蝉看杜小曼的眼光充满了感激与友善:“嗯,你是个好人,从今后你我就是朋友,你喊我雪蝉就行了,我要是有事情就再来找你。”忽然凑到杜小曼耳边轻声说,“多谢你,今天的事情拜托替我保密,我一定在弈哥哥面前多说你好话。”

  敢情洛雪蝉已经认准了她暗恋谢况弈,杜小曼哭笑不得。

  洛雪蝉又搁了一块银子在时阑面前的木桌上:“打赏你的,你这个小伙计倒是很有眼色。”再闪着小酒窝说了一声告辞,转身离去。

  杜小曼目送她的身影渐渐远去,掂了掂一金一银两个锞子,心道,洛雪蝉虽然有点小姐脾气,却真的挺可爱的。不过自己如果是她的爹娘,非好好教育教育她不可。这败家孩子,太能花钱了。

  时阑笑嘻嘻地将洛雪蝉赏给他的那块银子也递给杜小曼。

  杜小曼说:“她既然给你的,你留着做私房钱吧,但别指望用这钱赎身。”

  时阑摇头:“吾用不着,近日在店中能吃能睡,没做多少事,不敢乱拿奖赏。这钱本来就应该是店中的。酒楼刚开业不久,生意清淡亦在情理之中,掌柜的不用太忧心,也不要为此事太伤神,总会好起来,最近天气炎热,当心些身子。”

  口气中充满了关怀,杜小曼鸡皮疙瘩一层层冒出来,想问问时阑是不是吃错药了,又怕伤害他纤细的感情。

  “你要是有什么甜言蜜语不说急得慌,可以去和客人说。就像今天和洛雪蝉说一样,表现很好,再接再厉。”

  时阑用力点了点头,桃花眼又眯起来,声音之中,多了一丝慵懒:“我记下了,一定听掌柜的教诲。只要你喜欢,我便去做。”

  杜小曼露出牙齿笑了笑:“最近几天,一定有好差事让你做。”

  当天晚上,许久不见的谢少庄主带着一股夜风大步流星进入店中,对着杜小曼劈头就问:“今天雪蝉来过酒楼?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谢况弈脸色憔悴,看着杜小曼的目光透着一股虚浮。杜小曼一头雾水,小心翼翼答道:“并没有什么事情,洛姑娘她在这里喝了两杯果汁,就回去了……”

  谢况弈满脸痛苦:“对,就是果汁!你到底在果汁里放了啥,让那个丫头喝上了瘾,下午在厨房里捣腾了半天,到处送人喝。我运气背,正好在洛家,被她逼着灌下去三杯。”

  谢况弈的脸色憔悴中还透着青,可见洛雪蝉做的果汁口味确实独特。

  杜小曼无奈道:“她要喝我也只能卖啊,总不能不做生意吧。要不这样,你吃过饭没有,我让厨子给你做几个好菜,抹掉果汁带给你的痛苦回忆。”

  谢况弈看了看杜小曼,眼光和神情中都带了些和平时不大一样的色彩,点点头:“唔,好吧。”这句话说出口,好像还先犹豫了一下。

  少顷,饭菜做好,杜小曼又亲自端了壶酒到谢况弈桌上:“我记得你觉得这种酒不错,这一壶送给你,让你忘掉果汁。”

  谢况弈又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杜小曼,再看了看那壶酒,才伸出手,倒了一杯。

  杜小曼照例随口和谢况弈聊聊天,问他最近在忙什么,都没有见他过来,谢况弈的神情再次古怪起来,顿了一顿道:“最近……又江湖事务要忙,来得少了……”说了这几句,却只是大口吃菜,什么都不说了。

  吃完饭,谢况弈立刻起身告辞,杜小曼送他出门,到了门口谢况弈就回身道:“到这里就行了。你……快进去吧。”

  杜小曼伸手拉住谢况弈的衣袖。谢况弈吃了一惊:“你……做什么。”

  杜小曼道:“谢少主,这里不大方便,我们去那边角落里站站,我有话跟你说。”

  她快步走到门外大树边的僻静角落开门见山道:“谢少主,今天洛姑娘回去,是不是和你说了关于我的什么话?”

  谢况弈怔了一下,杜小曼接着说:“我从刚才起,就觉得谢少主你有点不对,吞吞吐吐犹犹豫豫的,和平时很不一样。我想十有八九是那位洛雪蝉小姐回去和你说了什么。她今天拜托了我一件事情,又因为我和你一起去游园会,便以为我暗恋你,还说要帮我在你面前说好话。这件事情实在乌龙,我可以对天发誓对少主你除了朋友和感激之情外没有任何非分之想。所以你要是觉得别扭害怕,现在可以放松下来了。”

  谢况弈顿了一顿,开口道:“原来你猜成了这件事啊,哈哈,不错,雪蝉今天下午确实和我说了一堆有的没的的,我刚才态度有些犹豫,并不是因为这个。我喝那个鬼果汁喝得有点狂躁,刚刚过来时,说的话有点向你兴师问罪的意思,我这人没怎么和人道过歉,又觉得对不住你,所以就……”

  谢况弈在黑暗中笑了一声。

  “你方才的话很有趣,难道本少主会是个被女人喜欢我就不知道怎样好的没用家伙?哈哈,喜欢我的女人,足能从京城排到杭州,多加个你,我很欢迎!”

  杜小曼瞪起眼,少主你的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吧。

  谢况弈的笑声很得意:“唉,本少主如此英俊潇洒,风采翩翩,你若是真的爱上了我,说明你的眼光确实不错,你千万不要害羞,更不要急着否认,大胆地告诉我。说不定我可以考虑回应你一下……”

  杜小曼无奈地抬头看了看夜空,谢少主,对不起,是我对你了解的不够多。

  “掌柜的,吾宁死,也不卖身!”

  时阑紧紧捂住领口,双眼中盛满了无辜和悲愤,满脸贞烈。

  杜小曼觉得现在正在上演一出逼良为娼的古代伦理悲剧,她是悲剧中逼迫良家大姑娘接客的妓院老鸨。那个三贞九烈宁死不屈似乎将要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良家女,就是时阑。

  杜小曼终于忍不住一拍桌子:“至于么,不就是让你弹弹琴给酒楼里弄点娱乐氛围出来,什么卖身不卖身!”

  这个计划,她思考了挺久,对比其他家生意兴隆的酒店,杜小曼觉得不二酒楼之所以会清冷,就是缺少了说书啊,弹琴啊之类的娱乐。黄师傅推荐了一对弹弦子说书的父女,可以在楼下表演,但是楼上的雅座杜小曼觉得需要点高雅的节目,于是她第一时间想到了时阑。时书呆动不动就吹嘘自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弹弹琴之类的应该难不倒他吧。

  楼上装修时设了几重隔墙屏风,隔音效果十分好,基本听不到楼下的喧哗,配上点优雅的丝竹音乐,对比楼下的热闹嘈杂,又是别一番洞天,符合不同人群的需求。

  但,杜小曼又想到,倘若时阑穿着一身小伙计衣裳,蹲在楼上弹琴,实在很不搭调,再好的气氛也被败坏干净了。优雅的音乐,需要朦胧而优雅的视觉效果。

  杜小曼置办了一张瑶琴,让人在楼上通往后楼走廊的门扇处用屏风和软纱帘围出一个隔间,又替时阑置办了一套风骚的衣裳,穿着这套衣裳在隔间中弹琴,在外面看来,朦朦胧胧,配合琴声,既飘渺,又优美。

  杜小曼原本觉得时阑一定会十分乐意,坐在那里弹琴,既不用跑腿,也不用端盘子扫地,多么轻松和悠闲。哪知道她今天将时阑喊过来正式告诉他这项计划,刚刚拿出那套准备给他弹琴时穿的衣裳,时阑立刻捂住领口,高喊他不要卖身。

  杜小曼拎起衣服磨着牙问:“这件衣服哪里能让你感觉出我要让你卖身了?”

  这件衣服乃是她和绿琉碧璃在绸缎铺里挑了半天的料子,讨论了半天的式样才最终决定下的,花了杜小曼不少钱,时阑居然这种反应,让杜小曼十分不爽。

  时阑望着杜小曼手中水玉色长衫薄薄的软绸料子,长长的袖口和宽大的袍身,义正词严说:“这种衣衫,轻浮浪荡,有违圣人教训。我不穿!”

  杜小曼有股捏死他的冲动,时阑的真面目绝对是个精明又狡猾的家伙,偏偏在这个时候死装出一副迂腐书呆的嘴脸,杜小曼气得手痒,冷笑道:“你愿意也得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你的卖身契都签给我了,我让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你的孔夫子大圣人教你说话不算话?还是你其实不会弹琴,之前的话全都是吹的,现在临阵退缩想找借口?”

  时阑挺了挺脊梁:“琴,吾自然会弹,想吾自由两岁习字,未三岁时便修习音律,至今……”

  杜小曼赶紧将琴往他面前一放,截住他话头:“空说无凭,我不信,你先弹一首我听听。”

  时阑露出一丝笑意:“掌柜的,你这是在用激将法么?”

  杜小曼点头:“对,我就是在激将你,怎样?”

  时阑沧桑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谁让我是落魄潦倒寄人篱下之人……无可奈何只能从命……”拉过琴,调了调弦,手指拂琴弦,一首有点沧桑的曲子顿时流泻而出。

  杜小曼点了点头:“还行,你确实会弹,不是吹牛。那就这样定了,从明天开始,正式在楼上弹琴。”

  时阑却神色郑重,道了声:“且慢。”

  杜小曼不耐烦皱眉:“你又怎么了?”

  时阑抬眼看她:“掌柜的,这张破琴你在哪里买的?”

  烈日炎炎的下午,杜小曼和时阑一起到市集中寻觅琴铺。时阑将她买回来的那架琴说了个一钱不值,恐吓杜小曼说没有好琴弹不出好曲子,会影响酒楼的生意,杜小曼只好带着他出来重新挑一张像样的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