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部分

2019年12月13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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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圣门竟没有第一个做掉你,真是千古之谜。

  秦兰璪哧地一笑,蓦地凑近,捏捏杜小曼的下巴:“哄你的,我还没成亲,等着娶你做正妃。”

  杜小曼扒开秦影帝的爪:“谢了,不管是第三百零一,还是三百前边的那个一,都不适合我掺和。殿下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影帝的声音又变得幽幽的:“你觉得我在玩笑?”

  杜小曼真心被他打败了:“裕王殿下,算我怕了你了,你能不能别耍我了?结婚这种事很严肃的,好吧,你家美女很多,你可能不觉得什么。但在对我这样的人来说……嗯,在我的家乡,这是件很重要的事情。咱俩不可能互相看上。”

  秦兰璪又抓住了她的手:“你怎知不可能,嗯?”

  三观正常的现代女人,哪个会要一个有三百多个女人的老色狼啊?有一个就把你踹南山上去了!

  这种观念,就不指望秦影帝的头壳能醒悟了。反正影帝也是在拿她寻开心而已,费口舌干吗?

  杜小曼在肚子里翻翻白眼,温声说:“这个,各方面都搭不上。您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呢,我有什么可被您看上的?”

  秦兰璪的目光闪了闪,一脸思索:“是啊,我看上你什么了?”

  杜小曼再摊手:“对吧。所以玩笑就开到这里为止。咳咳,今天天气挺不错的。”

  秦兰璪抓着她手腕的手却紧了紧:“你还没选,你是要坐宁景徽的小黑牢,还是做裕王妃?”

  杜小曼要晕过去了:“不都讲清楚了么?”

  秦兰璪一脸自若:“讲清楚的,只是我不知看上了你什么。我亦知,你心中无我。但与你目前处境毫不相干。如今形式,你只能二选其一,以我之见,你更应该选做裕王妃。”

  杜小曼愕然:“为什么?”她现在脑内被搅成了一锅粥。

  秦兰璪笑眯眯地说:“唉,你的脑子就是不会拐弯哪,这么简单明白之事还搞不懂。裕王妃与你我互不互相看上,并不相干,只是此时你的一条出路而已。既然有了你前面所剖析的种种,有没有那三百,你更不用介意了。”

  杜小曼总算绕过来了,但又被雷到了:“你的意思是说,咱俩假结婚,你让我做裕王妃?”

  秦兰璪正色:“怎么能是假的?礼部下聘,御赐封衔。孤唯一的妻,裕王妃。”

  杜小曼搓了搓鸡皮疙瘩:“你,为什么肯这么帮我?”

  影帝这么做,总觉得另有目的。

  秦兰璪垂下眼皮,叹了口气:“你啊,真是……娶你,你问为什么。帮你,你又问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别问这么多为什么。”又凑近了些,“你问许多句,我只问你一句,裕王妃,你要当么?”

  杜小曼果断干脆地说:“我选宁景徽的小黑屋!”

  哈哈,这么明显一个坑,我怎么可能往里跳!

  做影帝后花园的第三百零一个女人,这是什么下场?当怨妇啊!

  大仙们的赌没打完,打赌的棋子怎么会挂呢?这就好像主角不会死在大结局以外的地方一样。小黑屋什么的,不用怕!

  她目光灼灼,望着秦兰璪。秦兰璪神色没变,只微微眯起了眼:“你知道,你为什么总那么东奔西跑,居无定所么?”

  杜小曼回答:“命运的玩弄。”

  秦兰璪摇头:“否,是你心上的窟窿,和别人的数量不太一样。”

  杜小曼顿了一下,道:“这个问题,你得辩证看待。”

  啊,对,辩证这个词,他听不懂。

  “就是说,看事情的立场和角度不同,结论也不一样。你觉得我心上的窟窿比别人少,只因为你站的位置恰好让你少数了。窟窿的数量是对的,说不定还多点儿,可是你看不到……唔……”

  哐!杜小曼猛地往后一闪,后脑勺重重磕在车厢上,用手捂住生疼的嘴唇:“你,你……!”

  秦兰璪抬手撑在她头上方的车厢上,一脸“我就是耍流氓怎样”的表情,沉声问:“选宁景徽的小黑屋,还是当裕王妃,嗯?”

  嗯?嗯你个头!你以为在拍狗血偶像剧?这种桥段,老娘见太多了!

  杜小曼冷笑:“宁景徽。”

  黑影压顶,她来不及闪避,唇上一疼,又被重重咬了一口。

  “宁景徽?”秦兰璪的声音贴在她耳边。

  不能抓狂,不能抓狂,对付流氓,不能让他有得胜的快乐。

  杜小曼索性往车壁上一靠,摊手:“王爷真是好手段,您这么厉害,我更得选宁景徽了。落您手里,玩死我还不是小意思啊。”

  秦兰璪的双眼在极近的地方幽幽地,幽幽地望着她,杜小曼在这长久的对望中险些变成了斗鸡眼。

  他突然叹了口气,拂动她额前的碎发。

  “我都把自己卖给你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说你要我做二掌柜,这些都不算数了?”

  杜小曼恶寒,刚刚被吃豆腐都比不上现在的毛骨悚然。

  娘咧,不要这样销魂好吗?

  “秦王爷,裕王殿下,我是和一个叫时阑的人签过他卖身给我的合同,还说要升他当二掌柜没错。但是这个人真的存在过吗?”

  秦兰璪的双眼又离她近了些许。

  “我就在这里啊,掌柜的。”

  杜小曼呵呵笑:“裕王殿下,你确定?那人姓时,你姓秦。那人家道中落,屡试不第,一穷二白,您身为皇叔殿下,位高权重,要雨得雨,要风得风,要妞有妞。我看不出一丝联系啊。”

  秦兰璪竟是无耻地低笑了一声:“当日我潜在市井,身份上,是对你说了假话。那些经历,也大多是编的……”

  大多这个词,真保守。

  “但是,时阑确实是我的名字。”秦兰璪的双眼笑眯眯的,“只要名字对,签的东西就有效。”

  “你不是叫秦兰璪吗?”

  “时阑是我的字呀。”影帝笑得像刚偷完鸡。

  杜小曼上火了:“你别真以为我没文化什么都不懂啊。我学过的,取字和名有关,得有典故联系,你那名字和时阑这俩字之间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名字名字,生来有名,男子二十冠而字。

  古人对起名取字极其讲究,规矩一大堆。虽然二十岁才能有字,但也有很多人家在孩子刚落地,就绞尽脑汁,搭配生辰八字,翻遍典册诗词,起好配套的名和字。等到二十岁才正式用字罢了。

  就影帝这破名字,字小玉小花也不可能字时阑。

  秦兰璪点点头:“你竟懂这个?没错,一般来说,是得因名而字,但我偏不那么做,旁人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是没几个人敢把你怎么样。

  秦兰璪的神色一敛:“时阑本应是我的名,后来用做了字,其中原因复杂,一时解释不清。没多少人知道我的字,宁景徽也不知道。但,你若不信,可以去问小十七,他知道。这孩子不会说假话。掌柜的,你签的那个东西,赖不得账。”

  秦兰璪空着的那只手在怀里掏了掏,扯出一个纸角:“我一直随身带着。”

  杜小曼道:“所以呢?”

  影帝看来是准备耍无赖了,她也只能用无赖对待无赖。

  秦兰璪挑眉看了看她:“宁景徽的小黑屋和裕王妃,你真要选前面一个?”

  杜小曼斩钉截铁:“对。”

  秦兰璪叹了口气,松开撑在她头顶的手,后退一尺:“好吧。”抬手撩开车窗帘,“弘醒。”

  片刻后,弘统领的声音在车厢外响起:“臣在。”

  秦兰璪轻轻一摆手:“启程。”

  车厢动了。车轱辘响着,车在向前,速度渐渐加快。

  杜小曼警惕地看着秦兰璪:“敢问殿下,我们要去哪里?”

  秦兰璪悠悠道:“我们去京城啊。掌柜的,你还喊我时阑就行,我觉得你喊得挺顺口。”

  杜小曼脑中警铃大作:“去京城?”

  秦兰璪叹了口气:“你不是选了宁景徽的小黑牢么。那地方在京城。我把自己卖给你了,我得陪你去坐牢啊。”

  在腐朽的封建社会,最高特权阶级和国家最高公务员到底那个更牛一点,杜小曼因目睹事实而了解了真相。

  秦兰璪和宁景徽在谈话。

  秦兰璪坐着,宁景徽站着。

  秦兰璪笑着,宁景徽没有表情着。

  杜小曼是这场谈话的中心人物,所以她在秦兰璪身边坐着。看着宁景徽站在那里,杜小曼浑身不自在,想要站起来,却被秦兰璪按了回去。考虑到和影帝一起表演站起来,按回去,站起来,再按回去……这种戏码实在太无聊了,杜小曼就继续坐着了,默默地在心里翻滚着不自在。

  秦兰璪笑着说:“宁爱卿啊……”

  宁景徽面无表情道:“臣在。”

  秦兰璪含笑微微抬手:“爱卿不必拘谨,孤有一件事待与你说。”向旁边懒懒比了一下,“这个女人,孤与她聊了聊。她愿听凭你处置。你有什么想问的,回京之后,就可问她。爱卿什么都知道,孤便把话往明里讲了。孤与这个女人之间的事,想来爱卿都非常的清楚明白,有什么不明白的,孤可以再和你详细说说。所以上京一路,她的吃穿用度都由孤这里安排。进京之后,爱卿如何处置,孤绝不干预。”

  明白你个大头鬼!

  杜小曼险些掀桌而起,努力努力地冷静肃然插话:“右相大人,我身上,牵扯了太多的要事,我觉得你还是立刻扣押我比较合理且保险。”

  秦兰璪立刻转过头,半嗔怪半抚慰地望了她一眼:“唉,你啊……我说了多少次,宁相不是你想的那般,他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为何你总是不信呢?”

  杜小曼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

  姓时的,啊不,姓秦的,我什么时候和你有过这种对话?

  她心中无数句咆哮争着想吼出来,在喉咙里打得不分上下,一时没有哪句能先冲出牙关。宁景徽已经又开口了:“臣此番奉旨出京只为公务,裕王殿下的私事臣一概不知。臣身为朝官更无权涉及。与月圣邪教一案有牵扯者,臣须在进京缴旨前擒拿。”

  秦兰璪点头:“孤方才便已说了,进京之后,人随你处置。”

  宁景徽抬头,竟是微微笑了笑:“既然殿下允诺在入京时将月圣妖党相关人等交由臣,那臣便等到了京城门外时,再请殿下赐交疑犯。”又一躬身,“殿下,若无他事,臣先告退了。”从容离去。

  杜小曼望着宁景徽离开的背影,不由得喃喃道:“没想到宁景徽很攻啊。”

  秦兰璪挑眉:“何意?”

  杜小曼含糊道:“啊,是我家乡的方言,意思是……右相大人超级有气质,超级爷们。”

  刚才影帝一口一个孤,王八之气全开,等于是在告诉宁景徽,我是王,你是臣,你得按照我的吩咐来。

  没想到宁景徽轻轻巧巧两句话,扳回了局面。我敬你是王爷,卖你个面子,但别越了线,越线之后,即便你是王爷,本阁也追究得了你的责任。

  表面上秦兰璪得其所要,其实最后画下规则线的人变成了宁景徽。

  即便杜小曼这样的政治小白也看出了门道,影帝空有个皇叔的头衔,手里应该确实没多少实权,才会被宁景徽两句话就给反攻了。

  不过,如果他不是有个头衔还能虚张声势一下,面的宁景徽时,根本不可能有一丝主动权。

  杜小曼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影帝提到宁景徽时,总带着一股酸气。

  这个怨念的小弱受。

  秦兰璪幽幽地说:“宁景徽在你心中竟是这般伟岸,怪不得你口口声声要选小黑屋。”话里的那股味道,险些把杜小曼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