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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3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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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大意了。后脖子被人戳了xué道的地方残留着酸麻感觉,他竟然翻牌把俩jian细召进府,差点儿一命不保死在对家手里。这样愚蠢透顶的失误,不会再犯第二回。

指挥使大人惯会识人辨息,其实认得水族龙子气味。昨夜受了刺激心qíng抑郁,酒喝略多,酒水混合体内壮阳丹的药力,让他身躯苏软昏昏yù睡,五感的警觉意识就懈怠了。但他仍然清楚记着,他召来侍寝的廖氏兄弟,身上气味不对。他是整个人软掉了,察觉对方气息不对,也混沌了,竟然放跑两名jian佞。

他头发上,脸上,脖子上,都是一股遭人染指后的龙jīng气味。他不仅闻出那是一头水中灵shòu,而且是一条十八九岁年轻小龙。有胆量敢闯入神都地界,混入他的府邸对他这样羞rǔ侵犯的,估摸也没第二个了。

大批卫队亲兵随即包围廖府。廖宅已是人去楼空,jian细们早就跑没影了。

搜查的人回来禀报,在某府房梁隐蔽处,搜出两具被封了魂魄的尸首。可不就是姓廖的哥俩倒霉蛋,身躯都僵硬了。

被窝里的宠妾被人调包,简直荒谬,奇耻大rǔ。凤飞鸾甚至没理会攻城的叛军,把令牌丢给手下去收拾永定门的残局。他骑上九头凤一路狂追,彻夜赶路,就是要撵上楚晗他们。

掐架互殴一旦见血,就是恶斗升级。双方都动了心头真怒,就是要斗一场你死我活。

吃了这一箭暗算的人,也是个有手段和血xing的,能善罢甘休?

被she穿的羊毛毯子,在空中炸开炸成一堆碎片dàng然无存。房千岁长发垂肩立于树梢,俊面上挂着血痕,眼底dàng出一片殷红,忿怒直视天上的人。

端坐在九头凤上的指挥使大人,移下眼罩。原本美艳的五官显得yīn鸷狰狞,这一路追来,就是新仇旧恨都攒一坨了。

他当时从昏迷中醒过来,臀部那地儿撑裂剧痛,一摸才发现亵裤上居然有血,后面被人下手cha了一柄坚硬粗大的棒状物……这笔账不算一算,他个灵界指挥使的面子都没处搁。

小白龙在人间换过一副皮囊,面孔陌生认不出,但只看身法气度,也能辨出是谁。

凤飞鸾盯着树梢上的人:“我一路在想到底是哪个,果然是你……”

“吃了我一支灵箭还能站立不倒,也就是你了。”

“六十年不见啊,三太子。”

凤飞鸾悠然端坐云中,口吻傲慢冰冷。

房千岁哼了一声,后悔昨夜只是点了这厮xué道,cha了jú花,没有直接拧断对方脖子。一念之差,心不够狠。

凤飞鸾在云端一吼:“不必顽抗了,速速跪下受死吧。”

房千岁不屑地回了两个字:“凭你?”

那杆she灵箭是cha在房千岁右肩。

肩头的怒气chuī扬起长发,房千岁在指挥使猛地扯动灵箭细线时顺势腾空跃起,不顾锥心疼痛在空中dàng起一个大漩涡。

树下眼睁睁看着的两人,沈公子是纯看热闹,不懂法术,楚晗是看门道。他看出下小千岁竟然是从右肩碗大的伤口处抓了一把鲜血,往空中泼洒。手边无水可用,房千岁毫无畏惧,就以血代水!树顶瞬间卷起血汽漩涡,中间是一个蘑菇云状的龙卷风柱,直通天穹,像要把天空捅一个带血色的大窟窿。

劲风中间夹杂了凌厉she人的水làng,血雾化作一团一团暗器飞镖,噼啪飞溅。四周一片苍茫,神州大地震动失色。

这龙卷风的力气,能扫平一片村庄,能让巨轮在江上沉没。

山巅,林间,遍地飞沙走石,烟尘漫天,什么都看不清。灵shòu英招在灭顶飓风中匍匐在地,鸵鸟状一头扎进树坑,抖动俩大翅膀护住头颅。沈公子死死抱住楚晗。两人蜷缩在英招的大ròu翅下面,禁不住那两个疯狂的家伙拼斗厮杀,快要被风卷走了。

九头凤哪禁得住这股神力,直接被卷进巨大的风眼,惨嚎着羽毛纷飞,所有的尾翎一瞬间卷秃了!

这分明就是两败俱伤的搏命的打法。

“你……狠……”凤飞鸾吃惊滚落鸟背,长发霎时间在风中dàng涤散乱,帽冠翡翠珠花都飞了。他身躯被无数片状的水làng暗器击中,仍不甘心撒手。丝线绷到最紧仍然不断,两边牵着两个人,就这样全部搅在龙卷风里。

房千岁右肩上又一股血喷出,却也不躲,攀着那根带血的降灵绳一路而上,十成十的掌力狠狠拍向凤飞鸾的面门胸膛……

龙卷风最终消失天边,漫天砂石逐渐散去。一片片雀翎凄凉飘下,九头凤凰的尾巴秃成一只鹌鹑,被卷得已不知去向。

山腰上埋伏的弓箭手部队,鬼卫校官,被卷走很多人,一路卷到腾格里沙漠去了。余部七零八落地歪倒,战斗力全垮。

风眼里滚出来的两人都很láng狈。凤飞鸾挨了几掌,捂住胸口,难捱地咬住下唇,唇角漏出一线纯红色鲜血。

房千岁扯开的斜襟蒙古袍里露出亵衣胸膛。平时神隐的黑龙纹身伸开利爪,腾云驾雾,显露杀机。那些灵气妖异的龙纹,沿着后背的肌ròu纹路蜿蜒至锁骨。龙爪在肩头浮动,呼应着颈上勃动的青筋。

房千岁从发迹线内涌出一丝血,淌过眉骨,脸庞,从下巴滴下来。

血光泼面更显战斗中的无惧,眉目镇定。

他们在一处狭窄山谷中,两侧百丈石壁。房千岁是一爪楔入石fèng,挂在左侧峭壁。凤飞鸾挂在右面峭壁。两人中间还绷着一根血线,谁都不肯放,又谁都拽不动对方。

这种掐架旁人拦不住。楚晗心都攥一团了,忍不住吼:“你两个,先别打了!都停手!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要伤对方成这样?”

沈承鹤噗得吐出一嘴土渣:“我说,俩爷们儿之间,多大个事,咱不能坐下先聊聊?免得伤及我们这些无辜啊。”

凤飞鸾怨怒地盯着小白龙:“你敢下手碰我,对我做那种、那种大不敬的猥亵恶毒之事,我饶得了你?”

房千岁轻蔑地喷道:“我碰你?回去自己照个镜子,一身鬼气丑八怪脸,你也配?”

一向以美貌自恃的凤指挥使,快要气得头上长犄角了。

楚晗:“……其实他也没有,没碰你。”

沈承鹤:“……卧槽,你被姓房的‘碰’哪了?!”

凤飞鸾:“有你说话的地方?你两个给本宫闭嘴!”

“我闭嘴,好,我闭嘴。”已经掐成这副惨相,沈公子反而没一开始那么害怕:“你俩多大仇?是你杀了小白龙的爹还是他抢你老婆?卧槽俩男人之间,只要没杀父夺妻之恨,多大点儿破事啊。”

凤飞鸾隔空喷沈公子一脸血滴:“泼皮滚开!!”

这仗就是越斗越怒,越打越真,让哪一方先罢手说不打了,岂不等同向对方认输乞降?以这两位爷的脾气和身家地位,碰上对方是万万不能怯阵乞降,以后在江湖上甭混了。

楚晗他们只知其一,尚不知其二。这次叛军攻城,规模不大,对神都而言是小打小闹,掀不起大làng。数十年前,京畿附近塘沽口一战,才是让双方都记忆犹新的惨斗。那一战,正是神都鬼卫的pào船战队在海上围剿叛乱的水族。

无论在人间还是灵界,但凡法度之下,疆土之上,必然有人选择做行尸走ròu残喘于yín威之下,但求寒来暑往,家道平安;也必然有人选择任xing妄为,半生桀骜不驯龙xing难撄,面对天界神威不屑一顾,始终不愿屈膝归降。人各有志有节,shòu亦有义有道。神都指挥使在华夏疆域上行走这么些年,降不住收不服的、最为ròu痛一根刺,就是白山黑水碧波潭下某条孽畜了。

塘沽海战,让指挥使大人元气大伤,退回府里喘息修养,专心炼丹补气补血,几十年没跟外人再打过架。

那一战也让小千岁受了重创,被震出灵界吸入黑dòng,穿过界了,làng迹天涯六十年没回来。

楚公子要是知道这样渊源,也就明白两位爷为什么见面就死磕。

两人只喘息片刻,再次陷入恶斗。

刚猛的掌法、妖孽的身形缠斗在一起,双双撞向一侧石壁,岩石崩裂。一块块岩石在房千岁的利掌下剥离,袭向凤飞鸾。凤飞鸾后退狠狠撞向另一侧悬崖,房千岁飞扑上去一掌。凤飞鸾猛抽身躲开,那一掌在岩石上拍出一片巨大的皲裂痕迹,土方悍然坍塌……

凤飞鸾怒不可遏:“三太子你好大胆子!本宫是代天帝执掌灵界的指挥使,有灵咒令牌she灵箭为凭。你一次次公然藐视我,还敢出手伤我?你不怕天帝降罚诛你三代九族!!”

“天帝罚我?哼。”房千岁威胁道:“指挥使大人关起门来gān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敢不敢与我上达天庭,看看被剥皮腰斩灭九族的是哪个?!”

一句话黑到指挥使痛处。凤飞鸾语塞,面孔憋红。

楚晗一把拎过沈公子吼道:“你就傻看着?拦住他两个,让那个鬼卫住手!”

沈承鹤愣道:“我拦住他两个?我拦得住谁啊?”

楚晗:“那个鬼卫不听你的,难道会听我的?”

楚晗就知道鹤鹤与那位凤指挥使一定不清白,既然不清白,总能说上话吧?

沈承鹤支吾道:“他他他会听我的?卧槽你管不住你被窝里的人,老子管得住我……”

他后半句话咽了,没敢说出来,老子难道管得住我睡过的人吗。而且这也不是老子睡过的,是那个美男睡了我啊,真他妈丢脸!

沈承鹤仰脸望着他平生所见的头号绝世大美男,鼓起勇气嚷道:“美人儿,你听我说,你快下来吧。姓房的也不好惹,他家男丁多着呢待会儿全都来了,咱不跟他打了成不?”

“你跟老子也算萍水相逢相好过一场,眼看我这要走了,你不用太舍不得我,别追着掐我们!你好歹救过我一回,你qiáng迫老子gān那些事儿,我不跟你计较!咱俩人两清!”

沈公子不说这话还好。

他竟然把龌龊见不得人的,都给抖落出来。

凤飞鸾恶狠狠盯着他,齿fèng里哼出声:“你既然都说出来,今天还能留你小命?让你们将来凭此把柄构陷本宫?!”

沈承鹤:“我、我构陷你?”

凤飞鸾二话不说,撇开房千岁直奔沈公子,一掌削下去就是痛下杀手,不念旧qíng。

沈公子眼前白光一闪,冥冥中觉着自己天灵盖要裂。楚晗推开他。俩人抱头打滚闪身,指挥使大人一掌劈飞一棵树,又是一阵土石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