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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千岁与指挥使大人隔空对视良久,傲然道:“你就在这树顶上多待一天半天,等你的人马赶过来抬你上去吧。”

凤飞鸾俊面含威:“三太子,你我来日再战。”

翼蛇shòu从空中降下,急停,一双粗壮利爪伸到房千岁面前,恭请自家主人登上座驾。

房千岁没有攀上那头灵shòu,眼神示意:你把随琰公子提上去吧。

房千岁几步蹿上去,从身后抱住楚晗。

楚晗挂在蛇网上dàng得七荤八素,腿软jú花痛,一个宽阔的胸膛就从后面罩上来。他回头,眼前是小千岁近在咫尺的脸。

房千岁肩后,山谷中一片郁郁葱葱,崖下风景如画,暖雾清风。昨夜的dàng漾涟漪仍在。每一回皮肤再次接触、拥抱,都让他战栗回味……

房千岁背起楚晗,四爪并用làng迹如风,攀上高耸的悬崖。

蛇阵收网。大大小小的幼蛇将倒悬的沈公子也拖上去,救下。沈承鹤上去就吐了,肝肠肚肺晃错了位,不停呕出酸水。

山谷之上水族旌旗飘飘,人彪马壮。

房千岁背着楚晗落到平地,将人放下却不撒手,臂膀一环就搂住楚晗的腰,搂得很自然。并无过分腻歪的举止,但亲昵关系不言自明,就是给所有人看的。

跟随护驾的那头翼蛇shòu,收敛起辽阔双翼,降落他俩身侧。翼蛇shòu一张四方宽阔人面,浓眉大眼,面相极为威武霸道。这家伙竟然还不罢休,一弯腰,一低头,将房千岁和楚少爷双双托起,驮到背上,面露兴奋的霸气。

楚晗略微吃惊,但很明智地不乱说话,悄悄握紧小千岁的手,骑在shòu背上。两人都是遍体伤痕,衣冠不整。

他没料到这样阵势,心头也莫名涌出激越兴奋。

翼蛇shòu展翅在低空不停跃动,嘶鸣,举行某种仪式似的,就是向水族队伍昭显少主人的神威,掀起阵营中山呼海啸的欢呼。兵将们,或身着铠甲,或衣袂飘飘,皆五体投地跪伏朝拜,山呼“殿下归来我族盛世”等等一连串楚晗听得懂或者听不懂的台词。果然不分种族,不论朝代,臣下对君上拍马屁的词汇万年不变。

豪qíng万丈的鸣叫声响彻云霄,传至百十里之外,整座神都城都为之震dàng……

楚晗心思细,也是那时开始起疑,有一件事很怪。他一路进入灵界,“白山教”的一gān水族灵物,所有人知晓他与三太子不寻常关系之后,都并不表露惊惧,或者出言质疑阻止。从鳐女,再至随琰,还有这位长翅膀的厉害灵shòu,都对他相当尊敬,各种礼遇有加。而房千岁,也不介意旁人知晓他二人关系。

他纠结于指挥使所透漏的灵界戒律。假如真有所谓禁律天条的束缚,今日景象怎么解释?可能确实是他误解了。

……

翼蛇shòu将他们放下,收敛煞气化为人形。

这人原来一脸髭须,粗眉大眼,一脑袋天然自来卷儿梳成长辫,潇洒甩在脑后,左右肩上各搭一条豢养的秘密武器。两条青色灵蛇温顺地盘上中年汉子的胸口,在外人面前才吐出狰狞的红信子,小千岁面前却敛息屏气,乖乖儿把身子一盘,只伸个头隔空搭过去,往殿下怀里一阵乱蹭乱钻,钻胸口求摸摸。

随琰公子身上有血迹,随着中年大汉一起向房千岁行礼。

房千岁赶忙将人挽起,欢快大笑。

中年糙汉又对楚公子很酷地行个礼。楚晗一瞅那男子威武的相貌和年纪,再看随琰公子随行身侧的神qíng模样,不用小千岁作介绍人,真诚地一抱拳:“多谢左使大人与随琰公子救命之恩。左使侠义胸怀,公子清灵秀致,劳烦您两位出手,搭救我与我的朋友耗费许多jīng力心神,还连累了公子受伤。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大恩不忘,来日报答。”

中年糙爷们儿略吃惊,眼里立刻聚起一团舒服满意赞赏的光芒。楚公子作为殿下的亲密小伙伴,当众对他行礼致谢,话也说得舒坦,太给面子了。

房千岁看在眼里,嘴角浮现笑意,心里钟qíng,暗自将楚晗的腰揽得更紧。

【第九话.千年传说】

第六十二章真龙太子

楚晗从酣睡中醒来,睁眼看到的是悬着提花羊毛挂毯保暖的宽敞大帐。

太累,又受伤,他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浑身酸痛疲惫终于缓解。四周静谧,就他一人裹在被子里。小铜炉里焚着舒心清肺的熏香,睡塌边备好各种水果点心,都是让他享用的。

破衣烂衫都没了,他身上穿的绣了暗花的亵衣亵裤。他一摸脸,原先在恶战中受伤划破挂彩的地方,都涂抹了透明药膏,大约是去疤灵、生肌霜之类神药。两条腿也终于又是自己的了,下半身恢复灵活知觉,能曲能伸了。

总觉着好像有什么不太一样,他悄悄掀开被窝,撩开自己裤子,摸到胯骨臀部上都抹了一层药膏,散发淡淡清香。有人替他按摩疗伤,就连受伤的jú花都涂了药,迅速愈合伤口。

两个清秀小姑娘一掀门帘钻进帐篷,盈盈一笑弯腰行礼:“公子您醒了?您感觉如何了?”

姑娘们是豆蔻青chūn年华。楚晗现在对于水族也会看人相面了,一瞅那两弯妖娆的拢烟眉,细萌萌的眼,樱桃小嘴,就知道是两位道行尚浅的小蛇女。

楚公子一肘从睡榻上撑起,和气笑道:“多谢两位仙姑,我好多了。”

俩姑娘被称作“仙姑”,立时用袖子捂嘴哈哈一乐,笑得活泼快乐。其中那位眉心点了桃花胭脂的蛇女,身条是s曲线漂亮丰满,扭着蛇步:“公子您长得真美,一张俊脸划花那么多血道子,人家看了都心酸心疼呢!”

楚晗也很会讨女孩欢心,露齿一笑:“我美什么?没你们两个好看。”

“我这脸上,快要开出几垄田地了,还有横有竖。”

他自嘲一句,心想只要你家三太子不嫌我面貌带疤丑陋,我一个男的,往来历经这许多波折磨难,脸好看能有用?我是花瓶吗。

另一位发辫上妆点青绿竹叶的蛇女,很细心地说:“公子可要耐心细致保养。那些药膏每日早晚两次,坚持七日定可痊愈。我们灵界水府的神药,你放宽心,哪怕是掉了鼻子,歪了嘴巴,烧焦了皮肤,头发都扯光,都能给你补回来,补得天衣无fèng,让你丝毫看不出补过!”

楚晗失笑:“手术都不用做,直接一药整容。果然是灵界神药,不同我们凡间俗物。”

他随即机敏地问:“跟我说说,你家三殿下脸上,身上,哪里修补过,我看不出来的?”

桃花蛇和竹叶青又掩住樱桃嘴窃笑,像小孩扎堆做坏事似的,低声道:“我家殿下特臭美,他找补过的地方可多了!”

楚晗一听睁圆了眼:“他整过哪里,这事他瞒我?”

他心想,我以为找的是个未经雕琢无污染公害的水系纯天然大帅哥,结果最后让我发现,这家伙从娘胎出来已经不是原装?

他又一想,小白龙是借宿在多年前投井的男孩体内。这人从前在灵界行走时,究竟是个多么英俊潇洒灵气四she的少年模样,也没机会见到了。

他勾勾手让小蛇女坐他榻上,又端出水果点心邀买人心:“来,一起吃,继续说。”

仨人一台戏,吃着,就热烈地聊上了。竹叶青头头是道地给楚公子讲:“咱们殿下,最忌讳每年脱发蜕皮掉鳞,可是我们龙蛇同族嘛,到了季节总要熬上一次。殿下可心疼自己闪闪发光的龙鳞了,掉了的都要小心翼翼地拾回来,补上。”

桃花蛇添油加醋道:“我那时值夜上灯,悄悄都看到了!他每晚泡在水府的温泉池下面,都不睡觉的,要扒开衣服化出原形,翻来覆去找哪块龙鳞或者哪一根头发须子掉了,怕自己就不帅了!其实已经够帅的,神都方圆八百里还有比他更帅么公子你说是不是?”

“已经够帅了。”楚晗嘴里塞满香瓜,边嚼边说:“找到哪掉了鳞,再让螣儿帮他用口水糊上补回来?”

俩姑娘用力点头:“公子说得对对对,就是!!”

楚晗恍然就回想起来,他俩沉在水潭下,小千岁粗bào地用尾巴抽打池底岩石,为了抵御药力又不愿伤他身体,那一夜就打掉不知多少鳞片。这回可要心疼坏了……

小蛇女就是贪慕楚公子长得俊,又温柔面善不摆咸臭架子,因此卖主求荣博准娘娘欢心是毫不含糊。在殿下身边做事的,都是人jīng,眼光放长远抱对了大腿,将来好混啊。俩小姑娘欢快地吃着水果点心,与楚晗谈笑风生,这就快聊成牌搭子了。仨人凑头分享小白龙私下一堆糗事。

楚晗斜靠在睡榻上,悄悄置换屁股着chuáng的部位,左右臀部要换着来。

桃花蛇:“你下半身可好些?”

竹叶青:“公子,不然你趴下更舒服,不用避讳我们姐妹!”

楚晗:“……”

楚晗耳廓发红,讪笑道:“麻烦两位仙姑帮我上药了。”

桃花蛇一嘟嘴,声音娇俏:“我们两个哪有身份资格为公子上药?我家殿下亲自洗了手伺候您,完全不准我们沾一下。”

竹叶青:“我们碰一下就剁手,他亲口说的。”

楚晗:“……呵。”

竹叶青双眼笑弯,掩口低声道:“从来没见过,他对哪位如此细致耐心,为公子您洗净脸,涂了药,再细细地揉了腿,再给你捏脚。”

桃花蛇漂亮的眼一翻,哼道:“殿下肩上流那么多血,守着公子你chuáng边,非要等你醒来,最后被左使大人硬拖出去给扛走了……公子你真好福气。”

楚晗:“……他人呢?”

桃花蛇一指外面:“左使大人扛走疗伤去啦!”

水族军团在一片茂密林荫间安营扎寨,布下可攻可守的阵法。附近有泉有溪,流水潺潺。水阵也讲奇门遁甲,四门八卦,无数间帐子以溪流水道相连,星罗棋布又往来迂回的布局像个大迷宫。水下暗伏jīng明的哨位,一旦外人踏入水面就会炸起。

夕阳在山巅铺满锦绣霞光。负责后勤的虾兵安置起锅灶,忙碌地备膳。左使大人又派出四路手脚伶俐的兵卒,循着气味打探九爷那几人踪迹。

用左使大人吩咐的话讲,咱们水族灵shòu,烧饭热灶绝不烹制鱼虾河鲜,咱们晚饭烹的是雉jīhuáng羊。你们但凡在方圆百里内闻到煎煮烹炸出的江鱼海货咸腥气味,定然就是自带烧烤火源的九殿下,速速将人擒回!

无需旁人引路,楚晗很容易找到正主住的最大的帐子。华丽的伞顶坐落在林间一块高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