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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3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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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出任务,得回去向我们领导jiāo差!你以为都像你似的,没上级没领导,整天傻吃傻玩啊太子爷!”八同志咬着烟屁股。

八爷随手从旁边铲起一铲子花椒大料,炒羊ròu用的,往九殿下身上一洒,挥着大铲子说:“你小子的ròu,烧出来味儿也挺香,我铲你了啊!”

楚晗听说,今早一群糙爷们酒醒后,老七先就上脚把八爷踹了一顿,上枪托凿人,说“你丫这回喝醒没有?!”

老七后来悄悄跟楚晗通气,“别跟小八一般见识,他那人就那样。他心里有歉意,就是嘴巴毒,还不能服软。”

楚晗也听老七说,小八是他表弟,所以两人模样身材很像,穿上制服再戴一大蛤蟆镜,跟双胞胎似的。小八从小跟着表哥屁股后面,爱玩儿枪,野小子的熊脾气。但是出门做活儿肯玩命,是个硬汉作风。

中午时分,营地放饭。

在用膳的时间一定能见到沈大少爷身影。沈承鹤捏着一块鹿ròu叉烧,赖了吧唧地蹭过来:“晗,我昨晚胡咧咧来着,帮我跟你老公说两句好话。”

楚晗眼一横:“你自己去说。”

沈承鹤很无赖的:“我哪敢,怕他真撕了我。我就是嘴贱么,嘿嘿!”

“鹤鹤这事你确实理亏。”楚晗怒其不争的:“你以后再嘴贱,我撕你jú花。”

楚晗说完自己也乐了。沈承鹤感慨叹道:“咳,这人啊,你我二十年竹马qíng谊,抵不过你跟他两个月的ròu体jiāoqíng!”

沈公子啃完鹿ròu叉烧,抹抹嘴巴,就盘腿坐在水沼里一块大蒲团上,双眼发痴似的遥望神都方向。离得太远,城廓影子都看不见,瞪得眼都红了。

沈公子眼底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突然说:“晗,我要是你,我就不回去。”

楚晗:“为什么?”

沈承鹤嘴一歪:“有人真心盼着你,gān嘛回去?gān嘛伤人心啊?”

楚晗轻声道:“如果是你,你留?”

他心里也乱,刚才随手捡一块木头,用小刀在手里削。心有所属,削着削着,就削出个房三爷的人形模样。

沈承鹤自嘲道:“楚晗,我真羡慕你,走哪都他妈有人爱你爱得要死要活的。神都这么个富可敌国的二代,给你下了个沉甸甸的金玉良缘的大offer,卧槽你还拿架子,你还犹豫?”

“你能有选择走还是留,老子都没选择。我忒么也惦记着谁给我下个聘,这辈子也让我有机会进宫封个妃啊大贵人什么,享受享受有人疼我的日子……cao他妈的,有人疼爱过我吗?!”

楚晗分明从沈公子故作吊儿郎当的口吻里,听出那么五分怅然若失,三分壮志未酬,或许还有两分贼心不死。

楚晗揽过好哥们的头,狠狠揉了揉:“我没疼爱过你?”

沈承鹤撅嘴:“算了吧你糊弄谁啊,现在有对比了,我才知道你真疼一个人是怎么疼的!疼爱你们家大妖龙去吧!”

其实,楚晗与小千岁俩月的ròu体jiāoqíng,都没抵过沈公子与某位凤大人,两天萍水相逢的一桩生意。那两位把能做的都做了,都还没机会拉着手表白一句真心话。

沈承鹤抹一把脸,抹掉眼底红cháo:“不瞎琢磨了,琢磨了人家也不爱我!”

……

当晚入夜,就是楚晗他们一行人准备回去的最后一晚,他的同居伙伴没回来侍寝。

楚晗还特贤惠的刷了洗澡桶,打好热水,故作轻松地靠在chuáng头等了俩小时,其实内心也辗转煎熬,翻烙饼似的颠来倒去。见不着人心焦,见着人他也会难受。他从背包里掏出那把木头“雀刀”,擦净了在灯下把玩……

后来实在按捺不住,楚晗翻身而起,走出去。塞外漫天繁星,空气无比鲜润,一条璀璨的银河在夜空飞渡,划过湛蓝天宇,美得透彻,净化心神。

楚晗假装无所事事地来回溜达,找人,碰见解手回来的七大侠。老七同志踩着一块大浮萍慢悠悠回来,边走边拉着裤链,后腰枪不离身。

楚晗下意识就伸手指捻了一下:“七哥,嗯……有烟吗,来一根。”

老七习惯xing的掏兜递烟递火,手到一半顿住:“你不抽烟。”

楚晗掩饰地一笑:“烟能解愁么。”

老七递了烟,替人点上火,看着楚少爷很不熟练地吞云吐雾迅速就呛着了,皱着眉gān呕。

老七淡淡地道:“你们俩人也挺逗,说话都一样。”

楚晗:“怎么一样?”

老七:“你那位,就刚才,也找我要烟抽。我说,你点得着烟吗你不是点不着吗。他说,烟能解愁么,我就想试试看它怎么解愁。”

楚晗:“…………”

楚晗:“他人呢?”

老七:“刚才还在那边儿树上蹲着,去看看吧。”

楚晗在点缀着蛇油灯的营地里大步流星地走,在迷宫似的水阵里四处转悠,焦急张望着寻找他想见的人。他不仅把对方想太浅了,可能还设想得太潇洒太坚qiáng了。他是在那一刹那,突然有话涌到喉咙口,想告诉小房,不用再考虑,已经想好了。

我带你一起回去,见咱们两个爸爸,然后我跟你一起回来,我愿意陪你。

我们为什么要放弃,为什么就不能一生一世。

暗夜下的大湖水阵,从远处看,复杂幽深,水面浮现零星一两点冷光冷火。水纹涟漪,人影绰绰,dàng漾着原本就迟疑不定的人心。

第六十八章以假乱真

暗夜,天上星光与水阵灯火jiāo相辉映,繁光点点。

楚晗往蒲糙为席气根丛生的水阵边缘走去。

随琰很有眼色地主动跟着,头戴青色方巾,素雅白色布衣,打扮得就像个文静的书童。

随琰说:“公子,回去歇吧,我给你打个洗脚水。”

楚晗咬一下嘴唇,毫不给他家主人面子:“不用你,我让他给我打洗脚水。”

随琰被这话逗笑了:“咳……”

一株粗壮挺拔的气根扎向夜空,树梢枝条缠绕在大伞盖下。楚晗在树坷垃附近发现一根烟,迅速捡起来,发现湿漉漉的尚有齿痕,果然像是某人拼命想点烟但死活点不着丢弃这里的。

他目力极好,往上一瞄,眼尖一眼瞄到丈余高的树冠顶端,一袭黢黑身影蹲坐树梢,静静地望风,与夜空融为一体一动不动。

楚晗仰脸道:“你下来吧。”

黑影不答。

楚晗无奈道:“我都看见你了,还不下来?躲我?”

楚公子论眼力比随琰qiáng很多。灵蛇视力较弱,随琰都还没找见人在哪呢。黑影蹲在树梢顶端一掌前踞,似乎也踌躇了半刻,拉住枝条一dàng,滑下树gān时极为敏捷,暗夜里露出一张粉白英俊的熟脸。

“嗳?”楚晗原本以为是小房,一看不是。眼前就是身穿紧身黑色夜行衣的澹台九殿下,神色绷得凌厉紧致,直勾勾盯着他。

“小九,你怎么不……”

楚晗是想说,小九爷你深更半夜怎么也不回去睡觉。他看到的明明是九殿下的美男脸,分毫没差。而且小九从神都逃回来时,蒙面乔装改扮就是穿的黑衣。

他的问话随口脱出时,细致的眼已经察觉对方眉目间的倨傲与煞气。脸对,但神态不对;那只小屁龙看人就完全不是这么个“你欠我八百钱我来讨债”的恶煞表qíng!

楚晗话都没说完,警惕地往后撤身,然而来不及了。黑衣白面男子一掌抓向他,以吸附之力覆住他胸膛再毫不留qíng一掌劈下。

楚晗胸口剧痛。

一汪血从口鼻涌出。

他被对方掌力吸住横在空中仍然顽qiáng地抽身踹向那人,奋力试图挣脱。

拼掌扭打却让胸口更疼。

也是同时,随琰是又惊又怒奋不顾身扑上去想帮楚公子挡那一掌,恨不得那一记夺命掌是拍在自己胸口上,却没来得及挡住。

随琰是以鼻息辨人,鼻永远比眼要慢,因此也就慢了那半拍。

他闻出来了,嘶声大叫,“是个鬼卫!!!!!!”

温热的血从楚晗鼻子嘴角流出来,沿着耳根和脖颈顺势流下。他身体绵软,被黑衣美男抓起扛在肩上。美男另一条胳膊随即就被灵蛇缠住,那二人扭身厮打一团……

楚晗脑子还是清醒的,明白自己竟然犯了一个不能饶恕的错误。

他认错人了。

打伤他的显然不能是九殿下,也不应当是被九爷借用霸占的澹台敬亭。

他眼力算是不错了,竟然三步之内上当,除非这鬼卫也会易容,贴了一张高级蛇皮面具足以乱真。又或者,这人长了一张与澹台敬亭一模一样的脸,不可思议。

他大头朝下被那人扛在肩上,全身血往头部涌去,粗喘道:“你是谁……你长了一张澹台敬亭的脸……”

前来讨债的美男掌风凌厉,打斗中游刃有余脸不红气不喘,眼一亮厉声问:“你果然也知澹台敬亭?你们将他囚在何处?!”

楚晗一下子想明白了,他遭遇的大约是个什么人。

只是剧烈疼痛让他气息混乱,进出气儿都会出血,口不能言。

讨债美男敢只身闯入左使大人布下的水阵,显然就不是功夫粗浅的凡夫走卒,不是前来探路的普通jian细。这人以黑巾裹住头发,只露一张白面,单手与随琰斗掌毫不落下风,手中无刀胜似有刀,论厮打掐架功夫比凤飞鸾都不弱,足够与房千岁战上三百回合。这鬼卫是个绝顶高手!

随琰甩开响尾,以蛇鸣报警。八卦水阵十六路灯火如绵延的烽火一路燃起,亮如白昼。从水帐四周以及蒲团苇糙之间霎时间甩出无数条灵蛇,昂头吐信,甩动成鞭子样抽向来犯的敌将。

……

小千岁事后一定万分后悔,他就只这一夜多愁善感了一回,躲起来抽闷烟治愈心qíng去了,没有陪在他的楚公子身边。他如果在,一对一不会落了下风,楚晗不至被劫。

老七和老八两人从帐篷里跃出,单膝跪地上膛点she。

那人却是金刚不坏之身,比鬼车还结实,几处大xué都不吃枪子。八爷不信这邪,很勇地揉身上去与那人近战搏斗。然而水糙无根,他一个站不稳就被踢下水去。

神秘现身的鬼卫美男其实也不擅水战,又自知势单力孤,车轮打法吃亏,因此并不恋战。这人扛起楚公子腾身一个很俊的后翻,瞬间撤出包围圈,落在几丈外灯火映照下暗藏波澜的水面上,踩住脚下一块蒲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