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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3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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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将军粗糙的手指摸着枪把子,宽慰他:“他不来,你爹爹亲自去找他。”

楚总对着窗外咬牙纠结半晌,最终还是捧着儿子脸亲了一下,亲在脑门上:“没事了。爸爸爱你。”

……

楚晗坐在办公桌前,拿起餐叉吃了一大口,用力地咀嚼品味:“土豆烧牛ròu,嗯……你真好吃。”

他心里惦记的人,一年来杳无音信,让他恍惚之间觉着这是否真就是一场梦。

然而每晚辗转反侧、从被窝里爬起来吃药的时候,摸到左胸那枚rǔ环,这梦又如此真实。三殿下曾经跪在他脚边,吻他的裙子,真真实实对他海誓山盟过。

大翔凤胡同的地宫也彻底恢复平静,后来若gān年间,再没发生吞人的荒唐事件。

楚晗后来也和他爸、以及刘雪城大队长探讨过这整件奇事的因果缘由。

就在他们流落到另一边的同时,京城里陆续发生过一些反常的现象。

沙尘bào从北方高原过来,疯狂席卷京城,就像一场黑色大cháo汐,遮天蔽日。

早chūn二月全城下了两场红雨,十分骇人。

天马座毫无预兆地爆发流星雨,天空双星伴月……

楚总和刘队长他们分析说,灵界所谓的黑暗漩涡,或许是云层磁场作用下,许多微粒构成的宏观效应。暗流产生大量沼气似的有毒物质,让灵界里的生物们“中毒”了。那些粉尘微粒不断积累,极易发生摧毁一切的大爆炸,这或许才是数百年前王恭厂大爆炸的原因。

楚晗他们,其实是在某个特定的时刻,利用了大气磁场一开一阖瞬间的机会,释放“灵王之眼”的能量,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吞噬了即将爆炸的微粒漩涡。

日晷与嘉量在qiáng烈的震dàng中化为齑粉。灵界空间里多余的能量释放掉了,也就解救了那些被异化的生物。

刘队长和考古研究所里那些专家,当然是喜欢以唯物主义眼光、科学的理论来解释论证一切看似不可能发生的奇异现象。至于真相究竟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傍晚下班时间,唐大设计师把一大摞文件、图纸甩进楚晗办公室:“给你,这些都你负责!都是给你签字的!”

楚晗哭笑不得,求饶道:“唐先生,我晚上甭睡了,熬夜了啊。”

唐少bào躁地嚎:“你不在的这一年,老子他妈的天天都熬夜!怎么着你还惦记着回家睡你媳妇去?先把图纸都弄好了,明儿咱俩开会!”

入夜,整个一层楼里静悄悄的,楚晗一人儿加班作图,一杯咖啡,一碟点心,独守空房也习惯了,上哪睡他“媳妇”去?……

手机上有电话进来,楚晗接起:“鹤鹤。”

那边儿是沈公子一贯人神不吝的大嗓门:“晗!出来吃夜宵啊!”

楚晗冷笑:“让你那口子陪你吃,别烦我。”

沈公子嚷嚷:“你快来救场吧,晗晗,老子养不起我们家宝贝了!”

楚晗:“你俩哪呢?”

沈公子说,他们在cbd某家高档品牌店里。

楚晗皱眉笑道:“都几点了,那店还不打烊?买到店关门了你就解脱了。”

沈公子哀嚎:“我cao,我们两口子是vip白金客户你不知道!这店下午就清场关门了!我们家凤儿把这一层几间店的场子都包了,从下午开始试包包和鞋试到现在,现在!!”

楚晗幸灾乐祸大笑:“受着吧你。”

沈公子:“老子现在愈发知道你有多么贤惠了,晗——”

“滚蛋啊……”楚晗笑骂:“现在还敢说这种话,你不怕他爆你jú花?”

“不怕。”沈公子破罐破摔道:“反正早就失身给他了,昨晚上刚爆过我。”

楚晗:“……”

秀恩爱的都是小狗,小狗,小狗……他在心里委屈愤慨地小声骂了一句,突然也难受了,只是脸上不表现出来。

……

当晚,楚晗与沈氏夫夫约在三里屯一家西班牙餐厅吃夜宵。

店面装潢非常小资,音乐低调诱惑,点餐的服务生还是一位西班牙帅哥,睫毛浓密卷曲,身材阳刚,浑身是毛。

楚晗在饭桌上很谦让的,直接把菜单递给那两口子。凤美人毫不客气地啪啪啪点了风gān黑猪火腿、海鲜饭、墨鱼汁意粉、几种小碟的tapas和jī尾酒。

沈承鹤冲服务生小哥笑呵呵一乐。

凤美人转过头看他:“你对着哪个笑?”

沈承鹤:“没……有……啊。”

凤美人慢条斯理儿道:“你对着那个男的看什么?”

沈承鹤矢口否认:“我没看他,我看海鲜饭呢!”

凤美人:“那人身上有海鲜饭么?”

沈承鹤:“……没有!海鲜饭都在你身上,宝贝,我看你呢。”

凤美人舒服了,优雅地嘬着jī尾酒,听音乐,喝高了满面绯红,拉着承鹤下舞池去跳一会儿舞。跳舞他完全是跟承鹤学的,学两次就成高手了,舞池昏暗诱人的灯光下活生生一个尤物……

楚晗不喝酒,也不跳舞。他合伙人、生意场上的朋友,经常嘲笑他就是个活在几百年前大明朝时代的老古董,不懂得入世的苦行僧。

他默默看着舞池里贴胸亲昵的两个人……

入夜,他充当车夫,护送那两个半醉半酣的腻歪人回家。

楚晗开着车,不时掠向后视镜:“嗳,注意点儿,jiāo警查酒驾了。”

“又不查我们……”那两人出声地舌吻、缠绵。

“有摄像头,扫huáng了。”楚晗咬牙切齿。

后座上的凤美人一个纵身,霸道地压到沈公子胸膛上,呼吸声热烈奔放,带着浓郁酒气……

“我能拒载吗?!”楚晗忍无可忍,真想开门把这俩人扔下去。

天空淅沥沥地下起小雨。

下雨了……楚晗打开雨刷,不由自主地,用力吸吮空气中的咸水味道。

雨势似有渐qiáng趋势。帝都的chūn天多风沙,chūn雨贵如油啊。

让楚公子意想不到的事qíng,就发生在那夜,长安街附近。他在雨中开到建国门立jiāo桥上,高架桥四周伫立的街灯突然不明缘由地明亮。四下前后都没有车辆,却灯火通明,天边一片紫色霞光,非常漂亮。

车轮下的水势突然就涨起来了,那时完全无处躲避,瞬间淹没他们的车。

京城之前发生过大雨内涝的事故,但他们明明是在立jiāo桥最高处,放眼望下去,看得见下面流畅不息的车海。四周车灯闪烁,人海茫茫,唯独楚晗的车子,被一片来源不明的大水吞没!

车窗外面一片模糊,水泡咕嘟咕嘟地往上冒。楚晗那时竟闻到一股他十分熟悉的咸腥味道,让他那一刻难以相信,不敢奢望……

车后座两口子发出几声嚎叫……

水来得迅速,去得也十分迅速,也就是恍恍惚惚的几分钟,大水又温顺地退走了,留下楚晗的车子,完好地停在立jiāo桥上。

楚晗回头一看,后座那俩人没影了。

外面的雨地里,立jiāo桥栏杆下,戳着那一对láng狈的人,新买的名牌衣服全部湿透。沈公子那二人弯下腰不停咳嗽吐水,悲愤地隔着车窗对楚晗吼:“卧槽楚晗你竟然把我们俩扔出来!太不仗义了!我俩不会游泳!差点儿淹死!!”

他的车窗开着。

谁霸道地把他车窗撬开了,把承鹤与凤美人扔出去了?

可是,他车里滴水未进,gāngān净净的,他衣服一丁点都没有湿。楚晗吃惊地盯着后座,后排座位和越野车整个后厢里,凭空生出半车琳琅满目的东西,把他的车装得满满的。

后来他把所有东西搬回家,一件一件仔细验看。他收到了各式各样jīng致漂亮的家私,都用大大小小量身定做的金丝楠木箱子装裹着。有几只黑光漆嵌螺钿的首饰盒,白玉枕头,一整套的铜掐丝珐琅餐具,一整套剔红雕漆瓜果器皿,一整套明代成化官窑斗彩茶具……

那些东西,连同外壳箱子,价值连城,无法估计。送礼的人显然太懂得他,投其所好,极其的讨好。大部分东西楚晗在故宫里都没见过成套的类似器物。这显然是神都城里压箱底儿的宝物了。

他在那套茶具里发现一张字条,笔迹俊秀。

【楚晗吾妻留鉴。分别多日,十分惦念,唯望一切安好。】

楚晗整夜未眠,坐在chuáng上,怔怔看着一屋子流动着光泽的楠木宝箱,都快发痴了……不知道何时才能与远方的那个人团圆。

第九十四章qíng调

楚晗心里惦记的那条大妖龙,并没有马上现身,还悄摸藏着。

他这几日夜观天象,又特意跑到北新桥已经被封掉的锁龙井,花痴似的对着井口念念叨叨,再摸一摸、用小棍敲一敲。他敏锐的第六感能感应到,有人好像在酝酿什么。

之后一天,事务所谈成一个大项目,全组庆功。楚晗从会议室出来,双手cha兜,在走廊上优雅地踱步,chūn风满面:“辛苦了啊,帅哥美女们,整个下半年都有的吃了。”

熬夜熬了几个月的一群孤男怨女,把文件夹抛上天:“晗总,请——客、请——客、请——客!”

楚晗是最好说话的,笑眯眯得有求必应:“请客请客。暑期旅行,去哪玩儿?前两年去过丽江三亚了,今年哪?提名表决。”

有提议去天山大峡谷滑雪的,有提议极限穿越塔克拉玛gān的,楚晗坐在桌子上嚷嚷着举手否决:“不gān啊,不gān,我这几年挣的钱还没花完,还没娶媳妇,不玩儿那些要命的!”

唐设计师和姚秘书频频侧目看楚公子,觉着这人今儿个好像心qíng特好,说话嗓门都大了……

楚晗又嚷:“不然咱们自驾游去东北吧。在盛夏的哈尔滨街头喝喝啤酒,再去长白山……看看天池?”

“不——去!不——去!真无聊!!”一伙人把晗总轰下桌子……

唐少在屋里搂了楚晗肩膀,小声说:“晚上我约了审批部门那两个大头,老韩和老宋,也叫上咱们公司几个拿得出手的姑娘,就在君悦五楼,定了个大包。”

楚晗瞅着这人:“gān什么?又随便使唤我的姑娘。”

唐少笑道:“什么啊,正经吃顿饭。人少了太寒酸,就咱俩老爷们儿傻吧唧往酒桌上一戳,谁要看我这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