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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老板毫不犹豫把两个小子拒了:“你俩甭去。今儿晚上咱家浴池不营业,早打烊了,老子自己包场。”

“您包什么场?”楚晗莫名。

“我跟我们家那口子去洗,老子当然清场,能让你们看见?”罗老板也不掩饰。

楚晗捂着脑门gān乐,三大爷啊您论岁数两个我都不止,果然还跟年轻时一样,龙jīng虎猛,宝刀未老,而且xing趣盎然。

罗老板这样毫不忌讳透露老夫老夫之间闺房之乐,让楚晗心里莫名一动。他脑内顿觉着那口大浴池里翻滚的水花都捎带出某种颜色,不再那么纯洁纯正了。澡堂偏偏还起名为“双悦堂”,分明就是暗指两qíng相悦、颠鸾倒凤之意,果真是个远离都市喧嚣的好去处……

坐他对面的小千岁就没抬头,大口大口吃着盘中的牛ròu片。罗老板的家传手艺,麻油香煎小牛ròu,ròu片薄如纸,入口即化。

伙计殷勤地问:“您吃得好?再来两盘?”

房千岁:“有没切的么?”

楚晗在桌子底下踹这人:够了。

房千岁委屈地看着空盘。

楚晗心qíng很好,凑头跟男友耳语几句:“改天咱们也去……”

小千岁不屑地一动嘴角:“那澡池子太小,尾巴伸不开,我不痛快。我想着个更美的去处,你愿意不愿意跟我去?”

楚晗:“……哪?”

……

那夜,圆月高悬,夜空明朗,紫气染红天宇。

这回是房千岁开车,带着楚公子飙上大路。

楚晗:“不要超速。”

房千岁:“哦。”。

楚晗忍不住说:“其实,北京城五环以内所有路口路边的摄像头,我都记得住位置。”

“不痛快。”房千岁眼底一片浩瀚灯海,“我带你走……”

他们弃车。站在护城河畔的白玉桥栏杆上,房千岁握住楚晗的手,两人一跃而下……

护城河面灯影与波光一色,故宫角楼在暗夜里披挂华彩,美极了。

房千岁抱住楚晗,将他紧紧搂在胸前,在水下畅快地巡游,绕城而行。灯影淋漓的水面上,隐约可见龙脊似的一道巨大水波,向两侧dàng出阵阵波làng。

楚晗回头望去,小千岁长发散开,侧脸英俊,眼底漆黑,仍是当初那样让他无比心动,也从未后悔。

北新桥锁龙井下,碧波沉静,别有dòng天。两人缓缓漂下井道,抚摸一片片古朴的砖石,回味当年那段无知无畏的青涩。

房千岁在井底摸到新房钥匙,攥在手里,随即也攥住楚晗。

他从后面勒住楚晗脖子,留存几分温柔底线,一件、一件脱掉楚晗的衣服,再从自己怀中抽出两条闪光的银须。

井下两名执守千年的青铜人面孔都变得亲切润手,微笑注视他们在碧水青山之间放肆地恩爱。

一条粗硕巨大的龙尾,闪烁着异动的光彩,以某种节奏在水下来来回回拨动,dàng开层层涟漪。房千岁吻楚晗眉心红痣,吻他全身,吻他脚底的小黑痦子。

房千岁曾问冯翎将军:我的楚公子,为何托生于楚家?

冯将军说:楚家世代忠良,家业厚重,本就是可托付之人。且白泽仙君额上有桃花痕,脚下有一块黑色蹄印,这两样印迹是抹不掉的。仙君是聪慧之人,有什么比托生到那两位父亲身边更为稳妥、更能够在凡间不被人识破真身呢。

房千岁心中默念,原来如此啊。

夜空幽静,天龙星座在紫气中像一条蜿蜒的巨龙,横卧北方的天空。龙身处下起流星雨,点点繁星化作一池细碎珍珠,落在北新桥下这口神秘的锁龙井中。

……

作者有话要说:楚公子与三殿下的故事,始于锁龙井,完结于锁龙井。

后面或许还有两章凤鹤以及老七、七太太的小段子haha。感谢支持正版的读者。

第九十六章名模

年关临近,帝都大雪,红墙huáng瓦一片洁白。

长安街一侧,恢弘的太庙广场前,是今年国际时装周的新品发布展台。楚晗几人私下都收到发布会的邀请柬。他一看,时装周的中方策划老板姓邵,可熟可熟的人了,怪不得发请柬给他们。

邵老板挨个儿打电话给大侄子们,下命令:“必须来啊,敢不捧我场?”

楚晗对这方面还没有他爸在行。对于那些T台上雪中走秀一个个冻得唇红齿白手脚乱抖的嫩模,他并没多大兴趣。去那里是看朋友,与沈公子等几个好兄弟小聚。

太庙雪地的观众席里坐满社会名流,妖男艳女。唯独楚晗与身旁的兄弟穿着平庸,在台下看热闹的。

他的少年时代小伙伴除了鹤鹤,还有一个叫王小兵的,是王欣欣叔叔的儿子。沈公子嘲笑王小兵:“穿民工装你就来了,看门的让你进?”

王小兵说:“谁跟你似的,男人还戴围巾,还搞个驼绒大衣,装bī,好烦!”

王小兵长得整个就一小号的王欣欣,剔个很diǎo的短寸头,特像。相貌平常,名字也普通,又属于扔进人堆里再找不着的那种,特别适合接父母的班、从事某些特种行业。

小时候的铁哥们儿,如今都已成家立业。原先的玉泉路大院,院子和旧楼还留着,但孩子们长大都搬走了。只有那些尚未故去的属于上个时代的老人,仍不愿离开住惯的老式红砖楼。

旧食堂连带旁边的老厕所,早就拆掉盖成新楼。那个老厕所,据说是当年他两个爸爸定qíng的地方。楚晗特意问过,楚珣那人一提起这事就一脸暧昧和得意,chuī嘘说“当年你老子可qíng圣了”,“平生最快意之事不是盗回圆明园龙头、不是千里追杀灭了大猴子,而是你老子十岁时候一举拿下了霍小二”。然而一旦细问他们究竟怎么定qíng的,俩爸爸又不好意思了,不给他讲故事了。

沈公子当然带着他相公来的。

凤美人一身蓝紫色带丝绣的西装,橘色皮鞋,在观众席第一排那里特显眼,赚了许多大特写镜头。

沈公子在下面悄悄拉着相公的手:“这牌子不错?”

凤飞鸾眼神挑剔,指着道:“那男人搭配的披肩十分难看,画蛇添足,摘掉才是。”

沈公子迅速点头:“宝贝说的极是,挺好一身休闲装,配个花被面儿似的破布,咱不要这家的。”

凤飞鸾回身对助理淡淡一点头:“披肩不要,把这身其他的东西订下。”

沈公子半张着嘴,喃喃道:“宝贝,你别再往台上看了,还是看我吧……订我、订我、订我……”

凤飞鸾冷笑:“你早已是本宫的娈宠,等着翻牌就是,废那么多话?”

沈公子给这人摆了个HEARTBROKEN心碎了很受伤的手势。

王小兵同学在沈承鹤身后扶额:“演过了,戏太多,俩神经的。”

凤美人心qíng甚好,附耳对承鹤说了几句亲密话,起身往后台换装去了。

这天的雪地走秀可不太平,先后有两名嫩模的小腿冻抽筋,一位帅哥男模直接在高台上绊一跟头,趔趄着滚下,几乎摔沈承鹤怀里。

最后那一刻,音乐调子突然和缓下来,流露一种浓郁的复古哀伤氛围。所有观众往通道口那里望去,身穿华服的男子拖着曳地的裙摆,在无数条光束jiāo汇处,款款走来。

凤美人上身是贴体的华丽绣服,金橘色带暗红丝绣,勾勒出宽肩窄腰的线条。臀部挂住裙摆,不用腰带,微露出一段腰身。裙子随走路的步伐摆动,丝绣闪光,一双赤脚的比例都那样完美,无可挑剔。

凤眼细长含水,胸口在雪天中半遮半露,偶尔漏一点白皙和绯红,令人无限遐想。

观众看呆,名媛们惊艳。

楚晗那时都无话可说,毫不犹豫地鼓掌……好看。

凤飞鸾眉头微蹙,天生自带孤僻忧伤qíng调,与现代都市的世俗喧嚣气氛格格不入。然而此时此地,走在冰雪覆盖的大殿之下,又是那样和谐,穿越时空的隔世之感,令人yù罢不能……

后来一段时间里,四家顶尖的时尚杂志,封面全部是凤先生在太庙秀场连续六场压轴的照片。业内评价,“突破xing别界限”、“明艳不可方物”。

凤先生接采访时也很大方坦白,从不避讳他有老公了。

夫夫恩爱结秦晋之好为何还怕人知道?文艺圈里旁的那些人为何都隐瞒着?凤先生一向我行我素,不愿隐瞒,在家怎样,在外也是怎样。

沈公子自己都由衷承认,老子就是天生好命,祖坟开花,娶凤儿娶得又赚了。他这位相公,虽说年薪没他开公司赚的丰厚,每天把自个儿捯饬得很美再拎个摩登皮包出街,是足够了。

沈承鹤历经千辛万苦九死一生,从灵界重返家乡,后来心xing、为人也慢慢改观了,竟然改好了许多。

再也不出去拈花惹糙、撩贱卖乖。

再不去泡夜店喝花酒了。去也一定是带着相公一起,出双入对,形影不离。

下班了也不去应酬,准点回家。有老婆万事足,生活就是埋头低调挣钱,家底全部上jiāo他家“宫主”。

用楚晗王小兵他们几人的话说,一物降一物,咱们那个贱得风华绝代、承天启圣、鹤立jī群的大鹤鹤,也有正派为人的一天。

……

沈承鹤进化成居家好男人,每晚沙发上搂着相公,再逗逗家养的宠物猫狗,日子过得很舒心。他经常也给凤飞鸾讲两人“上辈子”的往事,一点一点地讲,想起哪件小事,或者彼此之间说过的一句话,就当成八卦随便讲给对方听。

听得多了,凤飞鸾有时会陷入长时间的沉默,沉思,再睡上一觉,第二天醒来就对枕边人说:“我好像忆起那件事了。我抓住你,灵火渊塌掉了,我们一起坠了下去,本宫救了你一命。”

“是是是。”沈承鹤说,“其他事儿呢?”

“你记不记得当初咱俩第一回见面,你把我抓到大鸟上,拿一杆破弓差点把我那玩意儿剐下来?

“还有,你骑着那只九头大鸟在天上qiángbào我?整个神都城天上飞的鸟都可以作证你gān过这事。”

凤飞鸾调头望着沈公子,思索半晌,坚定地摇头:“本宫哪里做过那样的事qíng,绝对没有。”

沈公子诧异:“你刚才明明都想起来了。”

凤飞鸾端坐被窝里,缓缓道:“我想起来,在那幻qíng峪底下,你趁我受伤时欺负我,qiáng迫与我行房欢好,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