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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7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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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曜特地邀请了项述与陈星,让他明天一定出席祭典,想来应是有事商量。

翌日,陈星只得收拾一身,与项述换上出席祭典的衣服,随同司马家前去祭天。陈星并无官职在身,却作汉时驱魔师装扮,戴了镶玉黑弁,依晋制穿一身雪白鎏金的法服,足踏七星履。

项述则同样是白鎏金、文武袖的武服,佩剑戴鶡冠。

除夕当天,建康所有民众涌向淮水两岸,参加由谢安主持的司马皇族祭天的大典。武官早早地清了场,十里淮水岸畔全是百姓,香火三牲祭天,年节的气氛就在这烟雾缭绕里若隐若现。

待得夜中吃过年饭,子时一到,司马曜还会带着文武百官,前往栖玄寺亲自撞钟,为大晋万民祈福,是以今日家家户户穿新衣、持桃符,追随人间真龙天子,以赴辞旧迎新的浩大盛会。

离开太初宫前往淮水畔时,陈星与司马曜共乘一车,项述则在旁与武将们骑马护送,不时引得车外百姓震天欢呼。

每次出门时听见议论,陈星就知道这位护法武神又被争相观看了,反正早已习惯,便也当作听不见。

“朕以为,大单于会以先前身份前来参加祭礼。”司马曜今日倒是很悠闲,朝陈星说道。

车上唯有陈星与司马曜二人,陈星能猜到司马曜希望看见的是,项述穿胡人大单于王袍,乘车辇,在江南露面,让司马氏与谢家,在接下来的南北大战中获得百姓的支持。

“陛下,述律空的身份,已经不是大单于了。”陈星客气道。

自从上回因为司马玮之事得罪了司马曜,陈星便不想与司马曜多接触。毕竟为君之人,各有立场,就像苻坚念念不忘要攻陷南方,司马曜也有自己的使命在。许多时候大家都不想起争执,奈何局势使然,这种“我不想得罪你但是没办法”的想法,陈星与司马曜彼此都相当理解,说多了闹得互相之间不爽,没必要。

“那条龙,找到下落了不曾?”司马曜说。

“那不是龙,”陈星想了想,说,“是条蛟,它的渊源与咱们汉人很深,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濮大师已经告诉朕了,”司马曜随口道,“本想着你若能制住那龙,说不定可让其为朕效力。”

陈星说:“陛下,这难度真的太大了。”

“所以啊,”司马曜说,“身为陛下,提出什么,就被驳什么,也当真无趣得很。连个头发也长不出来。”

陈星说:“还是老老实实,准备打仗罢。唯独这件事上是无法取巧的。”

一时两人无话,陈星也清楚司马曜的许多提议,乃是身不由己。毕竟要保护一国万民,责任还是很重的,对他这些突发奇想、异想天开的建议,倒也不见怪。

“那么有一件事,你总是能做的罢。”司马曜又问。

“尽力而为则已。”陈星客客气气地说,想到自己只剩下一年多的性命,又不由得担心起来。

司马曜说:“把那个王子夜与他的龙,留在江南,无论如何,不能在朕与苻坚开战那天让妖魔鬼怪参战。”

“这就是我们眼下正在做的。”陈星说,“顾青下落不明,冯大哥也一定要找到她。”

“那小姑娘,多半已经死了罢。”司马曜又唏嘘道,“天驰,人总要学会接受现实,若救不回来,龙也好,蛟也罢,万一出现在战场上,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关于“龙”现会稽之事,半年多里,江南民间早已传得沸沸扬扬,更有流言四起,认为司马曜逆天而行,江南将改换门廷。司马曜烦得要死,四处稽查流言来处,却抓不到议论他的源头,只得寄希望于陈星,早点抓到那家伙。

陈星自然知道后果,若在两军大战之时,天外突然飞来一条看上去像是龙的东西,帮着苻坚,将士们可不会分辨这东西来历,只会认为秦帝才是上天认可的真命天子,己方士气尽丧,大溃就在顷刻。

有时所谓的“天命”在哪一边,哪一边就立于不败之地,不是说着玩的。

“陛下放心吧,”陈星安慰道,“只要我还活着,就决计不会让它在战场上肆虐为祸。”

车队外一众武官中,项述不紧不慢地骑着马,他的武袍与装束、容貌都是最显眼的,虽混迹大晋武将之中,却接收到了最多的百姓热情。项述生性不喜欢被人指点,便稍稍侧过头去,略朝着马车一方,在嘈杂声音里凝神静听陈星与司马曜的对话。但一侧头,那侧脸更好看了,于是欢呼声变得更响。

濮阳从另一侧策马前来,朝项述打了个手势,项述便有意落后些许,与他并肩而行。

“武神要查的事,”濮阳说,“大致有说法了,这几个月里,我翻阅了师门流传下来的有关星象、命盘的一切记载。”

“说。”项述沉声道。

濮阳说道:“关于岁星入命这个情况,非常罕见,但可以确定的是……”

车队抵达淮水,陈星扶着司马曜下了车,祭天的案几已摆好,今日也是司马曜特地授意,让驱魔师与护法武神在旁随侍,让陈星于江南万民面前亮相,以彰显自己有“天命”在身,引导民间舆论。

“武神呢?”司马曜说。

“项述又跑哪儿去了?”陈星皱眉,朝队伍末尾望去,一眼就找到了玉树临风、十分显眼的项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