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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7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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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人纷纷散了,剩下项述与肖山坐在榻畔,项述低头翻了下书, 焦虑无比,望向陈星。

“岁星入命,”项述沉声道,“是真的么?”

陈星没有回答,只是安静地睡熟了。

肖山问:“那是什么?”

项述摇摇头,在一旁盘膝坐下,取出定海珠,沉默地注视着它。肖山上得榻去,跪在榻畔,摸陈星的额头,说:“他会好的吧?”

项述心烦意乱,疲惫不堪地出了口气,明显是按捺着性子,不想再开口说话,片刻后一阵风地冲了出去,一声怒吼,手持不动如山,在庭院内扫开大剑,仿佛正在一抒心中的憋闷之气。

肖山显然不太能理解,陈星上次能醒来,这一次自然也能醒来,项述的反应明显超出了担忧的表现。

项述那套剑法,从清晨一直打到午后,最后汗水淋漓地进来,朝地上一躺,呈大字形摊着,双目空洞,看着天花板直喘气。肖山午后回来过一趟,见项述也不吃饭,摊开了濮阳交给他的古册,正认真地看着。

那是一本记载了古时驱魔师与护法之间,法力的共鸣与呼应的书。当年濮阳先师在万法归寂、驱魔司解散之后,誊抄走了不少古籍,许多法术因万法归寂而无法再用,却详细地记叙了其中所作用的许多原理。

譬如在护法与驱魔师一方,因过度使用法力,三魂七魄遭到重创之时,除了特别的药物之外,另有法力共燃之术,可供魂魄加快自行修复。

项述看着看着,目光忽然停在了其中一页上,继而蓦然转头,望向榻上的陈星。

看完前后几页,项述将那本快散架的书放在案上,起身出去沐浴,皇宫中终日备有热水,洗过澡后出来,又去焚过香。回来时裹着一身棉布的浴袍,里头只穿一条长裤,进房后赤脚走近床榻。

项述一时紧张无比,在榻畔单膝跪地,现出赤裸刚健的小腿与脚踝,继而伸手到榻上,覆住了陈星的手背。

“我试试罢,”项述自言自语道,“时间无多。”继而起身,解开浴衣的腰带。

肖山:“???”

肖山回来了,拿着给项述的食盒,在门外疑惑地看着。

“大单于?”肖山问。

项述:“……………………”

项述拉开腰带的结拉到一半,忽然转头,皱眉道:“你出去。”

肖山:“你要干什么??”

项述:“这关你什么事?”

肖山简直疑惑到了顶点,他只有十三岁,似懂非懂的,但那天在会稽郡守府上无意中看见过一次,自然而然地猜到了那上面。然而项述却不想让他多看,转身在榻畔坐了下来,也不说话,与肖山沉默地互相看着。

肖山:“?????”

两人形成了一种奇怪的僵持,一大一小,项述坐着,肖山站着。无聊地面面相觑了快有一炷香时分,最后肖山终于放弃了,把食盒放在了案几上。

项述闩上门,又等了一会儿,确定肖山没有在门外偷看,紧张情绪被肖山这么一打岔,已经烟消云散后,方解开浴袍,现出全身,躺上榻去。

他让陈星枕在他的手臂上,深深呼吸,回忆陈星燃起三魂七魄,为他提供法力的时刻,以及那天在会稽时,自己紧急之下,抽走陈星所有法力的一瞬间。

然而就在他躺下搂住陈星的一刻,睡梦中的陈星仿佛感觉到了什么,无意识地缩进了他的怀里,靠在他灼热的胸膛前。

陈星只穿一身单衣短裤,项述则半身赤裸,被陈星挨在身上时,呼吸瞬间一窒,只觉全身热血沸腾,竟不自然地有点晕眩。

他拉起陈星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再伸手抱住了他,把他完全搂进怀中。

刹那间陈星单薄的身体中,心灯发出一道虚弱的光,光芒在两人身体之间流转,项述感觉到心灯的法力如同真气般,在他的经脉之中不断流动,正是每一次从陈星处借来法力时的效果!

于是项述闭上双眼,调动真气,将源源不绝注入自己身体的法力运转一个周天后,再蓦然抱紧了陈星,把头埋在他的肩上,运气,把流转的法力重新推了回去。

霎时心灯光芒一闪,亮度增强,就在这短短的一呼一吸之间,回流到陈星的神识之海里。

黑暗的大海上,陈星在那波涛之中载浮载沉,身体发出心灯的光。

一条闪光的龙化作虚影,在海面上盘旋,四处张望,终于找到了他,于是它从夜空的尽头朝他飞来,靠近漂流在海面上的陈星,环绕着他,载浮载沉,却始终没有与他接触,陈星在那黑暗里诧异地睁开双眼。

波涛汹涌之中,那条灵魂的巨龙随着他的身体,在黑暗的海面上荡漾,忠诚地为他挡住了惊涛骇浪,却始终没有接触他的身躯。

那感觉极其熟悉,就像曾经与项述在船上,坦诚相对的一夜,大船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海面上行进、浮荡,它穿过天海相接的闪电与暴风的风圈,船里始终亮着一盏灯。

项述真气运转数个周天,心灯的光芒时而增强,时而减弱,到得炽盛光度之时,却是一次比一次更辉煌。

犹如太极的黑白双鱼在两人的身躯中回旋,在万法归寂的长夜里,守着这人世间最后的一盏明灯。

沐浴过的项述身上混合着熏香与皮肤的气息,不复数息,全身漂亮的肌肉上,又渗出细密的汗水来。陈星的呼吸亦变得灼热,在睡梦里全身的汗水已浸湿了单衣,现出单衣下的少年身体线条,他的眉头紧锁,仿佛在梦境的大海上,随着项述一次又一次催动心灯,而经历了排山倒海、惊天动地的一场历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