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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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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脸上还挂着泪,倏然惊喜的望着他:“你想起来了?”

令我失望的是,他摇了摇头。也许是见我和易浦城都望着他,一个凄然,一个疑惑,他忽然把我的腰一搂,神色有些不太自然,但语气平静而笃定:“她身上都是我的气味,她是我的人。”

我心头一震,只觉得悲喜jiāo加,又甜又痛。易浦城的声音传来:“气味?看来你是shòu族。”

穆弦还没答,我已经用力的、紧紧的抱住他,把脸深深埋进他的胸膛里。我真想永远抱着不松手,谁知道下一秒有没有凶险,谁知道他会不会有连我的气味都不认得的那一天。

忽然,我感觉到脖子上有点痒,像是有某种柔软的气息萦绕着。转头一看,穆弦低着头,挺拔的鼻尖凑在我脖子根的皮肤上,像往常那样,用力的嗅。

我了解他的表qíng,看得出来他有点感兴趣,也觉得舒服——因为他一直紧蹙的眉头,不知何时漂亮的舒展开了。

他对我是有感觉的。看着他清俊白皙的侧脸,乌黑gān净的眉眼,我的心狠狠一酸。

“卿卿我我可以先停下吗?”不冷不热的声音在旁边响起,“还是先看看怎么离开这鬼地方吧。”

我这才想起易浦城还在边上,穆弦也抬起头,若有所思的看我一眼,把我的手从他身上拿开。但他的手依旧箍着我的腰不放,一如以往,凡事都由他qiáng势主宰。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他既然毫不迟疑的认定我,我还是安心不少,轻轻把头靠在他的胸口。

这是穆弦抬头四处看了看,对易浦城说:“往山顶走,更容易被救援人员发现。”

易浦城点头:“我也这么想。不过呢,山顶气温低,就快天黑了,我们到山脚下休整一晚,天亮上山。”

“好。”穆弦答道,“沿途留意食物和水源。”

“对。”易浦城双手cha在裤兜里,看我一眼说:“不过大家一块落难,只有齐心协力才能活得更久。我想先约法三章:一、所有食物和水充分共享,如果不足,她是女人体弱,留给她。二、遇事不能擅自行动,必须三个人一起商量;三、你俩是一对,我跟你们互不相识,信任度等于零。为了我的安全,我希望自己不要落单,有什么事及时沟通,不能隐瞒。”

他之前一直吊儿郎当,这番话却说得异常流利,听起来也很客观。我还没来得及说话,穆弦已经点头:“合理,我同意。”易浦城咧开嘴笑了,举起右手。穆弦手一挥,跟他一击掌,然后简单拥抱了一下。

我看得目瞪口呆,连忙喊道:“等一下!”

两人已经松开彼此,同时转头看着我。

“穆弦,我还有些话想单独对你说。”我低声说,“我们夫妻之间的事。”

穆弦一怔,易浦城已经不客气的开口了:“刚说了要互相信任,转眼就要把我丢到一边?生死关头,你还谈夫妻间的事?那不好意思,我也要听,你说。”

我顿时警惕——他不会已经恢复了记忆吧?正迟疑间,穆弦淡淡道:“有什么事直接说。”

我怎么能说!我是想告诉他易浦城是敌人啊。

我看一眼易浦城,他虽然嘴角还挂着笑,但神色有点冷,似乎不太高兴,又有点嘲讽的表qíng。我有点明白了——他不一定恢复了记忆,只是生xing狡猾多疑。估计我跟穆弦相认那会儿,他就想好了那几条规矩,怕自己吃亏。

我觉得很郁闷——明知一个定时炸弹在身旁,还只能忍着。踟蹰片刻,我只好沮丧的开口:“我是想说,这里的水虽然看起来灰不溜秋的很脏,但是人喝了没事,我试过了。”

他俩的宇航服都被烧坏了,只有我的完好,附带的一些基本探测工具还可以用。

易浦城眼睛一亮,穆弦已经松开我,转身掬了捧水,尝了尝,仰头一口喝gān,对易浦城点头:“水质很gān净。”

易浦城大步走到溪边趴下来,把脸都埋在水里,咕噜噜喝了起来。穆弦则一捧一捧喝着,不急不缓,动作斯文。我在他身旁蹲下,他一边喝水,一边目光锐利的盯着我,像是在进一步审视。我当然是坦然的、热切的回望着他。

四目相对了一会儿,他居然别过脸去,薄玉一样的脸颊,还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好像不太习惯被我这么凝视。我有点好笑,又觉得心疼,抱着他的胳膊,把头靠上去。他默了片刻,把手放在了我肩膀上。

我看易浦城背对着我们,刚想小声说话,易浦城已经一把抹去脸上的水,往旁边随意一甩,站了起来。

“你这女人有意思啊,水源的事为什么要瞒着我?”他眯着眼睛看着我,贼贼的,又有点凶的样子。

“我不是瞒你,水这么多又喝不完。没必要瞒你。”我假装有些生气的争辩道,“他是我丈夫,我一直习惯有什么事先跟他说,让他来决定的。”

刚说完,穆弦就抬眸看了我一眼,目光灼灼。

易浦城盯着我几秒钟,笑了笑,没说话,看向穆弦。

穆弦自然而然把我的手一牵,拉我站了起来,说:“以后不会再发生。我替她承诺。”又看向我:“记住我的话。”我只得点头。

“好,兄弟,我信你。”易浦城gān脆的说,然后瞟我一眼,就看向东侧的山林:“走吧。”

穆弦忽然转头看着我:“你……叫什么?”易浦城也挑挑眉,看着我。

我心里立马又酸涩起来:“华遥,我叫华遥。”

穆弦点点头:“走得动吗?需不需要我抱你?”他的话听起来实在生疏而客气,我酸涩的摇头:“不用,我走得动。”

刚走了几步,我忽然感觉到手一紧,是穆弦用力的握了我一下。然后他飞快侧头看了我一眼,目光……似有深意。

他是在跟我暗示什么?

难道他恢复记忆了?

狂喜刚刚在心里冒头,又迅速被我压制下去——不可能,他刚刚在水边对着我,那不自在的表qíng,不可能是装的,也没必要装,易浦城又看不到。

还是他察觉到,我想避开易浦城,对他说重要的事?所以给我个眼神,示意我稍安勿躁?

***

我们走到一座高山脚下时,天已经黑透了。一眼望去,整个大地黑黢黢的,没有一点光亮,就像个无边的黑dòng。

我根本什么都看不见。可穆弦和易浦城在崎岖的山谷中行走,还是如履平地。不过也正常,一个半shòu一个机器人,自然可以夜视。

我只好让穆弦背着。没想到少了我的guī速拖累,两人竟然还在山林里跑了起来。我趴在穆弦肩膀上,感觉到他奔跑带来的风呼呼刮在耳边,很温暖踏实,可想到前途未卜,旁边还有个易狐狸,又难免让我心难安。

“小穆,前面有个山dòng。”易浦城沉静的声音传来,“就在那里过夜吧。”

“好。”穆弦停下脚步,我听到他鼻子深深吸了吸气,应该是在闻里面的气味。然后他说,“里面没人,安全。易,你走前。”

我听得无语——刚在路上,易浦城说:“兄弟,我怎么称呼你,穆什么?叫你小穆吧。我年纪比你大,可以叫我一声易哥。”

穆弦自然是不愿意叫他哥的,就叫他“易”。

我想,等以后他们恢复记忆了,估计自己都会觉得恶寒吧。

又听易浦城笑道:“看来咱俩视力差不多。莫非我也是shòu族?搞不好我们以前还认识。”

“有可能。”穆弦淡淡答道。

我继续沉默不语。

进了山dòng,却有了意外之喜——dòng壁不知道是什么石质,竟然散发出柔和的淡光,比外面亮了不少。我们都能看清彼此的轮廓。

dòng里都是gān硬的泥土,看起来倒是gān净,就是气温略有点冷。穆弦把我放在一块平整的地上,我刚坐下,就看到易浦城毫不避嫌的,在相距我们不到一米的正对面坐下,我甚至能看清他眼中懒洋洋的神色。

他jīng得很!被他这么盯着,我还怎么跟穆弦偷偷说话?

这时易浦城往地上一趟,说:“我头上有伤,先睡半个晚上。你先守夜,到时候叫我。”

“好。”穆弦在我身旁坐下。一路上两人商议任何决定,都是这样快速简洁,没有一句废话。

我心头一喜,想易浦城睡着了,就可以跟穆弦说话了。

我先在一旁躺下,山dòng里彻底安静下来,我贴着冰冷的地面,身上也凉飕飕的。躺了一会儿就觉得犯困,可我不能睡啊。于是我翻来覆去,时不时看一眼易浦城。那厮虽然躺着,眼睛却瞪得很大,似乎饶有兴致的望着我们。

“睡不着?”穆弦低柔的嗓音忽然响起,我抬头一看,他靠在dòng壁上,侧头看着我。

我一看到他清冷的神色,就想到他已经不记得我,只觉得委屈难受,低声答道:“以前你都是抱着我睡的。”

他静静看着我不说话,那头的易浦城嗤笑了一声说:“小姐,旁边还躺着一个血气方刚的单身男人。”

我被他说得尴尬极了,可穆弦依然沉默着。我心头一凉,刚想躺下,却见穆弦忽然把原本屈起的两条长腿放平,然后低声说:“过来。”

我心里软软的一甜,爬起来坐到他大腿上,整个人依偎上去,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身体好像有片刻的僵硬,连脖子仿佛都梗住了,脸笔直的朝着前方,一动不动。

我哪里管的了那么多?说不定跟他的身体接触越多,他会越快想起我。想到这里,我抬起头,脸软软的贴着他的脖子和下巴不动。

静静的抱了一会儿,他的皮肤好像越来越热了。忽然,他把头低下来,正对着我的脸。他的鼻尖挨着我的鼻尖,沉黑的眼睛近在咫尺,呼吸更是喷在我脸上。

“穆弦……”我忍不住低喃他的名字,闭上了眼睛等待着。他搂在我腰间的手一紧,低头就吻了下来。

热热的唇覆上我的,似乎略有些迟疑,才探进来,在我的舌头上舔了舔。我主动与他纠缠,胸口像是有阵阵暖流激dàng着。可刚亲了一小会儿,他就退了出去,然后伸手捏住了我的下巴,黑眸静静的望着我。

“以前……我也是这样亲你?”他的嗓音略有些哑。

“不。”我把唇又凑上去,“你亲得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