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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7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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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上睡一觉就好了。”金伟诚说,“他们这个年纪身体好。”

“后天再去采访吧。”司徒烨说,“都瘦成这样了,待会儿你当心他男朋友过来屠了咱们。”

林泽道:“保时捷撞进来可不是玩的。”

余皓:“别闹,上访的一来,光县肯定收到消息,得尽快动身。”

金伟诚朝余皓比了个拇指,表示赞赏。

“我再去找找上访的。”金伟诚道,“看被带进去没有,还能套点话不。”

余皓写完稿子,继续写检讨,林泽说:“真的没问题吗?那边很冷,又是山里。”

十一月底,今年冬天来得很突然,气温已经降到接近零度了,司徒烨说:“要么阿泽你和金老师去?”

余皓道:“我不会拖后腿的!”

林泽似在迟疑,司徒烨说:“你想下人家简历,余皓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

林泽打消疑虑,说:“你多买点暖宝宝。”

“我不逞强。”余皓说,“真不是娇生惯养的。”

余皓写完检讨,心想林泽在处理上头关系上一定也很狂躁,他平时较少负责具体稿子,但面对的困难,可是比他们多多了,毕竟与大领导们打交道,是余皓最不懂的。

但林泽一向很有耐心也很强大,所有事情居然总是按部就班地推进,就像一个随时会散架的破车,却被他摇摇晃晃、九死一生地推向终点。这种坚韧的毅力,才是余皓从他身上学到的,最重要的东西。

“那么晚上吃饭,记得扮演好你的角色。”林泽朝余皓说,“你的角色是什么?”

“实习生。”余皓答道。

“对!”林泽又说,“当好一名惹人怜爱的实习生!一名笨拙、稚气、初生牛犊不怕虎,令领导们心生惜才之念的职场新人!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周昇:【我去报项目了。】

余皓:【加油,我的小王子。】

郢市今天很冷,周昇今天换了身修身衬衣,九分西裤,穿着他的AJ球鞋,戴了副平光眼镜,头发稍微朝上梳了下,用发蜡抓过。他站在大会议室里,拿着遥控器,给PPT翻页,灯光打在他的身上,犹如闪耀的明星。

“……所以,战略部署刻不容缓。”周昇结束了他的演讲,将PPT翻到最后一页,“The End,没了。大家茶歇一会儿,待会儿我来进行答疑,求各位轻虐。”

众人笑了起来,一名大股东说:“很久没听到这么有朝气的项目报告了。”

周昇嘴角微翘着,似笑非笑,朝大股东点了点头。

大股东与周来春低声交谈几句,周来春忙点头,又朝另一边的一名股东做了个请的动作,然后朝周昇使了个眼色,让他跟过来。周昇放下遥控器,与部门经理一拍掌,出去。

周来春陪着俩股东到抽烟处,周昇递火机,给父亲点烟,财务长递了个灯进来,周昇便给两名股东剪雪茄。

三人各自坐下,周昇站在门边上,抽电子烟,朝大股东笑着说:“第一次朝伯伯们作汇报,有点紧张。”

周来春朝周昇道:“他俩为了听你的这个汇报,一个从美国,一个从英国特地飞回来。”

周昇恰到好处地现出惊喜表情,股东又道:“你们父子俩啊,一脉相承。”

周来春哈哈大笑,显然他很喜欢有人说周昇像他。

“但你爸爸的一些缺点,你不要学。”另一名股东讳莫如深地说,“Playboy!当年他打的那场离婚官司,财产分割,可是让我们伤透了脑筋。”

周昇自然知道不是和自己妈离婚那次,一定是与富婆的了。

周来春笑得更大声了,连着拍股东的手,周昇笑道:“我对待爱情从来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说着把电子烟给他们看:“这我老婆给我买的,纸烟我都戒了。”

两名股东点点头,一支雪茄完,周来春笑着做了个“请”的动作,股东便起身,周昇要送,周来春道:“你回去答疑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周昇站在写字楼外,直到车开走,回去喝了瓶红牛,回到大会议室里。

“好,接下来,有什么问题,请各位畅所欲言。”周昇关了PPT,站在台上,这个环节原本是他最大的挑战,但两名股东一走,周昇就知道他已经赢了一半,接下来只要别出错就没事了。

幸而所有可能出现的问题,他都提前想过,也模拟了一次怎么回答,这三个月里的努力没有白费,从经营模式到盈利、供应链,几乎所有的环节,他都亲自去看过、了解过。虽然只有短短的三个月,但纸上谈兵,目前来说已可以完全应付。

周昇说话很幽默,把答疑环节搞成了一场气氛活跃的招待会。一个半小时后,周来春回来,仍旧坐在会议室里,听了五分钟就起身离席。又一个半小时,周昇结束了他的演讲,礼貌地说:“感谢各位的出席。”

结束,部门经理带头给周昇鼓掌,散会。

周昇站在会议室里,又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转头,望向昨天现场与余皓连过线的摄像头,笑了笑,朝着并不存在的“余皓”吐了下舌头,比了个“耶”。

“一段感情里最重要的,是双方的互相了解。”

司徒烨听完余皓昨天视频的经过后,朝他说:“朋友之间是这样,夫妻也是,灵魂伴侣嘛,只有读懂对方,才能深入灵魂里去,走得更长远。互相了解的感情是最健康的感情。”

余皓说:“对,就是这种惶恐,昨晚我突然发现,他对我而言,有点陌生。”

余皓一直很羡慕林泽与司徒烨,他俩一个说来北京,另一个辞了教育机构的工作,二话不说就跟着来了。最重要的是,他俩总有种默契,互相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林泽在工作上非常严肃认真,每天都会穿正装打领带,坐上办公桌,一开始处理与专业有关的事情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与陈烨凯站上讲台的风格很像。

司徒烨则负责与总社编辑们插科打诨,调节气氛,替他们办公室维护人际关系。余皓平时对林泽既敬又畏,但入职到现在,林泽从来没骂过他。如果只有林泽,余皓说不定日子会很难过。

“阿泽他一直没骂过我。”余皓说,“其实我抗压能力没这么弱的。”

司徒烨笑道:“他不骂你,是因为你这种人没必要骂,发生点事儿,你自己就先愧疚得不行,骂你只会减轻你的负罪感。”

余皓:“好吧。”

司徒烨睁大眼睛修他拍的照片,挑着眉毛,自顾自说:“不过确实他脾气好了,以前骂人能把人骂哭。”

余皓道:“他没骂过你吧。”

“当他下属的时候被骂过,”司徒烨道,“成功上位以后他就不骂我了。偶尔在外人面前注意下就行,重庆男生就是这点好,无所谓面子不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