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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7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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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烨凯给余皓看手机,上面是他昨天半夜发的消息——【黄霆失踪了】。

余皓顿时清醒过来,凌晨五点半,陈烨凯显然是匆忙赶来的,一宿没睡。

“黄霆失踪前,最后见的人是你。”陈烨凯问,“他说了要去哪儿吗?”

余皓还不太清醒,努力摇摇头,周昇在微波炉里热了几杯牛奶,放在桌上,说:“正想找你们,昨晚刚回来,一时没顾上。现在人齐了,顺便就交换下信息吧。”

余皓勉强喝了点牛奶,飞快地说:“这件事内情非常复杂……可我没想到,他为什么会失踪,抓他做什么?”

“你慢慢说,”欧启航道,“别着急。”

余皓从与黄霆见面的那天下午开始回忆,傅立群也是刚听见内情,众人听到黄霆生病那一段,一时都静了。

“他让我帮他联系医生。”陈烨凯说,“病得这么重吗?你看过他吃的药没有?”

余皓摊手,将黄霆、金乌轮的几乎所有事都复述了一次,众人沉默片刻,周昇眼望陈烨凯,说:“和咱们猜的差不离。”

陈烨凯神色凝重,傅立群说:“问问那个医生,他得了什么病。”

陈烨凯点头,低头发微信,欧启航说:“他不会被自己的上司关起来,也不会是昇哥的上司……”

“秦国栋和他挺熟。”周昇道,“他连我也没扣下来,更没有抓他的理由。”

“唯一的可能,就是姓赵的那个了。”欧启航说,“我见过他,就在咱们那件事不久以后。”

傅立群道:“我觉得有点儿不对。”

欧启航说:“我也觉得。”

余皓抬手说:“加一。”

“你还加一?”陈烨凯焦虑道。

余皓:“我从最开始就觉得有问题,太奇怪了,从离开南陆以后,再没有任何人找上门来,这件事里,任冲、赵梁、秦国栋,明明三方都清楚得很,可是就没有一方先发制人来找周昇,里头一定有什么问题。”

欧启航说:“是不是还有什么特别的阴谋,恐怕惊动了咱们?”

周昇:“也许,凯凯,病历发来了吗?”

“怎么说?”傅立群问。

“再生障碍性贫血。”陈烨凯道,“妈的,那家伙告诉我是肺炎!”

“不是有医保吗?”余皓说,“应该治得起吧。”

陈烨凯与医生聊了几句,头也不抬道:“第一次看完以后在等医院床位,建议骨髓配型,也不好好养着……”说着电话来了,陈烨凯接了电话,聊了几句,说:“是,对的,我会想办法找人。”

挂了电话后,众人都盯着陈烨凯看,陈烨凯说:“任冲。”

周昇:“赵梁找过你没有?”

陈烨凯一怔,说:“你怎么知道?”

周昇嘴角微翘,与陈烨凯对视,陈烨凯答道:“他昨天白天,亲自来了我们学校。”

众人顿时震惊了,余皓道:“说的什么?”

陈烨凯答道:“请我去喝杯咖啡,当时我忙着上课,没空搭理他,拒了。”

余皓心想真是逃过一劫,陈烨凯要答应跟着走了,说不定也会和黄霆一样,被关起来。但这正说明了,赵梁已经失去在体制内的某些能量与关系,不敢光天化日下把人带走并拘留。

“去梦里找黄霆?”陈烨凯朝周昇问。

周昇靠着椅子,一晃一晃,沉吟不语。

欧启航道:“知道他在哪儿就好办了,从他不敢直接带走凯叔这点可以看出,应该不存在公权私用的情况。”

傅立群:“就怕万一,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呢?”

“为什么抓他,”周昇说,“这点要先想想清楚。”

“抓他应该是想从他口中套出我说过的话。”余皓说,“可是既然想知道,为什么不直接来问我呢?非要大费周折地找一个第三方吗?”

周昇说:“充满了各种可笑的疑点。”说着又抬眼,看陈烨凯,陈烨凯眯起眼,说:“或许因为除了余皓的消息,还想得到关于任冲那边的内情?”

众人一时又不吭声了,周昇沉吟片刻,余皓仿佛心有灵犀,微妙地体会到了周昇的念头。

余皓:“你怕会是什么想引咱们过去的陷阱吗?可是能有什么陷阱呢?我不明白,要找咱们麻烦,直接下手抓人不就好了?咱们都没权没势的,能怎么抵抗?”说着摊手。

周昇拈着金乌轮,迟迟没有下决定,众人都等待着。而后,周昇把金乌轮收了起来,说:“暂不。”

周昇瞥向陈烨凯,说:“先分头调查。”

“行。”陈烨凯对黄霆十分担忧,却也没有违拗周昇的决定。

“你负责赵梁。”周昇说,“我找我们老大,余皓,你找林泽打听,上次不是已经问过一次了?”

“没有明确的消息。”余皓皱眉道,“我再去催下阿泽吧。”

“你俩就……”周昇想了想,欧启航却道:“我去找上次的医生问问,那个催眠医师我觉得和霆哥很熟,说不定能问出什么关键线索。”

“那我去另一家医院吧。”傅立群说,“打听下他的病情。”

周昇说:“行,都出发吧,大伙儿等我通知。”

众人便散了,余皓背上包去单位,司徒烨陪金伟诚去采访了,林泽在办公室里坐镇,一见余皓便问:“怎么?碰上什么事了吗?”

余皓:“表现得很明显吗?”

“脸色这么难看。”林泽说,“没看今早的报道?”

余皓想起今天忘了看新闻,林泽递给他一张报纸。

“见报了?!”余皓惊讶道,“这么快!”

报纸上是余皓采访的传销专题,林泽说:“这次转载和社会话题的规模,比上一次还大,你自己做下热度分析吧。”

余皓现在对他的专题全无心思,简单答道“好”,心里则一直担心着黄霆的安危。林泽也不多问,两人在办公室里各自安静坐着,一时只听敲键盘声。余皓想问上次拜托他打听赵梁的事,又担心这么贸然地问,会不会太直接。

“责编过完正月十五就来报到,”林泽说,“到时候你可以轻松点。”

“太好了。”余皓勉强笑了笑,两人又陷入一段时间的沉默里,余皓与林泽共事近半年时间,非常清楚他的风格,只要不主动开口求助,林泽总是很有耐心,把解决问题的机会留给每个人自己,但余皓一旦开口,林泽就会将这件事管到底。

他不想把林泽拖下水,也不想让他接触到这等匪夷所思的案件里。

“需要放你一天假,休息下不?”林泽又问。

“我刚休息过,没问题。”余皓开始分析专题热度,记者群里全是找他打听南陆消息的,每次都是新闻一出,就马上有人一窝蜂地开始揭老底。有时候余皓觉得中国不是没有好记者,只缺几个冲锋的,成功冲进舆论阵地,身后的大军就会浩浩荡荡地开过来,管你什么三聚氰胺还是传销跳楼,记者大军一到,分分钟把你碾成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