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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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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少卿的弓已经拉开,他的弓上搭着三支箭,凤娣死死看着那三只箭尖,下意识屏住呼吸,只听嗖嗖嗖,三支箭激she而出,嗷儿的láng叫,更加凄厉。

周少卿飞快搭另外两支,嗖,嗖,两只láng应声而倒,接着是树枝削的箭,即便如此简易的箭,周少卿也做到了箭无虚发。

凤娣终于松了口气,周少卿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出去看看。”凤娣点点头,等周少卿走出一段距离了,凤娣才忍不住看向那些láng。

离她最近的两只,几乎已经到了山dòng口,她能清楚看见那两只láng的死状,一个额头中了一箭,一个是脖子,脖子?凤娣忽然发现不大对劲儿,貌似那个脖子上的箭she偏了。

凤娣刚要仔细看,忽听周少卿大喝了一声:“小心……”

láng扑上来的一瞬,,凤娣也顾不得烫,下意识抓起火堆里的石头,连石头带灰丢了出去,同时拖着伤腿往山dòng里退了数步,靠在山壁上,那láng儿被石头击中眼睛,嚎叫一声又扑了过来。

凤娣已经贴在了山壁上,避无可避,瞪大眼,心说,完了,她等着自己成了láng了口中餐,却听嗖……铃……,两支箭同时she过来,都cha在láng的脑袋上,láng嗷呜一声摔在地上,立时毙命。

凤娣惊恐的看着地上的láng,腿一软坐在地上,半天才缓过来,发现láng头上cha着并不是两支箭,一支是树枝修的箭,另一个却是一把飞刀,飞刀的末端拴着一支银铃,怪不得刚才听见铃的声呢。

而且,飞刀几乎没进了láng的脑袋里,可见这人多大的手劲儿,树枝凤娣知道是周少卿的,这支飞刀是谁?

凤娣抬头,dòng外的山林中站着一个人,天色已经大亮了,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脸蒙着,却露出一双眼,这双眼凤娣忽觉得分外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

凤娣扶着山壁站了起来:“你是?”

男人看了她一会儿,忽听远处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男人冲着凤娣拱拱手,转身几个起落就没影了,跟着他身后的有七八个人,俱都是一身黑衣。

凤娣看向走过来的周少卿:“刚那人是谁?”

周少卿哼了一声:“我怎么知道。”口气听上去仿佛有些赌气的意味,凤娣眨了眨眼:“看着像江湖上的人。”

周少卿看了她半晌,伸手把她抱了起来,凤娣急忙道:“你做什么?放我下来。”

周少卿低头:“再动信不信我把你丢在这儿不管了。”

凤娣撇撇嘴,不吭声了,他们刚出山dòng,许慎之就带着兵到了,看见两人全须全影的,许慎之这心才算放回肚儿里。

周少卿带着许贵前脚从登州府追出来,许慎之怕周少卿就带着一个许贵儿,真要是遇上什么事,有个闪失,自己可兜不住,后脚也跟了出来,不想就真出事儿了。

他没碰上被周少卿遣下来搬救兵的许贵儿,却碰上了,跟杀手过手,挨了两刀的还有口气的冯山,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心里暗骂姓贺的不开眼,你惹谁不行,非惹余家丫头,惹就惹吧,手段还还怎么狠辣,直接就要这丫头的小命,搁以前,这丫头死活也轮不上他管,如今这丫头可是少卿瞧上的人,贺兆丰有几个脑袋敢动少卿的人,这不活腻了吗。

急忙就近寻到了守备府,找到天亮才有个黑衣的江湖客来知会他们,赶过来果然就看见了两人。

虽说看上去有点儿láng狈,可许慎之还是发现,两人之间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以前那是说句话都费劲,现在直接抱上了。

少卿把凤娣放在软椅上,让人抬着,自己跟在一边儿走,凤娣一坐上软椅,就觉浑身的劲儿忽悠一下泄了,却也忍不住回头望了望。

朝阳穿过云层洒落在山林间,驱散了湿漉漉的薄雾,视线也清晰起来,能隐约看见dòng口烧剩下的火堆……

一件斗篷落下来遮住了她的视线:“看什么,还想回去不成。”

凤娣拽下斗篷,露出脑袋来瞪了周少卿一眼,心说,怎么也算共死过一回,他这什么态度,算了,不跟这厮较真儿,她实在累了,不管怎么说,终于保住了这条小命,以后还有搞头,长长舒了口气,闭上眼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少卿低声jiāo代一声:“走慢些。”“是。”两个小兵答应一声,抬的更稳了,不过,心里也真纳闷,这位谁啊,合着比小王爷还金贵呗,她坐在软椅上睡觉,小王爷倒在下面跟着走。

许慎之目光划过少卿,落在椅子上睡得不知今夕何夕的凤娣身上,心里琢磨,看这意思,可不止瞧眼里,说不定早放进心里了。

不过,这两个人可是个麻烦事儿,少卿是越王府的小王爷,身份摆在这儿,娶的王妃,不说门当户对,也得差不多了,绝不可能是个商户之女,若以余家的门第,纳进王府当个妾,还勉qiáng说的过去,可让这位余家二姑娘当妾,别说门了,窗户都没有啊。

甚至,他猜着,就算少卿明媒正娶八抬大轿临门的抬人家,都不见得答应,就像少卿之前说的这丫头傲着呢,打心眼里看不上他们这些人,也不喜欢当官儿的,总之一句话,这俩人啊,难。

凤娣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也已经从软椅上挪到了马车上,马车相当宽敞,应该说,宽敞的有点过分了,都激起了她心底一咪咪仇富心理,实在太舒服了,有种坐商务舱的感觉。

凤娣略回忆了一下,自己仅有的一次做商务舱的经历,因为一个中学同学嫁了个新加坡的富二代,上学的时候不显山露水的一个人,而且长得也不好看,上学的时候经常挨欺负。

可人家舍得下本,去韩国整了张假脸回来,竟然弄了个有钱的老公,大概为了出气,也为了炫耀,全班一个不落的全请了,全程商务舱来回,凤娣当时替她算了算,光机票就得十几万,就算不是她的钱,凤娣都心疼。

貌似跑题儿了,拉回来说现在,中肯点说,这马车比商务舱还舒服,重要的是,马车上除了她还有周少卿,被一个男人正大光明的瞅着睡觉,凤娣脸皮再厚,也有点儿扛不住。

不过,她的目光落在周少卿手里的飞刀上一愣,坐起来,伸手去拿:“这是哪个江湖客的对不对,我看看。”

周少卿手里的飞刀一转,放进了怀里,目光划过她的手指:“你还是少碰这些刀剑,仔细那天手都没了。”凤娣脸色一滞,看了眼自己的手,发现已经重新上药裹好了,忽的掀开身上的斗篷,看了自己身上一眼,还好,还好,还是昨儿那身儿。

一抬头,却发现周少卿直直望着她,忽想起昨天晚上在山dòng里的qíng景,貌似自己现在在乎这个有点儿晚了,目光闪了闪道:“那个,到哪儿了?”

周少卿看了她半晌才道:“再有一会儿就进兖州府了。”

凤娣忽的想起什么:“牛huáng,冯山,他们怎么样了?”“冯山……”周少卿顿了顿:“冯山跟牛huáng受了伤,送回冀州府养伤去了,这些日子先让许贵儿跟着你吧。”

凤娣急忙道:“不用,不用了,我铺子里伙计有的是,我再找个人就行了,不用麻烦许管事了。”开玩笑,人家是小王爷跟前的长随,她一个平头老百姓能用得起吗。

周少卿脸色一沉:“你非要跟我分这么清是不是?”

凤娣嘿嘿一笑:“俗话说,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我跟周东家一不沾亲二不带故,以前就没少劳烦两位东家帮忙,再使唤您跟前的人,怎么想怎么不合适。”

周少卿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余凤娣,我知道你心里的打算,昨儿晚上过去了,就想翻脸不认帐是不是,你以为我周少卿是这么好糊弄的吗?”

凤娣心里一紧,堆起一个笑:“如果你舍得的许管事,我就造次一回,我不是怕你跟前没得用的人,不方便吗。”

周少卿哼了一声:“巧言令色。”

凤娣松了口气,心说,这厮太难伺候了,有时候想想,还不如昨儿夜里给láng吃了呢,周少卿比láng还可怕,以前不远不近的隔着几层,还不觉什么,经过昨晚,打破了两人之间的界线,事qíng貌似越来越麻烦了。

凤娣是被抬进安家的,凤娣先见了安子和,见他身上没穿着孝,才松了口气,终究是赶上了,只要是中国人,到了什么时候都是人死为大,虽说安老爷子还没到走到那一步,也快了。

凤娣是觉得,自己对付贺家的时候,捎带手的整垮了安家,终归有点儿不厚道,毕竟安家也不是像贺家那样杀人越货。

提起贺家,凤娣就想起昨天晚上那些láng,不是自己命大,还有贵人相救,估摸这会儿连骨头渣都剩不下。

凤娣一手扶着许贵儿,一手杵着个拐,安子和见了,忙来扶她,凤娣急忙道:“少东家不用客气,不妨事的。”

安子和道:“家父一心要见公子,谁劝都不听,眼瞅人都不行了,在下只能让人去请公子,却不想半道上出了这样的事儿,亏了佛祖保佑,大公子吉人天相躲过一难,不然,在下岂不成了罪人。”

凤娣对安子和的印象极好,这是个没什么大本事,却可以安守平淡的人,最要紧心思简单,善良,虽然不适宜做生意,却是个很好的人。

凤娣道:“安世伯现在……”

安子和忙道:“我爹等着公子呢,大公子里面请。”

凤娣一瘸一拐的走了进去,chuáng边儿放了锦凳,许贵儿扶着她坐下,退到一边儿,老爷子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际,看上去目光都涣散了。

安子和低声道:“爹,大公子来了。”

安老爷一听,目光逐渐聚拢到一块儿,看向凤娣,又看向安子和,安子和明白,挥挥手让屋里的人都下去,许贵儿看向凤娣,凤娣点点头,他也出去了,屋里就剩下了安家父子跟凤娣。

老爷子忽然有了jīng神:“子和扶我起来。”

安子和急忙扶着他坐起来,把被子堆在身后,让他靠着,即便有了些jīng神,说话也是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大公子,我知道你没立时进兖州府,就因为我安家,我领你的qíng,让安和堂能顺顺当当的开这一个月,却终归不成了,不成了,老祖宗辛辛苦苦创下的这份家业,到我手里也就尽了,老朽无能,却也知道qiáng撑着无用,不如跟着我入土去吧,到了老祖宗哪儿,是认罚还是领罪,都让我一个人扛着就行了,倒是我兖州府这六家铺面,老朽做主送与大公子了。”

凤娣急忙道:“这如何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