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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娣刚想退回去,可一想到周少卿那张脸,只得收了回来:“那就谢你们家爷了,送许管事。”

许贵儿出来都不禁抹了把汗,刚他是真怕这位姑奶奶一开口说不要,自己这差事可就砸了,让人宝贝似的捧着雄huáng酒回去jiāo差了不提。

且说凤嫣,一一看过了这些东西,跟凤娣道:“这周东家真是礼数周全。”

凤娣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心说,屁礼数周全,那厮就是打自己主意呢,算了,他乐意打随便,这男女之事,总的你qíng我愿,自己就不答应,还不信他能霸王硬上弓,不过,想起山dòng里两人那般在一起,又觉有些脸热,急忙摇摇头,见凤嫣脸有倦色,便让人把这些东西搬到库里,拉着凤嫣回屋洗漱睡了。

转过天,寻个由头把凤嫣留在后宅里,凤娣到了前头,让人把裴文远叫了来,裴文远心里有些打鼓,不知为什么,就是有些怕这位余家的大公子。

凤娣客气的道:“裴先生坐。”见他坐下,凤娣才道:“我这人历来是个慡利xing子,有什么事儿也不好藏着掖着,有些话我就直说了,若说差了,还请裴先生莫怪罪才是。”

裴文远忙道:“公子说哪里话来,公子待文远恩重如山,若文远有朝一日出人头地,定不忘公子大恩。”

凤娣笑道:“先生这话说哪儿去了,我唤先生来是想问问先生,今年贵庚,家里可定了亲事不曾?”

裴文远一听,心里便是一喜,忙道:“过了年正好二十,家父去的早,未及定亲。”

凤娣点点头:“明年是朝廷大比之年,先生寒窗十年为的就是一朝跃龙门,想来过了年就要进京赶考了,我这儿先说句笑话儿,先生莫在意,若蟾宫折桂金榜提名,恐那说亲的要踏破你裴家的门了。”

裴文远一听这话头不对,心里一急忙道:“本来我娘是说要等等的,想等我辞了贵府的差事,再请媒人上门提亲,既今儿公子提起,文远也不好再瞒着,文远是想求娶贵府的大小姐。”

凤娣心里哼了一声,暗道,真敢开口啊,也不看看自己家里穷的都快掉底儿了,说这话的时候竟连一点儿不好意思都没有,可见在他心里,把自己看的多重,把她余家看的多轻了。

凤了道:“先生这般说,是打算着过了年先娶了家姐,再往京城去吗?”

裴文远一愣,想起他娘嘱咐他的忙道:“如今文远一文不名,这般言娶,恐委屈了大小姐,我娘的意思是先定下,待文远赶考回来,再行婚娶之礼。”

凤娣暗哼:“有一句话,虽不中听,却是要说在前头的,先生可别恼。”

文远道:“公子请说。”

凤娣目光一闪:“我还是那句话,先生若高中,以先生的相貌才气,得京中世家闺秀青睐,也不是难事,若到时先生悔婚,家姐可是所托非人了。”

裴文远忙道:“断无此事,文远又岂是那等背信弃义不守承诺的小人,君子一诺千金,重于泰山。”

凤娣道:“我也信先生是位君子,只我却是个商人,我们做买卖的,不信什么一诺千金,我们信的是白纸黑字。”

裴文远站起来道:“文远愿立下一纸承诺。”

凤娣眼睛一亮:“来人,笔墨伺候。”

等裴文远出去,麦冬才道:“公子怎让裴先生立下这么字据,做什么说若悔婚就赔一千两金子。”

凤娣道:“他不说一诺千金吗?”

麦冬愕然:“那不过是一句话罢了,再说,咱家难道还缺他这一千两金子不成。”

凤娣看着她道:“咱家是不缺,可裴文远若是当了官,这一千两金子就能把他挤兑的过不下去,更何况,裴家穷的那样儿,此去京城,不得靠着我余家的银子吗,这也算他该还的利息。”

麦冬道:“听公子这话儿,怎么像是料定了裴先生会悔婚似的。”

凤娣道:“这事儿不用料定,就有他那个娘,这婚事也必然成不了。”

麦冬急道:“那做什么还定亲,岂不是把大姑娘害了。”

凤娣叹口气:“姐姐什么都好,就是有些事看不透,这回让姐姐吃些亏,有我在,还不至于怎么着,若因此让姐姐看明白裴文远的为人,却比什么都qiáng,行了,去瞧瞧咱的铺子收拾的如何了。”麦冬忙扶着他。

庆福堂在兖州府的第一家铺子,开在回chūn堂总号的隔着一条街上,就是当初贺家跟安家对台戏打得最热闹的那家。

安和堂的药号,虽不跟回chūn堂一般有两层,却也不小,一溜五间门面都打开了,也算敞亮,铺子里没怎么收拾,就是把庆福堂的药拉了来,定的三日后开张,告示已经贴出去了。

凤娣的车从前头一过,就见门口有不少人瞧那告示,不禁点点头,jiāo代车把式,停在后门,凤娣一进去刘瑞就迎了出来。

刘瑞在冀州府的时候,眼巴巴瞅着常志去了登州府,心里这个馋儿啊,冀州府虽说好,可也比不上大公子跟前啊,现在庆福堂所有铺子里,连掌柜带伙计都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跟着大公子有ròu吃。

别管大公子在哪儿?做什么?只要跟着一准没坏处,再说,他们这些人比不得余平,年纪大了,又是余家的老人,他们这些都是新来的,又都是从伙计提拔上来的,不gān出点儿样儿来,能入东家的眼吗。

举凡有点儿脑子的都明白,大公子这是一点点的打江山呢,谁不想混个开国功臣当当啊,以后得了中用,银子算什么,只要他们gān出样儿,大公子最舍得下的就是银子。

常志这小子占了一回先,就处处都跑在了前头,别人服气,他刘瑞可不服,故此,一接着信儿,让他来兖州府,乐的他一宿都没睡好,收拾收拾连夜就赶过来了。

这兖州府可比常志在的登州府大多了,赶明儿铺子开起来,一准能超过常志去,所以,这小子刘瑞gān劲十足,跟打了jī血似的。

凤娣哪有不知道刘瑞就喜欢跟常志别苗头,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把他调过来的,算她打出的一副对对胡,gān什么都一样,没有竞争就没有进步,就看刘瑞这股子gān劲儿,也能知道,一定错不了。

刘瑞亲自捧了茶上来道:“大公子,咱怎么只开一家铺子啊,依着小的,把安和堂的六家铺子全换成咱庆福堂的招牌,然后一天开张,那多热闹啊。”

凤娣笑了一声:“你是想跟常志似的,一下管六个铺子是不是,你管的过来吗?”

刘瑞嘿嘿一笑:“不是小的说大话,就是八个小的也管的过来,反正伙计都是现成的,忠叔这些日子没gān别的,光教伙计了,人教出来就放到咱们冀州府的铺子里当学徒,大公子这儿一说要人,那边儿立马就送来,都是现成的。”

凤娣知道,自己在外头这么折腾,也真多亏了忠叔在冀州府坐镇,把事qíng安排的井井有条,不然,自己这儿真不可能这么顺当。

凤娣喝了口茶道:“兖州府跟登州不一样,登州咱们直接收的回chūn堂的铺子,算捡了便宜,可兖州府却是贺家的根儿,回chūn堂在兖州府经营多年,就算折损了元气,到底占了地利,咱们还需小心些,我jiāo代你的可记着了?”

刘瑞道:“记着了,一关了铺子,前后都留两个守门的盯着。”

凤娣道:“赶明儿开了张,更不能马虎,什么时候回chūn堂关门了,咱们庆福堂就算开起来了。”

刘瑞道:“要我说,回chūn堂那铺子开不开也不吃劲,我来的第一天,就去他铺子逛去了,您猜怎么着,那些伙计掌柜的凑到一堆,在哪儿赌钱呢,门庭冷落,连个人都没有,开的什么铺子,倒是他家总号外头迎客的那个伙计挺机灵,可惜了遇上回chūn堂这么个不gān正经事的。”

凤娣也想起那个伙计了,记得好像叫马方,回头寻个机会挖过来,瞧着挺灵,是块材料。

凤娣在铺子里看了一圈出来上车,往回走的时候,想起昨天晚上那些东西,貌似这么装哑巴不合适,便跟车把式说:“去四通当。”

车把式应一声,转了个方向,走了一段,忽听丝竹萦耳,夹着一阵阵清脆的铃声,隐约仿佛还有调笑声,凤娣好奇的掀开窗帘往外望了望,只见前边儿不远有个两层的木楼,飞檐上均系着银铃,风一chuī,铃声响起来清脆好听。

那二层上粉幔低垂,隐约有人影晃动,丝竹调笑声就是从那儿传来的,近些,凤娣看到了那个门楼子上的匾,香隐阁。

麦冬好奇道:“这是gān什么买卖的?怎么瞅着这么怪呢,说酒楼不像酒楼,茶楼不像茶楼,大白天遮这么严实,却还有人唱曲儿。”

车把式听了笑道:“姑娘是在公子跟前伺候的,想来没出来走动过,这可是我们兖州府第一香艳的去处,年年的花魁,都是出自这香隐阁,今年尤其的长脸,今年的花魁,陆香儿可了不得,靠上了大人物。”

麦冬终于听明白了,脸一红,却又撑不住好奇问:“什么大人物?”

那车把式低声道:“这陆香儿的相好可是咱们的府衙王大人。”

麦冬道:“朝廷律法上不是说不许官员那啥吗。”

车把式笑了一声道:“律法是律法,当官儿的若都是为民做主的清官儿,这世上可就太平喽。”

凤娣刚想放下帘子,忽看见香隐阁门前站着两个人,目光闪了闪,抬头望了望那门口立着迎客的中年汉子,没认错的话,是贺家的大管家。

王成贵看见他哥成才从那边儿一摇三晃的过来,哼了一声,心说,别问,这是又输光了:“我问,你柜上银子你什么时候补回来,这眼瞅就年底了,成风可快回来,到时候年底一算总账,亏得那些怎么jiāo代?”

成才翻了个白眼:“我堂堂王家的长子嫡孙,跟他一个野种jiāo代的着吗,亏也是亏了我自己的,碍着他屁事,睁只眼闭只眼的过去,老子让他过个消停年,真惹急了老子,把他娘俩一块儿赶出去,看他能把大爷怎么着。”

“我说二位爷来了,我们少东家在里头恭候二位半天了,您二位里头请吧。”

贺管家一见这两位又要吵起来,忙拦着往里头让,王家这两位如今是见了面就吵,说白了,就是为了银子,有了银子就都解决了……

☆、第49章

成贵暗哼了一声,心说王家也不是他一个人的,老爷子都死了,谁还跟你论长子嫡孙,王家门里,就算老三是个丫头生的,还有自己呢,自己可是正儿八经的嫡出,王家就算剩下一两银子,也得一掰两半,他拿五钱,王成才想独吞,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