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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娣道:“那是为什么,恕我驽钝,想不出来。”

慎之道:“少卿的xing子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吃软不吃硬,况且,他对你如何,你也应该知道,他的心思早已明明白白摆在那儿了,只你软一软,什么事儿过不去,至于闹成这样吗。”

凤娣冷笑一声:“软一软,怎么软,给他当小老婆,成为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对不住,真那么活着,我宁可找个绳子上吊算了,他周少卿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对我好,闹半天就是想让我当他的小老婆啊,许慎之你不觉得可笑吗。”

慎之道:“谁说让你当小老婆了,少卿的那块玉佩jiāo在手里那天起,就视你为妻了,为了你他被皇上罚跪在太庙三天三夜,才推了承恩府的亲事,你还想怎么着。”

推了?凤娣冷笑一声:“那太可惜了,不过,这又跟我什么相gān。”

慎之终于知道少卿为什么恼火了,这丫头简直能气死人不偿命:“余凤娣,你真要弄的两败俱伤是不是,少卿哪点儿对不住你了,你这么狠,说走就走,明明年前还好好的,年后就想一拍两散,你莫不是真瞧上了那个冷炎,我可警告你,就早跟你那个冷炎远着点儿,不然真能出大事。”

凤娣道:“还能出什么大事,庆福堂不都快关门了吗。”

许慎之道:“快关门了,毕竟还没关门,若不是心里惦记着你们的qíng分,你以为他还会如此大费周章的开什么铺子吗。”

凤娣道:“是啊,他是小王爷,是九皇子,他一句话别说庆福堂,我余家抄家灭族都不在话下。”

慎之道:“你怎么就这么倔呢,他不就是想让你软着去求求他吗,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到裉节儿上就糊涂了呢,非要跟着他顶着gān,有你什么好处,如果他真跟你较真儿,余凤娣,你以为你还能好端端的坐在这儿吗,你知道,以他的身份娶你当他的正妃多不容易吗,余凤娣,你有本事,你骄傲,你不可一世,可这是大齐,你的身份摆在这儿,商户的庶出之女,便给他当侧妃都不够格儿呢。”

凤娣蹭一下站了起来:“我何曾说要嫁他了,男女之事不该是你qíng我愿的吗,就算他是皇子,是王爷,我不愿意不行吗。”

慎之道:“你这是无理取闹,为什么不愿意,如果是因为正侧之分,他已经推了承恩公府的亲事,就算退了一步吧,他那么个xing子都退让了一步,怎么你就不能让一步呢,更何况,你们现在还不没成亲,还没涉及到别人呢,这么早就说这些,不觉得伤感qíng吗。”

伤感qíng?凤娣冷笑起来:“那么我们换个法子,我们不说这些,若将来他找别的女人,我也找别的男人,他找一个,我也找一个,他找两个,我也找两个,这样才公平。”

慎之愕然:“余凤娣,你真疯了不成,身为女人难道不该守着最基本的妇德吗。”

妇德?凤娣道:“这样狗屁不通的东西根本就是你们男人为了给自己找小老婆定下的,都是胡说八道,说白了,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若他无此心,恼什么,又怎么会如此挤兑庆福堂,别管他说的多好听,他心里想什么我却异常清楚,在他心里,从没没把我余凤娣看成跟他平等的地位,他喜欢我,却不尊重我的想法,他想娶我,却还惦记着将来能左拥右抱,如果不是我跟他说清楚,想来他也不会推掉承恩公府的亲事吧。”

慎之道:“这么说,这事儿没得商量了。”

凤娣道:“我还有别的选择么,别说让我去求他,不可能。”

慎之道:“别说我没警告你,看在你们过去的qíng分上,他还有些耐xing,真把他惹急了,你这两年的心血说不定都白费了,到时候别后悔。”

凤娣抬起头:“不后悔,我余凤娣再不济,这点儿宁折不弯的骨气还有。”

“宁折不弯,成,你倔,你们俩的事儿,我也不管了。”许慎之拂袖而去。

凤嫣从后头出来道:“你这张嘴怎么半点不饶人呢,许东家来不是好意吗,你瞧你那一句一句的,把人硬是气跑了。”

凤娣道:“姐是不是也觉得,我那些都是不了理喻的胡说八道。”

凤嫣叹口气道:“以前或许觉得有些惊世骇俗,但如今想想,却觉得你说的对,若彼此钟qíng,定下白首之盟,又怎会有别人,诗经上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若这手太多了岂不讽刺,只不过他毕竟是皇子,让他只你一个,恐不易。”

凤娣道:“我也没qiáng迫他,我本来想着散了算了,是他不放过我。”

凤嫣仔细端详她半晌道:“你就真的不喜欢小王爷吗?姐姐看来却不然。”

凤娣幽幽地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们不合适,我处处躲着他,避着他,就是不想走到这一步。”

凤嫣道:“你心眼子多,事事都喜欢想在前头,本来是好事,可若用在男女之间,却大大不妥,男女之qíng哪里是能未雨绸缪的呢,发之于心,qíng之所钟,若把这些都算计进去,还有什么意思呢。”

凤娣有些楞,暗道,莫非我真是如此吗,却甩甩头,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去求他,而且,这么认输,她也不服。

忽的想起一件事,把牛huáng唤进来,脱了自己手上的银铃手镯jiāo在他手里道:“你去无影门分堂替我传个信儿。”

慎之进来跟少卿道:“你别看我,这丫头又臭又硬的脾气,差点儿没把我气死,指望她低头来求你,趁早别想了。”

少卿道:“她说什么了?”

慎之目光闪了闪:“那个,她说什么我记不得。”

周少卿知道一定没好话,慎之道:“其实我真不明白,你既然推了承恩公府的亲事不就等于应了她吗,还折腾什么,她不低头,你去找她就好了,两人说开了,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

少卿脸色yīn了yīn:“她跟冷炎在蒙古各部一个多月,若不是庆福堂出事,她还乐不思蜀呢。”

慎之愕然:“闹半天,你是吃醋啊,为了吃味这般大费周章,少卿,你不觉得有些过吗。”

少卿哼一声站起来走到窗前,冷声道:“不觉得。”

慎之忽然觉得,不管多冷静理智的人,一旦沾了qíng字都变得不可理喻。

慎之快步进来道:“四通当出事儿了。”

少卿把手里的láng牙放回怀里,看向慎之:“什么事?”

慎之叹了口气道:“炸当。”

炸当?少卿眸光一利:“是什么东西?”

“画,东晋顾恺之的洛神赋图。”许慎之道:“莫怪朝奉打眼,便我也没瞧出来,不信你瞧,哪里看得出是赝品。”说着跟许贵儿一边一个把画轴展开。

少卿仔细看了看,无论笔触还是做旧都毫无痕迹,竟跟真品毫无二致,慎之道:“我竟不知,天下还有这等奇人能仿出这么真的赝品,若只这一幅,我真不觉得是赝品,但,却有十幅。”

说着叫人把各铺子送过来的画搬了进来,放在案上:“一模一样,都是东晋顾恺之的洛神赋图,一幅画十万两银子,这十幅骗了咱们一百万银子,这还罢了,若这事儿传出去,咱们四通当的牌子可就砸了,你说这是谁gān的?”

谁gān的?少卿脸色黑的慎之都有些瘆的慌:“倒让我想起一个人来,开封有个集贤庄,里面有个老头,江湖送了个外号,画鬼,之所以叫画鬼,就是因为无论何朝代真迹,只一夜便能临出来,且真假难辨。”

慎之道:“便如此,又怎能瞧不出呢。”

少卿道:“集贤庄号称武林第一庄,网罗江湖奇人,既有画鬼,做旧又有什么难的。”

慎之道:“即便有这样的人,又哪是常人可以驱使的,更何况十幅一样的,三天内当在我们四通当各地的铺子里,这就是冲着咱们四通当来的,什么人跟咱们这么大的仇。”

少卿道:“常人驱使自是不能,若武林盟主却不难。”

慎之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是说这事儿是那丫头gān的?”

少卿咬着牙道:“她倒是宁可求助冷炎,也不跟我服软。”

慎之道:“我说这半个月那丫头跑哪儿去了,莫非她在集贤庄?”

少卿道:“她以为躲在冷炎那儿就行了吗,备马,去开封。”

太神奇了,凤娣看着一幅古画在画鬼手里迅速成型,觉得这看上去貌不惊人的老头,真跟复印近差不多了,他的手法极快,却能画的跟真品毫无二致。

从凤娣踏进这里就觉得这集贤庄真是个一个神奇的世界,迈进庄子大门,便有一种踏入武侠小说的感觉,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绝招儿,琴棋书画,凤娣始信,真正的高人隐在江湖之说。

画鬼的事是在糙原上冷炎跟她说起过,冷炎这人不善言辞,所以只要他说出的话,绝对不会有夸张的qíng分,有一说一,他既然说画鬼能在一夜之间仿出最复杂的传世名画,凤娣自然不会怀疑,但亲眼看见,还是觉得很玄幻。

凤娣道:“画鬼叔叔,不若我拜在您的门下得了,学得您这一门绝技在手,还开什么药铺,要多少银子没有啊。”

画鬼笑了:“不是老朽藏私,而是你现在学晚了些。”

凤娣嘟嘟嘴:“不想教拉倒,gān嘛找借口。”

画鬼笑道:“瞧瞧这丫头的嘴刁不刁。”

冷炎道:“小妹,画鬼前辈的这手绝技,除了画工是需要内力的,故此说是童子功。”

“内力?真有这样的东西啊。”

画鬼眨眨眨眼道:“你想学是不成了,不过将来你生个小丫头,若舍得,送到这集贤庄来,老朽必然倾囊相授,如何?”

凤娣脸有些红:“画鬼叔叔说什么呢?”

“小丫头不好意思了,这倒新鲜,我还当你真是个小子呢。”

这里正说着,外头小厮跑进来道:“盟主,外头官府的人来了,把咱们集贤庄围住了,说咱们这里藏有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吴万三,要进来搜。”

在座的一听都站了起来:“放他娘的屁,吴万三敢来集贤庄,活腻了啊。”

狗宝进来在凤娣耳边嘀咕了两句,凤娣脸色一变:“各位前辈实在对不住,这事儿是我的过错,是我一时气急,连累了集贤庄,着实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