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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飞鸿勃然大怒:“你去就是!给我滚出这个门,再别回来了!”
游孟哲道:“切,小气鬼。住京师那会要什么给什么,张远山他……”
赵飞鸿道:“既是如此,你去认张远山当爹就是!”
游孟哲叫唤道:“妈的!老子我还不想当你儿子呢!”
赵飞鸿起身,游孟哲早有防备,在书房外骂完便逃了。
游孟哲在家里转了一圈,随便拿了房里个花瓶,摘了几幅字画夹在腋下,看到赵飞鸿在院子外烧信,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写了信烧是为什么,不敢从他面前过,转身扒着墙,从后院翻了出去。
赵飞鸿写的是给亡妻俞晴的祭文,深吸一口气,烧完那信后负手站了会,知道游孟哲在报复他。转身去敲儿子房门,打算与他好好谈谈。
“孟哲?”赵飞鸿推开门,游孟哲不在,又不知去了哪儿,只得关上门,出外买菜。
游孟哲大摇大摆,带着字画和花瓶到城里当铺典当,估了五两银子,心想这家伙家什还挺值钱,于是拿着银钱去喝茶听说书了。
玩了一下午,听完说书又到桥边去看人斗jī,一来二去,认识了几个败家子,游孟哲花二两银子买了只斗jī,在旁边握拳叫好。
“上啊!上!”游孟哲猛催道。
傍晚时两只jī斗得正酣,赢一场,输两场,游孟哲正拿着芦苇管子给那jī喂水,远处男人声音道:“赵孟哲!”
游孟哲改了姓,一时半会没回过神来,旁边有人手肘捅他,小声道:“你爹来了,快快!”
游孟哲意识到了,忙把那jī塞给下午刚认识的,说:“放你那儿,别声张。”旋即一拍袍襟,懒洋洋起身过去。
赵飞鸿买了酒菜,让他回家去吃,打算好好谈谈,和解了。
立夏时分,huáng昏长得让人慵懒,赵飞鸿就在院里石桌上摆了酒菜,给游孟哲斟酒,随口道:“那年我和你娘,远山就在这儿喝酒。一眨眼就十六年了。”
“唔。”游孟哲漫不经心地答了。
赵飞鸿说:“你娘那脾气也是个刁蛮的,现看起来,竟有八分传了给你。”
游孟哲只应付着,有一茬,没一茬地搭话,赵飞鸿又叹了口气,说:“再过两年又是武举了,你既然过不惯这山林田家日子,就好好练武。到时爹陪你上京,去碰碰运气。”
游孟哲心想我要去武举用得着托你?张远山都收了我当gān儿子,就算是看你面子上的,余长卿可跟你没gān系,人家现在都当了驸马。找他还不成么?
游孟哲心想“妈的”,嘴上说:“好的。”
赵飞鸿见游孟哲还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也像是收拾住了,于是说了些从前的事,大体是认识俞晴那会,对她的印象,在何处玩,说了些什么。却一句不问游孟哲在山上的日子。游孟哲越听越觉得不舒服,赵飞鸿只要说一句从前是我不对,没去寻你和你娘云云,道个歉,游孟哲也就算了。
但赵飞鸿一直没这意思,游孟哲吃完就红着眼眶,说:“我困了,回去睡。”抹抹嘴,起身走了。
赵飞鸿只以为游孟哲听了旧事,想起素未谋面的娘,便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当夜游孟哲辗转反侧,听到院子里传来温和笛声,疲惫睡下,心里说不出的孤单。
翌日赵飞鸿起来的时候,游孟哲连早饭都不吃就跑了。
“孟哲?!”赵飞鸿大声道:“上哪去了?”
赵飞鸿挨间看过,游孟哲不知跑去何处,只得出门去寻。
此刻游孟哲却已在亭县西边,怀里揣了几本武功秘笈,在卖赵飞鸿的那点家当,一本《经脉论》,一本《暗器拆手》,一本《短打真传》。朝一家武馆兜售,叫道:“武功秘笈要么?全是好东西,来看看罢。”
那武馆里都是年轻人,一武师认出游孟哲,登时噎得够呛,开口道:“你爹还没死呢!这就在当他的家什了!当心被揍死!”
游孟哲丝毫不惧,问:“要不要啊,秘笈哦,不要拉倒,我去卖城南那家,别扯这些虚的。”
赵飞鸿虽是武林盟主,但却只是在江湖间名头大,这些武馆都是少年人学艺用的,练了武或是去京师应举,或是在本地,江州处谋个武职,那武师是以只知赵飞鸿武艺了得,却不知其身份,招手示意游孟哲道:“来来,不贵的话我都收了。”
游孟哲道:“一本十两,三十两银子,喏,都是残本孤本了。”
那武师道:“抢钱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