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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自然是要姓莫的,”文清远侧目,正好看见一名弟子清扫着桌椅,扬尘飞逸,“名字就叫‘飞尘’吧。”
等等?莫飞尘……这和自己的本名听起来倒是一样。
只是非沉非沉,意思是永远不要沉下去。可惜以‘莫’为姓,负负得正,他还真‘沉’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来了。
至于莫飞尘这个名字,还挺有几分洒脱。
莫非沉笑了起来,发出咯咯的声音。
于禁也难得地露出了轻松的神色,“师傅你看,这小子喜欢你给他起的名字呢!”

第2章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转眼七、八年就过去了,莫飞尘也从一个在外人看来只知道哭泣的婴儿长成了一个让人……头疼万分的少年郎。
“莫师弟!莫师弟!那枣子还没熟呢!你把它们都打下来,也是苦的!”
“莫师弟!莫师弟!那鸽子不能吃啊!那是四师兄和秀水宫的程师姐传qíng用的!”
“哎哟!莫师弟!求求你今天练剑吧!不然于师兄来看见了又该责怪我们没有管教好你啦!”
莫飞尘一手挂在枣树上dàng着,垂首看着树下几个年长他两岁的师兄笑开了怀。
你想啊,这里没有网络、没有KTV,就连打个牙祭的饭馆儿都得花半天时间下山到集市里才能找着,找着了就自己的那点零花铜钱,还不都买壶茶喝,除了纯天然的美景,我莫飞尘不折腾你们,日子岂不难熬?
正当他晃悠着起劲儿,枣枝断了。约莫这枣树也在记恨他没事打落自己的枣子,想要给这泼猴儿一点颜色看看。
你说他刚才在树上吊着的时候,这些人都“师弟师弟”地叫着围着他看,好像对他万分关心,怎的他一落下来,就全都“啊——”地向后撤去,害他五体投地摔了个好。
嘴巴里都是沙石,莫飞尘呸了两下想要站起来,但是自己的左肩和左腿不但使不上力气,还疼的直冒冷汗。
“莫师弟——你怎么样了?”一水儿人又围了上来。莫飞尘在心里面问候了他们家的老娘,心想我摔下来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围上来?
“哼。”
这一声响倒是不大,但是空气一下子冷了下来。
大家纷纷回头行李,“于师兄。”
于禁走到了莫飞尘的面前,yīn影罩在他的头顶上。
“你要是真想在这琨蕴山里做个泼猴儿倒也无妨,只是你连轻功都如此不济,又如何驰骋于山林之间?”于禁弯下腰来,将他一把拽起,也不管他疼得五官都没了形状,将他扛回了少年弟子所睡的那间通铺。
早些年莫飞尘四、五岁的时候开始习武,便是于禁领他入门。那时莫飞尘还有几分仗剑而行快意江湖的心思,只是练习了几天之后,他便知道剑客哪怕是拔剑时的潇洒都是十几年功力,他没有那种耐心,更没有那种毅力。
现在他是在什么地方?
古代。而且还是个不知道什么鬼朝代的古代。
既然是古代,无论到哪里也就是白天起来吃个饭,顶多闲逛闲逛,晚上再枕着荞麦枕头睡觉的日子。山上山下,大侠与小卒又有什么区别呢?
哪怕像是张无忌那样的武林高手,最后还不是要找一处地方隐居。
既然入了江湖最终是为了离开江湖,自己又何必劳心劳力学那么些本事只为出出进进呢?
但是于禁和莫飞尘是不一样的,他疼爱飞尘,因为飞尘是他抱在怀里带上山的。他同时也对飞尘的不思进取无可奈何。
这位于师兄心心念念所想的便是扬名立万,能够有一天跻身于武林的十大名剑。
莫飞尘在山里也听说了不少武林传说。
不少人学剑、学掌或者学了其他的兵器,但是任由你学的再好也只能算是皮毛。真正的高手能够以气化形,御气为剑,比起金大侠的“六脉神剑”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武林曾有两大剑宗,世羁千云。
千云剑的剑主是沐云山庄的创派师祖落连云。听说她并不是一个美人,但是一套千云剑法变化多端,如天空中的流云你猜不透她的形状也不知道它的方向。
而世羁剑的剑主任谁现在也难以想象是琨蕴山庄的创派师祖。原因无他,沐云山庄如今在江湖中地位依旧显赫,门下弟子众多,就连当今的武林十大名剑它便占了两席。反观琨蕴山庄,呵呵,能够御气为剑的人除了庄主文清远,门下弟子竟然再无人能够做到。
不过不管是世羁剑也好,或是千云剑也罢,百年斗转星移,最后也不过徒留名号。
“我平生所学,只要足够掏鸟蛋捉田鼠饿不死自己足矣。”莫飞尘看着于禁的微蹙的剑眉依旧一副痞子模样。
于禁笑了笑,手下一个用力,就听见一声惨叫回dàng在山间。
“原先还觉着你悟xing颇高将来必有成就,谁知你就是块朽木!”于禁起身作势要走,飞尘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
“师兄,如果有一天你能‘出剑’了,是不是就要离开山庄了?”
“那是自然!我现在只盼着自己早早就能够御气为剑,好早早离开琨蕴山对你这小混蛋眼不见心不烦!”于禁一把拍在莫飞尘的脑袋上,拂袖而去。
“唉,你若是走了,这世上还有人能任我折腾么?”莫飞尘趟在自己小铺上,掏了掏耳朵似是在思考什么,很快却又睡着了。
要知道,对少年来说,睡觉和运动一样是长高的必备条件。
又是两年过去了,十岁的莫飞尘无论轻功、内功、还是剑法都在琨蕴山上垫底,他自个儿不介意,于禁也不再管他,至于师傅文清远则日日品茶看书,似乎真要将这书生生活一过到底了。但是莫飞尘却是欣赏他的心境,世间本无事,何必为一些虚名而拖累自己呢。
不过莫飞尘最近不是个滋味儿,于禁虽说不再管他的功夫,但是也不似从前会来和他说说话外加将他休整休整,原因无他,于禁据说开了荤,最近有些沉溺于美色。没了于禁,莫飞尘是逍遥多了。可是人不能过得太舒服,太舒服了就会想要犯贱……
他偷偷遛下了山,不过“偷偷”二字还有待商榷,毕竟所有人对这位不学无术的莫师弟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莫飞尘到了集市里,最近有个什么节,每个小摊儿上都cha着风车,忽悠悠迎风旋转着,莫飞尘看多了还有些晕乎。他施展了自己“顺手牵羊”的神功,不一会儿就捞了一个ròu包两个馒头,晚饭算是就这样解决了。
华灯初上,集市中的人也渐渐减少,莫飞尘来到一处门面颇为华丽的院落前,莺歌燕舞,温言软语让他的小心肝儿噗通噗通跳了起来。
自个儿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附近晃悠了,只是想到那一向正儿八经的于师兄也会来着风月场所,他忽然有了兴致。到底是什么样的美女能让那块儿木头动了凡心?
瞧着那花娘在门口招呼,客人也是络绎不绝,莫飞尘知道就凭自己这身高、这衣着外加那几个铜板,还没走近就该给轰出来了。
可是吧,龙有龙的门,老鼠也有老鼠的道儿。
他来到后院,四下张望。哈,有了!
一个翻身,他来到运酒车下,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进了后门。
里面酒香和脂粉香气混杂在一起,莫飞尘鼻子发痒,从车子下面爬了出来。他身板儿不大,在庭院间穿梭着,这儿的厢房很多,想找到于禁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
诶,机会来了。
莫飞尘一把拽过那笑得脸都起摺儿的guī公,对方刚要问句客官需要什么就看见莫飞尘那张还没长开的嫩脸,“混小子……你怎么……”
guī公被拽到立柱后的yīn影里,一旁是假山作为掩护,莫飞尘翘眉一笑,“我怎么进来的?当然是坐‘酒车’进来的。”
“你小子……”guī公正yù发火,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就顶在他肥硕的脸上,“诶哟,爷您有话好好说……”
“爷不正在和你好好说话吗?”莫飞尘用刀背拍了拍对方的脸,“问你,一个穿着蓝衫背着长剑长得还挺俊俏就是眉毛老皱成这样的……爷……在哪间厢房呢?”
“您说的是于禁于大爷吧?他就在东面儿长玉姑娘哪儿呢!”
莫飞尘咧了咧嘴,原来这家伙知道于禁的名字,害老子说了这么长一段话。莫飞尘起手便将那guī公砸晕,拖到了假山后面然后去了那东面的厢房。
这厢房附近倒不像是大厅里那般鱼龙混杂,也清净了不少,除了时不时传来的几声“chūn意盎然”的呻吟。莫飞尘来到一处厢房外,抬眼看见房前的木牌上似是写着“长玉”的字样,可惜了,他不但功夫没学好字也没认得几个,不管了!
上房揭瓦,一看便知道是不是他那“木鱼”师兄!
这不揭还好,一揭便让鼠头鼠脑的莫飞尘忘了呼吸。
那绫罗chuáng褥上,于禁那木头半luǒ着身体,在那白皙的双腿间冲刺着,微仰着脑袋似乎无限享受。莫飞尘在读高中的时候曾经和兄弟们观摩过不少毛片,但是这种真枪实弹的还是第一次看见。手下一滑,一片瓦落了下去,好死不死砸在于师兄的脸上。
莫飞尘心思一紧,想要赶紧逃跑,师兄闭着的双眼忽然睁开,将他定在原处动弹不得。
“莫——飞——尘——”
“唉……于师兄——师傅叫你回家吃饭!”说完他便抱头逃窜。
而厢房的门猛地打开,不知道方才于禁慡快了没有,只是此刻双目泛着血丝,一边飞奔一边整理衣襟,“别被我抓着!不然我扒你的皮!”
果真,还没两下,莫飞尘刚跑到庭中,一群人正在欢歌笑舞,冷不丁一个人影砸进了桌面上,噼里啪啦珍馐美味落了一地。
莫飞尘想要爬起来,手下按着了一只jī腿,还没用力便一下子滑了下去。
“哎哟……哎哟……”
“chūn宫戏好看吗——”

第3章

才一睁眼,于禁便冷笑着走到了他的面前,潇洒地将一枚银子扔给了一旁的老鸨,“赔这桌被猴子掀翻了的酒席!”
莫飞尘直接将地上的jī腿捡起来,反正自己跑不过于禁,也不管那些围观的客人们,直接坐在那里啃了起来,“师兄,你不会真要扒我的皮吧?”
“我不扒你的皮,我咒你这辈子喜欢的女人都不喜欢你!”于禁怕是刚才正慡着,被莫飞尘的瓦砖一拍,一下子兴致全无。
“嘿嘿,”莫飞尘晃悠悠站起来,“师兄,这世上可不只有女人,还有男人!”
于禁本来怒发冲冠,听他这么一说,反而大笑了起来,伸手抓着他的衣领将他拽出门去,“好!好!我等着那些男人来挨个儿折腾你!要你口没遮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