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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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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满脸崩溃,在太师椅上咸鱼瘫。

白阮忍笑:“知道了,谢谢师伯。”

云真素来寡言少语,但说话极有分量,拿不准的话绝不出口,他说蛇妖酉时初三刻死,那蛇妖就是板上钉钉的酉时初三刻死,没有悬念。

反噬是一个修道者常用的术语,大多是指害人或投机取巧的法术被破解后,施术者需承受伤害或灾祸,且程度往往更严重,蛇妖利用阴蛇转移给郎靖风的恶业在阴蛇消散后会翻倍回转给蛇妖。

白阮站在安全距离外,向郎靖风说明了一下蛇妖的下场,又望着地板分析道:“这条阴蛇应该早就附在你身上了,或许是一年前他越狱成功的那几天干的……我上周把救沈嘉涵的功德回向给你,你本来就不怕阴蛇作祟了,但他看你一直没死,这次越狱时可能又干了别的坏事。”

这猜测还是很靠谱的,毕竟这是越狱,又不是出去逛街,越狱过程中那蛇妖很有可能造成了警务人员的伤亡。再往坏揣测的话,那心狠手辣的妖物甚至还有可能故意杀伤人命,让郎远山唯一的儿子遭天谴出意外,好打乱郎远山的阵脚,让死对头无暇追击自己。

郎靖风能遇到白阮,也是他命不该绝。

郎靖风听完白阮的一套分析,却没流露出什么与天谴擦肩而过的后怕神色,只轻快地一笑道:“挺好,我爸以后不用和他较劲了。”说完,转向云清和云真,大大方方地向他们鞠了一躬并道谢,还很上道地表示过几天带上谢礼再来登门拜访。

云真挥手下逐客令:“小事一桩,不足挂齿,回去吧,过几天也不用来。”

满脸皆是二人世界被小辈儿们打扰的不耐烦。

云清冲白阮疯狂挤眉弄眼,几乎快挤出鱼尾纹。

白阮会意,对云真道:“师伯,我想带师父出去吃口饭,他在国外旅……云游这么久,馋火锅了。”

云真寒声道:“我给他做。”

白阮再次努力:“我师父还想出去……看电影。”

云真黑着脸:“这有放映室。”语毕,转向云清,“你还想要什么?”

云清缩着腿蜷在太师椅上,怂哒哒地摇摇头,眼含热泪目送徒弟徒孙弃他而去。

白阮带郎靖风走出云真家大宅,在门口用手机叫车。

这地方有些偏僻,过路车少,有司机接了单,显示要五分钟才能赶到。

两人站在宅院门前等车,院门口被云真一左一右栽了两棵银杏树,春末夏初的阳光泼洒向树冠,从一枚枚扇叶间隙漏下许多细而笔直的光柱,院门前的方寸之地盈满了翠绿与暖金的微光。

郎靖风和白阮分别站在门口左右两棵树下的荫凉中,站位活像两只石狮子,郎靖风背倚着树望向白阮,白阮则直勾勾地盯着地上的土,满脑袋都是云清给自己算的那一卦,心乱得恨不得拿把菜刀抵着红鸾星叫它不许动。

“白老师。”郎靖风往白阮的方向迈去一步,白阮斜眼瞄着他,警惕地走开两步,保持着安全距离。

“躲什么?”郎靖风乐了。

白阮言简意赅道:“防狼。”

字面意义和引申意义都说得通!

“我们回学校吗?”郎靖风只好在原地站定,撺掇道,“这么大的事儿解决得这么顺利,不出去庆祝一下?”

“不许去,回学校。”白阮看了眼时间,语气平板,“三点五十,回去还能上两大节晚自习……你心态放端正,把精力集中在学习上,再过两个月期末考试争取一下更大的进步,不要去想那些学生不该想的事情。”

郎靖风目不转睛地看着白阮,忽然正色道:“白老师,我还没和你道谢呢,要没有你我早让雷劈死好几个来回儿了。”

白阮耳根软,听见郎靖风这么好声好气又正经地说话,胸口不禁一暖,心想这学生果然还是有救,语气便也随之温柔了许多:“不用谢,都是应该的。”

“成,”郎靖风爽快地一点头,“那我就不谢了……”

白阮嘴角微微一抽。

郎靖风被白阮尴尬的微表情逗乐了,狩猎似的忽然几大步迈到白阮身边,一把按住白阮脑后的树干,那抹方才被藏起来的顽劣重又浮现在脸上,低笑着补完之前那句话:“大恩不言谢,我以身相许吧。”

白阮倒抽一口冷气,身子一蹲,矮矮地从郎靖风手臂与地面间的空隙中钻出去,绕到树后才敢大声训斥:“郎靖风!你再这样儿我要找你家长了!”

“成啊,找吧。”郎靖风绕着树追兔子,但也不是真追,就是慢悠悠地逗着白阮玩儿,“这事儿请家长,我爸妈非得再给我转学不可……但你没听咱师父说的么,棒打鸳鸯等于误我前程。”

正绕树躲狼的白阮一怔,心里咯噔一下。

“你棒打我们这对儿鸳鸯,我一伤心,不好好学习,前程就没了。”郎靖风轻声道,“忍心吗,白老师?”

“跟我有什么关系?”白阮充分发挥语文老师咬文嚼字的技能,“你觉得我师父说的是我和你吗?他说的是鸳鸯,又不是鸯鸯。”

郎靖风定定望着他:“不是你是谁,我喜欢谁我自己还不知道吗?再说,我这一个月不就是因为喜欢你才开始学习的吗?姻缘旺则学运亨通,不能再准了吧。”

白阮还欲反驳,郎靖风截住他话头道:“敢打赌吗白老师?我们现在进去让师父算算我们有没有姻缘,如果有的话,你今天就得答应当我男朋友,如果没有,体罚记过抄课文请家长劝退,你怎么罚我都行。”

郎靖风说着这话时,心里想的却是转学也未必就不好,转了学他和白阮不是师生关系,追起来反倒不用束手束脚的。

白阮往远处一眺,不以为然地一笑道:“这有什么不敢,根本不可能的事。”

说着,往宅院大门的方向走了几步,刚要碰上门又怂唧唧地退回来,一脸严肃道:“车来了,先上车。”

“取消订单,算完再叫一辆。”郎靖风不满道,犀利的目光没有放过白阮脸上任何一个象征着心虚的表情变化。

“不行,这地方车少。”白阮心虚不已,逃也似的往车的方向跑去。

他原本是奔着副驾去的,可郎靖风比他先一步摸上副驾的门,白阮不敢和他抢,只好改坐后排。可是,白阮屁股刚在后排坐稳,郎靖风就把伸进副驾的半条长腿抽出来,门一关,风一般飞快钻进后排。

“郎靖风你……”白阮被套路得一阵头晕,正要开门下车改坐副驾,郎靖风却朝他的方向一倾身,带着笑意轻声威胁道:“不听话我要亲你了。”

司机一脸八卦地扭头看,却被郎靖风刀锋般凌厉的一眼瞪掉半管血,只好老老实实转回去开车。

这话落在白阮耳中和“不听话一口咬死你”没什么本质区别,白阮吓得脸蛋一白,条件反射式地缩回试图开车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