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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离天,”开阳一字一顿的重复了一边,旋即哈哈大笑,“原来如此,接招吧!”说完便双手jiāo错与胸前,运起至yīn至寒的寒冰掌直冲过来。
凤离天站在原地不动,唇边挂着意味不明的淡笑,在开阳冲过来的瞬间,一道水幕冲天而起,对上开阳的双掌,破碎的水幕立时冻成了片片碎冰。待碎冰坠落,水幕之后哪里还有凤离天的影子?
开阳一惊,迅速转身,拍开了从身侧飞过来的冰片,却冷不防的被从另一边扫过来的凤离天一脚踢中。开阳闷哼一声反手就是一掌,却又被凤离天轻盈的躲开。
开阳chuī了chuī垂到嘴边的长眉,眼见脚下的冰碎得已经基本上找不到可以下脚的地方,而凤离天凭着绝世无双的轻功,单脚立在一块碎冰上,似笑非笑的望着他。怒喝一声,腾空而起,一掌拍在湖面上,湖上的碎冰似有了生命一般,沿着他的五指,“喀喀喀”连成五条细小的冰路。开阳沿着中指所开的路迅速滑过去,直直的攻向立在尽头的凤离天。
凤离天将内力运于掌心,炙热的鎏火仿若真实的火焰,在修长的手掌周围旋转升腾,蓦然袭向那细小的冰路,薄冰瞬时融化,仿若失了依凭的朽木,直直的沉入水中。开阳失了脚下的支撑,立时团身而起,凤离天也高高跃起,俯冲而下,火红中泛着金色的鎏火缠绕在华服飞扬的右臂上,他整个人仿佛一只破空而来的火凤,直直的对上冒着寒气的寒冰掌,众人似乎听到了清脆的凤鸣。
“嘭!嘭!嘭!”手掌相对的同时,数个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站在湖边的人均被巨大的làng溅了一身的水。开阳被震了出去,坐在台上的摇光飞身上前,抓住开阳的衣领,几个起落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整个落星湖再次陷入了静谧之中,震惊、恐惧、好奇、惊艳、崇拜,种种不同的气氛在众人之间流转,谁也不敢再上台挑战。明空大师面上也露出了焦急,照这样下去,武林盟岂不是要归属凤宫了?
凤离天缓缓地落在一块较大的薄冰上,淡淡的望着周遭神色各异的武林中人,在与慕容琦的目光对上之后,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浅笑。
慕容琦在心里哀嚎,凭着自己唯一能拿得出手的轻功,硬着头皮跳下了湖,踏着碎冰轻盈的落在凤离天的不远处,“唰”的合上纸扇双手抱拳:“慕容世家慕容琦,斗胆向宫主请教。”一身白衣胜雪,气质非凡,好一个翩翩浊世家公子。
不再理会众人的反应,蓝瑾转入帐中,看了一眼旁边目不转睛望着场上的轩辕锦墨,一时间气血上涌,放松了对寒冰掌的压制,由里而外的冰寒带来的是蚀骨的疼痛,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轩辕锦墨皱了皱眉,上前扶住倒地的人,因为讨厌亲昵的时候被打扰,凤离天没有在台上留一个侍从,所有伺候的人都在帐外。
“不要叫人进来。”蓝瑾咬咬牙自己爬起来。
轩辕锦墨叹了口气,把蓝瑾扶到了软榻上。蓝瑾也不推辞,直接在榻上盘膝而坐,运功驱赶寒毒。奈何他修习的内功心法是寒xing的,只能压制不能驱散,一丝鲜血顺着嘴角又流了出来。
场上,两人打得难分难解,由于两人轻功极好,忽上忽下的晃得众人看不清,突然凤宫宫主捂着胸口跳开来,邪肆的笑了笑:“我输了。”说完,头也不回的飞回了凤宫的台上。
“这……”明空大师愣住了,就连一直老神在在的慕容睿也吃惊的瞪大了一双桃花眼,旋即又恢复了平静。祁山掌门祁序毅凑过去,在方丈耳边嘀咕了几句,明空似是顿悟又似是惊疑的看了他一眼,祁序毅肯定的点点头。
明空沉吟良久,朗声道:“慕容公子胜,还有哪位要挑战吗?”
众人纷纷低声议论,却没有人再上去挑战。
慕容睿眯起带笑的桃花眼,一把按住身边想要上场的三子慕容翡。
“父亲……”慕容翡不甘的低声叫道,那凤离天明显是故意放水,慕容琦那个废人怎么可能打得过武霸群雄的凤宫宫主?
慕容睿依然平视前方,面上依旧保持惯有的微笑,低声道:“你能胜得过琦儿,胜得过凤宫宫主吗?”
慕容翡一惊,环顾整个落星湖,见各门派门主似乎都隐隐做出压制之态,不许任何门人上去挑战,欧阳海跺跺脚转身离去,上官同与儿子对视一眼,无奈地叹口气。
于是,武林大会就这样在无人再上去挑战的qíng况下,以慕容世家小公子——慕容琦的胜利告终。而慕容小公子当场推说自己年纪尚轻,不足以领导武林盟,便将盟主之位jiāo予一手教养自己的父亲——慕容睿。慕容世家的家主欣然接受,并说以这个儿子为傲,当着整个武林盟宣布立慕容琦为慕容家的少主。

第六十一章 又见茗烟 …

凤离天本打算用慕容琦换下自己,顺道给他解决了赢得前三甲这个任务,却不料没人再敢上去挑战。慕容琦就这样成了武林第一,被众人簇拥着给慕容睿举行接任仪式,望着远处凤宫的台子yù哭无泪。
凤离天回到台子上朗声道:“起台,回炎园。”说罢便盘腿在蓝瑾身后坐下,单手抵在他后心上,将温暖的真气缓缓推入他的筋脉之中。
红色的六芒星在凤离天的命令下立时改变阵型,除了六个尖角在六个方位护阵,其余人迅速飘至台子周围,单手握住台子边缘。“起!”站在前面的桐十三一声令下,整个木台便被抬了起来,众人运起无根诀,飘然离开了落星湖。
冰冷的寒气与炙热的鎏火天生相克,端看谁更qiáng大谁便是胜者。两种真气在筋脉中相互冲撞,本就忍得辛苦的蓝瑾在鎏火入体的瞬间禁不住呻吟出声:“唔……”
“放松,不要运功。”凤离天冷声命令道,感到掌心所抵的身体因为疼痛而颤抖不已,禁不住皱起眉头。
轩辕锦墨默默地站在一边,看着凤离天脸上明显的心疼,悄悄握紧了藏在袖中的拳头。蓝瑾与那些无知少女、世家子弟、以及木棉花不同,他是从小陪在凤离天身边与他出生入死的人,是他在这世间为数不多的会在意的人,这段日子蓝瑾看着凤离天的眼神轩辕锦墨很清楚那是什么,况且自己就要回宫了……
台子被抬到了炎园停了下来,这边轩辕锦墨在暗自烦恼,那边凤离天已经收了功,蓝瑾有些意识不清,身体软软的向后倒去,被凤离天抱在了怀里。打横抱起怀里的人,凤离天跨下软榻朝外面走去,“冷……”蓝瑾无意识的轻哼着朝凤离天的怀中蹭了蹭。
将蓝瑾放到chuáng上,给他盖好被子,又吩咐下人在屋里多生了个暖炉。
治疗寒冰掌造成的内伤确实很消耗内力,凤离天给蓝瑾掖了掖被角,有些疲惫的揉揉眉心。
轩辕锦墨终究不是小孩子,事qíng的轻重缓急他分的很清楚,现在蓝瑾伤势未愈,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眼前的景象实在扎眼,只能转身离去。
“墨,”凤离天站起身叫住转身yù走的人, “你去哪里?”
“我去哪里还要跟你报备吗?”轩辕锦墨推开准备黏在他身上的人。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发火,凤离天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他,隐去流光的眼中有着明显的委屈。
明知道凤离天是在装可怜,轩辕锦墨偏偏对这个酷似轩辕锦天的表qíng没有抵抗力,深吸了一口气,“我要去见个人,晚饭不回来了。”说完头也不回的直接走了出去。
凤离天伸出的手顿在了半空中,转头看了看chuáng上脸色苍白的蓝瑾,知道自己刚才习惯xing的照顾行为让墨生气了,轻叹了口气,终是没有追出去。想起轩辕锦墨别扭吃醋的表qíng,嘴角忍不住裂开一个大大的微笑,墨,你已经离不开我了吗?那么我可以告诉你真相了吧?
轩辕锦墨一个人走在洛城的街道上,他今日确实约了新上任的洛城守卫将军在绮梦楼见面,只是没有这么早罢了。
夕阳西下,华灯初上,花街的生意刚刚开始热闹。洛城的绮梦楼是所有绮梦楼里开张最早也是规模最大的一个,这里也是慕容琦为凤宫经商事业的开端。
“呦,公子啊,快请进。”热qíng的老鸨一眼就看见了衣着不俗的轩辕锦墨,不由分说的将他让了进去。
离约定见面的时辰还有些时间,作为主子,轩辕锦墨是不能早到的,对于早已归为己用的属下,早到并不是礼贤下士,反倒会失了主子的架子。深谙帝王之术的轩辕锦墨对于这些小细节上的拿捏是十分jīng准的,于是他就没有去定好的房间,而是在二楼的雅座上坐了下来。
没有叫人陪着,轩辕锦墨推说先看看,只要了壶好茶慢慢的喝,静静地思考。这洛城守卫将军是他刚立的心腹,确切的说是他让凤宫的杀手杀了原来的将军,导致副手直接上位。这次回宫他不打算偷偷摸摸的潜回去,京城的事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他打算要洛城守卫军护送,风风光光的回去登基,今日的应酬实则是这位心腹为了讨好他而设的践行宴,顺道商讨一下回宫的细节问题。那心腹选在这里,说是有特殊的安排,轩辕锦墨也不在意,这里是凤宫的势力范围,很安全。
明日便是启程回宫的日子,皇后传来的消息中有一条他一直没有告诉凤离天,那就是登基要立后,而且母后已经决定要立上官思怡为后。
脑海中浮现凤离天抱着蓝瑾的qíng形,是那样的亲密无间,同生共死十几年的感qíng与一年之内的鬼迷心窍是不能比的,等到凤离天得知他立后的消息定然会生气吧?然后凤离天会反应过来,他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思及此,心竟开始隐隐作痛,凤离天在认识他之前早已与他人有了不可斩断的羁绊,那是他无论如何也比不过的感qíng……
“咔!”手中的杯盏被捏的粉碎,破碎的瓷片划伤了手掌,鲜红的血珠缓缓地渗了出来。
一阵叫好声打断了轩辕锦墨的思绪,转头看去,见楼下一个身着轻纱的女子抱着琵琶走上了台,身似杨柳,面如桃花,黛眉轻蹙,一颦一笑皆勾动着众人的心弦,不正是应该已经成为泸州知府夫人的茗烟吗?
“呦,公子认得她呀,”老鸨被唤过来问话,掂了掂轩辕锦墨赏的银两,眉开眼笑的说,“茗烟给泸州绮梦楼压台,现下泸州那边也红火起来,茗烟便回来了,毕竟洛城里有很多权贵是只认茗烟的。只是今晚茗烟被一位大人物给包了,恐怕不能来陪公子了。”
老鸨说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轩辕锦墨也不再追问,算算约定的时间也到了,便起身前往定好的雅间。
凤离天望着蓝瑾的睡颜,接过绛紫递过来的参汤,示意众人退下去。回想在凤宫的这些年,有多少次蓝瑾都是为了他而受重伤,这样静静地躺在chuáng上,一睡就是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