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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锦墨在回廊上没走出几步便因为身下的伤势而走不动了,靠在栏杆上缓了缓,待这一阵疼痛过去。
“殿下这是去找宫主吗?”轩辕锦墨抬头,只见一个白发白须的老头站在比回廊稍低的一座亭子里,慈眉善目的朝他微笑,正是没有出现在大殿上的那一为特别的长老。
“女婢见过重华长老。”赶过来的绛雪慌忙行礼。
“有事?”轩辕锦墨现在没耐xing与他人纠缠。
重华笑了笑,对轩辕锦墨道:“宫主他正在整顿长老殿呢。殿下深谙帝王之道,有些东西不比小老儿多说。小老儿来找殿下只是希望殿下能劝劝宫主,莫要对长老殿赶尽杀绝。”
“你怎么不直接跟我说?或许更有效。”凤离天的声音从高处传来,众人抬头,只见一抹红色的身影从高处飘然而下,将轩辕锦墨打横抱了起来。
重华也不慌张,向凤离天恭敬地轻施一礼,转身离去。
“墨,你怎么跑出来了?”因为暗卫报告他的墨跑了出来,他就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凤离天瞥了一旁的绛雪一眼,绛雪立时跪倒在地磕头认罪。
轩辕锦墨皱了皱眉:“我有事qíng要问你。”
凤离天轻叹了口气,抱着他回去,轻放在chuáng榻上。轩辕锦墨望着低头给他脱鞋的凤离天,抿了抿形状好看的唇,沉声道:“离天,你实话告诉我,你知道天儿在哪里对不对?”
“我……”
轩辕锦墨盯着他的眼睛,等他回答。
凤离天抬起头,暗金色的流光在凤目中飞速流转:“墨,我今天,把我唯一瞒着的事告诉你……”
轩辕锦墨面色平静,手却悄悄地攥住了绒毯的一角。
“因为修习鎏火神功对人的筋脉要求很高,所以每一代凤宫的少宫主都是从许多根骨奇佳的孩子中选出来的,”凤离天缓缓地讲述起当年的事,语调平静,仿佛在说着别人的故事,“柳无风他其实是凤宫的人,当年他去宫中执行一个任务,偶然发现轩辕锦天竟是个武学奇才,便通知了当时的凤宫宫主,宫主就亲自将轩辕锦天带回了凤宫,让他与其它的孩子一起学武、争斗。”
“后来呢?”轩辕锦墨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
“后来,”凤离天扶住轩辕锦墨的肩膀示意他冷静,“后来他活了下来,并且学会了鎏火神功,成为了宫主。然后,在他掌控了凤宫的势力之后,他去寻找哥哥。为了给哥哥一个惊喜,他叫人仿造了一块玉佩引哥哥来找他……”
伸手抹去轩辕锦墨脸上的泪珠,伸手从chuáng上的暗格里拿出真正的麒麟玉佩,放到了他的手中。轩辕锦墨盯着凤离天,用轻颤的指尖摩挲着手中的羊脂玉,几乎发不出声来:“天儿……”伸手,缓缓附上凤离天的脸颊。他想念了十三年的人儿,竟真真的在他面前,可笑的是他竟然没有认出来。
猛的把凤离天搂进怀里:“我早该想到了……早该想到了……”

第六十七章 相忘于江湖 …

凤离天愣了愣,缓缓抬手抱住轩辕锦墨,妖冶的凤目弯起迷人的弧度,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哥哥……”
轩辕锦墨身体猛地一颤,一把推开了凤离天,睁着美丽的大眼睛,定定的望着面前的人,他是他的亲弟弟轩辕锦天,同父同母的亲弟弟轩辕锦天!那么,离天呢?那个与他同chuáng共枕、缠绵悱恻的凤离天怎么办?这与轩辕锦临有什么区别?他们明明已经做了悖论逆天的事……
看着那人眼中的惊疑不定,凤离天压下心中的痛,勾起淡淡的笑,双手搭上轩辕锦墨的肩膀,试图诱哄:“墨,这样不是很好吗?这世间没有比我们更加亲密的关系了。”
“不……”轩辕锦墨皱起好看的眉,痛苦的闭上眼,缓缓的摇了摇头,艰难的说:“你明知道我是你哥哥,你……怎么可以……唔……”一阵剧痛从胸口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轩辕锦墨痛苦的呻吟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来,仰头向后倒去。
“墨!”凤离天慌忙抱住已经昏过去的人,一把撕开轩辕锦墨的衣服,只见那胸口青紫的掌印迅速扩散,将胸前漂亮的小麦色肌肤侵蚀殆尽。过于激动的qíng感起伏竟冲开了凤离天的禁制,导致寒冰掌的伤势迅速恶化,再这样下去,寒毒很快就会侵入心脉,到时候就……
顾不得许多,凤离天将轩辕锦墨靠在自己怀里,将刚刚恢复到不足五成的鎏火真气凝于掌心,一掌贴在轩辕锦墨胸口护住心脉,一掌贴在他的小腹上,缓缓导入炙热的鎏火,与yīn寒的寒冰之气相抵。
“嗯……痛……”轩辕锦墨早已失去了意识,只是冰火相抵的剧烈疼痛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凤离天心疼的皱眉,抵在胸口的手便加了一分力,分出一部分内力给他暖身子,以减轻那份刺骨的疼痛。
渐渐地,凤离天的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内力不济使他有些晕眩,只是不敢放松,qiáng撑着一丝清明加快了内力传输。身体的力量抽丝一般渐渐离去,凤离天甚至无法支撑两个人的体重,靠在chuáng头,将身体的重量jiāo给身后的雕花木。
青紫的印记一点点被淡金色的鎏火取代,恢复了漂亮的小麦色,而凤离天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一丝殷红从薄唇缓缓溢出。
将驱尽寒毒的轩辕锦墨放好,凤离天撑在他身上,定定的看着仍在昏睡的人,鲜血顺着嘴角滴落在那宽阔的胸膛上,试图去擦拭,却一头栽倒在轩辕锦墨身上,昏死过去。
“主人。”暗一不得不现身,将掌心抵在凤离天背上,为他传送内力,但对于修习鎏火神功的人来说,普通的内力对他没多大帮助。
蓝瑾被暗卫急急的找来,入目的景象让他的心立时揪了起来,那个qiáng大而华美的人现在毫无生气的趴在轩辕锦墨胸口,jīng致的脸灰白如纸,嘴角还挂着尚未gān涸的血珠。慌忙将凤离天抱了起来,大步朝外走去,回头看了一眼chuáng上,示意暗卫照顾好chuáng上的人,便匆匆离去,几个起落消失在郁郁葱葱的凤凰山中。
“哥哥……”甜甜糯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氤氲的梦境中看不清来人的脸,轩辕锦墨循着声音找去,却看见了浓雾之后的凤离天,妖冶的凤目中流转着晦暗不明的光芒,他温柔的叫道:“墨,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就算全天下与你为敌,我也会站在你身边帮你扫平天下。”
然后,母后明艳的脸出现,渐渐扭曲,惊恐的指着他:“你们是兄弟,你们这是乱|伦!”
“哥哥,我们明明相爱,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为什么……”凤离天哀伤的望着他。
“为什么……”轩辕锦墨从噩梦中挣扎着醒来,呼出一口气,转过头,身侧的位置空空的,习惯了每天面对着那张绝美的睡颜醒来,突然感到一阵失落。记得昨晚似乎是内伤发作了,但是现在身体轻松非常。于是,利落地起身,chuáng边的麒麟玉佩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残忍的提醒他昨晚的一切不是一场荒唐的梦。
轩辕锦墨顿了顿,将玉佩握在手中,无论如何,轩辕锦天都是他弟弟,这是一生都无法斩断的血缘羁绊,至于其他的……就当是一时的荒唐……尽管决定了,轩辕锦墨却觉得心中空空的,似乎被人生生挖去了一半,空的生疼。
离天,为什么要骗我?如果凤离天在一开始就告诉他真相,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种种,两人也不会走到今日这般田地,不会有这样悖德的感qíng……
凤宫里一切都很正常,可是轩辕锦墨找不到凤离天,问周围的侍女,她们也不知。轩辕锦墨站在木制的回廊上,听着淙淙流水发呆。
“你醒了。”蓝瑾的从回廊的另一头走来,没有可以收敛脚步,木制的地板吱呀作响。
“离天呢?”轩辕锦墨望着他,对与凤离天的无故失踪担心不已。
蓝瑾抬头望着远处,用毫无起伏的音调道:“你的军队在山下等你。”
“我知道,”轩辕锦墨皱了皱眉,他今天必须走了,因为被绑架的意外,行程已经一再延迟,若再不下山,洛城将军怕是要打上来了,“离天去哪儿了?”
“为了救你,内力耗尽,在禁地闭关。”蓝瑾凉凉的道。
“很严重吗?”轩辕锦墨想也不想的问道,随即意识到自己在外人面前太过激动了。
蓝瑾想告诉他,凤离天现在的状况很不好,为了让他少受苦而qiáng行透支了尚未恢复的内力,使自己受了严重的内伤。但想到那人以宫主的身份三令五申的不许他说,只得咬咬牙:“死不了,你走吧。”说完,转身yù走。
想起上次凤离天救蓝瑾,也就是累了些,需要打坐恢复一段时间,也就不再多想。
“等等,”对于蓝瑾的态度,轩辕锦墨也没有追究,将手中的麒麟玉佩jiāo给蓝瑾,“这玉佩是他的,等他身体恢复了,让他去京城,恢复王爷的身份。”
“王爷?”蓝瑾皱起剑眉,“你要昭告天下你们是兄弟?你以为他会稀罕王爷的身份吗?”
“我们是兄弟!”轩辕锦墨斩钉截铁的说,是说给别人,也是在劝服自己,却觉得心中痛得难受,叹息般的说,“今生,就只能做兄弟……”
看着轩辕锦墨转身离去的背影,蓝瑾愤愤的吼道:“你会后悔的!”那是他无法奢望的爱,这人竟然还不知珍惜。
轩辕锦墨的脚步顿了顿,自嘲的笑了笑,其实,他已经后悔了,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呢?他们,注定是不可能的……
凤离天负手站在绝壁之上,紧紧握着那块象征着王爷身份的玉佩,看着轩辕锦墨决绝的身影融入山下黑压压的大军之中,他的身上还穿着属于凤离天的黑色丝衣,骑在高大的青骢马上,潇洒的身姿充满帝王的霸气,挥手,启程,绝尘而去。却在马儿扬蹄的瞬间忍不住回头望,怎奈青山郁郁,终不知那人隐于何处。“天儿……”一切终化作一声叹息,消散在风中。
“离天,崖上风大……”蓝瑾从后面走过来,担忧地望着没有内力护体的凤离天。
“暗十八卫都跟上了吗?”凤离天只是背对着他,看不清表qíng。
“都去了,”蓝瑾叹了口气,暗卫至死都要跟在主人身边保护主人,但凤离天却在自己失去了自保能力之后还把暗卫统统派给轩辕锦墨,“你连暗一也不留着吗?”
“刚刚登基,很危险。”凤离天淡淡地说,无喜无悲,红色的纱衣在风中飘扬,仿佛随时会羽化而去的火凤,抬脚跳下了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