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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划伤手臂的姚柏松闷哼一声,反手给了凤离天一掌。凤离天抬腿接掌,借着掌力弹出丈许远。姚柏松被彻底激怒了,抽出腰间宝剑,将冰寒之气凝于剑上朝凤离天冲去。
蓝瑾一路向下狂奔,必须快些赶到山下,离天现在有多危险,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走到半山腰,发现前方的树林里聚集着许多士兵打扮的人。
“那是青营的人,”轩辕锦墨沉声道,“放开我,我要去救天儿!”没错,那正是昨晚被凤离天煽动bào乱以调离姚柏松的青营,如今脱困冲下山的约有一万五左右的人,就算寒谷的人武功再高,也敌不过人山人海的军队。
蓝瑾依言解开他的xué道,两人快速朝军队奔去。
虽然两人的功力不相上下,但是论起实战的经验,特别是如何在实力相当的时候杀死对手,姚柏松明显比凤离天差一大截。
qiáng大的剑气将厚厚的积雪连带黑色的石头劈出一道两丈有余的裂痕,抬眼却不见凤离天的身影,猛然抬头,看见那道黑色的身影如同雄鹰扑食般垂直从头顶落下,两面开刃的匕首泛着森寒的光芒。姚柏松侧滑半步,将宝剑横在身前与匕首相抵。qiáng大的内力在兵器的接触点jiāo汇,“砰砰砰”震起周遭的积雪,如烟如雾的弥散开来,然后随着逐渐加qiáng的气旋绕着两人飞速旋转。
其场中央的两人一眨不眨的盯着对方,没有任何技巧xing的内力拼比,任何的分心都是万劫不复的下场。本就受了内伤的凤离天渐渐感到吃力,筋脉开始阵阵抽痛,jīng致的脸上渗出一层薄汗。
突然,凤离天唇角勾起一个优美的弧度,抬起另一只手向姚柏松攻去,速度并不快。姚柏松忙分出一部分内力于另一只手与之相对。不料凤离天掌心根本没有凝聚内力,剑上传来的压力骤然增加,削铁如泥的宝剑上出现了细小的裂痕。
但姚柏松也不是吃素的,瞬间收回内力传与剑身,另一边出手的掌却没有收回,握掌为拳,直朝凤离天心口袭去,凤离天迎上去的手掌却错过他的拳,直攻姚柏松的眼睛,修长的指尖在接近的一瞬间突然弹出一把银亮的指刀。
“啊!”姚柏松一惊,心神的松弛导致内力一瞬间的溃散,“哗啦啦,嘭!”身体瞬间被弹开三丈远,姚柏松重重的摔在黑色的巨石上,喷出一口鲜血来。凤离天旋身而起,举起匕首朝姚柏松刺去。
一旁一直安安静静的天枢骤然发难,朝着凤离天的背后攻去。凤离天慌忙转身,出手对上天枢的寒冰掌,但骤然出手,力量不济,天枢以有心算无心,加上本就雄厚的内力,生生将凤离天震出五丈远,后背重重的撞在高耸的巨石上,巨石之下就是断裂的悬崖。
姚柏松以掌击地,借着qiáng大的反弹力瞬间飞跃过去,一剑刺透了凤离天的肩胛骨,将他钉在了山体上。
“噗~”凤离天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肩胛上传来的剧痛让他忍不住脖子后仰,嘴角的血顺着脖子流到锁骨,与伤口喷出的血融为一体。
“嗖嗖嗖!”未等姚柏松露出得意的笑容,三把指刀准确地穿过他身体的三处要害。
“啊~”姚柏松惨叫一声向后倒去,长剑随即被抽离,凤离天的身体失去了倚仗,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直直的朝山崖下落去。
天枢唯恐凤离天不死,扑上去要再补上一掌,“嘭!”突然被一股qiáng大的内力阻止,炙热的掌力夹杂着清脆的凤鸣声直直的打在天枢的胸口。天枢在慌乱中只看到来人那一双金光流转的妖冶凤目。
天枢猛地向后退去,双脚在雪地上划出深深的划痕,站稳后惊疑不定的道,“凤清绝?”
来人毫不迟疑的跳下悬崖,一把捞住正在下落的凤离天,轻点足尖在山壁上借力,轻松的在峭壁上跳跃,三两下消失在茫茫雪山之中。
“天儿~”轩辕锦墨骑着战马,带着青营一路杀上来,远远的看到凤离天被钉在高高的巨石上,然后如同玩偶娃娃一样直直的掉下了悬崖。猛地狠抽马鞭,马儿冲到悬崖边差点没刹住车。但所谓“看山跑死马”,待赶过去的时候一切都晚了,天儿不见了,寒谷的那几个人也消失了,只留下满地的疮痍证明了刚刚发生的激战。
轩辕锦墨跳下马,纯白的雪地上铺展着一大片妖艳的血,一把小巧的银色指刀孤零零的躺在血泊中。将指刀捡起握在手里,被划伤了掌心而不自知。望着深不见底的悬崖,轩辕锦墨突然体会到了什么叫“哀至极则无泪”。因为药物被折腾了一夜的身体本就虚弱,失去了意志的支撑,就像被拿去了最后一个支柱的大厦,轰然倒塌。
“皇上!”身后的士兵惊呼着冲上前去。
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我这是怎么了?死了吗?轩辕锦墨疑惑的想,死了也好,这样就能找到天儿了吧?天儿,下辈子我不想做什么皇帝,你也不要做什么魔宫宫主,我们就化作雪山上的两块石头,相互依偎着看云卷云舒、日出日落,无论沧海桑田,永不分离,好不好,好不好……
“这小子睡了这么久怎么还不醒?”低沉的男音中带着些bào躁,好像是师父的声音,凤离天有些恍惚的辨认。
“他伤的那么重,怎么可能醒的快?”略显苍老的声音中却透着孩子气,炸毛一般的辩解着,听起来好像是……马钱子?
“我就说让你早点去,偏要跟我磨叽,孩子伤得这么重,你现在埋怨有什么用?”离得最近的是一道清冷的声音,听着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凤离天费力的睁开眼,眼皮却无比沉重,仿佛梦魇一般,想要醒来却醒不来,十分痛苦“嗯……”挣扎着呻吟出声。
“醒了?”清冷的声音中透着几分惊喜,许是见他睁不开眼,伸手在他脸上拍了拍。
借着这点外力,凤离天冲破了梦魇,缓缓睁开眼,入目的光亮让他有些不适的眯了眯眼睛,待适应了光线,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正紧张的望着他。
“父皇?”凤离天呆了呆,终于想起那个清冷的声音是谁的了,正是太上皇轩辕浥的声音,只是说话的语气与平时完全不同,才让他没能想起来。

第九十八章 无花谷 …

那人轻笑着摇了摇头,伸出手指点了点凤离天的鼻尖:“错,你该叫我皇叔!”
皇叔?凤离天皱了皱眉,看面相,这人的确比轩辕浥年轻一些,英俊白皙的脸上基本看不到皱纹。但,现在没工夫纠结这个与父皇长得一摸一样的“皇叔”到底是怎么回事,喉咙gān渴的要命,而且身上的知觉在慢慢恢复,各处传来的疼痛瞬间抹杀了他的好奇心,“水……”
师父凤清绝一言不发的倒了杯水递给chuáng边的皇叔,那人便小心的将他的脑袋抬起一点点,喂他喝水。甘甜的水接触到gān裂的嘴唇,凤离天立时大口大口的喝起来。
“还要吗?”皇叔脸上露出了心疼的表qíng,凤离天不禁怔了怔,这人连表qíng也和父皇如出一辙,楞楞地点点头,皇叔便把杯子递给师父,抬抬下巴示意他再倒一杯。
而面上冰冷实则脾气火爆的凤清绝,竟然一言不发的老老实实又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凤离天咬着杯壁偷窥师父的表qíng,见那人冷冰冰的却没有发火的前兆,光华在妖冶的凤目中缓缓的流转,似乎理所当然的样子,不禁佩服起眼前的人来:“你真的是我皇叔吗?”
“那当然,他是你父皇一出生就被送走的孪生弟弟轩辕澈。”马钱子cha嘴道,“小子,我可是废了好大劲才保住你的筋脉,你得好好谢我才是。”
皇叔轻笑着把他咬住的杯子拽出来,看也不看地递给凤清绝:“是,就是给你烤只jī是吧?”
“切,烤只jī?”马钱子生气的瞪大眼睛,他天下无敌的医术怎能用一只烤jī还债?“起码要十只烤jī!”
凤离天忍不住闷笑出声,奈何扯动了伤口,疼出了一头冷汗,只得止笑。
“离天!你,醒了?”这时,端着水盆的木棉花走了进来,惊喜的望着chuáng上的人,放下水盆快速走了过来,在chuáng边停下脚步,拽着衣角局促的不知说什么好。
凤离天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双谷中的另一个,“无花谷”。却原来,无花谷就在千寒山中,也就是凤离天掉下去的那个悬崖之下。身处雪山,这谷中却有地下温泉,一冷一热造就了这里四季如chūn的气候,也导致了各种奇花异糙可以在这里生长。所以,消失了许久的马钱子和木棉花才会出现在这里。
但是,奇怪的是,凤清绝和这位皇叔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这位皇叔名叫轩辕澈,的确是凤离天的父皇轩辕浥的孪生弟弟,只因当年轩辕浥的母亲想要轩辕浥成为皇帝,而皇帝是独一无二的,绝不能有一个相同的存在,所以,在轩辕澈出生后就秘密jiāo与当时的太医院首座处理。太医院当时的首座其实是无花谷出身的弟子,怜悯小皇子年幼,便送回无花谷jiāo予谷主教养。如今,轩辕澈才是真正的无花谷谷主,而马钱子——这个除了吃和发明各种奇怪药物的人,实在是难当大任。
所以,武林大会上指派木棉花充当少谷主的人,就是轩辕澈。
听着马钱子啰里啰嗦说了一大堆,凤离天缓缓的转头,蹭了蹭被震疼的耳朵,抬眼望着轩辕澈:“我……哥哥……”身上伤得太重,没说一个字都会引起剧痛,凤离天薄唇轻颤,艰难的喘息着说。
轩辕澈慌忙接话,不忍他再多说,“回京城了吧。”说完转头看向木棉花,他们三个老家伙过的不问世事,谷中与外界的联系都jiāo给了木棉花管。
“是,前两天就回去了。”木棉花急忙补充,生怕凤离天不知道,他的哥哥在他生死不明的时候独自离开了。其实,轩辕锦墨在悬崖上昏倒之后,就被青营的人带下了山,醒了后又带兵在折回山上,搜寻了三天三夜。奈何无花谷四面环山,只能从峭壁上下来,士兵们找不到这里。
“我……睡了……多久?”凤离天垂下眼睛,遮住眼中的思绪。
“你睡了七天了,再不醒,某人就要杀到寒谷去了。”轩辕澈戏谑的瞥了一眼一旁的凤清绝。
七天么?竟然昏迷了这么久,从学武以来,第一次伤得这么láng狈。“让……师父……担心了……”虽然知道凤清绝断然不会担心他,凡是富有人qíng味的词汇都不适合用在他身上,但必要的话还是要说的。
“啰嗦。”凤清绝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什么表qíng,但熟知他个xing的凤离天知道,他这是默认了。凤离天有些惊讶的怔了怔,总感觉师父跟以前不太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