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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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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实际,这确实是当今少见的系统兵法。容恬如果真的可以总结出系统的兵法,说明他在兵法研究上已经无人可比,离国一旦与西雷开战,后果不堪设想。

妙光偷偷瞥凤鸣一眼,深幸他没有毒发身亡,不然西雷一定会讨伐离国。她思索片刻,反驳道:「这些道理浅显易明,不过是小道理罢了。如果鸣王能举出让我心悦诚服的实证,证明西雷王当真如此厉害,妙光愿代王兄签下约定,在容恬在位期间,离国绝不会对西雷兴兵。」

再抛兵书袋就要露出狐狸尾巴了。

凤鸣傲然冷笑:「公主不过是想诱我说出更多兵法罢了。其实容恬的兵书写好后都藏在王宫秘密之处,我也只看了一点点,要说也说不齐全。再说,我何必要让公主心悦诚服?如果若言要动西雷的脑筋,尽管让他领兵来好了。我敢保证,若言对西雷兴兵之日,就是离国灭亡之时。」

后面两句说得中气十足,自信满满,妙光脸色一变。

烈儿在一旁张口结舌,没想到凤鸣今天居然大发神威,把妙光给震住。

妙光怎么会信凤鸣并没有看过所有的兵书,微笑不语。

「我今天就说到这里,公主好自为之。」凤鸣见好就收,对烈儿使个眼色,昂首阔步离开地牢。

一出地牢,凤鸣立即放下严肃的脸孔,怪叫一声,大笑着转身对烈儿道:「总算过关了,这回若言可不敢对西雷随便下手。如果有几年空挡不必担心若言,容恬一定可以使西雷国力大增,为吞并天下做好充足准备。唉,我刚才好几次差点大笑出来,忍得好辛苦,肚子现在还疼。」说着揉揉肚子。

烈儿愣了好一会,才开口道:「鸣王,你好厉害。」

「厉害?」

「鸣王说的那些兵法,确实闻所未闻,令人惊叹。大王有鸣王辅助,一定可以得到天下。」烈儿脸上露出彻底的崇拜,认真地看着鸣王:「鸣王才智迟早招来各国暗杀,烈儿一定会好好保护鸣王。」

被人崇拜的感觉真好。

凤鸣抓耳挠腮一番,不好意思道:「那些兵法其实不是我……」

话说到一半,忽然一人从后花园的假山处转了出来,打断凤鸣和烈儿的jiāo谈。

「鸣王在这里,让我好找。」原来是太后身边侍女香焚,对凤鸣灵巧地行礼,嗓音清脆悦耳:「太后请鸣王过去,说好些天不见鸣王,想找鸣王聊天。」

凤鸣奇怪地眨眨眼睛。

他和太后都住在王宫中,不过很少见面。太后想聊什么?

烈儿问:「太后有何事找鸣王?」

「大概是下面新供上来的香茶,太后说一个人喝没有意思,大王又忙着国事,想找鸣王一起品尝。」

凤鸣对上次安巡的事件心有余悸,不过内心也非常同qíng婚姻不幸福的太后。说到底,她也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而且,那毒药也是假的。古往今来,深宫中的妇人最可怜,寂寞又孤单地看着年华老去。

他对香焚点头:「好,我去。」

「鸣王,我陪你。」

香焚是太后身边红人,一点也不忌惮烈儿,笑道:「太后的香茶可没有准备你的份,你去gān什么?鸣王就在王宫里,你还怕丢了?」

「可是……」

「可是什么?鸣王和大王的关系你是知道的,大王是太后的儿子,鸣王就是太后的……」香焚说到后面忍不住笑了,没有把「媳妇」两个字说出来,用眼睛横烈儿一眼,咬唇道:「他们是家里人说私话,你听来gān什么?」

凤鸣早在一旁从耳朵红到脖子,立即投降道:「我立即过去。烈儿,你先回太子殿。」

烈儿知道太后为了容恬绝不会伤害凤鸣,也不怎么担心,点点头溜了。

凤鸣跟着香焚到了太后寝宫。

寝宫内到处点了香炉,一跨进门就闻到一股馨香,特别舒服。

「拜见太后。」

「鸣王来了?」太后笑吟吟点头,唤香焚搬来椅子放在自己最近的地方,指着椅子道:「坐。」

「是,谢太后。」凤鸣乖乖坐了下去。

「香焚,把新进贡的香茶倒一杯给鸣王。」

「谢太后。」

太后今天怎么这么热qíng?想当日我还是她冒牌儿子时也没有受过这样的热qíng对待。凤鸣xing格大大咧咧,奇怪一会便放开心事。他看见太后手边放了一堆针线,好奇地问:「太后自己做衣服吗?」

「我老了,做什么衣服?」太后见他问手边的针线活计,拿起来递给他看:「这是给大王做的衣带。本来不必我亲自做,不过我也闲着,就亲手做一件,望他戴上它可以平平安安到老。」

字里行间透露慈母心qíng,凤鸣本来就是孤儿,听了顿时感动,与太后又亲近几分。接过太后手上还没有完工的衣带,叹道:「好漂亮,太后对容恬真好。」如果我妈妈在,一定也会处处维护我,怕人害我。说不定也会为了我日后的前程而牺牲他人。想到这里,将一直暗藏在心中对太后当日答应让安巡刺他两个窟窿的事qíng抛到脑后,再没有不满。

太后笑道:「鸣王喜欢更好,哀家也为你做了一条。」香焚取来另一条翠绿衣带,jiāo给凤鸣。

凤鸣一看,做工jīng致,真的非常好看。

「太后,这……」他从小到大,从没有人为他亲自fèng制一针一线,在孤儿院的时候,穿的更通常是善心人捐赠的旧衣。此刻一捧衣带,只觉得全身暖和,眼睛红了起来。

「哀家忽然对鸣王如此,鸣王想必非常惊讶。想着我这太后忽然热qíng起来,不知道有什么居心。」太后款款道:「鸣王可知道,容恬曾经对哀家威胁,要哀家视鸣王如己出,否则我与容恬母子qíng分就要断了。」

「啊?」凤鸣一震。

太后淡淡苦笑:「鸣王也很惊讶吧?容恬居然这样对我这个一心一意为他的母后。这句话,他不止说一次,他说了两次。一次在安巡死后,当时鸣王还昏迷未醒;一次在哀家要他考虑大婚的时候。」

凤鸣更加感动,这次不是为了太后,而是为了一直默默付出的容恬。

太后放下手中茶碗,仔细打量凤鸣,忽然长叹:「鸣王果然是少见的美男子。自己的儿子对他人深爱远远胜于母亲,如果我够狠心,就应该趁这个机会杀了你,以绝后患。」

凤鸣全身一震,立即看看左右是否有危险。

太后见他举止单纯,露出笑容,轻声道:「鸣王放心,为了容恬,我无论如何也不会伤害鸣王。这次请鸣王来,是求鸣王一件事。」

终于说到正题了。凤鸣jīng神立即集中,开口道:「太后有什么吩咐?」

「哀家想请鸣王向容恬进言,要他为西雷找一位王后。」

「王后?」凤鸣即使早有心理准备,也不禁呆了片刻。终于还是谈到这个不可避免的问题了。凤鸣苦笑:「这个事,太后向容恬提不更好吗?」

「这个事,只有鸣王可以说动容恬。其他人都无法做到,包括我这个太后。」太后也苦笑道:「里面的道理,鸣王想必比哀家更明白。」

凤鸣缓缓点头,长长叹气:「不错,我明白。」

太后抓起凤鸣的手道:「鸣王,我知道你不舍得大王。大王只要留下子嗣就不必再和王后行房。我心里明白,你才是容恬命里的伴。不瞒你说,先王当年也有深爱的男子。」

「容恬的父亲?」

「其实朝廷里的老将都知道,先王最爱的不是我,而是老容王。」

凤鸣失声道:「老容王?」

「不错。」太后的焦距停在前方空中,仿佛想起前尘往事,悠然道:「其实当年先王迎娶哀家,也是在老容王劝告下才点头的。在生下容恬后,大王再没有亲近我。所以哀家放心在国家危难之时将独子放在老容王身边,因为他绝对不会伤害容王的血脉。就像哀家为了容恬,绝对不会伤害鸣王一样。」她狠心拒绝安巡的qíng意,与其说是对先王的爱,还不如说是为了亲生儿子和对西雷王室的忠诚。

为西雷殚jīng竭虑多年,身为太后绝不能让西雷王室血脉断在眼前。

「哀家先问鸣王,容恬身为西雷王,是否该留下子嗣?」

「该。」

「要留下子嗣,是否需要大婚?」

「要。」

「除了鸣王,有没有人可以让容恬答应大婚?」

「……没有吧。」

「那鸣王……」太后一字一顿,真挚地看着凤鸣:「鸣王可肯为了容恬的万世基业,劝容恬大婚?」

亲口要容恬大婚?凤鸣瞳孔骤缩。

全身上下都冷得厉害,几乎麻痹了神经。只有脑海中波涛起伏。大婚,等于把容恬推到另一个人的怀抱。不大婚,容恬毕生jīng力打下的江山怎么办?

太后端庄的脸露出乞求,再轻声问一遍:「鸣王,你可肯为了容恬的万世基业,劝容恬大婚?」

英雄应该留名青史,应该千秋万代被人景仰,应该把他的血缘延续下去。

容恬,他是真英雄。

凤鸣心沉得象一块冰冷的铁。

他动动僵直的脖子,终于叹了口气:「这件事,请太后容我明日再答。我……我要好好想一想。」

放下茶碗,对太后行礼告辞。

太后凝视凤鸣片刻,点头道:「鸣王好好思量,哀家等鸣王答复。可是无论鸣王答应与否,都不要对容恬提起此事。我是为他好,他却会恨我。唉,做母亲真难。」

「我不会和容恬说的。」他拿起太后亲手为他fèng制的衣带,猛一抬头,看见一向高高在上的太后眼中充满对容恬将来的忧愁,一时百感jiāo集,不知道说什么好,无意中轻轻吟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fèng,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糙心,报得三chūn晖。太后的用心我明白,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太后保重,凤鸣先回去了。「把衣带放进怀中,朝太后微微qiáng笑,迈步离开。

太后看着凤鸣远去背影,喃喃他吟的诗:「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香焚走到太后身边,一同看着凤鸣离去的方向,小声道:「平时看不怎么样,如今看来还是大王有眼光,鸣王当真厉害。太后,这样鸣王也太委屈了,您说他肯答应吗?」

「总有人要受委屈。」太后幽幽道:「他一定会答应的。论纵横大局,鸣王看似单纯,却比当日老容王更有见识。哀家这双眼睛不会看错人。」

「如果是那样,太后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嗯。」太后微微一笑:「有这样的人在我儿身边辅助,哀家总算可以安心了。」

第六章

凤鸣从太后寝宫出来,独自一人在回太子殿的路上徘徊,若有所失地低头不语。

「在想什么?」

肩膀忽然被人猛然一拍,凤鸣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正对上容恬的笑脸。

心里没有平复的波涛,重新被风làng煽动起来。怔怔看着英姿勃发的容恬,眼泪几乎涌上来。

「没想什么。」凤鸣别过脸,顾左右而言他:「你不处理国事,怎么逛到王宫花园来了?」

「事qíng都办完了,烈儿说你被太后请去,我怕她为难你,所以就来了。」容恬看到凤鸣脸色不佳,皱眉问:「怎么,太后对你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