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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īng彩的战争开始在即,嗯,离开容恬的心疼,似乎没那么qiáng烈了。

第六章

协议定好后,凤鸣的待遇似乎从阶下囚上升到贵宾的档次。不过实际上变化不大,房间还是原来的房间,饭菜也

是和先前的一样。

说到底,鹿丹抓到他后,也没怎样nüè待过他。

鹿丹每天都亲切地来问候他,凤鸣心里明白鹿丹希望自己早日开始教授兵法,刻意坏心眼地拖延时间,道:「国

师请勿怪凤鸣信不过国师,但传授兵法以jiāo换凤鸣安全的事,还是见过东凡王才妥当。反正凤鸣在国师手上,任

由国师处置,现在只有国师反悔的分。」

鹿丹倒也厉害,对着凤鸣近乎耍赖的说法,还是云淡风轻地微笑:「鸣王所言极是,见过大王再说。」

他好不容易骗得凤鸣答应传授兵法,整个计划等于成功了大半,当然不愿和凤鸣翻脸,只好命人加快船速。

凤鸣在船内依然因为安全理由而无法到处走动,鹿丹不在的时候,他常靠在窗边静静眺望两岸景色。

已进初冬,越往北方,景致越是肃杀。透着寒气的风chuī进来,也能叫人冷得一颤。

幸好鹿丹叫来专门侍侯凤鸣的侍女随茵倒也勤快,不时进来看顾火炉,凤鸣不至于手冷。

房门被轻轻推开,又是随茵拿了柴火进来。凤鸣静静看她添火,忽道:「看你的肤色,倒不像寻常东凡人那样白

皙。」

随茵做事利索,却不爱说话,神态中总带着一点怯生,常让凤鸣想起采青。听了凤鸣的话,垂下头轻声道:「回

禀鸣王,奴婢是在东凡长大的。不过奴婢不是东凡人,是同国人。」

「同国?」凤鸣想了想:「那不是西雷的邻国吗?你一个女孩,怎么竟到离家万里的东凡?」

「哪里是愿意的?奴婢是被坏人拐到东凡的,那些人贩子怕家人找上门,拐了女孩都往很远的地方送。我爹妈恐

怕都以为我死了吧。」随茵揉揉眼睛,收拾了炉子:「火炉已经整好了,鸣王若还是觉得冷,就唤奴婢添火吧。

她出了房,不一会又转回来,手里端了一个小盘,里面放着一壶酒和一个杯子,微红着脸道:「这是东凡特产的

酒,国师最爱喝。奴婢拿点过来,鸣王喜欢喝上一杯,可以驱寒。若是不爱喝,奴婢就收回去。」

凤鸣点头道:「知道了,你留下吧。」

随茵放下盘子,转身出去了。

随手倒了一杯,味道果然不错。甜丝丝的,不同与一般酒味般呛人,倒下喉咙,暖洋洋的叫人直生睡意。

反正无事,凤鸣不知不觉连喝了三四杯,赫然发现眼前景物摇晃起来。糟糕,此酒虽甜,酒劲却非同小可。步履

不稳地站起来,一个不留神,几乎摔倒。

身后响起鹿丹的惊呼:「鸣王小心!」

昏昏沉沉的凤鸣已经倒在另一个绝世美人的怀里。俊美的脸染上红晕后显得可爱动人,凤鸣微笑着在鹿丹怀中仰

头,口齿不清地道:「原来是国师。我尝了东凡的美酒,果然名不虚传。」

鹿丹不料凤鸣酒量如此差劲,哭笑不得道:「鸣王不能喝就少喝,这酒后劲奇大,常人不能多饮。」

凤鸣目光迷离,模样分外逗人:「那酒象极国师,凤鸣忍不住不喝。入口香甜,其后才知厉害,有趣有趣。」他

摇摇晃晃站起来,吐着香甜的酒气凑到鹿丹脸侧,竟猛然咬了鹿丹耳垂一口,含混道:「国师真是天姿国色,你

知道一笑倾城的故事么?孙子兵法里面的美人计,正需要国师这样的美人才能施展。」一个趔跄,居然摔在地上

,不省人事。

次日宿醉醒来,头疼无比,凤鸣哀叫了一个早上。可惜身边没有容恬疼爱,又没有秋篮等贴身侍女呵护,只有一

个随茵,急急忙忙端来热水帮他敷了一会,就只会捏着手绢在一旁着急。

一路上凤鸣无数次盼望半夜醒来会听见追杀声满天响起,西雷军如神兵一样杀到,但事与愿违,行程风平làng静。

鹿丹两三天没有露面,不知是否有事暂时离开。凤鸣问了几次,随茵都说国师正忙。

又过几天,随茵进来禀告:「鸣王,我们要离船了。」

凤鸣奇道:「到东凡了?」

「哪有这么快?」随茵说:「国师说我们不再坐船啦。」

半个时辰后,果然听见船靠岸的动静。几个体型高大的侍卫走进来,恭敬地请凤鸣离船。凤鸣在他们团团簇拥下

登上河岸。

岸边已经准备了一辆华丽的马车,凤鸣上车,发现鹿丹正坐在车上倚窗沉思,转头对他浅浅一笑:「刚下船就要

闷在马车里,鸣王大概会觉得不习惯吧。」那瞬间转眸的风qíng,当真美得不可方物。

凤鸣默默坐在一旁,马车开始缓缓移动,沉重的车轴发出枯燥的磕碰声。

「有一事,不知鸣王可肯告知?」鹿丹看似随意地问:「不知美人计,出自哪里?」

「孙子兵法。」凤鸣也看似随意地胡扯。

「那不知……著书者何人?」

凤鸣沉吟片刻,露出追忆的神qíng,深深叹道:「他是教导我兵法的师父,他一生隐居深山,却写出了两本绝世奇

书,其中一本名为孙子兵法,传授给我,如今孙子兵法被容恬奉为国宝,存于西雷深宫之中。阿曼江战役中所用

的连环船之计,正是书中兵法之一。」

鹿丹动容,忙问:「那另一本呢?」

「另一本…」凤鸣认真答道:「另一本名为重孙子兵法,比孙子兵法厉害百倍。」

「孙子兵法,重孙子兵法……尊师起的名字倒也古怪。」

「国师此话大错。」凤鸣正色道:「师父说过,孙子兵法复杂多变,要想参详透彻,必须经过三代人的努力,所

以起名孙子兵法。至于重孙子兵法,是因为那里面记载的兵法更为深奥。当然,也有其他的缘故,我师父姓名中

也有一个孙字,故被山中人尊称为孙子。」他一本正经地胡扯,肚子里早笑到肠子打结。

这个qíng报一定会被鹿丹当成宝贝一样送到东凡王那边去,用不着多久,孙子兵法和重孙子兵法就会成为各国君主

大为注重的两个字眼,说不定还会到处派人寻找兵法大师孙子。

其中会暗暗偷笑的,只有容恬那个知道底细的家伙。

反正身在敌人手中,逃跑暂时无望,目前能捣乱就捣乱。谁会相信大名鼎鼎的鸣王善于胡说八道呢?

这叫现代人的苦中作乐政策。妙哉。

随后行程中,凤鸣除了正式的具体的兵法计策,对鹿丹提出的其他问题知无不答,态度可算端正。一路上无数重

要qíng报源源不断派快马递送往东凡,连凤鸣也不记得自己扯了多少大话。

妙就妙在他说谎时还一派天真纯洁的模样,匪夷所思之余却又合qíng合理,竟连鹿丹也被他唬得一愣一愣。

将近大半月时间,凤鸣已经将东凡的内部qíng报体系唬弄得差不多了,而他们乘坐的马车,也踏进了东凡的国都平

昔。

◇◆◇

平昔是东凡的都城,这个以天地环为宝物的国家崇尚巫神,充满了神秘色彩。其君主和贵族对神的迷信程度,只

从王宫城墙上连绵不断耗费人工心血制作的神诋壁画,就可以略知一二。

藏着凤鸣的马车一路掩藏踪迹,生怕泄漏行踪引来西雷追兵。入了平昔,悄悄靠近王宫侧门,早有两个寻常侍卫

衣着的男人等在门旁,见马车驶来,连忙驱前,在车帘旁压低嗓子道:「向国师请安,国师吩咐的已经准备妥当

,鸣王的住处安排在天地宫内,只是……」似有难言之隐,略犹豫了一会,才硬着头皮道:「只是祭师总长说这

样做会触怒神灵,此刻带了众位祭师正等在天地宫入口处,说是要和国师理论。」

鹿丹听见祭师总长四个字,美眸中闪过一丝森冷:「他要理论,就让他理论。我们到天地宫去。」转身对凤鸣露

出笑容,柔声道:「鸣王不是很想见识一下东凡的天地环吗?鹿丹特意将鸣王住处安排在宫内最至高无上的天地

宫。王宫已到,请鸣王下车,换乘小轿。」

凤鸣下了马车,整天闷在马车里,现在被暖洋洋的太阳一照,顿时jīng神起来。匆匆环视周围一圈,建筑风格和西

雷大相径庭。远处传来一声声轻柔的歌声,动听而又使人心头宁静,不知是否就是东凡闻名的敬神之曲。

「鸣王请。」

凤鸣颌首,和鹿丹一同上了王宫那专用的小轿。

除了没有人身自由外,凤鸣受到的待遇确实达到贵宾级。鹿丹口里的小轿,实际上是由十六人共抬的大竹轿,中

间的位置由柔软的毯子铺垫,配上高高的靠枕,乘坐舒适,而且地方宽敞,足可让四人同时乘坐。

上方垂下丝帘,衬以金huáng色的流苏,竹竿上绘制各色鸟shòu天仙图案,相当jīng致。

小轿一路往里,似乎他们的目的地在王宫深处。

「鸣王请看,」鹿丹指着远远一处高于其他宫殿的一个檐角道:「那就是天地宫,此宫靠山而建,地势雄奇,宫

殿虽大,出口却只有一个,是个易入难出的地方。」

凤鸣明白他是警告自己别打算逃跑,微微笑着,随口问:「名为天地宫,似乎与天地环颇有关系。」

鹿丹倒不隐瞒,直言道:「那里不但是供奉天地环的所在,而且是东凡招待身份最特殊的客人的地方。两百年来

,只有三位客人在那里住过,连一般来访的国君都不能住在那里。」

凤鸣苦笑:「那我真是荣幸。」

鹿丹似全听不到其中讥讽,温柔答道:「鸣王是我东凡最重要的客人,请不必推辞。」说罢,忽然掏出一物,熟

练地缚在脸上,只露出两只美丽的眼睛。见凤鸣奇怪地看着他,解释道:「我不喜欢外人随便看我的脸。」

凤鸣「哦」了一声,暗道:怎么你在西雷从来没有这样的忌讳?

不一会,小轿转过一个弯,肃穆的天地宫门出现在面前。门前两个硕大无比的凶神雕像,手持利剑,瞪目而立,

雕工jīng致,栩栩如生。

凤鸣下了小轿,叹道:「天地环尚未看见,暂不评论。但东凡的能工巧匠,实在可称为东凡的真正国宝。」

鹿丹听了这话,不知为何停下脚步,复杂地看他一眼。

又听见凤鸣道:「咦,门口站了这么多人,是欢迎我们的吗?」目光she向一群正站在门口的女人。

那群女人会引起凤鸣注意也很正常。她们站的位置在宫门正中央,本已够碍眼。偏偏服饰古怪,每人头顶造型古

怪的银帽,身穿七色彩服。重重叠叠的彩衣套在一个身子上面,让人担心她们会不小心踩到其中一件彩衣过长的

下摆,随时从高高的台阶上滚下来。这般服饰,如果是年轻貌美的青年女子也就算了,可这伙女人看起来,个个

都到了应该当人家外婆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