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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隐隐感觉呼吸困难。

第八章

军青低沉稳重的声音,在大厅中每一个字清晰传来:「鸣王认为军青是不顾军家百年威名,行卑鄙伎俩的无耻小

人?」侧头看向苍颜,轻轻颌首示意。

苍颜站起来道:「从鸣王住进现在的那所宫殿起,鸣王的一举一动就受到严密监视。尤其是在孙子大师解出伏兵

方向,到出兵围剿伏兵的这段时间内,鸣王的每一个动作,接触的每一个人,说过的每一句话,我们都认真分析

过。虽然鸣王有点动作令人觉得奇怪,但我敢保证,鸣王并没有在此期间向伏兵传递消息。」

凤鸣紧绷的神经略松了松,旋即磨牙,差点给这家伙吓出心脏病。不过,如果每个动作都在他们监视下,那他更

衣洗澡的时候,岂不也……以后洗澡的时候一定也要穿着衣服,免得吃亏。

邪光补充道:「而且,我们根据伏兵停留地留下的痕迹,已经可以断定那是北旗国的人马。jian细若是鸣王,那些

伏兵应该是西雷的人马才对。」

就是呀!凤鸣大表同意,赞赏地看了邪光一眼。不过邪光因为围剿伏兵反被设陷,损失了人马又丢了面子,分析

得虽然中规中矩,脸色却依然难看。

一名将领闷闷道:「这样说来,我们这里另有一名东凡的jian细。」

「不错,而且,我们必须在东凡发动进攻前将他抓获。」

军青略抬手,众人都停下议论。

军青冷冷道:「大家放心,天下没有不露出破绽的jian细,这件事qíng,今夜定查个清楚。现在会议暂休,任何人不

得离开军务议厅。」

会议中途停止,将领们又开始三三两两轻声议论起来。自然没有人会和凤鸣闲聊,他看看左右,站起来正打算疏

松一下筋骨,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军青的声音:「鸣王请随我来。」

凤鸣微愕,在众人注视下,快步随着军青的背影走出军务议厅。

雪已停了,风并不甚大。军务议厅象一个独立的囚笼,四周守卫着面容肃穆的侍卫。

东凡军方的最高将领,和来自西雷的鸣王并肩而行。两人身后,远远跟随着军青的心腹家卫。

军青穿著庄严的军令司服饰,双手负在背后,在雪中缓缓举步。

凤鸣从暖烘烘的内厅出来,一迎冷风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看见军青的悠然风度,不由佩服起来。是否这些姓军

的好汉都不怕冷?暖暖和和的内厅不呆着,偏要跑出来散步。

埋怨归埋怨,凤鸣也不甘示弱,几步赶了上来,与军青并肩而行。

「鸣王打算如何?」军青随口问道。

凤鸣露出不明所以的表qíng:「嗯?」

「国师的病qíng,已到了不容忽视的地步,这个你我都心里有数。」厚重的军靴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军青沉声道:「祭师院之乱后,接连而来的是鸣王参与军务,国师重病,都城外出现伏兵。暗流在我们脚下的

土地上汹涌,危机已在眼前。」他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凤鸣:「鸣王该给我一个答复了。」

凤鸣无辜地挠头:「我还以为军令司叫我出来是因为内jian的事呢,正拼命苦想怎么和军令司解释。谁想军令司竟

然忽然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军令司想我怎么回答才好?」

军青犀利的目光停留在凤鸣脸上,见他还是一副纯真无比的可爱样子,忍不住苦笑,摇头道:「鸣王不觉得自己

命大吧?我差点也要相信鸣王确实是神灵宠爱的人了。实话告诉鸣王,如果不是东凡的局势处在微妙关头,鸣王

现在绝不可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不是军青夸口,在东凡之内,没有我杀不了的人。国师也许也是看到这点,才

放心推选鸣王出来,与我正面jiāo锋。」

凤鸣眨眨眼睛,看向远处肃立的侍卫群,虽然听不大懂,不过有一句话他是相当认同的,军青要他的小命并不困

难,说不定勾勾指头就可以了。想到这里,不由伸手摸摸自己的脖子,嗯,他的脖子并不粗,轻轻一刀就可以解

决。

如今大家都说局势微妙,他也知道局势微妙,但是到底微妙在哪里?真是有点脸红,其实他并不明白。

如果容恬在多好,不用动脑筋。

苦着脸想了半天,凤鸣索xing摊开双手道:「军令司既然有诚意和我谈心,我就直话直说吧。国师重病,这已经不

是秘密;国师想推我出来替代他的地位,这个军令司大概也猜到了。这些事我们就不打哑谜了。当然,我本人来

说,根本就不打算和军令司抢夺什么位置。我想不明白的是,国师的所作所为,是为了大王着想,军令司当然也

是忠于大王的人,大家目标一致,应该不会有太大矛盾才是。为什么军令司却要在这个关键时刻对付国师呢?」

你对付鹿丹就算了,还要对付我,多不公道。

军青凝视凤鸣,眼中多了一丝欣赏,唇角难得地逸出一丝不容易看清的笑意,转过身,继续散步,边道:「鸣王

果然是xingqíng中人。其实,军青何尝不明白国师的苦心。国师对大王的忠心,实在令人感动。所以,当我得到国师

病重的消息时,第一个感觉绝不是庆幸,而是难过。」

他别过头,看到凤鸣惊讶的表qíng,解释道:「鸣王不必惊讶。军人最敬重的,往往是自己的敌人。」

「那么军令司和国师之间……」

「鸣王到现在还不明白我们之间的矛盾症结。」军青语气还算不错,缓缓道:「军方和国师最大的矛盾,在于国

师忠于的大王一人,而军方效忠的对象,是整个东凡王族。这样说,鸣王应该明白了吧。」

凤鸣「哦」一声,恍然大悟。

东凡也许是这个时代十一国中最有民主xing质的国家。虽然东凡也有大王,但大王并不能完全百分百决定国事,在

从前,至少有祭师院这样的组织,或者军家这样的百年大族,可以发表自己的见解并拥有部分决定权。

嗯,好像有那么一点点象古代罗马的议会制度。

而鹿丹的胆略和对东凡王的爱,打破了这一传统。

如果说鹿丹的愿望是让东凡王拥有最大限度的王权,让东凡王为所yù为无人敢逆,军青的志向,恐怕就是维护东

凡政局的稳定,包括王族内权利的妥协。也就是说,军青不赞成绝对的王权专制。

尤其在现在的东凡王并非一个那么英明的王者的qíng况下,一方要给予他完全的权利,一方竭力控制他的权利范围

,不让他作出太多错误的决定,那鹿丹和军青哪里还有可以妥协商量的余地。

「以前还有祭师院挟制国师,所以军令司并不作声。但祭师院的势力被打击后,为免国师完全把持朝政,军令司

就不得不出面了。」凤鸣终于稍微了解了一点。

军青见他领悟力不错,叹道:「国师病重,如果他没有大的动作,军方将不会作出任何反应。因为失去国师的东

凡,将不会出现以一人决定全国生死的局面。没想到,国师竟推了鸣王出来。」

凤鸣连忙摆手道:「军令司不必用这样严重的语气谈及我。其实我一点争权夺利的心思都没有,最好大家握手做

好朋友。不过有一点我很奇怪,如果军令司反对,应该可以阻止我进入军务系统,甚至可以一刀杀了我呀。」当

然,你千万不要真的这么做。

军青慡快答道:「要杀一个人有何难?但有两个原因让我不选择这种野蛮的做法。第一,国师选择了一个适当的

时机让鸣王参与东凡政局,这个时候我尽量不做任何可能导致东凡动乱的事。第二……」他看着凤鸣,脸部曲线

忽然柔和许多,微笑道:「军青一向佩服国师的智慧,能被国师选为替代者的人,一定能为东凡带来意想不到的

好处。这样难得的人才,军青不想毁掉。当然,如果这样的人固执地要成为东凡稳定的阻碍,军青将不得不下手

对付。」

凤鸣开始还笑吟吟点头表示赞同,听到最后一句吃了一惊,qiáng笑道:「我最爱稳定,绝不会成为稳定的阻碍。」

不过我最爱的是西雷的稳定而已。

「这就是鸣王的答复?鸣王答应将来成为辅政后推行非一人专擅制度,使东凡各方势力均衡?」军青哈哈一笑,

伸出满是粗茧的大手道:「如此让我们击掌为誓。从今日起,军青将成为鸣王的盟友,竭力辅助鸣王成为东凡的

辅政大臣。而鸣王需向军方保证,东凡不会变成绝对的王权专制。」

凤鸣眼角余光扫扫附近几个身材高大手握利剑的军家侍卫,骇然发现散步间不知不觉已到了一个没有人烟的角落

军青诱他来这,说不定就存了商量不成就动手的心思。想到这,凤鸣哪里还理会其他,当即伸手,豪慡道:「军

令司觉得凤鸣是赞成王权专制的人吗?不过我要加一个要求,军令司必须承诺忠心于大王,朝野上虽然可以存在

不同意见,但大王还是大王。否则,我怎么对国师jiāo代?」这样jiāo代一下,有气势又好听,包管军青觉得他对东

凡王忠心耿耿。

军青冷哼道:「鸣王以为军青是不忠之人吗?军家百年大族,从没有出过一个叛徒。」

「好!」

两人击掌盟誓,都大笑起来。

凤鸣心里做个大大的鬼脸。

如今想起来,容恬装死倒装得不错,如果不是他们觉得容恬已死,戒心降低,绝不会有这样的好事出现。

鹿丹因为容恬的死而给凤鸣机会,而军青却是因为鹿丹对凤鸣的放心而给予凤鸣机会。

冥冥之中,难道确有天意?

「我们出来很久了,现在就回去吧。」

两人转身,并肩朝原路走去。

军青边走边漫不经心地道:「孙子大师年事已高,不知有几个徒弟?」

凤鸣心中暗道:乖乖,太后您老人家下的诱饵有鱼儿上钩了。一派老实的回答:「只有我一个没有多少用的徒弟

,师父教的东西最多只学了五成。」

「哦,」军青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走了大约十数米,在凤鸣几乎以为这个话题已经结束时,军青又道:「我旗

下年轻将领众多,聪慧者不少,可惜,竟没有一个比得上鸣王。如果鸣王自言无用,天下恐怕没有有用的人了。

凤鸣瞬间福至心灵,开口道:「怎会?十三军佐就是个难得的将才。将领最重内里的气质,十三军佐出自将族世

家,拥有难得的大将风范,只要再锤炼几年,再学多点兵法,一定会成为天下无双的猛将。」

「军亭毕竟是女孩。」

「军令司千万不要小看女xing。」凤鸣停步,一脸正经道:「女xing的韧xing远远qiáng于男xing,而细心,思考周密等优点

,在战场上也十分重要。在必要的时候,女xing爆发出来的力量,说不定会远远胜于男xing。当然,这也要看具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