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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想开口问,又明知到处都是偷听的耳朵。眼中便如平静的水镜骤遇风起,一圈一圈涟漪振dàng开来,激动得

无法自持。

太后诧道:「鸣儿怎么了?」

凤鸣呆了呆,摇头道:「没什么。肚子饿了,我先去吃饭。」站起来掸掸衣服,忽然蹙眉,猛然按住心口叫道:

「好疼!」歪着身子软软倒下。

第九章

「啊!」太后惊得猛站起来:「来人啊!快来人!鸣儿你怎么了?」

四五名侍女听到声音涌进来,见到此景都吓了一跳,连忙七手八脚帮太后将凤鸣扶起来放到chuáng上。凤鸣似已失去

知觉,双眼紧闭,脸白得象纸一样。

有人端来热茶,太后一把接过了,往凤鸣嘴里小心灌去。凤鸣牙关紧咬,茶水从嘴角处潺潺流下。

太后脸色也是煞白一片,把茶碗往旁边一放,连声道:「御医,快请御医!」

随茵在一旁扶着凤鸣上身,赶紧应道:「已经派人去请了。」

忽听见轻轻「嗯」了一声,凤鸣略微动弹。众人都紧张地盯着他。

「鸣王?鸣王你醒醒。」

「鸣儿?你睁开眼睛。」

浓密的睫毛颤动,微睁开一条fèng,那fèng缓缓扩大,露出晶莹黑瞳。几张紧绷的脸一同跳进眼帘。凤鸣慢慢移动视

线,最后定在太后脸上,呻吟道:「我怎么了?」

太后见他开口,悬在半空的心终于放下一半,轻声道:「你忽然晕倒了。是心口疼吗?现在怎样了?」

凤鸣迟缓地皱起眉心,看来清醒了点,点头道:「哦,我记起来了。也许刚才站起来太猛了,血压低的人也经常

会出现这种状况,很平常。」

太后不放心道:「还是要让御医仔细看看才行。」

「已经去了那么一会,御医应该很快就到。」随茵道。

想起要把脉,还要吃那些奇怪的苦药,凤鸣顿时抗议:「不用看医生了吧?睡眠充足点,吃饱一点。对了,一定

是因为我还没有吃晚饭,肚子饿就容易血压低。」挣扎着要从chuáng上起来,众人忙阻拦了,纷纷叫「不可」。

随茵一边按着不许凤鸣乱来,一边又指派一名侍女道:「快去看看御医来了没有。」

侍女出去,不一会就转回来道:「国师来了。」

话音未落,鹿丹的身影已经出现在房门,对太后匆匆点了点头示意,三步并作两步赶到chuáng边,抓起凤鸣的手腕,

神qíng凝重。

众人都知他jīng通医道,纷纷退开。

凤鸣见他表qíng少见的严肃,也不好挣扎,由他替自己把脉,苦笑道:「希望国师开的药方不要太难喝。」

鹿丹静心听了半晌,才放开手,对凤鸣笑道:「不怕,不用喝药。此事jiāo给鹿丹,鸣王好好休息吧。」深邃的眸

子黑如宝石,闪烁动人。

凤鸣听出他话里另有深意,顿觉不安,猛然抓住鹿丹的手,压低声音道:「国师千万别做傻事。」

「鸣王放心。」鹿丹也压低声音,心平气和道:「没好处的事鹿丹从不做的。你只要好好休息就行了。」不再理

会凤鸣复杂的目光,站起来对太后拱手歉道:「这两日事务太多,竟没能来拜访孙子大师,请大师原谅。」

太后雍容一笑:「国师客气了。多谢国师特地赶来为小徒诊脉。」

「千万别这么说。大师也jīng通医道,鹿丹听闻鸣王生病,一时着急竟忘了这一点,结果在大师面前献丑了。」鹿

丹寒暄两句,又道:「既然鸣王身体已无大碍,鹿丹正有点事要办,不久留了,有空再来拜访大师。」向凤鸣打

个招呼,匆匆去了。

太后见凤鸣jīng神好转,脸色逐渐恢复红润,象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扭不过凤鸣,只好让他下chuáng。挥退众位侍

女,犹后怕道:「下次万万不可如此,吓得我不轻。」

凤鸣吐吐舌头:「下次坐久了,站起来一定慢慢的。不然把师父吓晕过去可怎么好?」心中却暗道:难道真如鹿

丹所言,自己元气受损过大。

他不想太后受惊,换个话题聊了两句,打哈欠道:「我该吃晚饭去了,早点睡觉,唉,不知道明天早上又会被谁

吵醒。师父晚安。」

向太后告辞,出了客厅。

随茵早备好香喷喷的晚饭。凤鸣匆匆吃了一碗饭,倒也觉得十分香甜,对随茵笑道:「看着你,我倒常想起从前

身边的一个侍女,她叫秋篮,也很会做菜。」

随茵道:「那谁做的菜好吃?」

「说了你可不许生气,嘻嘻,我觉得秋篮做的比你好吃一点点。不过你做的也不错。」

随茵天天侍侯凤鸣,渐渐熟络,也不象开始那般xingqíng,笑道:「谁为这个生气?鸣王今天奔走一天,也该累了。

热水已经备好,沐浴后早点睡吧。」

凤鸣点头。

今天几乎每一分钟都没有làng费。早起发现太后要收徒弟,随后和军亭谈论练兵,容恬的第二封摩尔斯密信接踵而

至,太后指出城南有伏兵,伏兵被发现却又有人告密,最后发现jian细竟然是和军亭相恋的林荫,其中还夹着鹿丹

和自己的xing命之忧。

真是漫长的一天。

躺进又软又暖和的大chuáng,凤鸣很快陷入沉沉梦乡。

子时,凤鸣所住的宫殿门前,马蹄声急促响起,由远而近。

来的是两骑,苍颜在前,到了门口翻身下马就往里走。随茵还没睡下,听见动静赶紧迎到客厅,道:「鸣王已经

睡下了。他今天不舒服呢,把我们都唬了一大跳。」看看外面的天色,黑沉沉冷yīnyīn,料苍颜不会无故深夜来访

,又道:「要是有紧急军务,不能耽搁,我这就请鸣王起来。」

苍颜听了凤鸣忽然晕倒的事,眉头大皱,阻道:「既然病了,不要叫醒他,让他睡去吧。」他踌躇一下,对随茵

道:「这样吧,你到他身边,轻轻唤两声,如果一唤就醒,那就请他起来;如果唤不醒,那是睡得沉了,不要打

搅他。」

随茵应了,进去片刻,转出来摇头道:「睡得正香。」

「等鸣王醒了,你告诉他,我深夜来过,知道他病了,不想吵起他。明天早上等他醒了,要他到军务议厅来一趟

就成。」

嘱咐一番,又上马去了。

凤鸣一夜好眠。

chuáng软被暖,依稀觉得象在容恬怀里一般舒服,不知不觉梦到西雷的太子殿。

仿佛是三月chūn光烂漫的光景,秋千在新生的嫩绿树叶下轻轻摇晃,小厨房处远远逸出从没闻过的香甜味道,不知

是否秋篮在做新肴。

「容恬……」模糊嘀咕一声,凤鸣懒懒翻个身。

次日天气奇好,风雪骤歇。太阳jīng神奕奕从山边冒出头,暖烘烘照耀在白色的苍茫大地上,屋檐下倒吊的冰挂反

she着刺眼绚丽的光芒。

随茵一早就起来,往凤鸣房中看了两三次,见他睡得沉,吩咐众侍女不得打搅。去厨房转了一圈,见早点都备好

了,热气腾腾地放在蒸笼里,便又再进了房,正巧看见凤鸣轻轻呻吟了一声,睁开眼睛,走到chuáng边低头道:「鸣

王醒了?我琢磨着也该起来了,天今日放晴,太阳都照到房里来了。」

凤鸣睁开眼睛,朦胧地对她笑笑,唇角弯成一个优美的弧度:「太阳出来了吗?真好。」爬起来伸个懒腰,「这

是我到达东凡后睡的第一个好觉。」

「呵,鸣王这个好觉睡得不容易,昨晚差点就被苍颜将军叫起来了呢。」随茵唤来两三名侍女,边为凤鸣准备,

边将昨晚的事说了一遍。

凤鸣奇道:「他这么晚来,不会有什么要紧事吧?怎么又不叫醒我?唉,随茵你也改问一下才对嘛。」

随茵努嘴道:「我才不问。苍颜将军深夜来,我猜八成是军务。军务的事,我们这等奴婢这么敢冒冒失失地问?

凤鸣身处险境,不象在西雷王宫里一样,事事不敢掉以轻心。穿戴好后,去见正悠闲看书吃茶的太后,说了昨夜

的事,道:「徒儿想还是赶紧过去军务议厅看看才好。」

太后脸色如常:「我看也不过是寻常军务,否则将军不会不叫醒你。也好,你去看看吧,不妨事。」高深莫测地

瞅他一眼,暗中透出一点喜意。

凤鸣一怔,暗想:难道容恬的行动已经展开?心中小鹿直跳,不敢多问,怀着兴奋的心qíng直奔军务议厅。

不知是今天没有会议,还是会议已经结束,军务议厅只有苍颜和稀稀松松的几位将领在。凤鸣暗中查看四周,并

不见军亭。

苍颜见凤鸣大步走进来,招呼他在身边坐下,亲切地问:「听说鸣王昨天生病了,今天好点没有?」

凤鸣谢了苍颜的问候,问起昨夜的事。苍颜慡朗笑道:「鸣王原来为了这个觉得奇怪。其实是这样的,鸣王是大

王指定参加军务的人,因此所有新的重要军qíng都需要立即通知鸣王。要知道,如果有军qíng而不通知鸣王的话,我

们等于逆了王令啊。」

这就是所谓保持参与者的知qíng权,凤鸣虽然对军务不大了解,这个还是明白的,点了点头。

苍颜又道:「就在昨晚,我军收到消息,又再找到一处伏兵地点,邪光将军立刻带兵突袭,大获全胜。消息传来

,正巧我在这里处理军务累了,想骑马走动一下,于是深夜骑马到鸣王住处,打算通知鸣王这个消息。不料鸣王

生病已经睡着,便不忍吵醒。反正已算我来了一趟,军qíng又并不是紧急非常,就要侍女别打搅你睡觉。」

凤鸣释然道:「原来如此。我就想呢,苍颜将军深夜赶来,事qíng一定紧急,怎么见我睡了就走了。」

「冷天深夜gān活,铁打的人也会疲累啊。出去转一圈传递消息,疏松疏松筋骨,要是碰上鸣王没睡,说不定还能

叨唠一顿宵夜,何乐而不为?」

两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邪光这个时候风风火火进门,看见他们,对苍颜嚷道:「你这人,我在外面挨了一个晚上的冻,你倒好,在这里

说笑。」挨过来坐下,把手往火炉子上搓了两把,忽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揉着鼻子骂道:「虽然出了太阳,还

是冷得叫人骨头疼,也不知是不是昨晚着凉了。」又打了两个喷嚏。

凤鸣在这些军方将领中只与苍颜和军亭比较熟悉,便在一旁不作声,低头看着火光,偶尔抬眼打量一下邪光。

苍颜和邪光多年战友,随意取笑道:「你骨头老得比我还快?嘿嘿,知道你昨夜立了功,军令司已经知道了,到

时候自然有嘉奖。」

「那算什么功劳?」邪光哼着鼻子晒到:「那么百来个小兵,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无能被主部队甩掉的,一个个

有气无力,连枪都拿不稳,见到我的人马,还没jiāo锋就吓软了一半。北旗国的士兵如果都是这个模样,我看这仗

根本就不用打了,我们的士兵一起打个喷嚏就能喷倒他们。早知道如此,大可不必这样紧张地将各处jīng锐部队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