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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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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压根不知道自己这个模样有多可爱,秋月秋蓝等忍俊不禁,连杜风也扬唇微笑。

“手稍微抬高一点。”杜风伸手,帮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循循教导道,“不需要太用力,chuī箫要用神。把气沉下丹田,chuī的时候集中一点,缓缓chuī出。鸣王喝茶的时候chuī过茶的热雾没有?chuī箫也如chuī茶,就看那一点气韵。” 不知是凤鸣有天分,还是名师出高徒★。杜风略为指导,凤鸣就著一chuī,果然发出一缕箫音,当真如杜风所说,音质优美异常。当然,和杜风相比虽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对于第一次chuī出箫音的凤鸣来说,已经大大超过期望值。

秋蓝等侍女不必说,当然是立即鼓掌叫好,“真好听!鸣王好厉害!”

连容虎也赞了一句,“是很好听。”

夸得凤鸣眉飞色舞。

不过他也不是完全不自量力的人,chuī了两三声,一边笑著,一边答谢杜风,又道,“我知道你刚才是谦虚了,什么随便chuīchuī也可以像你chuī的那样好。依我看,我要练好多年才可以chuī得像你那仙曲一样。”

这样一闹,离别的沉郁气氛顿时被冲淡不少。杜风静听凤鸣又摆弄了玉箫一会,方道,“我也该走了。”

凤鸣大悟,知道他是为了不让自己难过,才又多留这么一会。心里更加不舍,又暗暗称奇,这人又不是容恬,他要走了,我怎么会像和容恬分开那么难过。眨巴眨巴眼睛,唉了一声,点头道,“我知道,你要走了。 挥手叫过属下,小舟已经备好。

众人眼巴巴看着杜风下船,就等着小舟飘开那一刻,都觉得心里难受。

容虎却突然咦了一声,朝另外一条大船处挥手,扬声道,“放行!不必拦着,那是我们等的人!”

大家都被他吓了一跳,伸长脖子去看,原来又是一条小舟,只比杜风的小舟略大一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被护卫凤鸣主船的的其他大船拦住了去路。

容虎一边要那大船放行,一边对凤鸣禀报,“鸣王,是小柳。”

凤鸣点了点头,眺望过去,小舟上一个人正和萧家的人jiāo涉,身形果然隐约像是昨日见到的小柳。

洛云知道来者算是自己人,也挥手命属下们放行。

不一会,就看见小柳的小舟穿过其他大船,朝着他们过来了。

“哦。”凤鸣忽然想起这边送客还未完成,赶紧低头去寻,果然杜风仍在船上,似乎也转头去看小柳那处,发觉凤鸣瞧他,轻松笑道,“鸣王也是jiāo友广天下的人,这边未走,那边又来一个。也好,这样才不会寂寞。”不待凤鸣答话,朝众人拱手,拿起身边细长的竹桨★在水中轻晃。也不见他如何用力,小舟却倏然dàng离大船,朝与小柳来时的相反方向划去。

凤鸣等翘首相送,虽然惋惜,但那抹洒脱身影,却终于越飘越远,悠然到了目光所能及的边际。

当杜风身影淡去之时,正是小柳正式踏足船上的一刻。凤鸣惆怅目送了杜风,惊觉转身,一个细长高挑的身影直跳入眼帘。

容虎罕见的喜洋洋,介绍道,“鸣王,这个就是小柳。”

小柳穿着灰色上衣,下面一条直至脚踝的布裤,十分贴合他的身形,腰间整整齐齐束了一条带子,外披一件淡色灰斗篷。这颜色虽不抢眼,穿在他身上,却恰到好处,显得谨慎而沉静。

小柳见凤鸣打量他,露齿一笑,抱歉道,“小柳该死,竟让鸣王等候了。”缓缓行了个礼。

秋蓝等虽然一直在王宫伺候,但对于容恬隐藏起来的实力并不清楚。她们也是第一次和小柳这样靠近,都仔细端详这位为“惊天魔术”立下奇功的太子府特使。

凤鸣对他很有好感,等他行了礼,高兴地一把携了他的手,上看下看,奇道,“咦,怎么我觉得他很眼熟?”

不过记忆里,又应该是第一次正式碰面啊--昨天表演“魔术”时那么台上台下的遥远碰面除外。

容虎问,“是不是和大王有点像?”

他这样一说,大家又都去瞅小柳,秋星第一个叫唤起来,“果然!是有点像大王呢。”

凤鸣笑道,“我说呢,怪不得那么熟。”江上风大,一边笑,一边领着他们进客厅。大家又都坐下,小柳当仁不让,被安排到了刚才杜风坐的位置。

“呃……今天的事……多谢小柳拔刀相助,如果不是你,那就糟糕了。”毕竟第一次见面,凤鸣和小柳还不熟,说起话来也不如和容虎烈儿那么亲密,凤鸣想了半天,才想到应该先表示感谢,又忍不住问,“不过你怎么会忽然出现在刑场呢?”

小柳笑起来相当文静,却不令人觉得羞涩别扭,非常自然,听了凤鸣问话,便侃侃把自己见容恬的事说了。

凤鸣一听他见了容恬,兴奋得不能自制,频频cha话问,“他那么赶路,人瘦了没有?唉,我也在永殷,早知道就和他约了在芬城码头先碰个面就好了。那他说了什么时候来找我没有?”

小柳被他打断,一点也不介意,答道,“大王说要先去了东凡,才可以来找鸣王。”

凤鸣如被人打了一拳般,低低哀叫一声,顿时又变得无jīng打采。秋蓝等赶紧安慰“大王很快就会来了”、“东凡离这里也不远啊”、“可能不等鸣王到同国,大王就已经赶回来了”云云。

只有秋月一边劝,一边还用眼角观察隔壁。那个死小子洛云一向抓到机会就冷哼嗤笑个不停,现在鸣王闹小孩子脾气,他怎么就如此安静了?

小柳又继续说他的事,说到他为了救朝安日夜赶来,居然在途中 yīn差阳错把乐庭给逮了,容虎大笑起来,一掌拍在大腿上,“我就说你怎么把乐庭塞马车座下了呢?原来如此,哈哈,原来如此!”

秋月扯扯秋蓝的袖子,朝秋蓝做鬼脸。

容虎一定和小柳相当亲密,不然怎么小柳一来,容虎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活泼了不少。凤鸣沮丧通常不超过三分钟,垂头丧气了一会,听着小柳诉说经过,渐渐也jīng神起来,在一旁拍掌叹道,“想不到我的第一次魔术变得如此惊险刺激,不过幸亏你没有真的吧乐庭杀人灭口,不然我们救一个朝安,却又害了一个乐庭,那就糟糕极了。”

秋蓝等都点头称是。

小柳说完了自己的经历,口gān舌燥,饮了一口茶,沉默一会,忽然开口道,“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想向鸣王请教。”

他说得态度很认证,凤鸣心脏怦通一跳。

问题?又是问题……

不会吧……凤鸣心虚地问,“什么问题?”

小柳诚恳地看着凤鸣,“我多少也可以猜到,昨日刑场之上,那个木箱里面的犯人,多数是吊到空中前就被换走了。但是……”他蹙眉道,“既然犯人被换走了,为什么木箱燃烧时,里面还会发出令人惊恐的扑打挣扎之声?难道鸣王把朝安换走,却找了个替代的犯人放进去吗?”“当然不是,我怎么会这么残忍?”凤鸣挺直了脊梁回答,但是,他随即又疑惑地顿了一下,喃喃道,“不过也对啊,里面为什么会有扑打挣扎之声?里面不是明明没人吗?”原来你也不知道)越想越不妙,边惊疑不定的转头去看容虎。

容虎的脸色和他一样,沉声答道,“换人之事是乐庭将军负责的。我记得商议的时候,只说了预先在刑场木台下面挖藏人的大dòng,现场钉木箱,借把木箱钉死的时间将犯人从下面带走藏起来,并没有用其他犯人去顶替的事。不过……”

不过乐庭是个沙场上打过仗的将军,杀个把人对他来说又算什么?用死牢里面的罪犯来顶替一下,使“魔术”更bī真,这种事恐怕乐庭真的做得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都想到一起去了。

气氛顿时凝滞。

凤鸣心下大凛。

若是如此,即使被用来顶替的是本来就应处斩的罪犯,他也难以心安。痛快一刀,和活活被烧死的痛苦比起来,那是天差地别。

太残忍了!

“我知道。”一个冷淡如冰的声音悠悠传入众人耳中。

秋月正忐忑不安地想着这种事有多可怕,闻言猛跳起来,怒目看向发言者,叉腰娇吼道,“你知道你知道,你又知道什么?告诉你,这次我们可不会接受什么问题,你别想用这个来要挟鸣王!”说罢还恶狠狠哼了一声。

刚才洛云藉故要挟凤鸣答应去同国的事qíng,还没和洛云算帐呢。

众女义愤填膺,一致同仇敌忾地瞪着洛云。

凤鸣问,“你知道里面是谁吗?

“一只老鼠。”“呃?”

“他们把朝安救出来之后,顺便在木箱里面放了一只芬城特有的硕大老鼠。”洛云板着死人脸,仿佛一点也不知道他在说一件多么有趣的事。其实俊美如他,如果经常笑笑,一定极讨女孩子欢心。

“不对。”秋蓝想得仔细,怀疑地说,“就算再大的老鼠,也弄不出这样大的动静来。”

洛云用冷冷淡淡的声音道,“老鼠的尾巴上绑了一根绳子,绳子上栓了两块响木。火烧起来,老鼠上窜下跳,带着响木磕磕碰碰,多大的动静都能弄出来。”众人细心一想,果然如此,顿时心下大定。

凤鸣第一个放松下来,大笑道,“好!好一个大老鼠!bī真细腻,难怪这个魔术变得如此成功。”

秋月却瞅着洛云不放,嗤道,“我们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是你想出来的吗?”秋蓝探头问洛云。秋月又是一声嗤笑,摆手道,“别笑话了,他能想得出来?我用一根手指跟你打赌,他没这个脑筋。八成是他的那些萧家高手们打探回来的。”

话音刚落,猛听见噌一声,寒光微闪。

洛云的剑已经出鞘,递到秋月面前。

众人大惊,秋月更是唬得浑身僵硬,连脸上的嗤笑都凝固了,屏住呼吸,结结巴巴道,“你……你要gān什么?”简直吓得连哭都不敢哭。

洛云道,“和你打赌,顺便借你剑,砍你的一根指头。”

他这样说,当然承认这个主意是他给乐庭出的了。

但到了此时,揭开谜底又有什么用处,宝剑森寒光芒,就在秋月白皙的颈下。

剑尖触着她嫩滑的肌肤,似乎稍用力就会刺进去。

秋星也吓得嘴唇无色,一样结结巴巴,勉qiáng笑道,“洛云,秋月……她只是说着玩的。她……她她说笑的!”

洛云一如既往,gān巴巴道,“我不说笑。”容虎小柳脸色都已变了,双双默然站起,手按在剑柄上,只等凤鸣示意。

凤鸣心里七上八下。动手不行,谁伤了都不好,他当然心疼秋月,但是洛云好歹也是萧家人,而且是萧家很有影响力的人,难道未到同国就要开始两派火拼了?那他gān嘛还要同意去同国送死啊?不就是为了不火拼才点头的吗?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