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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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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凤鸣落落大方地抬头,帅气俊美的轮廓落入众人眼底。

所有的人,同国王族、贵族、单林贺狄、西雷使者、长柳公主,包括他们的贴身侍女侍从……

都清楚的,听见了一个从容,毫无bào戾嚣张,毫无飞扬跋扈的高傲,却充满柔和力量的男声。

凤鸣吐字清晰,优雅,「难得在这样的坦答遇上可以代表西雷大王的文书使。刚才苏副使说,因为容恬颁布了均恩令,背叛了西雷,所以再无资格重新登基。不过,凭什么说容恬的均恩令,背叛了西雷呢?」

在同国王宫最富丽堂皇的正殿里,当着几乎同国所有权贵的面,凤鸣终于向咄咄bī人的西雷使者做出第一次高jīng确度的还击。

这也是凤鸣生命中,第一次并非迫于无奈的,也并非是为求自保的迎战。

和被若言抓入离国导致阿曼江大战,被鹿丹逮到东凡导致东凡王宫血战,被贺狄水军在深夜偷袭不得不率领手下儿郎拚死对抗不同。

第一次,他在完全可以全身而退的qíng况下,选择了主动出击。

把自己再一次扔进政治论辩的漩涡。

为了容恬,还有他自己。

「容恬的均恩令,到底是否真的背叛了西雷。关于这个问题,我想以区区一个生意人之子,萧家少主的身份,当着这里许多王族和贵族的面,向苏副使你,好好的请教请教。」

凤鸣的脸上,逸出一个犹如清晨阳光里的露珠般的动人微笑。

这笑容自信得令人憧憬仰慕。

在这个自信从容的笑容背后,凤鸣却打心底地想抱着烈中流的大腿痛痛快快,淋漓尽致地哭上一场。

他不知该如何感激烈中流。

感激烈中流在越重城中为他出各种到他国可能会被人提问的题目。

感激烈中流要磨练他的苦心。

感激烈中流暗中花费无数心血,最终促成了这次既危险又刺激的多国游历。

在向苏锦超从容挑战的瞬间,他终于第一次深深感觉到,为容恬而战的心qíng,是如此的,无法付诸言语表达的感动。

他终于知道,什么是容恬所说的——

——王者之爱。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文案:

因为「均恩令」之故,容恬暂时失去了西雷。

也因为「均恩令」之故,凤鸣在同国的宴会里,遇上现任西雷王瞳儿的使节,激发了一段jīng彩的论辩。

面对考验,已受丞相烈中流特训许久的凤鸣,不但可以舌战群敌,

也尝到了能够为qíng人出一分力的甜美果实,

他能够在四面环敌、敌我难分的盛宴中得到最后的胜利吗?

落入余làng手中的烈儿,是否仍安全;

被单林王子贺狄盯上的子岩,是否能保住自身安危、为鸣王开辟双亮沙航线?

紧张故事一重接著一重,千万不可错过本集jīng彩故事!

第一章

全场皆静。

夕阳已下,夜幕降临。

无数彩灯从殿上方垂照下来,印照各色奢糜华贵的衣饰,还有一张张神态各异,却都有些动容的脸。

偌大同国正殿上,里三层外三层,上百坐席,连同那些陪伴各自主人而来,在旁边侍奉的侍女侍从并宠姬美人,在凤鸣开口后,都不约而同安静下来。

一种古怪的气氛笼罩了整个正殿,却又使人充满叵测的期待。

谁都知道,萧家少主的一番话,现在已可视为对目前西雷之主将容恬赶下王位的做法的置疑。在王权至上的世界,这种问题永远是最危险的政治xing问题,不到万不得已,或有充满准备,绝不可轻易触及。

这样一来,本来意义平常的同国宫廷宴会,极有可能会成为涉及他国大政的历史xing会议了!

果然,苏锦超立即犹如准备战斗的狮子一样回到殿中央的空地处,仔细打量了凤鸣一番,鄙夷一笑,「你刚才在问,容恬的均恩令是否背叛西雷?」

「不错。」

苏锦超奇怪地看了他一下,蓦然哈哈大笑。

凤鸣知道在场人多数是王公贵族,这种场合绝不可以输了气势,从容自若的等著苏锦超笑得差不多,才很有礼貌地问,「这个问题有这麼好笑吗?」

「不好笑,是可笑。」苏锦超收起笑容,环视四周嘉宾,侃侃道,「均恩令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想必各位都知道一二吧?」

他这麼一问,在场的人,十之八九都点了点头。

也不奇怪,容恬在审问瞳剑悯之后,清楚表示绝对不会放弃均恩令的推行,甚至下令将拟定的均恩令抄写多份,以各种方式散发张贴到各国。

连离国的大街小巷都络绎出现均恩令的踪迹,何况同国就在西雷旁边?这种有关政治xing的隐秘流言,内容又匪夷所思,有哪个权贵会不加以注意?

所有人中,大概只有贺狄一直远在海的另一头,对此不太了解,暗中把空流招近一点,听空流附耳说了几句,眼眸深处闪了闪,笑著静待事态发展。

苏锦超对凤鸣的提问其实相当欢迎。

这可是难得的表现机会。

大笑一轮赢得了所有人的注意后,苏锦超面带chūn风,斗志昂扬,清了清嗓子,「我西雷自开国之时,先王就制定了世袭官爵制和贵族挑选制,代代传承,才有一代又一代的良臣勇将出现。而均恩令,却弃西雷有尊贵血统和高雅风范的世家於不顾,竟要实行什麼选拔制,甚至让下等贱民和贵族一起参加考试,从考试的人里选择出新的官吏。在座各位都是读书明理之人,请各位想想,这样的王令,谁可以接受?」最后一句,说得痛心疾首,可圈可点。

其实,关於均恩令的讨论,西雷宫廷里面不知已经举行了多少次。

为了证明自己继承西雷王位的合法xing,巩固自己的王权地位,瞳儿每隔几天就要在朝堂上把均恩令的问题抛出来一次,让所有大臣都来痛骂驳斥均恩令,以求逐渐削弱容恬在西雷政局的影响。

苏锦超要投容瞳所好,当然也要跟著一起狠骂。

所以对如何痛骂均恩令,苏锦超可算做过qiáng化练习,如同大考时碰上一道做过很多次的题目,当然信手捏来,轻松自如。

「所谓的均恩令,说来说去,就是要把尊贵的人应该享有的权利和财富,都拿给那些下等的贱民,让那些贱民把贵族世家的东西都夺走。西雷立国百年,历代大王对世家贵族们一向恩德厚重,世家贵族们也一直对王族忠心耿耿,靠著王族和贵族的jīng诚团结,西雷才有今日。而如今,容恬却心志昏聩,自己坐在王宫里,一边享受著忠臣们的侍奉,一边居然谋划著把那些忠诚之人赶出殿堂,让贱民们占据高位。要不是我们现在的大王容瞳发现这个yīn谋,恐怕我西雷国,如今已经上下颠倒,尊卑难分了。」抑扬顿挫的说完前面的这番话后,苏锦超容色一整,站在坐在矮几旁的凤鸣面前,居高临下,直接向凤鸣发难,「此令动摇西雷国本,伤害对西雷王族最忠诚的众多贵族世家,足可令我西雷崩溃分裂。请问萧家少主,打算颁布此令者,难道还不算背叛西雷?」

他的这些话,其实在场人中不少人是赞成的。

这里在座的多半本身就出身贵族,生下来就享受奢华生活,高人一等,做官对於他们是必然的事qíng,一辈子不用为饱暖忧心,谁会希望自己的大王宣布这样一个和自己过不去的王令呢? 凤鸣自从苏锦超应战,开口痛骂均恩令和容恬以来,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装出一副乖学生的样子,好脾气地听著苏锦超表现口才。

看著苏锦超站到自己面前,气势汹汹的向自己「请问」,才抬起头,眨了眨眼睛,半晌,从容地问,「苏副使认为,人生来有就分三五九等,有贵贱之分,对吗?」

「当然。」

「请问何为贵,何为贱?」

苏锦超不以为然地笑道,「最尊贵者,当然就是王族,贵族世家次之,下等百姓,自然都是贱民。」

子岩跪在凤鸣身后,听得暗中恼火。

他出身平民,从小被抓入军中服役,gān最苦的活吃最糟的饭食,受尽贵族的气。同样为西雷军队效力,平民不管战功多高,杀敌多勇敢,永远都只能做最低等的士兵,被长官呼来喝去,还要受到肆意鞭打。而贵族子弟不管多怕死怯战,一入军队就至少是个中级将领,遇到敌人就逃,平日却在军营中嚣张跋扈,nüè待平民士兵。

要不是大王容恬看重他,将他从军营里特意挑出来加以调教,恐怕他现在仍被那些猪狗不如的贵族子弟鞭打糟蹋著。

眼前这个洋洋得意,嘴里放狗屁的家伙,一看就知道是个娇生惯养的贵族子弟,居然在他面前一口一个贱民,真该死!

虽然很生气,但子岩生xing内敛,并不露怒色,抬头看著苏锦超在鸣王面前摇头晃脑,只将握著剑柄的五指暗中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贺狄眼力极好,看似漫不经心地调戏著身边美人,其实子岩一举一动,甚至最轻微的举动,都没逃过他的眼睛。

「我却不这麼觉得。」凤鸣以柔和的音调,微笑著道,「我觉得,每个人都是上天耗费心血而成就的生命,人是生而平等的,并无贵贱之分。」

此言一出,全殿大哗。

人无贵贱之分,生而平等,这话在现代平常到了极点,随便哪个小学生都能够明白。

但在等级森严的古代,却可算是破天荒的发言。

子岩正恨苏锦超口口声声rǔ骂贱民,没想到凤鸣一开口却说出这两句,彷佛心窝上被人用手温暖的抚摸了一下,刹那愕然之后,竟觉得眼眶有些发热起来。

凤鸣不理会周围的哗然,继续斯条慢理地道,「一个婴孩降生,眼神澄清,如白纸一样,有无限发展的可能,怎麼可以单凭他的出身,而断定他的贵贱呢?」

苏锦超显然觉得凤鸣的说法非常可笑,不可思议地瞪著他,「怎麼不能断定?他是贵族之后,就必会受到贵族的礼仪教育,长大后品德高尚,睿智可靠。他若是贱民之后,从小跟随粗鄙贱民生活,不识诗书,长大后只会行为粗鲁愚蠢。」

「如果一个贵族之后,生下来被不慎拐卖,流落到民间,长大了会如何呢?睿智可靠,还是粗鲁愚蠢。」

苏锦超哪猜到凤鸣反应这麼快,顿时愣了一下。

他能当上西雷的文书副使,全靠自己的出身还有和现任西雷大王的jiāoqíng,其实他本来并不是辩论高手,关於均恩令的很多批评都是在西雷朝堂上鹦鹉学舌一样的学来的,现在和凤鸣一对阵,难免就缺少急智。

凤鸣则刚好相反。

没吃过猪ròu,多少也见过猪跑。他再单纯,毕竟也曾和博陵、三公主、鹿丹、祭师院一gān老巫婆,甚至若言打过jiāo道。这些人,哪个不比苏锦超厉害?

「如果一个贱民之后,因为某种原因,被人当成贵族之后来抚养,长大后又会如何呢?」凤鸣又问了第二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