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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不顺贺狄的意,人世问的道理,都是狗屁,用不着在乎。

何况子岩早也鸣王,晚也鸣王,三句不离「鸣王如何如何」,可见鸣王在子岩心目中份量有多重,现在子岩知道自己要把他带走,万一坚持不住,见了鸣王之后,不肯跟着自己走了怎么办?

总不能真的把鸣王gān掉,然后打晕子岩带走吧?

虽然也不是不行,不过… … 以后安抚起子岩来,恐怕有些棘手。

子岩压根不知道,短短时间里,贺狄脑袋里面早转个无数念头,仍倔qiáng地坚持,「殿下如果真的急着离开,不妨先给鸣王送一封书信,和鸣王约定见面时间地点。诸事办妥后……」

「不可能。」

「什么?」

「别指望本王子放你去见什么鸣王。」

贺狄的不讲理和蛮横,实在是子岩生平仅见。

「没有见到鸣王,禀明事qíng,我是绝不会随你一道走的。」

「那我就打晕你带走。」

「你… … 你… … 」子岩为了大局,qiáng行压下的火气,终于爆发出来,「贺狄!你别太过分!」

贺狄恶狠狠道:「本王子偏要过分,你奈何得了我?」他虽然野蛮,却向来被人称为狡狐般的人物,杀人放火时也嘴角啜笑,很少发怒。如今对着子岩,却反而常常控制不住qíng绪,仿佛这可恶的男人稍一句不顺耳的话,就能让自己难受愤怒到了极点。

两人怒目相视,再度对峙起来。

这时,门外却传来熟悉又有节奏的敲门声。

贺狄瞪着子岩,冷哼一声,似乎就此放过,心有不甘,仗着当下两人体力悬殊,先把子岩猛然拉到怀里,不顾子岩挣扎地狠狠吻了一通,把怀里人吻得气喘吁吁,棱角分明的脸上布满愤怒的红晕,才得意地放开子岩,扬声道:「进来吧。」

空流应声推门而入。

贺狄问:「都准备好了吗?」

「收拾得差不多了。」空流把预备上路的qíng况略说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张信笺,递给贺狄道:「王子,那女人又在石头底下放了信。看样子,庆离那可怜虫,又重新被下了迷药了。这次看起来药xing更qiáng烈。」

贺狄除了子岩之事,对别的一概不在意,信也懒得看,只是有些奇怪,「外面送进来的迷药,不是都被我们换成单林治肚泻的土方药丸了吗?我前几天看庆离的模样,虽然还是笨笨的,不过眼神多少好了点,还懂得去看大肚子的王子妃了。怎么现在又中了迷药?那女人哪弄来到?」

「遵王子的吩咐,石头底下的迷药,我们每次都有换的。至于庆离新中迷药……

」空流回忆了一会,禀道:「前几天那女人出了一趟门,回来之后,庆离就有又重陷昏积的迹象。属下猜想,她那一次根本就是出门和同谋者会面,见面时亲自取新炼制的迷药。」

事qíng的实况确实如此,空流倒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对于庆离这个所谓的盟友,贺狄从来都是不以为然的,同国不管谁掌权,反正都需要讨好手握双一兄沙资源的单林,不愁自己捞不到好处。

同国是离单林距离最近的大陆之国,从战略上来说,同国内斗越多越衰弱,对单林就越有保障,何乐而不为?

贺狄还有心思开玩笑,「这样也挺有趣的。一个大了肚子的长柳公主,一个中了迷药的庆离,还有一个狐狸jīng似的女人,凑在一起,比看猴子戏还jīng彩。」

子岩最不屑贺狄幸灾乐祸的嘴脸,又猛地想起一事,朝空流问道:「那女人的事,我不是曾经写了一封书信,托你转jiāo鸣王吗?怎么到现在也不见鸣王回信?」

空流没吭声,却向贺狄投去一个请示的眼神。

子岩狐疑起来,转脸去看贺狄,「鸣王的回信呢?」

「哪里有什么回信?你的信他又没有看到。」

「什么?己子岩大吃一惊,「为什么没看到?」

「没送。」

子岩腾地一步走到他面前,「你再说一次。」

贺狄耸肩,「本王子没让空流送。」

「为什么截住本专使的信?」贺狄的回答,把子岩气得呼吸一滞,「你是我的男人,我不喜欢你老和鸣王通信。」

子岩几乎被这没廉耻的混蛋气晕过去,天上地下,没见过这么大言不惭而且不顾大局的!

「那封信极其重要,你难道一点也不知道?裳衣和王叔有所密谋,同安院中发生的事qíng,都和鸣王安危有关,要是鸣王不知道此事… … 」

「废话,」贺狄一听见什么鸣王安危,火气就自然而然地往外冒,故意摆出毫不在意的样子,激怒子岩道,「既然如此重要,上次在jì院一同喝酒时,鸣王就坐在你对面,你怎么不和鸣王提出来?难道专使大人只会写信,不会说话?」

子岩被他说得猛地一愣。

贺狄口中的jì院,其实就是无量福楼,上次,他们确实在那里和凤鸣见面,还聊了一会。

但那毕竟是公开场合碰面,子岩自以为密信已经送去,凤鸣等人早知道实qíng,只是装作不知qíng,其实正暗中谋划如何应对庆彰,也就没有当面提起。门内都是自己人,谁知道是否隔墙有耳,要知道,凤鸣就居住在庆彰的合庆王府内,万一得悉自己yīn谋败露,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

何况,整个会面,他也没多余的时间提出此事,光对付那个下流的贺狄就够了,又喂水又喂点心的……

想起那一天见面的qíng景,子岩就呕个半死。

贺狄见子岩被他驳倒,更加挪褕道:「第一次碰面,你顾着享受本王子的专一伺候,忘记了提也就算了,可第二次去摇曳夫人那里,你怎么也忘记了这件重要的事呢?子岩啊,你整日装作一本正经忠心公事,其实也不过是贪图享受,把鸣王安危抛到一边的人。不过,这样很好啊,我最烦的就是忠臣孝子了。」

子岩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两拳伤得一圈比一圈紧。

他也不知道自己倒了什么楣,无量福楼上被贺狄作弄,第二次和鸣王的见面,后果更是令人愤恨,连摇曳夫人也过来cha上一脚。因为文兰可能有毒的事,他们一行人匆匆赶去,心急如焚,哪有时间提及庆彰的事,等找到平安无事的鸣王,他就丢脸的中了摇曳夫人的迷药。

为了这个,还一连几天丝毫不能动弹,被贺狄当玩具一样百般亵玩。

子岩心里藏了无穷抑郁怒气,抬眼看了看罪魁祸首,却连一点反省内疚的意思都没有。他也知道和贺狄这种人说道理简直就是对牛弹琴,但大局总要顾虑,尤其是庆彰对呜王暗藏敌意这事,自己已经耽搁了多日,再不通知鸣王,万一鸣王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即使自尽也赎不了罪。

想到这里,子岩暂不和贺狄计较他拦截自己书信的大罪,勉qiáng用商量的口气道:「既然如此,我们需要立即和鸣王见面密谈。庆彰心怀杀机,鸣王却视之为好客主人,这非常危险。你…

… 你拿这种事来玩,实在可恨!」

贺狄哼道:「说来说去,你还是要和鸣王见面。

说了多少次,我不会让你又去见那家伙,他身边侍卫众多,如果连个同国王叔都摆平不了,那岂不蠢到家了?」

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去。

子岩警惕地向后一退,警告道:「贺狄,你要是敢把我打晕了直接带走,我醒来之后,有刀自刎,见海跳船,宁死也不会再让你碰!」

贺狄眼睛一亮,邪笑道:「要是不打晕你,是不是从此以后随便本王子碰?」他一开始胡搅蛮缠,子岩就生出无力感,只能避而不答,道:「你能帮我护着鸣王xing命,我自然会尽量遵守我们双方的盟约,把双亮沙航线的事办好。」

贺狄也知道他不会如此好商量,不屑地哼一声,「假正经,被本公子亲得晕糊糊的时候,不是也很享受吗?」瞧见子岩脸色一变,赶紧又见风使舵,换了一副比较正经的表qíng,咳了一声道:「这样吧,今天就要上路,本王子主意已定,不会更改。至于面见鸣王,你就别做梦了,单林风俗,不可以让自己的私房宝物随便被外人看见。」

子岩忍无可忍,不再理会贺狄的胡说八道,径直越过空流向房门走。

贺狄上去拦住,又翘起嘴角笑道:「不过呢,庆彰的yīn谋,我们可以通过长柳公主向鸣王发出警告。

这样总比你被我打晕了送上船,留下丝毫不知道qíng况的鸣王呆在庆彰王府好吧?你向来顾全大局,这个时候最应该顾全大局,对不对?」

子岩有些疑惑,「难道长柳公主也不知道裳衣和庆彰的yīn谋?你和她同处一个同安院中,份属盟友,如此关系身家xing命的消息,你竟然连说也不说一声?」

「单林盟友多着去了,人人的身家xing命都要我来照看,我岂不是浑身没一刻空闲?再说,」贺狄一脸无辜地耸肩,「我这几天忙着照顾你,哪有时间和长柳公主说什么裳衣、庆彰的小yīn谋?」

这人如此没心没肺,毫无怜借同qíng之心,将旁人xing命视如糙芥,而且还大言不惭,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

子岩气得脑袋一阵发昏,推开他又要冲出门去。

贺狄一把抱了他的腰。

「好吧、好吧。」幸亏子岩最近身体不好,挣扎起来劲也不大,贺狄轻松地抱住他,随口乱哄,「现在就让空流找长柳公主来,把事qíng和她说清楚让她想办法提醒鸣王。」

子岩还是一脸愤怒,被贺狄栓桔在怀里,连眼睛都冒出火来。贺狄抬着他下巴,迅速又霸道地在他唇上轻啄了一记,又夸张地叹了一声,「唉,本王子再退一步好了,允许你写一封亲笔信留给鸣王,这样亏本的生意,我可是很少做的。

隔了一会,又挑起眉,露出不善的表qíng,「喂,你可别太贪心,本王子价码已经开到十足。你如果还是这个要死不活的模样,我索xing什么风都不露,直接打晕丢到马车上去。等你醒来,说不定就能听见你那鸣王已经被庆彰弄死的消息

子岩虽然怒火万丈,但毕竟和贺狄不同,极为他人着想。贺狄一威胁,子岩就不得不约束自己冷静下来出来,万一真和他对着gān何是好?暗忖道,这家伙和常人不同,什么没天理的坏事都做得出来,万一真和他对着gān,我个人xing命不要紧,真的消息传不过去,害了鸣王可如何是好?

想了一会,只好又把怒气yù回胸中,对贺狄硬邦邦道:「好,如你所言,现在就把长柳公主请来,再让人准备笔墨,我要给鸣王留下亲笔书信。」

贺狄胡乱应了一声,两臂却如铁铸似的,不肯松开。

子岩等了一会,只能又开口:「王子殿下,请松手。」

贺狄无耻地一笑,「刚才抱得急了,手好像不听使唤呢。不如你亲亲我,许一恍神,手臂就自然松了。」

遇上这么个瘟神,子岩简直yù哭无泪。

空流一接到贺狄眼色,已出门亲自请长柳公主去了。子岩就站在当门处,被贺狄死皮赖脸的抱着不放,如果又拖延上一会,被长柳公主撞破,更是尴尬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