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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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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离却发出一声嗤笑。

「哼!你这个yín乱不堪的贱女人,你当然不想我提从前之事。当日我父王向昭北王提亲,你迷恋杜风那个野男人,写什么不要帝王的诗,害得我被天下人耻笑,若不是父王为了和昭北联姻,下了王令,我怎肯把你娶进家门?」庆离充满恶意地瞪视护卫在长柳身后的凤鸣和容虎,「本想着你也算是个公主,勉qiáng放在家里当个摆设也罢,给你个正妻的名分。没想到你竟不安分,背着我暗中和萧家这无耻下流的家伙勾结,还妄图陷害裳衣。难道我会中你们的诡计?」

手一抬,指着长柳公主大腹便便的肚子,鄙夷刻薄地道:「你说裳衣和庆彰勾结,我还说你和野男人私通呢!这肚子里面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个杂种?」

长柳公主听到一半,已是满脸不敢置信,再也料不到他会说出「杂种」这等话来,气急攻心,一口气提不上来,几乎往后软倒。

「公主小心!」凤鸣站在长柳身后,脸色一变,赶紧帮忙扶住。

庆离虽然迷恋裳衣,对正妻不屑一顾,却绝不代表他不在乎被戴绿帽子,见到凤鸣qíng急之下握住长柳腰肢,顿时破口大骂:「狗男女!贱人!我让你私通勾结,背叛亲夫!」

撩了袖子就朝长柳走去,狠毒之色溢于言表,似乎连夫妻qíng分,连同肚里的孩儿都不顾了,竟是要动手。

容虎原本和凤鸣暗中商议,既然要联合庆离,就要对他礼貌一些。

此刻连容虎也忍不住动怒,趁着庆离从他面前经过,一伸手,五指如铁钳似的握得庆离无法动弹,沉声警告,「庆离殿下,请自量。」

庆离沉溺酒色,身子早被掏空,被容虎随便一抓,好像一只爪子被钉住的蛤蟆,根本挣扎不开,一边qiáng挣,一边气得脸红耳赤,冲着被扶到一旁坐下歇息的长柳力竭声嘶地吼道:「贱人!我若日后登基,看我把你们男的活阖,女的卖去jì寨,小杂种剁成ròu……」

师敏忍无可忍,冲出来挡在长柳面前,双眼喷火似的,提高声调道:「殿下说的什么胡话?我家公主当初嫁过来时是否处子之身,殿下自己入的dòng房,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吗?公主腹中骨ròu已有三个多月,正是裳衣未曾进院时,和殿下同房所怀。公主和殿下每月同房的时辰次数,都有同安院中专职的侍女记录,还可以作假吗?」

「再说,」她回过半身,瞧一眼被庆离指为「jian夫」的凤鸣,「三月之前,鸣王根本不在同国,怎可能和公主有jianqíng?」

「闭嘴!」师敏一番话,庆离根本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对这个碍事的侍女向来不喜,此刻更是毫不客气,骂道:「什么公主?昭北都已经亡了,还当自己很尊贵?我告诉你,你这主子,没了公主名分,连个歌jì都不如。哼,歌jì还会讨讨我的欢心呢。长柳,少在我面前摆公主正妻的款,告诉你,和裳衣比起来,你连她一根指头都不如。把裳衣还给我!你这个妒妇!得不到夫君宠爱,就狠下毒手,连自己夫君都用药迷倒的贱人!」

师敏气得俏脸飞红,还想说话,忽然听见身后一声低呼,转头一看,大惊失色,「公主!」

长柳公主脸色苍白,唇都紫了。

她一直在旁听着庆离怒骂,字字刻薄狠辣,哪里念着半点夫妻之qíng?又听庆离提起杜风,怀疑她和凤鸣存有私qíng,心就往下一沉。

裳衣可以在短短时间内夺走庆离所有宠爱,让庆离对自己毫不留恋,一半是迷药所致,另一半,却有过往原因。

看来自己当年不肯接受提亲,并且写诗回绝一事,庆离始终不曾释怀。

在他心中,这条刺一直没有拔掉。长柳公主被几名侍女捧茶抚胸,半晌缓过一口气来,抬眼啾了凤鸣一下,低声道:「鸣王放心,我只是……有些气极了。」

怔怔地半歪在椅上半晌,忽然,脸上簌簌流下两行泪来。

垂着泪,幽幽道:「我虽不待他十分好,却也从未有过害他的心思,到底做错了什么,招他如此怨恨?」

「那些都是气话,不可当真。」师敏对庆离恨得咬牙切齿,却唯恐长柳越发难过,哽咽着劝道:「殿下是被那狐狸jīng迷昏头了,公主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待我们把那狐狸jīng抓来,让她当面承认自己罪状,瞧他还知不知错。必定要他给公主赔礼道歉才行!」

容虎把犹自叫嚣不停的庆离丢给侍卫们,让侍卫们看紧他,走到凤鸣身边,把凤鸣请到一旁低声商量,「鸣王,事qíng有点不对劲。我看庆离神志仍在昏绩中,有点半疯了。」

凤鸣也愁眉苦脸,「唉,我也为这个头疼。就算我们成功在庆彰府里埋下人头,少了庆离这一个关键棋子,根本就无法改变完成整个计划。」

总不能让他以萧家少主的身分,傻乎乎地跑去庄濮面前,报告庆彰王府里面埋了你家失踪大王的人头吧?

那叫自投罗网,和投案自首是一回事!

庆离虽然是个一无是处的混蛋,可他身上偏偏有着同国最尊贵的王族直系血统。唯有庆离以侦查到有关父王的下落,到庆彰府邸求证为由出面,才最合理。

要以政治手段,兵不刀血地扳倒庆彰,不得不摆平庆离这个难题。

「我们不是已经泼了庆离几桶冷水,还喂他吃了不少定惊清醒的糙药了吗?怎么到现在,他还像条疯狗一样见谁咬谁?难道除了裳衣之外,对别的人他都无法有常人的qíng感了?」反正洛云那个黑面神不在,凤鸣总算可以尽qíng的挠头,挠了一会,瘪嘴道:「我猜就算他父王在这,也会被他好好咬上两口。」

容虎素来沉稳,也被他毛躁的动作逗得忍不住露出微笑,伸手抓住他的手,不许他再拿自己的头乱挠,沉吟道:「看来那女人给他服食的迷药不同寻常,也许需要专门的解药。属下去找那女人问一问。」

指示身边众侍卫,留下几个高手在厅中照顾长柳等人安全,自己不敢让凤鸣离开身边,只好也把凤鸣带上,领着武功最高的七、八个jīng锐同去。

出了走廊,来到暂时充当牢房的小厢房门外,容虎请凤鸣先在门外站一站,「这女人已对属下生出惧意,待属下先进去巧妙的吓唬两句,让她不敢撒谎,再请鸣王来问。」

凤鸣听话地点头,「好。」

见识过容虎审问的手法后,他对容虎「巧妙的吓唬」,有着前所未有的信心。

容虎推门进入。

过了没多久,木门咿呀一声开了,容虎从里面探出头来,「办妥了。」

凤鸣这才进去,看见裳衣形容憔悴,一脸惧怕的缩在屋角,听见有人进门,连头都不敢抬。

容虎站在凤鸣身后,沉声道:「鸣王已经来了,把你知道的,都老老实实说出来吧。」

庆彰王府中,数百人依然保持着高度警觉,全神贯注等待敌人的状态。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怀疑的味道,已经悄悄飘dàng在空气中了。

「王叔的消息,恐怕有误吧?」在黑暗中屏息埋伏了太久的庄濮,终于忍不住向庆彰发问。

「不会的,不会的。」庆彰的语气已经不像开始那么确定了。他一边说着,一边额头有些冒汗地看看外面毫无动静的王府花园。

该死的洛宁,给的什么qíng报?

照天色看,栽赃的两个小贼早就该到了。这么长时间,别说一个人头,就算一群活猪都该埋得严严实实了。

可怎么就,连个影子都不见呢?

「不用再等了。」庄濮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若是真的有人来,早就来了,不会到现在也不露面。依末将看,不是王叔府中有人走漏了消息,就是这个消息,并非如王叔所想的那么准确。」

「但是庆离和鸣王他们勾结害死大王,庄将军也亲自派人查探过……」

「此事不可轻易断言。」庄濮已经对庆彰咬定庆离害死他父王一事,生出些许反感,沉声在庆彰说话前截道:「目前查探到的,只是庆离殿下确实和鸣王私下有来往,最多只是令人怀疑,却不可断定他们与大王的失踪有关。王叔不是说今晚会遭他们栽赃陷害,还说他们手中会持有大王头颅吗,可现在却并没有王叔所说的事qíng发生。」

庆彰身为王叔,哪里被人这样当面顶撞过,也只有御前将有这么大的权力和魄力了,气得肥脸一红,「这么说,将军是不相信我了?」

庄濮双手抱拳,行了一礼,不卑不亢道:「王叔误会了,末将如果不相信王叔,怎么会接到信后不顾深夜立即赶来,又怎会陪着王叔在这里辛苦的埋伏了半夜?但事实王叔也亲眼看到了,并没有什么栽赃之事。」

看见庆彰脸色yīn暗,庄濮也不想太开罪他,缓和了语气道:「这样吧,庆离殿下和鸣王秘密碰头一事,明天早上,我会派人再去打探,如果真有不利同国的yīn谋,末将保证秉公而行。现在天色不早了,不敢再打搅王叔,这就告辞。」

庆彰城府甚深,刚刚只是如意算鲈落空,老羞成怒下不慎对庄濮护了一点小火,现在火头灭了,顿时也提醒自己不可得罪面前这手握兵权的将军,以后很多事都要靠他呢。

连忙转过笑脸,边笑边叹道:「庄将军不要怨我心急,大王是我兄长,他现在下落不明,我这个当弟弟的怎能不焦急呢?又听到了消息,说庆离和别人密谋杀父。唉,我也盼着是自己猜错了。对了,今晚的事,请将军暂不要对庆离说,以免他对我这叔父生出怨恨……」庄濮是最不想同国王族发生内斗的人,连忙拍胸脯道:「王叔放心,qíng报错误是常有的事,这些只能怪下面的人办事不力,末将绝不会这么多嘴,」

庆彰道:「那就好,那就好,多谢庄将军体谅。哦,来来,我送将军出去。」

庆彰这个主人亲自陪了庄濮出门,他对庄濮加以笼络,一路上投其所好,和庄濮说了不少忧愁同国前途的话,再三道:「庆离是我佺儿,王位自然是他的,他要好好的孝顺自己父王,我这个当叔叔的还有什么奢望呢?就怕他年轻不容人,总想要我的老命,唉,也怪我倚仗着自己是叔叔,过去常常教训他,可那么做,也是为了他好啊。」摆出愁容,不断摇头叹气。

庄濮不以为然,「庆离殿下心里明白王叔教训他,是为了他,不会往心上去的。王叔也不要把佺儿想得太不好了。」

两人一边谈,一边出到大门。

已过午夜,王府门外的大街上空dàngdàng一片,王府侍卫们中的高手们多半都被调到王府里面埋伏去了,只留了几个充当摆设的看门仆从,一见庆彰陪着庄濮出来,知道将军要走了,赶紧把庄濮等人的马匹牵来。

庄濮上马,对着送到门外的庆彰答谢一声,道:「王叔请回。今晚的事qíng,末将不会外传,只管放心。」向庆彰告辞。

城中百姓大多已经入睡,庄濮不想惊扰百姓,吩咐侍卫们不要疾驰,慢慢骑回将军府。

不料,一行人才走到街头,忽然听见身后一阵蹬蹬蹬蹬的马蹄声,急促传来。